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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節

  「你看你看,這個龍字寫得不對,」我把白紙上的毛筆字指給爺爺和紅大年看,「這個龍字少了一撇,變成尤字了。」
  我在小時候也幫爸爸寫過紙錢的封面,媽媽擔心的在旁邊嘮叨,可別把錯別字寫上了,不然亡人看了以為不是自己的,收不到紙錢。後來爸爸檢查的時候果然發現我寫錯了,只好撕了白紙重新寫。
第七卷 剋孢鬼 第067章 判斷走家
  紅家福臉色煞白:「這,這,這……」轉而哭起來:「我的爹呀,都是我不好啊,害您變成了窮渴鬼。我還不相信呢。都是我混賬!您別怪您的孫子啊,不關他的事,他人小不懂事,都怪我偷懶,您要罵要打都找我吧。我對不住您呀爹爹!」
  紅大年罵道:「你現在哭頂個屁用!」
  爺爺安慰道:「也沒有多大的事,今晚你補回來就可以了。只是勞累你們的村長。幸虧只是你家兒子寫錯了字。要是有其他的原因,我和你們村長還不知道怎麼辦呢。」我也輕輕吁了一口氣。
  當晚,紅家福多燒了幾包紙錢,跪在火焰前面喃喃道:「爹呀,都是做兒子的粗心。今天多燒些紙錢給您,請您不要責怪啊。」
  一陣風吹來,把紅家福刮倒。站在旁邊的紅家福媳婦慌忙扶起丈夫,看見丈夫的臉上多了一個紅印,像摑了一巴掌。
  紅家福立即磕頭:「爹,這是您應該打兒子的。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風旋轉起來,等紙錢都燒透了才離去。
  然後,紅村長通知其他人家接著燒紙錢。每一家的紙錢都燒得很順利。
  紅村長高興的挽留我們再住一晚,爺爺謝絕了。
  其實爺爺還想住一晚,因為紅大年家裡有很好的煙葉。十幾年前,平常的農民要天天抽煙廠包裝的煙會覺得花費很大。像爺爺這樣生活水平的,一個星期最多買一包兩毛錢的火炬牌煙抽抽,還是沒有過濾嘴的那種。現在已經絕跡了。在秋收後賣了一些稻米兜裡有了點錢,爺爺才能買稍貴的有過濾嘴的香煙。
  為了節省開支,爺爺自己種了煙草,收回來的煙葉切碎了用報紙書頁捲起來也能抽個把月。但是煙葉的質量很大程度上影響了口味,爺爺不太會護理煙草,卷的煙當然比沒有過濾嘴的火炬牌煙還要差勁。
  但是紅大年的煙葉質量相當好。當然煙葉質量好不好我不知道,我並不抽煙,但是看到爺爺一臉陶醉的樣子就知道了。
  爺爺臨走還留戀的看看紅村長裝煙葉的塑料袋,不好意思主動開口要。
  要走的是我,因為我堂姐的不到一歲的兒子突然死了。媽媽叫人捎口信來,叫我盡快回去。因此,見紅許村的紙錢能好好的燒了,我們便急急趕回來。爺爺見夜色已晚,怕我一個人回去不安全,便跟隨我一起到我家。
  在夜路上走的時候,爺爺就肯定的告訴我:「你堂姐的兒子是被剋孢鬼害死的。」
  「剋孢鬼?」我在路上小心翼翼的抬腳,走夜路時腳要抬高一些,如果被伏路鬼絆倒,它會媚惑你的靈魂,出現睡覺時容易出現鬼壓床的現象。
  「對。剋孢鬼專門勾引同齡的嬰兒的靈魂,方術的說法裡又叫走家。」爺爺說。
  「走家?」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古書裡沒有這方面的解釋。看來理論和實踐還是有區別的。爺爺的經驗比我豐富多了。
  爺爺跳過一個小溝,說:「走家就是靈魂出了竅,離開了身體的意思。如果靈魂走得太久太遠,人的本體就停止生命。要判斷一個人是不是走家了很簡單,如果他眼光暗淡,耳朵發潮,頭髮三兩根粘合一起,用梳子理開了又合攏,並且走路的時候無精打采,那這個人肯定是走家了。」聽了爺爺這樣說後,我在一段時間裡看見別人就注意他的眼光,耳朵和頭髮。
第七卷 剋孢鬼 第068章 走家前兆
  「你也可以捏住人家的手指,用你的大拇指按緊他的指甲。指甲下面會變白。鬆開你的手在看看他的指甲是不是馬上變回潤紅色。如果變回的速度很慢,那也是走家了。必須採取急救的置肇。」爺爺說。
  「置肇」也是方術裡的用語,假如有人知道今年命運不濟,或者婚配有禁忌,並不等於就只能坐著等厄運來,他可以通過置肇來避開厄運。如我出生時手出了問題,但是爺爺給我賜了桃木符,使我好轉。這就是「置肇」。
  「怎麼置肇?」我問道。
  「一時跟你說不好。快點走,回去了再告訴你。」爺爺說。
  夜已經很黑了,前面的路隱約得只能看見一條白色的布條在腳下漂浮。常年住在城市的人是不會有這種感覺的。因為那時候農村裡的大路也是泥巴路,沒有泊油路水泥路。因為農村裡沒有路燈,黑到路兩旁什麼也看不清,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
  可是即使伸手不見五指,但是腳下的路還能透出一點點虛幻的白色,我不明白這是什麼原因。我踏在路上有踏在浮雲上一樣輕飄飄的感覺,有些好玩又有些害怕。
  我和爺爺走到家裡,媽媽爸爸還在等伯伯的消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作為堂姐娘家的親戚,要在第一時間去安慰她,生怕她尋短見。
  堂姐生下這個兒子耗費了不少的心血與血汗錢。她已經有一個讀小學的女兒了,可是一直盼著再生個兒子,盼了五六年不敢生,於是冒著被計劃生育的處罰躲在外地生了這個兒子才回來。
  一會兒,伯伯過來找我們,伯伯的臉色慘白,眼睛紅腫,估計哭了不少眼淚。那個孩子很逗大人們的喜歡。那個孩子跟我有些相似,都是很多時間在爺爺家而不在自己家跟爸媽住一起。所以我們村裡很多人都見過那個孩子,很多人都很喜歡活波可愛的他。不過我因為常在學校,放假又一天到晚跟在爺爺屁股後面,所以不怎麼瞭解這個孩子。
  跟伯伯一起來的還有其他幾個阿姨叔叔,他們叫上我爸媽一起連夜乘坐租借的公交車前往堂姐家。
  我也想一起去,可是被媽媽攔下。
  「這麼晚了,你就別去了。你跟爺爺呆在家裡等我們回來吧。」媽媽說。
  我只好點點頭。
  爸媽坐上的車剛走,隔壁的金香阿姨就過來詢問。
  金香阿姨見爺爺也在,寒暄了幾句才坐下。金香阿姨的娘家就在文天村,她的父親跟爺爺是熟識的好朋友,所以他們倆也不是很陌生。
  爺爺主動問金香阿姨道:「金香啊,你知道那個孩子的事情嗎?」
  金香阿姨說:「知道啊,那孩子先在這裡發的病呢。後來才接到自己家裡去的。」
  爺爺又問:「什麼病?難道不到醫院去治嗎?」
  「怎麼沒有去醫院呢?轉了五個醫院,省城最有名的婦女兒童醫院都去了,大夫說檢查不出來是什麼病症。你說,人家大夫都不知是什麼病,我哪裡知道什麼病咯!」金香阿姨表情誇張的說。
  「有這麼嚴重?」爺爺問。
  「要說吧,看起來又不怎麼嚴重。」
第七卷 剋孢鬼 第069章 置肇辦法
  「怎麼這麼說呢?」爺爺測頭問道,樣子像一個探案的警官。我見他們倆要說許多,忙去給他們泡茶,耳朵仍集中注意力聽他們的談話。
  「大前天那孩子還好好的呢。到了中午就開始睡覺,那時他奶奶抱著他在我院子裡曬太陽。我見那孩子平時挺調皮的,隔壁左右的人都喜歡逗他。但是那天他就躺在他奶奶的懷抱裡睡覺,誰逗他都不理。我當時就想,這孩子是不是走家了?」金香阿姨停下,接過我泡的茶說了聲謝謝。我後來才知道,我們那裡很多稍上年紀的人都知道「走家」這回事。
  爺爺也接過我遞的茶杯,問道:「那你當時怎麼不跟他奶奶說呢?」
  「這事怎麼能隨便說!」金香阿姨揮手道,像是在驅趕一隻蒼蠅。「說的好就好,說的不好,萬一那孩子有點別的毛病,他奶奶還要怪我亂說造成的呢。這好話說一萬句不多,壞話說一句就記心窩。」
  爺爺歎氣道:「也是。人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