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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節

  年輕孩子的心可不能像釣魚的浮標一樣安安靜靜的等待。他們心情浮躁的東張西望,希望找到一點有趣的事做。比如游到附近的小池塘裡摘兩個蓮子,或者到旁邊搭有草棚的西瓜地裡偷個西瓜解饞。
  水庫旁邊住著馬岳魁一家。
  馬忠說,馬屠夫家的後院裡種了一根石榴樹,現在恐怕已經成熟了。我們去偷一個來嘗嘗?他們肯定都睡覺了,不會知道的。
  他說,可是他家的門關著的,難道我們要跳過他的房屋到後院去?
  馬忠說,我們可以先爬到他們屋後的山上,然後順著坡溜下來,到院子裡。
  說幹就幹,他們倆把釣竿插在泥土裡,頂著曝曬的陽光爬到了馬屠夫家的後山。他們的圖謀進行得很順利。他們爬到山上,順著斜坡溜到馬屠夫的後院裡。他推著馬忠的屁股,將馬忠送上樹。然後,馬忠像條青蟲一樣一伸一縮的向上爬行。
  就在馬忠的手伸向紅色的石榴時,馬忠突然停止了動作,眼睛越過那個誘人的石榴看到更遠處。
  他在樹下急躁的低聲喊道,馬忠,馬忠,你看什麼呢!快摘了石榴下來吧。呆會馬屠夫發現就糟糕了。
  馬忠似乎沒有聽見樹下的夥伴的勸告,仍然愣愣的看著前方。那隻手跟紅色的石榴只有咫尺之遙。他恨不能那隻手是自己的,快速的摘下石榴。
  他撿起一塊硬泥巴,狠狠朝馬忠扔去。泥巴打在馬忠的大腿上。
  靜止了許久的馬忠立刻活動起來。他那只已經伸出的手卻不再向石榴靠近,他抱住樹幹滑溜下來。
  他急得不行,罵道,你這個死馬忠,怎麼不摘石榴就溜下來了?你這個死馬忠,再伸出一點點就摘到石榴了,你不是耍我麼?
  馬忠毫不在意他的抱怨,拉起他的手,迅速朝坡上爬,氣喘吁吁的。馬忠一把捏住自己的褲襠,說,完了,完了,我開始發育了。
  他怕吵醒馬屠夫,只好跟著馬忠爬上坡。
  你怎麼了?是不是被毛毛蟲扎到手了?他看見馬忠難受的表情,擔心的問道。夏天有一種毛毛蟲,只要它接觸到你的皮膚,就像針紮了一樣疼。
  完了,完了,我開始發育了。馬忠對他說,手用力的捏褲襠。十幾年前的孩子們很少接觸到生理方面的知識,對生長發育的瞭解幾乎是盲區。
  那時候對發育這方面知識真的很貧瘠。記得那時候,我一個堂兄神秘兮兮的將一起玩耍的夥伴聚到一起,說要宣佈一個重大的發現,這個發現與生孩子有關。我們十幾個玩伴一聽跟生孩子有關,立即被他吸引過去。雖然我們從小就不停的問媽媽,我是從哪裡來的呀?但是得到的答案好像不外乎兩種——第一,肚子裡來的啊;第二,我在村口的牛屎裡撿到的呀。
  我問媽媽時,媽媽說我是肚子裡來的;我弟弟問媽媽時,媽媽說弟弟是牛屎裡撿來的。這就造成弟弟認為媽媽對哥哥好對弟弟不好的錯覺,因為弟弟覺得他不是媽媽親生的,弄得媽媽這麼說也不是那樣說也不是。
  我們全部屏住呼吸聽那個堂兄宣佈一項偉大的發現。堂兄像要發言的領導一樣,正兒八經的咳嗽兩聲清清嗓子,然後慎重的說,我告訴你們,你們不要隨便告訴別人哦。
  我們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他這才說,其實,生孩子的地方是……
  他掃視我們一遍,然後說出最終結果,生孩子的地方是——膀胱!
  膀胱?膀胱是什麼東西?我們議論紛紛,對這個答案感到很失望。現在說來也許沒有人相信,但是當時的我們確實沒有聽說過「膀胱」這個比較「專業」的詞語。
  所以,馬忠看到不遠的前方刺激的畫面時,身體產生了最原始的衝動。馬忠卻以為他的身體開始發育了。
  他站在一邊看著難受的馬忠,手足無措。
  你到底怎麼了?他關心的問。
  前面的草地裡有兩個人在做那個。馬忠對他的夥伴說。
  那個?哪個?他後知後覺的問。
  哎呀,你不知道呀?走,我帶你去看看,可是別被他們發現了。馬忠捏著褲襠站起來,帶著他去看草地裡的兩個人。
  就在半山腰,他看見兩個赤裸裸的身體在一起碰撞。男的騎在女的身上,像騎著馬在草原上策馬奔馳。令人渾身戰慄的呻吟讓他覺得自己也開始「發育」了。
  他說,那個女的白皙的乳房像單車上的水豆腐一樣晃蕩,晃得他的眼睛迷離。
  他和馬忠躲在一棵茂盛的茶樹後面,呼吸變得沉重,彷彿他們才是那個百般折騰的男人。他覺得褲子太緊,緊緊勒住了下身的那股力量。
  那對男女不知道有人在偷窺,仍在自己的世界自得其樂。男的動作越來越快,女的死死抓住一把野草,攥住的野草被她拉直,根系從土中暴露出來。
  他覺得自己的體內也有一種東西要迸發出來。他看見馬忠的臉頰流出了幾顆豆大的汗珠,彷彿在女人身上律動的男人是他。
  那個男的動作加速,忍不住吼出一聲來。隨即,男的動作慢下來。女的蔥根一樣的手指緊緊抓住男人的腰,指甲深深掐進男人略有脂肪的腰間。
  同時,他和馬忠感覺到褲子裡濕了。他們伏在茶樹後,看著那對男女分開來,男的走向山頂,女的走下山直向水庫而去。
第十卷 綠毛水妖 第126章 詭異的笑
  他和馬忠等那對男女離開後,才從茶樹後面怏怏的爬出來,彷彿大病初癒。馬忠踮起腳來看,只見那個女的走到水庫旁邊就不見了,而那個男的走到山頂拐了彎也隱沒在茂盛的樹後面了。
  他們再無心思釣魚。他問道:「那個女的你認識麼?」
  馬忠說:「好像有些印象,但是一時想不起來她是誰。不過那個男的我完全不認識。喂,你注意到沒有,那個男的後背上有個刀疤。」
  他細細想來,不能確定那個男的背後是不是有個刀疤。他當時有些蒙,沒有注意看。
  馬忠見他沒有回答,說:「可能你沒有看到。那個刀疤很小。」
  浮標在水面默默的沉思,馬忠冷不丁的問:「喂,我們明天還來釣魚嗎?要是你沒有意見的話,我們明天還來?」
  他看著馬忠別有用意的眼神,知道他的暗示——也許明天那對男女還會來這裡。真是釣者之意不在魚也。他送給馬忠一個同樣的眼神,兩人一拍即合。
  於是,他們天天來水庫旁邊「釣魚」,往往把魚竿往地上一插,就躲到那棵固定的茶樹後面去了。本來他們這些天也沒有釣到什麼大魚,而釣些小魚根本沒有成就感。
  也真是奇怪,他們等了片刻,那對男女又出現了。
  爺爺打斷他的回憶,問道:「你注意看了他們從哪裡來的嗎?」他的媽媽忙點點頭,轉過眼光盯住兒子。
  他的眼珠遲鈍的轉了轉,舌頭添了添了乾枯的嘴唇,緩緩說:「那個男的從山頂的路上出來,那個女的從水庫那邊過來。因為我們躲在茶樹後面,看不到更遠的地方。」
  他說,每次那個男的在女的身上辦完事站起來的時候,馬忠的臉上都要出一陣汗,好像每次都是馬忠在那女的身上忙活。他跟馬忠趴在茶樹後面,毛毛蟲掉在身上了都不敢出聲。
  但是有一次,馬忠忍不住發出了聲音,不是因為毛毛蟲掉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