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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節

  「這麼一想,我頓時醒悟了。那還等什麼呢?我立即改換了態度,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床邊,用力的掐她的脖子。哈哈,沒想到這次她被我的舉動嚇到了,兩眼鼓鼓的看著我,好像我真要取她的性命一般。接著,我的手就不老實的摸向了她身體的其他地方。而她沒有一絲反抗。這更增加了我的膽量,嘴邊的情話就不由自主的胡亂說了出來。」
  因為爺爺已經聽過姚小娟的講述,自然知道栗剛才所說的「情話」不外乎是「美穴地」之類的東西。
  栗剛才將「情話」一段跳過,對爺爺說:「這時,我又騙她說,我的八字跟她的八字是最配的。我還說什麼我是西,她就是北;我是木,她就是水。」
  在最後,栗剛才隱去了很多內容,不過即使不說,爺爺也都知道。爺爺也不主動問他還有什麼要講的,只是很安靜的往火灶裡添柴加火。
  栗剛才說完,愣愣的看了爺爺一會兒,乾嚥了一口,似乎等待爺爺給他說出一個結論來。但是爺爺沒有。
  「您不發表一下您的見解?」栗剛才忍不住問道。
  「我想不通這樣的夢會給你造成什麼樣的麻煩,讓你承受你之前所說的那些壓力和痛苦。」既然栗剛才的夢跟姚小娟的夢如此相像,爺爺自然猜想姚小娟的另一個夢也是栗剛才做過的,不過爺爺不能主動詢問栗剛才是不是還有一個殺人的夢。於是,爺爺故意不對他說的夢作任何解釋。
  「為什麼沒有壓力和痛苦呢?奇怪的不只是這個夢的內容,還因為這個夢定時的出現。每到了一年的特定時間,我就會做這個夢。難道這還算不上奇怪麼?」栗剛才攤開雙手問道,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當然,此時令他不可置信的不是他的夢,而是爺爺冷靜的態度。
  爺爺揉了揉烘烤得有些發熱的小腿,語氣不緊不慢的回答道:「是的,如果說這個夢本身不怎麼奇怪的話,每年的特定時間做這個夢就很令人不解了。但是,這個夢跟一般年輕人做的春夢之類沒有多大區別。你盡力去忘記這個夢就是了。」
  栗剛才著急了,抓住爺爺的手,聲音有些抖顫的說道:「馬師傅,還有一個夢我從來都不敢跟人說……那個夢跟這個夢有著很大的聯繫……我……我……」
  「唉——」他歎了一口氣,又鬆開了手,垂下了頭。
  「你剛剛說的夢確實已經是很不可思議的了。但是你既然這麼晚來找我,我就知道,事情肯定不是這麼簡單。」爺爺開始誘導他說出更多的東西,「當然了,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話,那我也不可能強迫你說出來。」
  栗剛才緩緩的抬起了頭,臉色忽然之間變得煞白,兩個眼睛有些發紅,臉上的肌肉一陣陣的抽搐。「馬師傅,我不是不相信您。而是我每次想到另外一個夢,我就……我就覺得……」
  爺爺不等他說完,立即安慰道:「無論它是怎麼的像真實,無論它怎樣混淆你的現實生活,但是它畢竟是一個夢。」
第十八卷 胎生青記 第425章 半夜來聲
  「不,不,不,這個夢不僅僅是像真實發生的一樣,它簡直就是真實的!」栗剛才的臉上出了虛汗,雖然火灶裡的火不小,但是還不至於讓人流出汗水來,「因為這個夢,我總覺得自己的雙手沾滿了血腥!我給人家做的每一口棺材,都彷彿是留給自己用的!所以做每一口棺材,我都傾注全部的心血,努力將棺材做到盡善盡美。」說到棺材的時候,他的手在膝蓋上猛的一抓,似乎立刻要將一把開山斧抓起來,繼續劈木刨板,要再做一口精美的棺材。
  爺爺心中有了幾分底,自然沒有姚小娟講話時那麼迷惑。爺爺頓了頓,緩緩問道:「為什麼你覺得棺材都是留給自己用的呢?」
  栗剛才臉上一陣抽搐,彷彿無數條無比用力的蠕蟲在他的臉皮底下爬動,異常恐怖。虛汗更是厲害,大顆大顆的滴落,將火灶裡的灰層砸出豌豆大的洞來。
  爺爺保持著沉默,沉默得像火灶裡的火苗一般。
  「我殺了人!那個晚上,我躺在一個很大很大的床上,身上蓋著很大很大的綢緞被,紅色底的被子中央繡著兩隻戲水的鴛鴦。根據我的經驗可以判斷,這不是新婚用的被子,因為被子的邊口有磨損的痕跡,還有一股女人留下的體香。我感覺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好像剛剛跟誰打過一場架似的,又像剛剛走完很長很長的一段路。我感覺旁邊有人的呼吸,於是側頭一看,這個被子裡居然還躺著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實在是太熟悉了,但是我一看見她睡熟的臉,還有裸露在被子外面的香肩,我就非常緊張。」
  「這個女人就是前面夢到的那個吧?」爺爺故意問道。
  「是的。」栗剛才點頭道,「我的腦海裡突然閃現一個老頭子的身影,急急忙忙翻開被子爬起來,到床邊去找我的衣服。」
  「這時那個老頭子就闖進來了……你既然預想到了那個老頭子,那個老頭子很可能就會壞事。」爺爺很自然的將話圓了回來。
  栗剛才又點頭:「是的。就在我剛剛穿上褲子,準備繫腰帶的時候,那個老頭子突然從外闖了進來,那個老頭子就是我剛剛在腦海裡閃現的人,他手裡拿著一根枴杖,穿著紋有大銅錢的綢布衣服,手指上戴著一個鑲有一顆大寶石的戒指。」
  「他是個有錢有勢的人吧,而你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下等人?」爺爺問道。
  「嗯。我就感覺我偷了他什麼貴重的東西一樣心虛得不得了,他這樣突然闖進來,讓我感覺是小偷被抓了現形。」栗剛才道。
  爺爺笑道:「你偷的可不是他的貴重東西,而是他的女人。」
  栗剛才幹嚥了一口,目光虛弱的瞟了爺爺一眼,「是的。從他的憤怒的眼神中,我可以知道這一點。我跟他對視了幾秒,他突然就舉著枴杖朝我的腦袋打過來,簡直想直接要了我的命。可是畢竟他上了年紀,我比較靈活。我急忙朝後退了幾步,老頭沒有打著我,自己腳步不穩,一個趔趄,幾乎倒地。」
  「那個老頭見沒有打著我,氣急敗壞,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落在了一個梳妝鏡的小爐子上。那個爐子上面有個開水壺正冒著蒸氣。我心想壞了,要是他將開水壺扔過來,我即使擋住了水壺,也擋不了開水,肯定要被開水燙掉一層皮。」栗剛才此時手移到了大腿上,「就像您說的,我有什麼不祥的預感,就會發生什麼事。那個老頭果然抓起了水壺,然後朝我甩了過來。」
  「我正想著要拿什麼東西擋住,這時,背後卻傳來登登登的腳步聲,我回頭一看,那個女人光著身子從被子裡跑了出來。」栗剛才又乾嚥了一口,「就在我回頭去看那個女人的當口,開水潑到了我的身上。那開水簡直不是水,而是鋒利的刀子。我感到大腿處一陣撕裂的疼痛,我忍不住哇哇的大叫。」
  「那個老頭見我疼得大叫,得意洋洋的笑了。他還罵道,『我家的紅杏就算趴在牆頭了,也沒有你來採摘的份!』我低頭一看,大腿處的開水變成了白色的蒸汽,騰騰的向上升。我心想道,原來這個老頭子是故意朝我這個地方潑水的。他自己的那個東西不行了,就見不得別人的能用。我疼得呲牙咧嘴,心中又想起那個趴在牆頭的『紅杏』,於是忍痛朝她這邊看了兩眼。那個女人此時卻保守多了,急忙抱緊被子,好像生怕我看見她的身上什麼也沒有穿。可是這有什麼用呢,我剛從她身邊爬起來。想到這裡,我突然有些得意起來。你這個老頭把她看得再緊,也看不住她的心。你這個老頭能把她關在屋裡,但是關不住她的身體。於是,我朝那個女人露出一個邪惡的笑。」
  「我是笑給那個老頭看的,我的笑代表我不甘示弱。但是那個女人不明白我的意思,還害怕似的躲閃著我的目光。」
  「她居然不敢跟我對視!老頭的開水並沒有惹怒我,但是這個女人的動作讓我很是憤怒!她既然跟定了我,為什麼還要怕這個老頭子?大不了不跟他過這榮華富貴的日子,跟我去過平常人的日子唄!」
  「這個想法一出現在我的腦海裡,我的憤怒就更加……」栗剛才的話突然被另外一個聲音打斷。
  打斷他的不是爺爺。那個聲音來自屋外的地坪裡。
  其實那個聲音並不大,但是在萬籟俱寂的半夜,這個細微的聲音也能清清楚楚的傳進周圍人的耳朵裡。
  那是一個木棍敲擊地面的聲音,並且那個聲音正慢慢朝爺爺和栗剛才靠近……
  雖然栗剛才講到他的夢境的時候很投入,但是一聽到這個聲音就立即打住,兩眼恐懼的看著爺爺。
第十八卷 胎生青記 第426章 偷油耗子
  爺爺一笑,輕輕拍了拍栗剛才的肩膀,撫慰道:「不用擔心,那不是鬼類的腳步聲,是人。」末了,爺爺又補充道:「並且是熟人!」
  果不其然,那個腳步移到門口之後,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馬岳雲,開開門,我是馬老太太,我孫女也來了。」
  這下,栗剛才鬆了一口氣,直拍胸口。爺爺卻提心吊膽了,禁不住有些慌亂。個中緣由不言而喻,如果換在平時,那倒相安無事;但是此時馬老太太的孫女很可能要跟她夢裡的男人見面,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但是爺爺不能不開門,也許是馬老太太看見了窗口有火光才過來的,爺爺不可能撒謊說自己正在睡覺,要她們明天再來。再說了,馬老太太她們為何也是三更半夜的跑來煩擾自己?說不定跟栗剛才一樣有著不得不來的理由。這樣,爺爺更是不能閉門不見了。
  正在爺爺思忖著怎麼辦時,栗剛才皺起眉頭問道:「馬師傅,外面的既然是熟人,你為什麼遲遲不去開門呢?」
  爺爺恍然醒悟,急忙起身去開門。
  「哎呀,你果然還沒有睡覺啊。我從窗口看見紅色的火光,就猜想你還沒有睡覺呢。」馬老太太一邊說話,一邊領著姚小娟跨進門來。
  爺爺退後幾步,讓她們進了屋,然後轉身閂門,一邊閂門一邊問道:「你們倆怎麼這麼晚了還跑到我這裡來呢?」
  姚小娟搶先回答道:「前面的方家莊去世了一個老人,我們是來看老的。」
  「看老」是我們那個地方的一個習俗。如果某個村裡有個老人去世,其他與他相識的老人都會抽時間在葬禮結束之前去靈堂看一看,坐一坐,藉以表示緬懷和哀悼。由於白天客人多,葬禮的主辦方騰不出時間接待,所以這些老人一般都選擇晚飯之後去「看老」。同時,晚飯之後,道士們會在靈堂上唱孝歌,就是跟歪道士一起的白髮女人唱的那一種。雖然這種歌,在我看來,哼起來沒有一點勁兒,也太不講究音樂的音律和演講的抑揚頓挫,但是有些老人喜歡聽,並跟著念。
  有的道士唱孝歌要唱通宵,但是大多數道士沒有那樣的精力,唱到半夜十二點就打止。或許馬老太太她們就是等到道士唱完才出來的。或許她們就在去借宿親戚家的路上,恰好看見爺爺家窗口還亮著,便順道過來問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