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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節

  「寧惹小鬼閻王,不碰南張北梁。好霸氣的稱號,哈哈」楊開笑道:「一出手就解決了一百多人,這張瘋子,的確有點功夫架子。大奸大惡之徒必是有身份面子,不是富紳豪強就是一方惡霸,能輕鬆殺之還能輕鬆遁去,這個梁維揚,也不簡單呀!」
  「的確」曾養甫點頭:「當時每個人都是這麼想的,有他二人護送,還有幾車廂的軍隊,又會出什麼岔子?但有句話叫人算不如天算。在北京的那幾天,張作霖的親衛隊長於恩貴便收到軍統的風聲,有大批日本僧侶和陰陽師正往北京趕來。張作霖對此雖不以為然,但為防萬一,便決定故佈疑陣,先宣佈六月一日啟程,後改為二日,最後在三日離京。他還讓他的五姨太和其他一些無足輕重的人先乘一列由七節臥車組成的黃色火車先行,並使這列火車與他的專車非常相似。待五姨太走後六七個小時,他才在金角衛隊的嚴密保護下,於三日深夜乘黃色鋼製汽車出帥府西門來到北京站,凌晨一點離開北京。雖然張作霖專車的行蹤十分保密,行期一改再改,但仍未逃出日本人的眼睛。專車一出發,蟄伏已久的日本人便收到了張作霖離京的情報……」
  「整件事到此為止,就掐斷了。因為當時尾隨其後的三個軍統老手,事發之後沒有一個能回來,怕是已遭了毒手。也正因為如此,皇姑屯事件,到了今天,都是我們軍統的一大遺憾之一。其間的詳細過程,怕是只有倖存下來的人,才知道了。」曾養甫說道。
  「事情發生後,我們做了如下統計:北洋軍閥張作霖部專車於皇姑屯遭到不明人士伏擊,初步判斷為日本人,而且是有備而來。對方在鐵軌上預裝了定時炸彈,張作霖的裝甲列車被當場炸成兩截,一截歪倒,一截滾下橋樑。他的六姨太和三分之一的親衛當場被炸死,其本人身負重傷,被餘下的親衛裡三層外三層團團保護。但似乎後來又遭遇了新一輪的攻擊,才導致了張作霖的身故。具體過程不詳,最終,整個皇姑屯,遍地都是張作霖親衛『金角衛隊』的屍體,現場慘不忍睹,仿若修羅煉獄。而另一批護送組織『中華抗日救亡祈福協會』亦是死傷枕籍。唯獨張鶴生一人僥倖不死,但那時,他已遭受了嚴重的精神刺激,行為荒誕。眾人無奈,只得將其送入了神經病院,這一住,就是十年。」
第十九章 中美合作社(1)
  「沒想到,這個瘋子,竟有這樣一段可歌可泣的歷史。我猜,事發當時,他一定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不然不可能會遭受那麼大的刺激。」曾養甫的故事已經說完,但楊開依舊回憶其中,不斷的思考著,致使張鶴生瘋癲的原因。
  「或許吧!」曾養甫不置可否。
  「但是……」楊開忽然想到了什麼:「拋開張鶴生的過去不提,此刻的他,已經瘋了,你們花如此代價去找一個瘋子來,值得嗎?你們能治好他,讓他恢復如常嗎?」
  「不可能!」曾養甫搖頭:「當時這老頭子瘋的……唉!真的難以用筆墨描述,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綁了回來。當時就找腦科醫生會診了,還做了全身性的檢查,醫生就一句話:身體沒事兒,但腦袋算是徹底沒救了,就是整天把豬腦當飯吃,也不好使。」
  「這……」楊開尷尬的抽了下嘴角,今天一個小時的聊天工夫,基本上把三輩子都遇不到的古怪事兒,全給聽說了。若不是眼前的曾養甫是個活人,自己身處的中美合作社也不像作假,他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和曾養甫口中的張鶴生一樣,患了失心瘋,而且還是無藥可救的那種。
  「我也挺迷糊,你說把瘋之前的張鶴生找來吧,還說得過去。但人都瘋了,大小便都控制不住的人,能做些什麼。不過我相信義父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理由。這人呀,有時候還是糊塗點好,殊不知,知道的越多,死得就越快。」曾養甫感歎。
  「好了,你能動彈嗎?能動彈的話就換上衣服,你的衣服已經清洗好了,就在旁邊的櫃子上。這之後,我帶你去見其他人,用餐。然後去主會議廳,我想,義父很快就回到了。」說罷,他看了看手錶上的刻度。
  「喂,你不是說告訴我一半秘密嗎?」楊開忽然覺得曾養甫在和他耍賴。
  「對呀,這就是一半。」曾養甫淡淡的說道。
  「這最多就算是個人物介紹吧……最關鍵的,把我們找來,到底要幹什麼?這才是我最迫切想知道的。」楊開急道。
  「嗯,那我告訴你,是執行一個任務。」
  「什麼任務?」楊開肩膀一震。
  「一個比機密更高的任務,一個關係到中華民族生死存亡的任務!」曾養甫說完,抬起頭來,仰望著窗外那久久不散的光暈,默然不語。
  很快,楊開就穿上了軍裝,繫上了紐扣,跟在曾養甫身後,走出了病房。
  這也讓他得以欣賞,這個只是聽聞,卻從未見過的神秘機構『中美合作社』。
  病房外,是一個類似於船艙的空間,中間的走廊窄而狹長。走廊兩邊,每隔幾米,都有一道緊鎖的門,看材質,應該是純鋼打造,接縫處都上了螺栓固定。楊開回頭一比較,先前關閉的那扇病房大門,也和它們一模一樣,唯獨玻璃窗口上塗了一個紅十字標籤,得以證明它是一個和醫療有關的場所。除此之外,兩邊不時還有玻璃窗上塗有標籤的鐵門出現,有的楊開認識,有的楊開不認識。至於那些什麼標籤都沒有的鐵門,楊開就不清楚裡面鎖的是什麼了。
  一路上,曾養甫一句話也沒說,楊開幾次想問,對方的反應皆是沉默不語。整條走廊,就仿若一條由鋼鐵打造的巨型蟒蛇,而他們,此刻正行走在這條蟒蛇的肚子裡。
  半明半暗的燈火,搖搖晃晃,乳白色的光暈就像水一般蕩漾在皮靴上,碎了,化了。楊開感覺,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位夜盲症患者,雞媽媽帶著小雞一般的跟在曾養甫身後,一個不慎,就會走失。於是他也停止了對周圍的窺視,一門心思放在走路上。四下裡輕悄悄的,靜謐至極,只有二人一慢一快的腳步聲,踏著金屬板,鏗鏗鏘鏘。
  不知過了多久,走廊終於到了盡頭,其實楊開也不知道這裡是不是盡頭,只是因為前面的曾養甫已停下了腳步,幸好他反應得快,要不然,絕對會一頭撞在對方的背上。
  「楊開,你站在原地不要動,我先上去交涉一下。」說罷,曾養甫飛快上前,抓起牆壁上的一個玻璃罩,掀開。然後輕車熟路的撥下裡面的幾個各種顏色的按鈕,最後將一個類似電閘的東西從下往上推了上去。
  「嗡……」一陣巨大的轟鳴刺入耳膜,中間還夾雜幾聲類似於齒輪走動的摩擦。因為這聲音實在太大,不遠處的楊開甚至能感覺到,就連腳下的金屬板,都跟著這陣大地的躁動,不安的起伏著。
  「這……這是什麼?」楊開瞪大了眼睛。
  「電梯。」曾養甫挺直著身子,平視前方。片刻,此起彼伏的躁動停止了,而豎立在他面前的金屬牆壁,也在此時從中間向兩邊分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類似於鐵籠的東西,雖然這個詞不是很貼切,但此時的楊開也只能這麼形容了。鐵籠裡,一左一右站著兩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扣著美式鋼盔,手上的衝鋒鎗應該也是美國貨。因為他們都戴有防毒面具,穿著外罩大衣。所以除了能看見兩個眼珠子之外,楊開根本分辨不出他們的長相,甚至連性別都是個未知數。
  「證件!」一名士兵走出鐵籠,冷冷的說道。
  「給」曾養甫探手入懷,將一張藍色的卡片遞了過去,那名士兵左看右看,確定無誤後這才還了回來。
  「長官,例行公事,得罪了。」
  「沒關係,應該的。」曾養甫微微一笑,不過這名士兵並未就此收手,而是將懷疑的目光迅速轉向了楊開。
  「這位先生,請配合檢查工作。」他伸出了手,而鐵籠裡的另一名士兵,則警惕的端起了衝鋒鎗,抵著肩膀,將機械瞄準對準了楊開的眉心。
  只要這個小子一有異動,他就會毫不猶豫的開槍,要了他的命。
  楊開面無表情。
  「這位先生,請配合工作!」士兵的聲音嚴厲的一分,他身後的同伴,食指已經勾上了扳機。
  「你們知道嗎?我最討厭的就是有人用槍對著我,這種人,一般很難看見第二天的太陽。」楊開眉頭一蹙,狠狠地瞪著這兩個不明身份的門神。
  「誤會,誤會。」就在這時,曾養甫一手攔住楊開,打起了圓場,看著曾養甫擋在了對方的身前,持槍的士兵也緩緩垂下了槍口。
  「他確實是外人,但卻是戴處長要找的人,和此前的幾位是一樣的。這是特別通行證。」說完,曾養甫將一張紙在士兵面前亮了亮。
  紙上的筆跡和印章很清楚,確認無誤後,兩個士兵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拉開了鐵籠上的柵板門。
  「嘩啦嘩……」這聲音,就仿若有人在拖動鐵鏈。
  「可以進去了,不過小子,你最好安穩點。」那個拿槍的士兵,故意在楊開面前比劃了一下。
  曾養甫皺了皺眉,回頭看了看楊開:「走吧!」
  「你先進去」楊開瞇著眼說道。
  等到曾養甫走入鐵籠的剎那,他那半瞇著的雙眼陡然睜開,彎腰,下蹲,一個衝拳就打進了身旁那名士兵的腹部,那士兵雖然穿了厚厚的一層衣服,但哪能經得住楊開這個職業軍人的全力一擊?哀嚎一聲便癱在了地上,張著嘴,豆大的汗珠掛滿了面頰。另一個士兵看到這一幕,條件反射般的抬起了手中的衝鋒鎗,他的速度是很快,但在楊開的眼裡還是太慢了,要知道,為了訓練學生們的反應能力,威廉這個變態可是每時每刻都會給這些小可愛找些『新鮮刺激』的玩意的!果然,士兵的動作還未完成,就被楊開一腳勾翻,右手一托,給卸掉了下巴。
  待曾養甫反應過來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了,楊開在那笑嘻嘻的看著自己,而那兩名士兵則如同蟲子般滿地打滾。
  「你……太過分了。楊開,這可不是你教導隊的一畝三分田。」曾養甫臉都綠了。
  「放心,死不掉,只是讓他們吃些小苦頭罷了。」楊開說完,將目光投向了正被疼痛折磨的兩個士兵,二人見狀,趕緊往牆角縮去,唯恐這個可怕的男人再補上一拳一腿。
  「呵呵,是個軍人就給我站起來,繼續完成你們的任務。」看到兩人這般狼狽模樣,楊開情不自禁的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