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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節

  建房愣了一會,說:「叫車啊?我來是走路來的呢,不難走的。不過你們要叫車,那我就叫一輛吧,救我家孩子還在乎那點小錢麼,你說是吧?」
  我心裡不滿,故意說:「走路我是不去的,要麼我們自己叫一輛車吧。」
  他嘿嘿笑了笑,說:「還是我來叫車吧。這樣多不好,在你家吃了飯還要麻煩你們去我家幫忙。」
第八卷 鬼妓 第104章 梧桐樹樁
  他終於叫了一輛車來。夜晚路上的車少,司機把車開的飛快。我和爺爺在車上顛簸了半夜,我中途迷迷糊糊睡過去了,耳朵還在朦朧的聽爺爺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聲音聽起來像是來自遙遠的地方,那種感覺很奇妙。
  後來我在似醒非醒的狀態中被爺爺叫醒,說是車到郝建房的家了。我也不知道當時是什麼時辰,不過天還是黑漆漆的,星星已經很少了。我睡眼惺忪的跟著他們下車,走進郝建房的家。
  郝建房安排我和爺爺睡在一個房間。他的家比較寬大,粉刷也不錯,在當時的社會比較殷實的家庭才能做到這樣,與我原以為的大相逕庭。
  第二天,他招待我和爺爺吃過早飯,便一起在他家周圍轉悠。爺爺兩隻手背在身後,嘴裡叼一根煙,仔細查看郝建房家的房子。首先查看的是房子的大門,大門的面向很重要,包括方向,面對的物體,如屋前有沒有樹,有沒有井以及其他。
  我跟著爺爺瞎逛,我不會看房子的風水。
  爺爺領著我走。郝建房唯唯諾諾的跟在後面。爺爺不放過房子周圍的任何一點細小的東西,包括周圍是不是有大石頭,泥坑。
  爺爺說:「大門是沒有問題的。」
  我問道:「大門也影響風水嗎?」
  爺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給我講了一個故事。文天村在沒有繁衍到現在百來戶人家的時候,只住著一對老夫婦。一天,這對老夫婦幹完農活回來,發現家門口躺著一個病重的白髮老翁。這對老夫婦好心將他接進家,熬藥燒湯,將白髮老翁的病治好。白髮老翁病癒後,對老夫婦說,我一無所有,沒有什麼可以報答你們的。見你們都年紀老了,但是膝下無子,恐怕老來悲涼,我就給你們指點一下,好生個孩子吧。
  那對老夫婦笑道,救你沒有指望要報答的。再說,我們都行將枯木,哪裡能再得一子咯?
  白髮老翁說,你們一直沒有生育,是因為你家的風水出了問題。但是你們的房子已經這樣建了,要想重新做已經不能。但是我可以把你們家的大門換個方向,改個大小。我現在身體好了,可以花點力氣幫你們把門改造一下。
  老夫婦將信將疑,遂讓白髮老翁改造他們家的大門。白髮老翁花了兩天時間,將原來的大門移到後面,又將大門稍微修改了一點,然後不告而別了。
  那對老夫婦在當年除夕的時候果然生下一個胖乎乎的男孩,而後又生下兩男一女。文天村由此繁衍不息,人丁興旺,形成了現在的百來戶人家。
  我問爺爺:「修改了大門就又這麼大的影響?」
  爺爺說:「是啊。風水往往由於差那麼一點點,結果就大大不同。」
  跟在後面的郝建房馬上問:「您看看我家的風水怎樣?門前有樹,屋後有山。風水應該還可以吧?」
  爺爺點頭道:「確實。我看你這裡的風水還可以啊。怎麼就出現這樣的怪事呢?難道我猜錯了?難道真是鬼造成的?可是沒道理啊,照算法,不應該是鬼在作祟啊。」爺爺皺著眉頭思考了許久,最終沒有求到答案。爺爺只好無奈的朝郝建房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郝建房討好的笑立刻僵硬在臉上,像打了霜似的難看。
  爺爺說:「我確實已經無能為力了。我們在家裡還有沒有處理完的事,只好先行告退。你另請高人吧。」
  郝建房怏怏道:「秋季一到孩子就保不住了,哪還有時間請其他的高人哪?何況,我也不知道高人在哪裡。」
  爺爺抱歉的笑笑,安撫道:「福禍都是有命的,或許這個秋季就不同了呢。」
  郝建房點點頭,連忙低頭走開。他在掉眼淚,怕我們看見。
  我問爺爺:「您相信命嗎?」
  爺爺說:「你能鬥過命的時候,就千萬不要相信命。你不能鬥過它的時候,你就可以理智的不要白花力氣,這時你可以相信命。」我相信他不但是在教育我,而且在說他一生的人生哲學。
  我們邊走邊聊,不知不覺走到郝建房家的後山上。爺爺突然絆了個趔趄,幾乎摔到草叢中去。
  「什麼東西啊?絆得我差點摔壞了骨頭。」爺爺抬起腳,雙手揉捏腳趾頭。
  我低頭一看,看見兩個樹樁。樹樁高出路面半寸,豎在路中間像個冒號。爺爺正是絆在了樹樁突出的部分。
  樹樁的截面很寬,幾乎有一個四人坐的圓桌那麼大。根據截面模糊的年輪來看,這兩棵樹少說有了百年的歷史。
  「這是什麼樹?」爺爺向郝建房喊道。
  「梧桐樹。」郝建房用衣角擦擦眼睛,聲音嘶啞的回答。
  我對爺爺這樣的行為很不滿,郝建房正在傷心孩子的事情呢,你老人家還問什麼樹,這不是故意讓人不舒服麼。
  爺爺很不識趣的繼續問:「梧桐樹?怎麼砍了?」
  郝建房漫不經心的說:「剛做這房子時少了點木材,並且擋了做房的地基。我就把這兩棵樹砍了。本來是要連根挖起的,但是這樹的年齡太大了,根系很發達,挖起來估計一個根可以裝一卡車,需要勞動力大,所以沒有挖掉樹根。」
  爺爺蹲下來仔細觀察樹樁,說:「這樹好像還沒有死。是嗎?」
  郝建房見爺爺老問一些與風水無關的事情,態度有些不好了,但仍平和的回答:「是啊,春天的時候,它的樹樁上還生長出嫩芽呢。但是每天經過這條路的人不少,嫩芽生出不久就都被腳板踩死了。所以到現在還沒有生長起來。」
  「哦,」爺爺點點頭,伸手向郝建房討要煙,「來,給我一根煙。」
  郝建房懶洋洋的走過來,給爺爺遞上一根煙。
  爺爺說:「你別怪我話說的醜啊,你這人就是有點摳,有點小氣。做房子哪能用百年的老樹呢?」爺爺點燃煙,接著說:「我看出些問題了。」
  「你看出問題了?」我和郝建房異口同聲。
第八卷 鬼妓 第105章 房屋倒塌
  爺爺嘴裡叼著煙頻頻點頭:「我說了不是鬼嘛,這是梧桐樹作的怪。」
  「梧桐樹作的怪?」我又和郝建房同時驚問道。
  「這兩棵梧桐樹生長了一百多年,已經具有了一定的靈氣。你為了建造房子將它砍伐,它們肯定不服氣,自然要想方設法報復你。」爺爺說。
  「梧桐樹的靈氣?」郝建房驚訝的問道。
  「對。大自然中的一切生物都是有靈氣的。如果你破壞了它,就可能受到懲罰。」爺爺摸著樹樁的年輪,神色安然的說,「人們往往把它們的靈氣叫做精,也可以說是梧桐樹精在報復你。」
  「那怎麼辦?」郝建房兩眼驚恐的盯著梧桐樹的樹樁問道,彷彿問的不是爺爺而是梧桐樹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