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民國三十年靈異檔案 > 第69節 >

第69節

  「嘿嘿,晴空萬里。」陳天頂斜了楊開一眼:「那就是一場硬仗嘍!」說完,他裹了裹身上的毛毯:「到時候,該架機槍的架機槍,該丟雷子的丟雷子,爭分奪秒吧!只要能第一時間穿過喇叭口,封了路,咱們就安全了。」
  「現在我唯一擔心的,不是這獵人墳。而是大白天的兩次,那個趙勇德,到底是看見了個啥?」陳天頂眉頭緊鎖的說道。
  「他?」楊開愕然:「不就是個松鼠嗎?估計看錯了吧!」
  「但願如此。」陳天頂歎了口氣:「可如果沒看錯,那麼,四隻眼睛,四隻眼睛……」陳天頂一邊說,一邊用手在地圖上來回摸索。
  猛然間,他手指一顫,倒吸一口涼氣:「難怪會是那個東西?」
  「哪個東西?」楊開如墜雲裡霧裡。
  「不,不,應該不是。」陳天頂自顧自的搖了搖頭:「那東西早就消失好多年了,怕是都滅絕了,怎麼可能會在這裡出現。一定是個巧合,對,杞人憂天了,只是個巧合罷了。」
  「陳老闆……」楊開越說越糊塗了。
  「沒什麼事兒,別擔心,我困了,先睡了。」說到這,陳天頂就把身子鑽進了睡袋裡,打起了呼嚕。
  楊開知道對方在逃避,但人家不願意說,自己也就不好再去問了。只得轉了轉燈光,將視線再次聚焦在地圖上。
  「怎麼,還不順心呀?」看著發呆的趙勇德,華伯濤笑吟吟的說道。
  「嗯,我耽誤大家了。」趙勇德低下了頭。
  「我相信,你是真看見了。」華伯濤淡淡的在他耳邊說道。
  「華教授,你……」趙勇德虎軀一震。
  整個事情鬧到現在,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但沒想到,這位老教授卻一直跟自己站在一條線上。
  華伯濤擺擺手,示意他不要大聲。
  「你試著回憶下,這東西,到底是個什麼長相。」
  「我想想。」趙勇德閉上了眼:「四隻眼睛,藍汪汪臉,毛茸茸的……」
  趙勇德沒說一句話,華伯濤就點一下頭,鼓勵他繼續說下去。
  直到最後說完了。
  趙勇德繼續抱著膝蓋在那發呆,華伯濤則飛速運轉著大腦,企圖在已知的生物博物館中,找到類似案例……
  大興安嶺的月亮,又清又冷,從西面瀉下冰一樣的銀輝。
  寒風把光禿禿的樹枝,吹得呼呼直叫。
  密林中,一張藍色的瘦臉再次探了出來。這次,在它身後的樹杈上,又多了一個大小相仿的同伴,八隻眼睛在竊笑聲中一閉一合,宛若西瓜瓤中的黑色瓜子,看著令人發麻。
  這一夜,營地裡總共換了四次班。
  所幸,一直到天明都沒有野獸的攪擾,大家也睡了個安穩覺。第二天清早起來,精神狀態還是不錯的,只有趙勇德掛了對熊貓眼,狼狽不堪。
  眾人洗漱完畢之後,收起了帳篷,帶著包裹,繼續沿著地圖趕路。
  陳天頂說,接下來要走一段雪路,再走一段坡地,腳程快的話,太陽正烈的時候就能趕到獵人墳下的喇叭口。
  人算不如天算,今天的天氣出奇的好,連山風都比昨天小上了許多。大家都喜滋滋的,只有楊開和陳天頂對視了一眼,黑著臉,一籌莫展。
  估計如此大好時日,那些野獸們,早蹲在喇叭口,翹首以待了吧?
  不過究竟誰是誰的獵物,這可就說不清了。
  想到這,楊開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
  雪地是最難走的,同樣長度的一段路,平常可能十分鐘就到了。但在雪地裡,卻需要花上半個小時,一個小時,甚至三四個小時。
  更讓人難以招架的是,大興安嶺的形狀是波浪形的,雖然表面覆蓋的白雪都是一樣的高,但下面的土壤高度卻是參差不齊。經常一腳踩下去,陷了整條腿,或者整個腰都埋了下去,冰涼的雪水從皮靴,褲子裡灌進去,人立馬就成了殭蠶。除了乾瞪著眼,別的事兒都做不了。
  到了最後連楊開也沒轍了,只能將固定帳篷的繩索拿出來,綁在每個人的腰上,從隊首連到隊尾。這樣一旦有人掉進了雪坑,大家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力量,將他跟拔蘿蔔似的拔出來。
  楊開的辦法雖說可以緩解燃眉之急,但卻是治標不治本。因為體力的大幅度消耗,老教授華伯濤第一個倒了,緊接著,劉雨薇也跟著倒了。楊開不得不苦笑著又解開繩索,安排隊伍裡身子骨比較好的張鶴生和石頭,背著他們繼續走。
  其實,從頭到尾,大家的行為方式,用『走』這個字來形容已經很牽強了。要問什麼詞最恰當,那就是『連滾帶爬』。
  是的,就是連滾帶爬。跌跌撞撞,踉踉蹌蹌,一點兒也沒有誇張的成分。
  你可以想像,天上下著雪,腳下踩著雪,滿世界都是雪。而你,卻要憑著兩條腿,在這平均深度達到五十厘米的雪地裡連續徒步幾個小時,在此期間,不能脫離隊伍,不能吃,不能喝。
  真的去體驗了,你就會發現,這種感覺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這路,不好走呀!」擦了擦鼻涕,陳天頂下意識去摸掛在屁股後的酒葫蘆,等碰到葫蘆時,這才發現,為瞭解寒,滿滿一葫蘆酒,已經被他喝的一滴不剩。
  於是這位摸金校尉只得哆哆嗦嗦的將手伸進懷裡,掏了根煙,擦亮火柴點燃。
  「媽的,衣服濕了,酒沒了,連他娘的抽根煙,都劃斷了老子三根火柴。」陳天頂的怨天尤人雖然火藥味很濃,但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唉!」楊開歎了口氣:「現在人和槍,都跟水裡撈的一樣。除了後來看勢頭不對,用油紙包搶救進行李的那幾把,餘下的估計連子彈都射不出去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呀!」
  「再挺一挺吧!」陳天頂狂吸了一口香煙:「不然卡在這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扎不了營,等下一場暴雪來臨,全部都得活埋。」
  說到這,他指了指地圖:「楊開你看,前面的平坡地質條件不錯,雪也淺,大家可以先奔到那裡駐紮,之後再做其他打算。」
  「嗯!」楊開點點頭:「為今之計,也只有這麼辦了。」
  於是,他摘下頭盔,掃掉了那堆差點把自己壓成勁椎的積雪,揮了揮手。
  「兄弟們,任重而道遠。要是連731部隊的面還沒見上,就扎堆般的折在了這裡,咱們能對的起戴處長的委託嗎?再說了,這次任務完成後,咱們之中,回家的要回家,看爹的要去看爹,工作的要去工作,打小鬼子的繼續去幹他一炮,死了可就啥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