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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節

  而在一旁的奶奶急不可耐的問道:「您倒是說呀。」
  她心想楊道士的名氣比爺爺大得多,他總不至於像別人一樣在年頭上請爺爺去做些雜事,所以她絲毫沒有要抑制自己的好奇心的意思。如果是別人,聽到這裡她就會對爺爺使眼色了。
  楊道士說,在衝向怪物的時候,他一直閉著眼睛,所以不知道怪物會不會躲開。但是隨後他聽見了肉體撕裂的鈍聲,分明是刺中了目標。他心中一陣狂喜。
  「師父……」那個怪物沒有哀號叫喊,卻悶悶的喊他做「師父」。
  楊道士的狂喜立即灰飛煙滅。聽那聲音,可不是自己的徒兒?
  他睜開眼來,果然發現面前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大徒弟。而他手上的小刀,不偏不倚的刺在大徒弟的胸口,鮮紅的血液正從他的胸口咕嘟咕嘟的冒出來。楊道士感覺自己的手頓時變得熱乎乎。熱乎乎的血液順著楊道士的五個手指流了出來。
  楊道士知道自己受了鬼類的魅惑,失手殺了自己的徒弟,當下嚇得抖抖瑟瑟,幾欲奪門而逃。可是轉念一想,逃得了和尚跑不廟,自己這一把年紀了,能跑多遠,能跑多久呢?
  他慌忙朝外叫喊小徒弟的名字。小徒弟沒有回答。他猜想是小徒弟出門挑水去了,一時回不來。這裡除了他之外,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這件事情,於是,他一不做二不休,迅速找了一塊乾布將大徒弟的屍體包裹起來,然後埋在了道觀後面的一棵小桃樹旁邊。
  幸虧那棵桃樹是小徒弟前兩天從別處移栽過來的,土壤還很鬆軟。楊道士沒有費多少力氣就挖了一個足以埋下大徒弟的淺坑。
  在小徒弟吃力的挑著一擔井水回來的時候,楊道士不但已經將大徒弟的石頭埋好,並且將睡房裡的血跡擦拭得乾乾淨淨。
  小徒弟見大師兄不在道觀,便詢問師父。楊道士推說大徒弟剛才接到家裡捎來的口信,說是他的父親病重,他急匆匆回家照顧父親去了。小徒弟並未生疑。
  話說這大徒弟的家在離道觀三十多里的一個偏僻小村莊,父母均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因為那個小村莊田不肥地不沃,忙了春夏秋冬卻飽不了早餐晚餐,那對老實巴交的農民才將兒子送到道觀裡做道士的徒弟。不望他學些什麼方術異術,只求家裡少一張吃飯的嘴。
  因為臨近過年,家家戶戶殺豬宰羊,準備過年的吃食。楊道士的大徒弟家也不例外。
  就在楊道士失手殺死大徒弟的那天,大徒弟的父親正在屋前的地坪裡殺豬,母親正在屋內燒泡豬用的開水。
  這時,一個身穿黑衣的陌生人走了過來,直往屋裡闖。大徒弟的父親心下生疑,大聲喝問來者是誰。那個身穿黑衣的人連頭都不回,直接走到火灶旁邊,伏在燒火的女人耳邊悄悄道:「你家兒子被他師父殺害啦!屍體就埋在道觀後面的小桃樹旁。」
  話說完,那人轉身就走。
  大徒弟的父親手裡拿著殺豬刀,卻不敢攔住那黑衣人。黑衣人看了看那把粘滿血腥氣的殺豬刀,繞了一大圈後離去了。
  大徒弟的父親跑進屋裡,問妻子道:「那個人是誰?跟你說了什麼話?」
  他妻子扔下手中的火鉗,臉色蒼白如紙。「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聽那聲音連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那人對我說,我的兒子遇害了!」
  大徒弟的父親愣了一下,而後哈哈大笑道:「怎麼可能!我兒子跟楊道士學的是捉鬼驅鬼,都是與人做好事,不可能得罪別人的。哪裡會有人要謀害我兒子呢?」
第十六卷 破咒鬼 第369章 母子感應
  他妻子嘴角勉強抽出一個笑意,道:「說是這樣說,可是我心裡不踏實。要不,我們去道觀看看兒子,好不好?如果親眼看到我們兒子還健健康康的,我才會舒服一點。」
  大徒弟的父親大手一揮:「你們女人就是心裡掛不得一點雞毛蒜皮的東西。那個黑衣人只是開個玩笑嘛。你哪裡能當真?」說完,他提著殺豬刀就要往外走。地坪裡的豬肉還等著他去切割成一條一條,然後用細草繩掛起來。
  他妻子跟隨著從殺豬刀上滴下的血跡走到門口,嘴裡依然念叨著她的兒子。
  大徒弟的父親後來對楊道士說,當時他根本沒有想過孩子的師父會殺害徒弟,孩子的師父是遠近聞名的驅鬼道士,沒有可能也沒有必要殺人。他手腳麻利的將案板上的豬肉條條分開,然後將早已擰好的細草繩穿進豬肉裡。
  「來,別在那裡站著。做點事吧,越想心裡會越亂的。」他朝門口唸唸叨叨的妻子招手道,笨重的豬肉使他的鼻尖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妻子嘴巴不停念叨,沒有想動的意思。
  這時一陣微風吹了過來,輕輕地掠過他的鼻子。絲絲涼意侵蝕著他的鼻尖。
  他突然發現,自己的雙臂沒有力氣抬起案板上的豬肉。原來他嘴上雖說沒有事,但是心裡早就起了一個疙瘩。鼻尖上的涼意似乎要告訴他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他頓時改變了主意,朝門口的妻子看了一眼,點頭道:「好吧,我們去道觀看看兒子。快過年了,我們順便去問問楊道士,能不能讓我們的兒子回家過了初一再走。」
  見丈夫答應了請求,他妻子立即回屋裡收拾東西,稍微整理一下頭髮。大徒弟的父親將豬肉和案板一起拖進屋裡,然後兩人一起趕往三十多里外的道觀。
  當趕到道觀的時候,他們就發現情況有些不對頭。道觀外面站了許許多多的人,議論紛紛。他們夫婦倆面面相覷,頓時心頭一涼。
  「楊道士怎麼啦?」大徒弟的父親湊近人群,嗓子有些失真的問道。
  「楊道士今天不給任何一家人做法,這不像是他的作風啊。他從來都是爽爽快快的,今天不知怎麼了。」其中一人回答道。
  另外一人道:「可不是生病了吧?」
  先前那人立即擺手道:「不可能的,我今天早上還見到他出來買菜呢,健旺得很!他的小徒弟也是好好的,出來挑水的時候還跟我打了招呼呢。」
  大徒弟的父親急問道:「您是住在附近吧?那您有沒有看見他的大徒弟呢?」
  那人搖搖頭:「我沒有碰到他。」
  大徒弟的父親心中一沉。他妻子在身後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他能感覺到妻子的緊張。回頭一看,妻子的臉幾乎扭曲變形。他結結巴巴的勸慰道:「你……不要……不要緊張。也許是兒子……生病了,他們……他們想留在道觀照顧我們的兒子……」
  旁邊那人問道:「你們就是楊道士的大徒弟的父母親呀?哎喲,不說還好,一說我這才發覺楊道士的大徒弟長得和你們有幾分相像呢。」
  大徒弟的母親急忙問道:「對,我們就是他的父母,我想問問您,這幾天您見過我兒子沒有?他是不是生病了?還是出了什麼其他的事?」她急不可耐,一把抓住那人的手,問題像連珠炮似的。
  那人見她如此緊張,情緒立即被她感染,緊張兮兮道:「我昨天還見過楊道士的大徒弟,一般出來買菜的都是他的大徒弟。今天見楊道士親自出來買菜,我還猜想他的大徒弟是不是生病了呢。」
  那人旁邊的人笑了起來:「原來我猜得準,楊道士沒有生病,但是他的大徒弟生病了。難怪今天他不做法事!」
  他們夫婦倆卻不能跟著笑出來,當下相互攙扶著走進道觀。
  剛剛跨進道觀,他們迎面就撞上了同在楊道士門下的小徒弟。那個小徒弟跟著師兄去過家裡幾次,所以認得師兄的父母親。他見師兄的父母親相互攙扶著進來,奇怪道:「莫不是師兄家裡有出了什麼鬼怪吧?今天怎麼找到道觀來了?」
  大徒弟的母親擺手道:「我們家裡沒遭遇鬼怪事情,我們這次來就是……」
  大徒弟的父親急忙打斷她的話:「對,對,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看看兒子,叫他記得至少初一回家一趟,給村裡的長輩拜拜年。」
  大徒弟的母親會意的看了一眼丈夫,把後面差點脫口而出的話變成了簡單的「嘿嘿」笑聲,並順著丈夫的話連連點頭。
  小徒弟兩彎眉毛往中一擠,迷惑不解道:「師父今天早上說,師兄家裡有急事,匆匆忙忙回了家呢。你們怎麼會找到這裡來呢?難道師兄沒有回家?」小徒弟看了看師兄的父親,又道:「師父說大伯您得了重病,師兄收到家中的口信才一大早就離去的呢。看您的樣子,不像是得了重病呀?」
  大徒弟的母親渾身一顫,幾乎癱倒。大徒弟的父親連忙攙扶住她,在耳邊小聲道:「別急別急,也許是我們跟兒子離開的時間錯開了,現在他剛到家,我們卻跑到道觀來了。是不是?你別急,待我把事情問清楚。」
  大徒弟的母親雙眼擎著淚水問道:「那麼,那個黑衣人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