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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節

  這個東北男人就是這麼單純,一點兒沒有拐彎抹角,一點兒沒有藏著掖著,楊開突然覺得,以後交朋友就得交這樣的。
  「好好休息,等過了喇叭口,咱們多抓點野雞,獐子,鹿。大吃一頓!」楊開說道。
  「那敢情好!」趙勇德擦了擦口水。
  兩人說話之際,九筒已經鬼鬼祟祟的湊到了道士張鶴生的面前。
  「張道長,有時間嗎?」九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哦,有事嗎?」張鶴生慢慢睜開了眼,背上一把劍,頭上挽著髻,找一片雪地飄然而坐,倒真有些個仙風道骨的味兒。
  「沒什麼大事,就是無聊,找你賭一把。」九筒說著,轉了轉手上的骰子。
  「你?」張鶴生斜著眼,瞥了他一眼。
  「是啊,我。」九筒揚了揚眉毛。
  「不用賭了,你肯定輸。」張鶴生冷笑。
  「為什麼?」九筒這下可不服氣了。
  「你雙手十指長於中指,注定散財不聚。左鼻孔的旁邊,長了一粒黑痣,而這粒痣的位置,正點在勞碌命的命宮上。所以你一輩子都別想在賭博上有所建樹。」張鶴生淡淡的說道。
  「簡而言之,就是逢賭必輸!」
  「那……有改變的法子嗎?」九筒算是明白了,這張鶴生雖然開始是個瘋子,但是自打失心瘋好了以後,就成高人了。
  「醒醒吧!」張鶴生搖搖頭:「雖說小賭怡情,大賭傷身。但賭來賭去,害的都是自己。幹點別的,比這個好!」
  張鶴生的話,讓九筒一直悶悶不樂,坐在一邊干歎氣。
  半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山魈依舊沒有再出現。看來它們是真的退了。
  就連華伯濤也感覺自己的判斷出現了錯誤,和陳天頂相對苦笑,然後告訴楊開時間差不多就出發吧。
  今天的目標是喇叭口,小心是好的。但不能因為山魈的事情畏手畏腳,顛倒了主次關係。
  出發之前,三個人復又聚在一起,研究了一次地圖。
  「陳老闆,這喇叭口也快到了,我們是不是要準備些什麼?」楊開盯著地圖上的小叉,有些微微的心悸。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跳得很厲害。
  厲害的,快要跳出胸膛。
  「帶著槍就行了。」陳天頂淡淡的說道:「待會走路的時候,叫他們把機槍收起來。重武器,在那種方寸之地,不但施展不開,還是個累贅。」
  「嗯。」楊開點點頭。
  「然後就是匕首了。」說到這,陳天頂皺了皺眉:「如果出了意外,可能要肉搏,畢竟,七年前我是趕著山風來這裡的,風太大,刀子似的,野獸們受不了都散了,我們才能安然無恙的度過喇叭口。」
  「所以,說實話,我只知道喇叭口的樣子,地形。到底有多少猛獸,有什麼猛獸,我心裡還真沒譜兒。」陳天頂實話實說。
  「其實我最擔心的是雪狼湖該怎麼過……」他的面色不是很好看。
  「雪狼湖?」楊開愣了下:「不就是幾隻狼的一畝三分田嗎?」
  「你要知道,在大興安嶺,狼才是真正的霸主!」陳天頂意味深長的說道。
  「順利通過喇叭口,走出獵人墳後,我希望小組可以繞過雪狼湖,從另一條路插出去。」
  「陳老闆,這雪狼,真的有那麼可怕嗎?比山魈還可怕?」楊開從陳天頂的口中,嗅出了深深地忌憚。
  這種忌憚,是來自於心靈深處的恐懼。
  「狼,可怕的不是攻擊力,而是數量。」華伯濤代陳天頂回答了楊開的疑問:「任何動物,數量多了,都嚇人。所以有句成語叫:蟻多咬死象!」
  「就像這山魈一樣,如果撲過來的不是十一個,而是一百一十個,你覺得咱們還能如此輕鬆應對嗎?到時候,恐怕你連開槍先打哪只,都猶豫不決了吧?」說到這,華伯濤的嘴角蓄起了一絲冷冰冰的笑意。
  「我明白了。」楊開稍一沉吟,便讀懂了華伯濤的意思:「那過了獵人墳,我們無論是走動還是紮營,都要加倍小心了。尤其是晚上,我聽說,狼是晝伏夜出的,我可不想小組裡的任何一個人,在睡袋裡被悄無聲息的咬斷了喉嚨。」
  「對!」華伯濤欣賞的點了點頭,的確如戴笠所說,楊開的領袖能力是毋庸置疑的,他才是隊伍的靈魂所在。
  有了他,說話都不用解釋第二遍。
  這就是聰明人,令人喜歡的聰明人。
  說著話,楊開的目光已離開地圖,正拿著美制雙筒望遠鏡向遠處眺望。
  山嶺裡顯得是那樣的安靜,除了從地面升起的絲絲淡縷的霧氣,根本看不到任何活的、走動的東西,令人懷疑是否到了月球或火星上。
  但是,楊開卻明顯地感覺到,在這過度的安靜的背後,隱藏著某種不安。
  想到這,他放下望遠鏡,作了個手勢。
  九筒和石頭自然明白他手勢的含意,同時湊到了他的身邊。
  「石頭,收起輕機槍,這東西在喇叭口派不上用場。九筒,叫大家再檢查一遍武器,那幾個只有手槍的,也多帶幾個彈夾。不出意外,待會可能還要有一場惡戰,千萬不要掉以輕心。」楊開說道。
  「是!」九筒和石頭應了聲,各自佈置去了。
  一會兒,兩人又來到了楊開身邊,楊開仍在觀察。
  「組長,是不是我們現在就向喇叭口開進?」九筒問道。
  楊開搖了一下頭,面容顯得很嚴峻。
  「楊開,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陳天頂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楊開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