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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節

  馬巨河媳婦回答道:「我從能記事的時候起,就經常做惡夢,夢見一個小孩子找我要奶喝。他長得很醜,眉毛突起很高,嘴巴烏黑烏黑,兩顆大門牙中有一顆破缺了一些。我說我沒有奶,他就說上輩子我欠了他很多奶。」
  「上輩子?前世?」馬巨河如遭電擊,驚問道。
  他媳婦汗如雨下,但是看那表情已經沒有先前那麼痛苦了。她說道:「是的。他說我前世是他的母親,不過是後媽。他說我不喜歡他,故意不給他餵奶,讓他活活餓死了。」
  「所以他來找你要奶喝嗎?」馬巨河問道。
  他媳婦搖了搖頭,道:「不是。他說他已經在冥間向鬼官控告了我。鬼官說要把我的半截身子砍下來給他。」
  馬巨河大驚失色,「所以他剛剛來時就是為了奪走你的半截身子?可是……可是我們把他趕走了。他會不會再來找我們?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馬巨河轉過身來,拉住爺爺的手,央求道:「岳爹,我們該怎麼辦?這次趕走了他,但是保不準以後不會還來。求您給我們想個辦法吧!」
  爺爺神定自若道:「既然是欠他奶水,那麼還給他就是了。」
  「還給他?怎麼還?」馬巨河媳婦問道,「要錢可以燒紙,要房子可以燒靈屋,要吃的我們也可以供奉,但是要奶水我們怎麼給他?」
  爺爺對馬巨河媳婦道:「今天趕走了他,今天晚上他必定會再來你的夢裡找你的。你記住了,無論他說什麼,你都不要害怕,也不要責罵他。你對他說,等你生下孩子後,奶水自然會還給他。」
  馬巨河媳婦點點頭。
  馬巨河問道:「到時候了怎麼還?」
  爺爺笑道:「他自己會有辦法的,你就不用多心去想了。」
  馬巨河和他媳婦點頭稱是。馬巨河安頓還他媳婦後,送我跟爺爺出來,一路上不停的道謝。
  爺爺道:「今天晚飯之前,你來我家一趟,我給你媳婦畫一張符。等她睡下的時候,你將符壓在她的枕頭下面,這樣晚上做夢的時候就不會忘記我交代的話了。」
  馬巨河連連點頭。
  在回家的路上,爺爺掐算了一下,然後輕鬆的歎出一口氣。我見狀,連忙問道:「爺爺,怎麼啦?您有什麼不放心的事?」
  爺爺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快去屋裡看看月季有沒有好一點?我叫剋孢鬼出去了一趟,這個時候應該回來了。」
  我驚道:「你叫剋孢鬼出去了一趟?你不是把它禁錮在月季花裡嗎?你隨便把它放出來,不怕它的邪惡之氣還沒有洗盡嗎?」
  爺爺笑道:「我既然把它放出來,就是知道它身上的惡氣已經洗得差不多了,不會亂生事的。再說了,我放它出去是叫它幫我辦件事情,不是隨意放它出去撒野。你就放心吧。只是這幾天你要多多照看月季,可別讓它枯萎了。」
  這時我再也忍不住把回家的路上遇到乞丐的事情告訴爺爺了,手舞足蹈的將當時的情形講給爺爺聽。
  「乞丐?」爺爺沉聲問道。
  「對,就是一個乞丐。」我道,「他說我不適合養這個月季,想要從我手裡買走。」
  爺爺愣了一下,問我道:「他既然是乞丐,哪裡有錢買你的月季呢?又怎麼會對一個月季這麼感興趣呢?你不覺得奇怪麼?」
  經爺爺提醒,我如醍醐灌頂道:「對呀。我怎麼沒有想到呢?一個乞丐怎麼會有錢買月季?」
第十五卷 恐嬰鬼 第354章 真心傾訴
  「你還記得他長什麼樣嗎?」爺爺問道。
  我想了想,那個乞丐的面容前面彷彿蒙著一層霧水,讓我看不清他的真面目。我搖頭道:「當時我急著擺脫他,沒有仔細看他的模樣。怎麼了?難道你猜是你認識的人?」
  爺爺搖了搖頭,「我在想,這個乞丐是不是跟《百術驅》的遺失有關。」
  「我也這麼想。」我點頭道。
  「算了。」爺爺長長的吁了一口氣,「該來的會遲早來,該走的終究要走。他們不可能一直隱蔽下去,我們等著他們現出原形的那一天吧。眼下是張九和竹葉青的事情要緊,哦,對了,還得給馬巨河畫一張安夢的符咒。」
  我靈光一閃,問道:「爺爺,你說你將剋孢鬼釋放出去了,是不是就是為了張九的事情哪?」雖然我猜不出剋孢鬼除了挑出新的亂子還能幫上什麼忙,但我隱隱覺得爺爺自有他的安排,不會大意而為。
  爺爺不肯回答,只叫我先會屋裡看看月季是不是精神了些。
  回到屋裡,果然發現月季不再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花瓣顯得飽滿了許多,葉子翠綠了許多。
  「看來剋孢鬼是回來了。」爺爺笑道,「你再給它澆些淘米水,我去裡屋找找毛筆和墨硯。」
  我忙問道:「要不要我幫忙磨墨?」嘴上這麼說,心裡其實只是為了看看爺爺是怎樣畫安夢符咒的。如果不是奶奶和媽媽反對,估計爺爺早就教我如何一筆一式的畫了。
  爺爺搪塞道:「你們現在的學生都習慣用鋼筆了,拿毛筆的姿勢都不會,怎麼幫我的忙咯?磨墨的水調不勻,寫出來的字深淺不同,上不得門面。你還是好好照顧月季吧。」說完,爺爺兀自進了裡屋,接著是椅子磕碰衣櫃的聲音,估計是爺爺爬上椅子去取衣櫃頂上的墨硯了。
  我失望的看了看月季,只好去奶奶的潲水桶裡弄些淘米水來,小心的澆灌月季。
  「你去哪裡了?是叫你去辦張九的事情嗎?你看到那條竹葉青了嗎?」我一邊澆水一邊問道。
  可惜月季不能說話,更不能回答我的問題。
  我要問的問題,當然還得由張九自己來回答,不過,那是幾日之後的事情了。
  幾日之後,張九像他父親當年那樣,將一條吐著信子的蛇盤旋在脖子上,滿臉春風的走過大道小巷,來到爺爺家門前。
  然後,他給爺爺複述了剋孢鬼幻化成蛇販子跟他父親交易的情形。只不過那時的我已經回到了學校坐在了課堂上聽著老師講課了。後來爺爺又用張九的口吻複述給我聽。
  當時,張九和張蛇人看出了「蛇販子」不對勁,立即質問「蛇販子」有何居心。「蛇販子」說他來只是為了激起張九的感情,看看張九是不是真心要跟竹葉青在一起。他跟張蛇人說的那個故事,也只是為了辨別張九的真心,看他到底希望跟人在一起過平常的生活,還是鼓起勇氣跟一條蛇過一輩子。
  「蛇販子」還說,他本以為張九在他出門的時候就會出來阻攔的,沒想到出門許久了還不見張九有所行動,便認為張九在頭一天去馬岳雲馬師傅家不過是一時衝動而已,根本只是為了維持一段意外的桃花運,而不是真心想將這段感情持續下去。
  如果張九一直不出來,「蛇販子」準備將拿到手的蛇送到真正的蛇販子家裡去,並且告訴蛇販子:張蛇人家裡有點急事,所以托人將蛇提前一天送過來了。這樣,買方賣方都會相安無事。
  那麼,自然竹葉青避免不了或被做成二胡的蒙皮或被送上餐桌的命運。
  可是誰料在張蛇人就要和「蛇販子」道別的時候,張九才姍姍來遲的出現,並且說出了內心的話。
  張蛇人問「蛇販子」道:「你是誰?」
  「蛇販子」道:「我是誰並不重要。」說完,「蛇販子」將手中的編織袋遞交給愣愣出神的張九。「既然你已經決定了要負擔結果,那麼後面的事情也要靠你自己爭取了。」
  張九愣愣的接過「蛇販子」遞來的編織袋,問道:「是畫眉村的馬師傅叫你來的嗎?那麼……你給我帶句謝謝給他,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