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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節

  「但只有這洪荒璽,從數千年前,就一直在很多最古老的宗派的典籍和傳說中隱現,但是無論那一宗,都無法確切的描述出它究竟是什麼樣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因為據我所知,它只在傳說中存在,並不曾真正出現過。
  「但是在傳說中,它一直都是總攝天下萬妖,鎮壓、收煉所有妖、靈的無上秘寶。修行人得之,百邪辟易。妖靈得之,修為直越天妖,晉入與天同壽的不滅至境。
  「但這畢竟都是傳說,再加上千百年來,誰都不曾真的見過此物,所以慢慢的,它的存在被人們淡忘,這世間存在的無上秘寶,只剩下了其它的那三件還在傳說中隱隱流傳。
  「本來,我也不可能知道傳說中曾有這洪荒璽存在的。不過當年在我接掌朱雀宗時,曾在我朱雀宗最古老的殘片記載上,看到了一段殘缺不全的傳說,那裡面就曾提到了其它三寶和洪荒璽的名字。
  「所以我這才從將要晉入大滅的師父口中,得知了這些秘寶的傳聞。而且,據他老人家所言,我巫門六宗內,有不少宗派都對這洪荒璽的存在確信不疑,一直都在暗中悄悄尋覓。
  「當年他還再三的囑咐我,修行之道,除了唯精唯一之外,再無捷徑可徇。即便是真有這樣的寶物,那也是有緣者得之。千萬不可為了虛無飄渺的傳說和寶物而起了貪念,也去攙和到尋找它們的那些人當中去,耽擱了自己的修為。」
  說到這裡,韓遠山臉上露出了緬懷的神情,停住不說了。
  「這洪荒璽能總攝天下萬妖萬靈?如果要是自己能得到的話,那自己體內的天妖不就是小菜一碟了嗎!」
  此時的方榕,卻在聽到這洪荒璽的傳說之後,心頭瞬間滾過了這麼個念頭,隨即就在湧上來的慚愧和不安中,深刻的反省了起來。
  「為了這個洪荒璽,連人家玄武宗這樣傳承了千百年的古老宗派都被人給滅了。自己何德何能,竟在剛剛聽到這東西的時候就起這樣的貪念?韓老的話音還猶在耳邊,自己就這樣開始妄想,實在是應該慚愧,應該慚愧啊!」
  「方榕你也不用慚愧,任何人有了你這樣的遭遇之後,初聽到這世間有這樣神奇的東西都不免起了貪心。時常反省自身是需要的,但也沒必要對自己太刻薄。那樣也會對你修為的長進不利。」
  似乎看穿了方榕的內心,前面似乎並沒有看他的韓遠山此刻卻忽然淡淡的開了口。
  「韓老,方榕受教了!」方榕臉上的不安消失,很認真的點頭應是。
  因為這段時間來,他時不時的都能在內心深處瞬間滾過的不適中,察覺到自己以往心境裡的問題。
  似乎,很多時候,自己的顧忌和思慮有些太過了。特別是在一些事,關係到自己身邊人的時候。自己投入的深度更是經常連自己都覺得非常痛苦。這是不是就是韓老所說的,自己對自己太刻薄了呢?
  「其實,照我對你體內氣機的感應和對你這次所經歷的推測,方榕你可能已經和這傳說的洪荒璽有過近距離接觸了。否則你體內的氣機現在不會變得那麼敏感和古怪。而你體內的天妖現在也不會那麼的老實。
  「不知道你自己感應出來了沒有,現在你體內氣機中最精純的一部分,並不是這些年來你自己修煉出來的。以前,你體內的氣機中並沒有它的存在。而現在,它就是引發你全面晉入通微之境的根源之所在。
  「所以,要是我沒推斷錯的話,那個叫方羽的少年,當初見你的時候,他身上可能就帶著洪荒璽,所以他才會讓你體內的天妖那麼害怕。否則,不管他修為有多高,即便是已經修到了地行仙的境界,也最多是能讓你體內的天妖感覺到忌憚和敵意,卻不會讓它感覺到那麼恐懼。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他為何能輕易的在你體內留下那點不但精純,而且隱隱克制了天妖蠢動的氣機。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何他能那樣輕易的尋找到玄武宗湮滅了兩百多年的那些密藏,並毫不在意的把這些留給你的這些作為。
  「因為對身懷洪荒璽,並且能輕易控制它的這個方羽來說,這玄武宗的密藏只是些可有可無的東西,但對你而言,卻真的可能有大用。
  「因為玄武宗,在我們巫門六宗中,本來就是個以祭煉妖靈,馭走幽冥而著稱的宗門。也正因為如此,常年受天地之間至陰至寒的這些東西和法門的影響,他們才會慢慢在千百年的傳承中,不但被道門佛宗,甚至連我們巫門中的各宗,都視為聲名狼藉的邪宗。
  「所以才會有了當年遭遇滅門橫禍時,沒有巫門各宗同道願意援手的悲劇。對於這一點,方榕你在回頭參修他們的宗法時,一定要小心選擇,千萬不要去沾手那些神憎鬼厭的邪術,不然後患無窮。
  「再者也要記住,你擁有了它們這些密藏和法門的事,千萬不要再讓別人知曉,那些對你熔煉天妖有用的密法也不要輕易的施展,否則又是天大的麻煩。
  「反正你記住,一旦和這類隨時可能會引起巫道之爭的事物沾上了關係之後,稍有不慎就會給你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一定要謹慎再謹慎。」
  本來說的高興的韓遠山忽然就在心頭一閃而過的那陣陰霾裡,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種危機,所以在再三要求方榕謹慎之後,沒了繼續談下去的興致。
  起碼,是現在沒有了。因為對他這等人來說,這種突如其來的直覺,往往預示著今後可能會出現的真實!
  「辟里啪啦!」
  十幾掛同時響起的鞭炮,瞬間就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七星齋前。
  其實在鞭炮還沒響起的時候,原本門窗緊閉的七星齋忽然門窗大開的舉動,就已經吸引了什字上的不少閒人。
  隨著震耳欲聾的鞭炮響起,七星齋在高高捲起的捲簾門後,露出了它古香古色的真容。
  和眼下聊城常見的商舖門面都不同,那塊被眾人猜測了無數次的牌匾之下,露出的門臉是裝潢的相當古舊的那種樣式。
  古銅色微微泛黑的大門上,兩塊鮮艷的紅布被遮在上面,敞開的大門裡面,一張樣式同樣顯得非常古舊,暗紅色木雕組成的巨大屏風將裡面的一切遮擋的嚴嚴實實。整個小二樓上下所有的窗戶,也被低垂的窗簾給遮擋著,根本看不到裡面究竟有什麼佈置。
  而現在,就在這一陣鞭炮的脆鳴剛剛響盡的時刻,七星齋門口被人迅速拉起了一道紅綾,和所有的商家開業剪綵時都不同的是,七星齋門口拉起的這條紅綾上,最中央的地方,並不是紅綾挽成的花結,而是懸掛著一個看上去很有些年頭了尺長葫蘆。
  就在七星齋門前圍攏的眾人都在那裡議論紛紛的猜測,這七星齋到底是做什麼生意的時候,又一陣鞭炮猛烈的在人群外圍響起。
  這時,圍觀的眾人中,有些眼利的人已經看到外圍放鞭炮的那些人,都是以地痞黃毛為首的小痞子。
  緊接著,他們又看到身穿嶄新西裝,胸前插著一簇鮮花的趙三神采飛揚的出現在了七星齋門口。
  「莫非這是趙三的產業?」就在這小聲的議論聲嗡嗡響起的時候,趙三沉穩有力的聲音已經在場上響起。
  「各位父老,今天是我們七星實業公司旗下的七星齋開業的大喜日子,多謝各位父老鄉親都來捧場。
  「七星齋閉門裝修的這段期間,想必各位父老都曾不止一次的猜測過這七星齋究竟是幹什麼的。現在,這個謎底就要揭開了!不過在揭開之前,讓我們先請我們聊城市的袁副市長,還有咱們韓家寨的韓老太爺一起為咱們七星齋剪綵!」
  很奇怪的,趙三的開場詞非常簡單,同時他還是沒說明白這七星齋到底是做什麼的,而且在說完有請兩人剪綵之後,也並沒有再煽動在場的眾人拍掌歡迎。
  但是,整個人群還是忽然的靜了下來。隨即,在身穿青布長衫,白頭白髮的韓遠山和滿臉笑容,大腹便便的袁副市長帶著一群人跨出七星齋的大門時,掌聲像雷鳴一樣的響起了。
  「天,真是韓老太爺,上次我就在十字街口見過他!」
  「是哪個?是哪個?韓老太爺是那個?是不是就是那個白髮長衫的清瘦老人?」
  一陣猛過一陣的掌聲裡,一陣賽過一陣的嗡嗡議論聲中,韓遠山面帶微笑,不停的和同樣一臉笑容的副市長拱手答謝著眾人的鼓掌。
  幾步之後,兩人來到紅綾前站定。就像經過了特意排練一般,如潮的掌聲也在這一刻齊齊停止。
  「袁市長,請!」
  「韓老請!」
  伸手接過被人用盤子端上剪子,紅綾就在兩人的客氣聲中,被剪成了三節。繫在中間的那尺長葫蘆一沒有牽掛,就直直往下落去。
  「咚!」的一聲輕響,葫蘆落地,又被彈起。隨即又被他們身後剛好趕到的吳冷泉一把抓在手裡。
  又是一陣密集的炮響,七星齋大門上的那兩塊紅布,被緊跟在吳冷泉身後的王小明迅速掀去,露出兩個被陰刻在上面的鮮紅大字,醫、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