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我跟爺爺去捉鬼 > 第295節 >

第295節

  我怕他多想,急忙叉開話題:「爺爺,我們就這樣放走了猴子,是不是太可惜了?前面的事情都白干啦。他拿走了人胎鬼仔,會用它來幹什麼呢?我們知道了他的底細,他會不會回來找我們?」
  爺爺抖了抖衣服,一腳跨進門,說道:「他要人胎鬼仔做什麼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會回來找我們的。不過不是找麻煩,而是找幫助。」看來我的話還挺有作用。
  「找幫助?」我不明白爺爺的意思。
  爺爺說:「是的。」
  「為什麼?他已經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了,怎麼還會來找幫助?」
  爺爺微微一笑,道:「你以為我帶去的鬼書,就是他遺失的那個嗎?」說完,爺爺看了我一眼,故意賣關子。
  「難道不是?」
  我跟著爺爺走進廚房,在火灶邊坐下。爺爺從柴堆裡揀出幾根細棍,在草灰堆裡架起,然後抽了一把干稻草點燃,塞了進去。很快,細棍就嗶嗶啵啵的燃燒起來。
  我身上不是很濕,烤烤火就夠了。
  爺爺見火勢起來,便去臥室換了一套衣服出來。
  「你帶去的鬼書不是猴子的嗎?」我迫不及待的問道。那鬼書明明是我撿回來給爺爺的,怎麼就不是呢?
  爺爺揉著胸口回答道:「當然不是。」說著,他從兜裡掏出一塊布來,竟然就是我之前交給爺爺的那塊。「他能連夜趕出一塊新的鬼書,為什麼我就不能呢?偏偏只有我這裡有筆硯,借東西借到我這裡來了。我就知道他是要再寫鬼書的。所以,等你睡著之後,我又畫了一個符咒。」
  也許是我睡得太死,昨晚居然沒有聽到一絲動靜。爺爺的硯台有三塊,形狀一樣,分大中小而已。因此即使借出去一個,家裡還有兩個。
  「他也以為我帶去的就是他遺失的鬼書呢,所以我說人胎鬼仔被鬼書禁錮了兩次的時候,他沒有很大的反應。因為他熟悉鬼書,認為自己可以解開。他不知道那是我新畫的符咒,只有我才能解開。」爺爺說道。
  原來這才是爺爺說他會回來找我們的理由。
  「這個鬼書已經沒什麼用處了。」爺爺將那塊布放在了火堆上。那塊布像是怕火烤一般,努力的蜷縮起來,越縮越小,越縮越小,最後縮得不見了。一股難聞的味道散發開來。我忍不住摀住了鼻子。
  「他還是有良心的。本來可以打倒我的,他的手碰到我的時候猶豫了,只是將我推了出去。要是他下狠心,我這把骨頭百分之百扛不住。」爺爺說道。
  「那又怎樣?他還是把你掀了那麼遠。」我不滿道。
  爺爺咳嗽起來。
  「要不要叫醫生來看下?」剛剛淋過一場雨,又被猴子推出那麼遠,我真有些擔心爺爺的身體。
  爺爺擺擺手。過了一會兒,爺爺又說:「好吧。你去叫醫生來。」
  我知道,他想強撐,但是撐不下去了。我剛走出廚房,爺爺就在裡面劇烈的咳嗽起來。
  等我叫來醫生,爺爺卻在火堆旁邊睡著了。火堆裡只有幾根燃而未盡的柴木冒著輕煙,猩紅的一頭在灰燼的遮蓋下,苟延殘喘,虛弱得如同一旁的爺爺。
  那是我頭一回看見爺爺坐著入睡。
  醫生悄悄拉我出來,叫我讓爺爺多睡一會兒,說竟然睡著了,就應該沒有多大問題,過幾天他再來檢查一下爺爺的身體。
  我送走醫生,回到廚房,將柴木重新燒了起來,讓爺爺暖和一點。
  這一天過得平安無事。可是第二天就鬧得雞犬不寧了。
第十九卷 棺材神 第483章 人勝於鬼
  第二天來找麻煩的不是猴子,而是方家莊的人。
  這一點完全出乎我跟爺爺的意料之外。後來爺爺感歎說:「神鬼可算,人心難測啊!」
  那個早上,我被一陣喧囂吵醒。
  打開門來,門外站著一群帶著冷氣的人,氣勢洶洶,歪眉冷目。他們有的拿著鋤頭,有的拿著扁擔,有的拿著菜刀。見我開門,領頭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用命令的口吻喊道:「你是常山來的外孫吧?叫你爺爺起來!老子找他問點事!」
  我不高興回答道:「我爺爺還沒起來。昨天受了點傷,要多休息。」
  那個男子後面一個凶悍的婦女叫嚷:「別以為你們幹了什麼事我們不知道!受什麼傷?我看是做了虧心事害怕了吧!別裝了,快點叫他起來!不然後果自負!」
  「我爺爺真的還沒起來。」我辯解道。
  領頭的男子不耐煩了,將鋤頭伸進門縫卡住,不讓我關門,然後回頭招呼道:「別跟他廢話了,我們衝進去。」
  他身後幾個人衝了上來,使勁掀門。
  我措手不及,被他們撞倒在地。半邊門「卡嚓」一聲,轉軸斷了。門從旋關裡脫落出來,「彭」的一聲倒了下來。揚起的灰塵撲面而來。
  我開始還沒弄清楚狀況,愣愣的看著這群蠻不講理的人。
  他們又撞開爺爺的房門,衝進爺爺睡覺的房間。來的人真不少,一下子堂屋裡,臥室裡到處都是人,個個凶神惡煞一般。
  我急忙從地上怕起來,顧不得被磕出血的膝蓋有多疼,直奔爺爺的房間。
  爺爺單衣單褲的坐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眼眶裡有明顯的血絲。估計他昨晚胸口又疼了好一陣,覺沒有睡好。
  「方桃?」爺爺詫異的看著領頭的男子。
  原來來者正是亡者的丈夫。
  方桃二話不說,上前一把抓住爺爺的前胸,像審犯人一樣質問道:「你這個死老頭子,快點給老子老實交代,我妻兒的墳墓是不是被你挖了!」他另一隻手拖著鋤頭,鋒利的鋤刃將地面劃出一道痕跡。爺爺的房間不是水泥地板,地面的泥土已經經歷了幾十年踩踏,顏色比一般泥土要深很多,也比一般泥土瓷實許多。鋤頭從上面劃過,將表面的泥土劃破,下面的新鮮泥土暴露上來,乍一看上去就如人的傷痕一般。
  那道傷痕印在了我的心上,相信也在爺爺的心臟上劃了一道。
  未等爺爺說出緣由,那個凶悍的婦女已經開始爆粗口大罵了。她的怒火似乎被自己的話點燃了,猛虎一般撲到床邊,卻不知道該怎麼發洩,看了看蒼老的爺爺,不敢下手打,扭腰將爺爺床上的紗帳拽了下來。
  紗帳是由兩根乾枯的竹竿橫串了懸在床頂的。那兩根竹竿哪裡經得起她猛力一拽,一下子兩根竹竿都折斷了,紗帳無依無靠的蓋在了爺爺身上。
  「你們幹什麼呢!」我怒火中燒,一把將那婦女推開。
  「你給老子滾開!」方桃掄起巴掌,要朝我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