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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節

  「對,就是為了不打草驚蛇。」楊開笑了笑:「這條蛇很刁鑽,稍有破綻,它就會從草堆裡竄出來狠狠咬你一口。若是沒毒,只是皮肉之苦。若是有毒,咱們可就不是壯士斷腕這麼簡單了。」
  「楊開,你說吧,今晚怎麼安排?」華伯濤深以為然。
  「安排……」楊開沉吟片刻,說道:「就和前幾天夜裡的宿營一樣,整個小組除了劉醫生,華教授,陳老闆之外,其他人分成兩到三批,輪流在屋子裡守夜。每個人的步槍務必上膛,做好隨時應對突發事件的準備。」
  說到這,楊開瞥了眼九筒:「九筒,你手上的傷好些了嗎?」
  「差不多可以用槍了!」九筒晃了下胳膊,說道。他的手臂已經能夠自由活動,但晃動中九筒的面色還是有點不自然,嘴角也牽了下,看來這傷並未完全復原,以至於觸動了痛覺神經。
  「我待會再給他清理下傷口,如果痊癒,就可以拆掉繃帶。」劉雨薇說道。
  「嗯,好,現在就清理吧!」楊開點了點頭。
  「可以!」劉雨薇打開急救箱,用剪刀小心翼翼的裁開了九筒胳膊上的紗布,等到紗布全部拿下來之後,她發現,九筒的傷口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血痂,所幸,先前脫節的骨頭在劉雨薇的精心診治下,差不多快長好了。只是血痂附近的黑色淤青還是沒有消除掉。
  「痛嗎?」劉雨薇伸出一根手指,摁在了淤青的地方,說道。
  「不痛。」九筒搖了搖頭。
  「現在呢?」劉雨薇手指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蔥白色的指頭業已陷進了九筒胳膊上的肌肉裡。
  「還是不痛。」九筒說道。
  「哦,那我就放心了。」劉雨薇鬆了口氣,將手指抽了回來:「你的皮下組織已經不再出血,現在的黑色痕跡,只是少數血斑的沉積而已。我再給你擦點酒精消毒,藥物不用上,繃帶也不用另外再繫了。不然的話可能適合其反,過分的摀住傷口,導致二次發炎。」
  「好的這麼快?」聽劉雨薇一說,九筒立馬就愣了。說實話,他習慣了被當做傷員伺候的感覺,這一下子又回到了以前,還真有點不太適應。
  「那你還想怎麼樣?」劉雨薇杏目一瞪:「如果你想截肢,我也可以幫你呦……」
  劉雨薇這句話說得很俏皮,但進了九筒的耳朵,卻是讓他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截肢,媽呀,這要是一條膀子真給眼前這丫頭給卸了,自己這個半殘廢,怕是要名副其實了,而且還得改改,不是半殘廢,而是全殘廢。
  「別……」九筒倒吸一口涼氣:「我只是想說,劉醫生的醫術真的很不錯,我這麼重的傷,幾天的功夫,漬漬,立馬藥到病除。」
  「算你會說話!」劉雨薇莞爾一笑,用止血鉗夾起酒精棉,在九筒的傷口周圍擦拭起來。
  「我,獨眼龍,石頭做第一批守夜的部隊。張道長,你帶著趙勇德和九筒,做第二批守夜的部隊。」將九筒的模樣看在眼裡,楊開轉過頭,朝著張鶴生說道。
  「明白。」張鶴生言簡意賅的說道。
  深深的盯了張鶴生一眼,楊開說道:「張道長,你的身手我不擔心。趙勇德和九筒就煩勞你照顧了,記住,凡事要冷靜,他們不聽話,也要約束他們。」
  「我會約束的。」張鶴生回答:「嘴約束不了,就用背上的這口劍。」
  「好,事情大體就這麼安排了。現在除了第一批守夜部隊之外,其他人都脫了外衣,到炕上去吧!被子也蓋上,防止引起巴圖魯的懷疑。」楊開謹慎的說道。
  得到楊開的吩咐,眾人立馬脫掉了外衣,一個個並排鑽到了溫暖的炕上。看著清一色的大男人,劉雨薇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咬咬牙鑽進了最靠邊的被窩,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畢竟,旁邊有一個男人,比左右都有男人要好一些。
  「陳老闆,你等等!」看著正拽領子的陳天頂,楊開想起了什麼。
  「有事情嗎?」陳天頂停止了手頭上的動作,問道。
  「陳老闆,麻煩你個事。你在上炕之前,先檢查一下這個屋子。」楊開意有所指的說道。
  「檢查這個屋子?」陳天頂有些疑惑。
  「既然有疑點,我們就都應該防著點。」楊開說道:「萬一巴圖魯的後招其實就在這屋子裡,比如佈置了一個機關,什麼的。我們措手不及,肯定會吃虧。陳老闆你是摸金校尉,又是此道高手,正好可以四處瞧瞧,抓出點蛛絲馬跡來。」
  「懂了。」陳天頂面色一沉,然後點了點頭。他倒是把這茬給忘了,還好有楊開這個比自己更加機警的人提醒。
  想到就做,陳天頂也不多說,抬起頭,目光從房頂慢慢挪過,既然不放過蛛絲馬跡,那就得從最不會引人注目的地方看起。
  因為很多老手,往往就死在了一個習慣上。
  最引人注目的地方,通常為禍不大。而最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才是真正致命的。
  房頂很乾淨,一根橫樑搭在中間,兩邊排著木質框架。從肉眼來說,陳天頂看不出什麼異常的情況來。於是他再次下移目光,將注意力定格在了牆壁,還有地板,以及那個冒著熱氣的炕。
  忙碌的陳天頂一會兒站,一會兒蹲,一會兒用指頭扣著地板,聽聲音。而楊開和床上的眾人只能在旁邊大眼瞪小眼,乾著急的勁兒。
  「沒有!」
  一刻鐘後,灰頭土臉的陳天頂爬了起來,拍了拍滿是塵垢的手說道。這個屋子裡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唯一令他不快的就是,巴圖魯這廝似乎不是個愛清潔的人,到處都是灰塵,估計積壓了幾個月了,也不打掃一下。
  「真沒有?」楊開問道。
  「沒有就是沒有。」陳天頂說完便坐到了床上,兩隻老鼠大的眼睛眨個不停,像是在思考。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清晰地腳步聲。
  若是青天白日,這聲音倒也沒什麼。但放在半夜三更,還是萬籟俱寂的時候,就有些令人想入非非了。
  睡在床上的幾個人,聯想起剛才楊開口中巴圖魯的種種怪異跡象,還有他的未知動機,紛紛打了個寒噤,將蒙在頭上的被子掀了開來。睜著眼,戰戰兢兢地望著那道緊閉的木門。
  「指戰員……」獨眼龍的聲音壓的很低,將手放在了後腰的位置。那裡有兩件東西,一件是勃朗寧手槍,一件是軍用匕首。
  「不要輕舉妄動。」楊開悄悄地說道。
  聽到楊開的命令,獨眼龍和九筒對視一眼,心領神會的將弓起的身子拉直,握住武器的五指也鬆了開來。
  「咚咚咚……」鬼魅的敲門聲響起,仿若石頭丟進了深潭裡,引出了某個被鎮壓百年的幽魂野鬼。
  「外面的是哪位?」楊開打了個手勢,獨眼龍和九筒分開,佔據了左右兩翼,而他一人踩著輕快地步伐走到了門邊,一隻手抵住門,另一隻手抽出了黑黝黝的四稜刺。
  楊開的這個姿勢,可謂恰到好處。因為這樣做了,在開門的瞬間,他可以做出三種反應,第一種,順其自然的用抵住門的手拉動門把手,打開門,放外面的東西進來。第二種一手抵住,然後整個身子壓上,將外面的東西隔在門外。第三種則是在開門的瞬間,將四稜刺從門縫裡插入,捅穿來人的咽喉。
第一三八章 不死傳說(13)
  「還能有誰呀!」門外的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