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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節

  爺爺撫著馬屠夫的背安慰:「只要沒有危險了就好,孩子還在就好。」
  我在旁邊也挺自豪,為爺爺的及時挽救。
  爺爺對馬屠夫說:「到了第七天晚上你要按照我說的去做,萬事就安心啦!」
第一卷 宛箕鬼 第009章 再去鬼窩
  第七天的晚上,馬屠夫按照爺爺的要求去了化鬼窩。那天晚上我和爺爺沒有去陪他,早早的上床睡覺了,但是我半夜的時候被爺爺的一句話吵醒。所以他去了化鬼窩做了些什麼我也不知道,但是根據後來馬屠夫自己的講述,我得以知道整個不平常的過程。這個過程也許混含了我的個人的想像,但是這並不影響我在這裡告訴你們整個真實的過程。在後面的故事裡遇到類似的情況,我還是會以這樣的方式無一缺失的講述。
  馬屠夫出門前,他的兒子突然燒得厲害,嘴唇死了一層皮,皺得像老人。馬屠夫的媳婦拉住他哀求說:「你就先別去拜鬼了吧,把孩子送到醫院去要緊。他實在燒得太厲害啦,我一輩子都沒有這麼燒過。」
  馬屠夫看看已經迷糊不清的兒子,咬咬牙說:「你用熱毛巾敷敷他的額頭,好好照顧他。我今晚必須去那裡,這是岳雲哥說的。要不是岳雲哥,這個孩子前幾天也就死了。」
  馬屠夫的媳婦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送馬屠夫出門。馬屠夫提了個竹籃子踏著蒼茫的夜色出來,走在只剩下抽像的白條的路上,籃子裡裝了水果糖果冥紙和香。
  他來到第一個兒子的墳墓前,放下籃子,點了香插上,將帶來的水果糖果擺上,就開始一邊燒紙一邊說話了:「兒子啊,爹知道爹對不住你,不應該讓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埋在這荒山冷坳。想想爹也狠心,你病死後我一次也沒有來看你。爹知道錯了,請你不要怨恨爹。」
  這時微風捲起他燒的紙灰,發出輕微的空氣流動聲,似乎在回應他說的話。
  又燃上幾張冥紙,他接著說:「爹知道你是怕爹有了新的兒子,忘記這裡還有你。所以處處跟爹作對,不讓爹有新的兒子。爹都不怪你。以後逢年過節我都會來看你。」
  微風翻動馬屠夫燒的冥紙,發出類似小孩哭泣的「嗚嗚嗚」聲。
  而在此同時,馬屠夫的媳婦在家裡忙的不可開交。兒子的額頭燙手的很,氣息急促,手足不安的亂抓。她聽見衣櫃裡「習習」的響,像是老鼠在裡面撥動衣服。她給兒子換了一塊熱毛巾,躡手躡腳的走到衣櫃旁邊。她輕輕將手按在衣櫃的門把上,突然用力將衣櫃門拉開。
  衣櫃裡除了日常用的衣服什麼也沒有。馬屠夫的媳婦用兒子額頭上換下來的毛巾擦臉,心裡暗說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她在倒熱水泡毛巾的時候,又聽到衣櫃裡「習習」的聲音。她停下手中的動作,側耳細細的聽了半分鐘。沒有錯!不是幻覺!衣櫃裡確實有聲音。難道是老鼠爬進了?這個衣櫃用了幾年了也沒見老鼠能爬進去呀!
  她看看兒子,每當衣櫃裡的聲音比較響時,她的兒子的手足就抖得比剛才要明顯。顯然兒子的病跟衣櫃裡的聲響有著說不清的聯繫。
  她再一次悄悄走到衣櫃旁邊,生怕驚跑了衣櫃裡的東西。她的手抖抖縮縮,額頭和鼻子滲出細密的汗珠。她心裡怕的要命,但是一個母親為了兒子的安全是什麼都不畏懼的。如果在平時,她早嚇得躲到馬屠夫的懷抱裡去了。可是現在馬屠夫不在家裡。
  她猛地拉開衣櫃,看了看,什麼也沒有,用手摸了摸,也沒有摸到異常的東西。「習習」的聲音也消失了。她乾脆拿來一把椅子坐在衣櫃前面,眼睛死死盯住衣櫃裡面的衣服。她知道只有這樣,她的兒子才會舒服點。就這樣對著暗紅的衣櫃,她一直坐到了第二天天明。
  馬屠夫燒完紙,起身準備回去。當他轉過身要走,腳底絆到糾結在一起的荒草,一下失去重心摔倒。
  馬屠夫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再抬腳的時候發現腳被荒草死死纏住,移動不了毫分。一陣風吹來,墳頭的香端更加亮了,在黑夜裡像凝視發亮的眼睛。馬屠夫明白了這個兒子的意思,重重歎口氣,點頭說:「好吧,今晚你挽留我不想我走,我就留下來陪你。」說完一屁股坐下。
  他一坐下來,腳下的荒草就自然的散開了,重新在風中搖曳。
  畢竟夜深了,天氣也比較寒冷。馬屠夫坐了一會兒便渾身發抖,冷的骨頭嘎嘎響。他打了噴嚏。奇怪了,這個噴嚏一打,頓時感覺身上暖和了不少。馬屠夫自己也覺得奇怪,以為風停了。他一看旁邊的草,果然靜止了,原來風真停了。他心裡高興,真是感謝老天爺照顧。可是仔細一看稍遠處,那邊的草還像浪水一樣此起彼伏呢。
  原來就他這一塊沒有風。他覺得不可思議,以為是兒子的墳墓擋住了風。可是風是從自己這邊吹向墳墓的。最後他看了看兒子的墳墓,說:「兒子啊,原來你還心疼爹怕冷哦。看我這個沒良心的爹哪裡對得住你喲……」說完趴在墳頭「嗚嗚」的哭起來。
  就在那個晚上,我在爺爺的隔壁房間突然聽到爺爺說:「馬屠夫呀,你哭什麼喲!」我驚訝不已。馬屠夫不是去了化鬼窩燒紙嗎,爺爺怎麼在家裡叫他不要哭呢?我豎起耳朵想還聽聽爺爺說什麼,可是接下來只聽到了爺爺打呼嚕的聲音。
  第二天清晨,早起的鳥兒叫醒了趴在墳頭睡了一晚的馬屠夫。馬屠夫拖著疲憊的雙腿回到家裡,馬屠夫的媳婦一看到丈夫回來便再也支撐不住的從椅子上滑落下來。
  馬屠夫心急火燎的跑過去扶妻子到床上,又去看額頭還蓋著毛巾的兒子。兒子活蹦亂跳的,在馬屠夫抱起他的時候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他奇怪妻子怎麼對著衣櫃坐了一夜。妻子心驚膽戰的跟他說了昨晚的怪事。他便將衣櫃裡的衣服全都翻出來,一件一件的抖開。當他翻到衣櫃的最底層的時候,一件小孩子的鮮艷的衣服映入眼簾。他們不可能不記得,這件衣服是生第一個兒子時預備的小衣服。
  在第一個兒子死後,這件衣服就一直遺忘在衣櫃的最底層,再也沒有拿出來過。但是這件衣服沒有褪色沒有發霉,還是和剛買來的時候一樣鮮艷,鮮艷得有些刺眼……
第二卷 水鬼爸爸 第010章 山爹來找
  宛箕鬼的事情就這麼暫時的過去了。我也回到家裡,因為學校裡還有課要上。我人雖然在課堂上,可是心從來都是跑到九霄雲外,總盼著再一次跟爺爺去捉鬼。沒想到的是我的願望很快就實現了,我沒有時間到爺爺家去,爺爺倒親自到我們家來了。我那興奮勁兒就別提了。原來是又有人找爺爺捉鬼,並且那人是我們一個村的,所以爺爺為了方便就到我們家來住一段時間。
  來找爺爺的人是我的「同年爸爸」山爹。叫他「同年爸爸」是因為他的兒子跟我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在常山村這麼巴掌塊大小的地方碰得這麼巧的事情很少發生,於是兩家之間都覺得比別人要多一份親熱。這也是我們這裡一帶人的風俗,無可非議。我雖然不願意,卻不得不服從的叫他一聲「同年爸爸」。
  山爹為什麼要找爺爺呢?這個事情還得從去年說起——那時山爹的兒子還沒有被水鬼拖走。
  那是去年的暑假,山爹的兒子兵兵和幾個同村的玩伴在荷花塘游泳。跟這幾個小孩子在一起的還有山爹養了五年的老水牛。山爹早就想換一條年輕力壯的水牛了,畢竟家裡的幾畝田不能荒了。老牛沒有人要,山爹就想殺了老水牛賣肉賺點換條小水牛的本錢,可是山爹拿著塑料繩還沒有綁上老水牛,老水牛的眼眶裡就盈滿了淚水,大顆大顆的掉落下來,它預先知道這個做了它五年主人的人要殺它了。山爹一看耕田的老夥伴流淚,又不忍心殺它了。山爹的女人勸了他幾次,山爹說:「再用它幾年吧,雖然耕田慢了點,但是這麼多年也有了感情。」
  老水牛是有靈性的,山爹的兒子兵兵要下水的時候,老水牛強著鼻子不肯下塘。如果換在平時,老水牛一定會跑在兵兵前面下水,把漆黑的嘴巴浸在水裡「撕拉撕拉」的喝個夠。兵兵叫上他的夥伴一起來拉老水牛,韁繩把老水牛的鼻子拉出了血,老水牛仍是不聽話,牛蹄子用力的打地,將荷花塘堤上的泥打落了一大塊。
  「不喝就不喝!」兵兵生氣的甩下韁繩,把牛丟在岸上,自己和一幫貪玩的小夥伴紛紛擺出各種飛騰的姿勢跳進水裡。
  燕燕是女孩子,不好像野小子一樣在村裡的池塘游泳,嘟囔著小嘴嚇唬他們:「我聽四姥姥說過,牛眼睛是可以看見鬼的,你們小心給水鬼拖走做替身了。」
  兵兵淘氣的說:「要拖也是拖你呀,你長得好看,拖下去做水鬼的媳婦,哈哈!」其他幾個夥伴聽燕燕提到水鬼,怯怯的不敢下水,又聽兵兵一說,哄笑一片,放心的跳進水裡。
  男孩子們都跳進了荷花塘裡,歡快的笑聲打鬥聲頓時使這個燥熱的夏天清涼起來。
  正在男孩子們鬧的歡時,岸上觀看的燕燕忽然指著荷花塘的另一岸大叫:「那邊荷花裡有東西動!」
  荷花塘的南面是洗衣的水泥台階,碧波蕩漾,北面卻是一片茂密的荷花荷葉亭亭玉立。南北兩岸相隔不過五十米。男孩子們都順著燕燕指的方向朝荷花塘的北面望去,長著長桿的荷葉和荷花劇烈的抖動,彷彿一條大魚在水下急速的穿梭,慌忙中撞到了浸在水下的荷葉桿,造成「剎剎」的聲響。
  幾個膽小的孩子立即爬上岸,嚇得哇哇直叫。兵兵和另外幾個稍大的孩子呆立水中,眼睛直直的盯著荷葉那邊。
  荷葉那邊的水被什麼東西攪動得「嘩嘩」響,片刻又安靜下來。大家都瞪著眼看著水波蕩漾開來的地方,呼吸都不敢大聲。稍等一會,見沒有動靜了,兵兵哈哈大笑:「你們怕什麼呀?是大魚呢。」
  其他幾個年齡稍大的孩子為了在夥伴面前表示自己不怕,也跟著笑起來,附和著說:「是呀,是大魚呢。我們去把大魚捉上來吧!」這個提議得到了少數幾個人的呼應,其餘的小孩子仍是不敢再下水。
  燕燕怯怯的說:「我看你們還是上來吧,我看見長長的黑毛了,恐怕不是魚。」
  兵兵譏笑燕燕膽小:「還看見長長的黑毛了?水裡哪有長長毛的東西啊!嚇暈了看花了眼吧。」他邊說邊撐開雙手划水,向池塘中間游去。三兩個大孩子跟著游過去。
  燕燕說:「只怕是水鬼。我聽大人說水鬼是有長長的毛的。水鬼在岸上沒有力氣,在水裡力氣比牛都大呢,三四個大人都不是它的對手!」
  燕燕的話還沒有說完,果然荷葉那邊又響起「嘩嘩」的水聲。一個黑漆漆的東西遊出荷葉的遮蓋,向兵兵他們這邊來了,水下是什麼形狀看不清楚,水面飄著長長的如同水藻的黑毛,彷彿一個女人在潛水!
第二卷 水鬼爸爸 第011章 靈性水牛
  兵兵大聲尖叫,想回頭已經慢了。他後面的幾個人臉色都紫了,拼了命的划動雙臂朝岸上衝刺。頓時水花打成一片。
  岸上的人只見長長的黑毛迅速衝向兵兵,帶起巨大的波浪。長毛捲住兵兵划水的雙臂,兵兵身體一沉,喝了一口水,努力掙扎出水面,口裡的呼救還沒有喊出來,又被拖下去。岸上的人始終看不清水下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只能大聲哭叫呼喊救人。
  路過的人聽見呼救,連忙跑過來,可是兵兵再也沒有浮起來。兩個中年漢子脫了外衣跳下水,在兵兵沉沒的地方摸了半天,也沒有碰到有重量的東西。他們擴大了搜索範圍,還是一無所獲。而此時的荷花塘裡,除了他們兩個中年漢子弄出的水波,再也沒有其他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