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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節

  「這麼厲害!」小孩子們驚歎。
  「更厲害的是鯉魚呢,他們也要認主才行。用鯉魚護宅,放至大煞位或關口,讓其吞吐元陰積福聚財,鎮災化煞,這便是中國玄學中最為稱道的風水魚,也叫化龍鎮,是最強橫,也是最奢侈的鎮法。好的鯉魚通靈認主之後,再加以法陣護持,便能擁有四大靈寵之中最最強悍的技能,替身擋劫!那是真正的擋劫,擋過一劫,就消去一劫,跟茅山術的騙劫不同。茅山有一種搞法,能讓你的劫數錯過一世,但下一世劫來得更重。據說現在鄰縣那邊有兩個了不得的人物,是一對兄弟。早年這兩個都是出身黑道,什麼偏門都撈過的。他們在老家那裡有個老宅。老宅裡有一個很大的水晶缸,裡面有一條大錦鯉,身上兩條刀痕,頭上頂著一個大洞,但卻沒有死,還很活鮮,名字叫『老離』。這裡原本是養著兩條錦鯉的,還有一條叫『阿元』,但現在只剩『老離』了。原因是那兩兄弟每次遇到橫事,都大難不死。而那兩條魚身上就會無故多出條傷口來擋劫。一共擋過五次,擋死了一條,最後這條頭上無端多了個大洞,差點翹了,但是卻沒死成。那弟兄兩個都覺得這是上天給他們的警示,也是給他們最後的機會,這才下定決心收山,轉做正行。這個事在鄰縣很多人都知道,如果他們肯帶你去看『老離』,那就是真拿你當自已人了。」
第十九卷 棺材神 第470章 見鬼知煞
  小孩子們咋舌:「原來鯉魚是這麼神奇的靈寵啊!」他們朝剛剛捕到的鯉魚投去或憐惜或讚歎的目光。
  猴子瞟了那個大鯉魚一眼,那鯉魚正將嘴巴探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他說道:「鯉魚的情況是四大靈寵中最特殊的。它本質極陰,但卻決非凶魅惡鬼那種沖體的陰煞,也不是像貓,龜那種陰靈,反倒很像魂靈著胎時產生的那種陰陰化陽,陽陽生陰的元陰!這種陰極其珍貴難得,比什麼千年老參都補,因為它補的是魂,補的是本命能量。鯉魚雖然是極品靈寵,但卻有一條極其苛刻的規定,也使它成為最難養的靈寵。」
  「怎麼個難法?」年齡最大的小孩子問道。
  「靈鯉必須要從一年齡養起,養足十年,天天親自餵食,換水,並唸經給它聽,這樣才能通靈!並且一人一次只能養一條!莫說十年的魚很難活,就算活到十年,你差一天斷了供養,它也不能成事!最多是開智,認識你罷了,對家宅的貢獻也只能和龜相同,甚至還不如龜。這就是為什麼靈鯉極其奢侈的緣故。」猴子張開他瘦弱的十個手指,聲情並茂。
  「這也基本沒戲了。」那個小孩子擺著一副大人的架勢揮揮手。
  「嘿嘿,前面幾種都很難養成,但是最後我要說的這一種可就容易多啦!」猴子挑眉道。
  「你不是說四種靈寵嗎?烏龜,雄雞,貓,鯉魚,已經有四種了啊。怎麼還有呢?」小孩子們數數倒是錯不了。
  「哦?我說過四種嗎?」猴子愣了一下,「那就是我記錯了。應該有五種的。」
  小孩子抱著最後一點希望,問道:「那第五種是什麼?」
  「第五種靈寵是狗。坦白說,狗這種動物對鬼魅的殺傷力是可大可小的。關鍵要看養,再就是要看種。狗的情況很怪,它本身屬陰,犬司夜,卻不是陰靈,而是和鬼的陰寒之氣完全相同,因此狗能見鬼知煞,預警能力極強。但狗和人關係又最緊密。狗和貓不同,狗是死忠不悔,它一但認了主,一腔心思就全在主人身上,神魂都和主人連著的,所以又帶著很重的人陽。為什麼吃狗肉最燥?」猴子賣個關子,停住了,問小孩子們道。
  小孩子想都不想就立即問道:「為什麼?」
  「這跟吃人肉一個道理哩。那吃的是人陽,不燥才怪!」猴子做了一個鬼臉,在鼻子前扇動手掌,好像他已經聞到了狗肉的味道。「所以在鬼看來,狗的情況其實和那種重病要死的人很像,就是個半陰半陽的東西,所以鬼其實並不怕狗。」
  「鬼不怕狗?那為什麼馬爺爺用狗血驅鬼呢?」一個小孩子立即反唇相譏。
  「聽我說完嘛,急什麼急?鬼確實不怕狗的。狗通了人性之後,卻反而會怕鬼。常言說的狗血辟邪,這其實是另一個原因。說出來有點不給狗面子,過去的狗多數是吃屎尿污穢養大的,屎尿的穢氣最重,人陽也最重。但狗活著的時候,穢氣會被人陽壓住,放不出來。但狗一死,人陽就散了,鎮不住了。那狗血裡積了一輩子的穢氣就全發放出來。邪煞,特別是妖物,本就最怕穢氣,被狗血一潑那還了得,所以才有狗血辟邪之說。但現在的很多狗都吃狗糧,穢氣極少,狗血也沒用了,根本什麼都鎮不住。這對狗來說,也算是件好事。」猴子說得頭頭是道。「不過,要說狗完全對付不了鬼,也不盡然。要看狗種。常言道,神鬼怕惡人,但連惡人都怕惡狗!這就更不用提鬼怪了!像獒類和狼狗那種怪物,一身的狠戾兇殺之氣就是神仙都不願招惹,更何況鬼怪。大名鼎鼎的三頭地獄犬,原形就是一種獒。」
  小孩子們信服的點頭不迭。
  「其實要養一隻護宅的狗,體形品種倒在其次,最關鍵的還是緣份。這個跟前面說的幾種靈寵一樣。小狗們有個最大的優點,那就是它的忠誠。狗是為數不多的幾種真能為了主人去拚命的動物。撇開它超強的預警能力不說,其實狗還有一個很多人都不知道的強悍特性,那就是,狗其實是真的可以咬到鬼的。原來有句話叫『狗咬呂洞賓』,你不要以為這是瞎說的,什麼民間故事,那都是後人胡編的。實際這話最早是就是元初時候一些方士傳出來的。那呂洞賓什麼人物,他那肌膚都羽化了,只剩一團精魂了,你咬得到?但狗能咬到,因為它本身就是陰鬼體質,只要它的注意力足夠集中,心神能收得住,直接就能咬到魂體!當然,鬼也是可以直接打到狗的。這個其實和鬼打鬼是一樣的,就看誰更厲害了。那個瘋狗為什麼厲害?因為瘋狗的心神是最凝聚的,它就只是一門心思地想咬人。它咬了人之後,為什麼人像瘋了一樣到處亂咬亂吠?那其實是咬傷了魂了!」
  這一席話唬住了這幫小孩子。一個膽小的孩子連忙抓住了身邊夥伴的衣襟,生怕大家一哄而散,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裡似的。
  而在一旁偷聽的我,考慮是不是要給爺爺養一條狗。這樣的話,也許棺材神就不敢來打擾爺爺了。
  猴子前面說的四種靈寵,我個人是不太相信的,但是說到狗,我卻有些共鳴。
  我曾聽說過一件很感人的事,是我一個同學說的。他小時候養過一條花狗,不是什麼名種,就是一般的土狗,平時很孬種,被人打就夾著尾巴跑。但我那同學卻極喜歡它,走哪兒都帶著它。
  有一次,我那同學跟村裡幾個小子去「探險」,實際上是要去青少年宮後面的防空洞裡去捉蛐蛐。他帶上了那隻狗。走到那防空洞口的時候,那狗不敢進去了,嗚嗚叫著往後退,拖都不走,最後沒辦法,把它拴在洞口了。然後四個小子就鑽進去逮蟲。那個防空洞很大,有電燈,但也很深。裡面有好幾條路,他們也怕走丟了回不去,所以一直呆距離洞口很近的通道裡捉蟲。他們那次收穫很小,防空洞裡磚塊很多,但蟲也很少。就在他們很無聊要走的時候,就聽見一陣很響亮的蛐蛐叫,從裡面很深的地方傳過來,那動靜一聽就是很強大的蟲。四個小子大喜,一窩蜂地竄進去逮。這時,在洞口的狗突然像拼了命以地大叫了起來。
第十九卷 棺材神 第471章 萬物有靈
  我那同學一驚,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跑到洞裡很深的地方來了。這時他那三個小夥伴早跑沒影了。他一個人也不敢向前走,就站在那裡喊那三個,要他們回來。結果沒有一個人應他。過了一會兒,他突然覺得那個轉角的地方有一股子很濃重的臭味撲出來,但看不清是什麼東西,就是臭,味道聞了都要吐。他很害怕,就想往回跑,但怎麼都動不了,連脖子都是硬的。這時就看見他那隻狗不知從什麼地方竄出來,一口咬住了那個東西。緊接著他就能動了,然後就拚命地往外跑。他跑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那一眼他這輩子都忘不了。他那條狗正朝著他的反方向後退,口裡還咬著沒松,就像在拖住什麼東西不讓它追一樣。
  「那狗在哭,眼睛卻全是眼淚,肯定也是怕得要死,但卻始終沒有鬆口。」這是他的原話。
  他跑出來了,撿了條命。但他卻再沒見過他那隻狗,也沒見過他那三個小夥伴。
  後來公共安全專家局組織了三百多人,把那個防空洞裡外翻了個遍,但卻只找到半截咬斷的狗繩,兩雙小孩的鞋。
  鑒於我同學經歷的這件事情,我對猴子說的話不再是那麼的牴觸。我的想法改變了,也許他說的全部是真的,雖然我個人不會全部接受。
  我向前邁出幾步,有點挑釁的說道:「這位朋友,如此說來,這條大鯉魚是這些小孩子捉不得的,一定要給你提回家裡燉湯不可?」
  猴子渾身一僵,顯然他還不知道我就在背後。他轉過頭來,見是我,臉色舒緩下來,笑瞇瞇道:「呀,原來是你。」
  我不全然認識旁邊的小孩子,但是小孩子大多認識我。有人已經快言快語說道:「對了,你不是要問馬爺爺嗎?他就是馬爺爺的外孫。」
  猴子眉毛往上一提,嘴巴張開了半天卻沒有說話。
  「怎麼了?很驚訝嗎?」我問道。說實話,我完全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驚訝。就算我們之前見過,也不至於這樣吧。後來我才知道,他驚訝並不是因為見到我,而是之前問路的時候見了爺爺,卻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小孩子口中的「馬爺爺」是一副土裡土氣的農民形象。
  猴子摸了摸嘴唇突出的嘴巴,不回答我的話,卻問道:「你,你,你怎麼在這裡?」
  我本來就對他有幾分猜忌,剛剛爺爺的水牛又發現了所謂的鬼書,加上恰才聽見他對靈寵的幾分「高論」,自然而然的將鬼書與他聯繫了起來。於是,我更提高了警惕。
  「我住在這裡,當然常在這裡走動。我倒是要問你,你不是去凹凸山看墳去了嗎?你怎麼會在這裡呢?」我一邊問,一邊心想,如果鬼書真是他不小心留下的,那麼他來這裡到底是要幹什麼呢?真的是為了拜祭林家竹?如果是為了拜祭,那為什麼要帶著能退鬼放鬼的布條?
  「哦呵呵,」猴子眨了眨眼皮,勉強笑道,「我突然想起,今天的黃歷是不宜祭祀的,所以我打算改天再去林家竹的墳上。」
  說到黃歷,我就有點懵了,恨出門前沒有偷偷注意一下黃歷上的宜和忌,這樣就知道猴子是不是撒謊了。
  「我叫這幫小孩子放掉鯉魚,主要是見它在這種河水裡長這麼大很不容易,就算它沒有經過我說的那種調養,不能成為極品的靈寵,但是長到這麼大,也算是半個精靈了吧。萬物皆有靈,千年的老樹還能成樹精,百年的甕還能成甕妖呢。所以我想救它一命。」猴子繼續說道。
  年齡最大的小孩子接口說道:「嗯。我們已經捉了半桶巴掌大的鯽魚了,不差這一條鯉魚。」說完,他與幾個小夥伴一起將那條大鯉魚抬出來,扔進了老河的主道。嘩啦啦一朵浪花濺開,緊接著那鯉魚狠狠拍了一下尾巴,又激起一陣白花花的浪,轉眼就不見了。
  一個小孩子嘟起嘴抱怨道:「我還以為它會回頭看看我們再走呢。」
  小頭目嘴角一彎,用大人的口氣說道:「你恐怕是小人書看多了。它趕緊逃命都來不及,哪裡會跟你道別!」
  突然之間,我還真有點擔心那條鯉魚會像猴子說的那樣,變成鯉魚精或者其他。如果它在老河裡再活上幾十年,還會不會記得曾經被某個人救過?曾經被一群小孩子放生?
  回到家裡,我見爺爺手捧著那塊布條,眉毛擰成了一團。泛黃而粗糙的手指在字上摸索,好像字是刻在上面的,能摸到鑿痕似的。
  「熱鬧看得怎麼樣?」爺爺見我進門,抬起頭來微笑問道。
  「那個人就是之前找我們問過路的。」我說道。
  然後,我將我在老河上的所見所聞一一講述給爺爺聽,並說出了我心中的疑問。
  爺爺瞥了一眼門外,又瞥了一眼手中的布條,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吐出來,說道:「亮仔,你說的有道理。這其中必定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