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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節

  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在前面伸手虛引的劉英奇語氣中不無試探的味道。
  「嗯,好的,打擾你們了,劉先生。您先請。」楊冰左右掃了一眼,並沒有像他所想的那樣虛應事故,而是直接的請他帶路。
  「其實今晚家父和我都睡的比較晚,並沒有發現院落裡有什麼特別的動靜。」嘴裡不甘心的解釋著,劉英奇轉身開始帶路。
  庭院儘管很大,但能藏人的地方不多。很快,楊冰一行人就搜到了最靠裡的那幢小樓前。
  來到這裡,一直在前面帶路的劉英奇卻忽然停住了腳步:「楊警官,孟組長,這是我爺爺靜養的地方,也要搜麼?他老人家年紀很大了,身體也不是很好……」
  聽了他的話,眾人將目光都投向了楊冰和孟勝藍的身上,而孟勝藍和楊冰,也將目光都投向了彼此身上。
  這一路行來,整個庭院裡所有的住戶的身上都感受到不到任何的異樣,對他們的搜索儘管不無意見,但也都相當的配合。而且分成兩組仔細搜索過之後,眾人都沒有發現絲毫不妥的痕跡,所以基本上都已經開始在心裡認定這裡並沒有問題。
  現在,面前的這幢小樓裡既然住的是人家家裡的老人,而這邊現在又這麼安靜,看來不像是有事的樣子。所以眾特警都將眼睛投向了他倆。因為畢竟,他們是奉命行事的紀律部隊,不是靠自己的主觀意識來判斷對錯的鬆散個體。
  可他們和劉英奇一樣,都沒想到的是,在孟勝藍和楊冰視線對碰之後,兩個人口中竟同時冒出出了相同話語:「繼續搜查。」
  劉英奇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即便是面對著眾人的目光,他也絲毫沒有加以掩飾,只是悶哼了一聲後,迅速的退到了一邊。
  「呵呵,我說今晚怎麼這麼吵,原來是藏域的故人來訪。靈達尊者,老朽失迎,還請多多贖罪。」
  就在眾人剛要推門而進的瞬間,一聲蒼勁有力的笑聲忽然從亮起了燈的二樓上朗朗響起。緊接著,就聽一個人急匆匆的腳步聲來到了樓門口,門被打開了。
  「咦?你們這是?英奇,這是怎麼回事?」
  門一開,搶出門來的人影像是被門前荷槍實彈的眾特警給嚇了一跳,站住之後,聲音猛的大了起來。
  「靜雲師叔,他們是來執行搜索任務的特警,這位是楊警官,這位是孟組長。他們準備上樓去搜索疑犯,我正要給你們通報呢。爺爺呢?他也下來了?」
  看到自己的師叔出來,劉英奇這才往前靠了幾步,裝模作樣的解釋道。
  「疑犯?」身穿青色道袍的中年人靜雲臉上明顯一愣,隨即把目光投向了一臉尷尬的楊冰身上,目光中滿是驚疑。
  而此時的楊冰卻在樓上那笑聲出現的時候,一下子就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困境。因為他怎麼也沒想到,人家根本沒露面,就一下子直接點出了自己這邊,隱在暗處的靈達師叔的存在。同時還擺出了通常所謂的江湖禮數來應對。
  與此同時,在笑聲響起的最初,自己身上也被一陣清風似的東西一掃而過,顯然人家也早就看穿了自己的師門來歷。這樣的情勢下,自己究竟應該如何面對?
  是按照師門的規矩來打招呼,還是應該按照自己執行公務時的身份,來個置之不理?如果現在自己手中有明顯證據的話,這倒也好辦。可現在自己只是泛泛的搜索和淡淡的懷疑,一旦自己仗著公事的身份硬來,而事後卻又發現不了問題,那豈不是平白的為師門惹了一麻煩?
  要是按照師門的規矩來的話,自己勢必不便再進去搜索。可一旦這樣輕易放手,那自己今晚一再的堅持搜索豈不成了兒戲,搜索的意義何在?
  彷彿感覺到了他心中的猶豫,又似乎看不慣出來的這個道裝中年人對自己的輕視,就在楊冰陷入兩難的困境,不知該如何應對之時,孟勝藍忽然踏前了一步:「這位是靜雲先生是吧?我們現在在執行公務,搜查一個極度危險,而且可能躲在這片區域的疑犯,情非得已,多有打擾,還請你們能大力配合。現在請你讓樓裡的人全都出來,我們要進去搜查。」
  「咦?不是靈達尊者駕臨,看來是我老頭子失察了。英奇,靜雲,這是怎麼回事啊?」就在她剛說完這番話的時候,一個白髮白眉白鬍鬚,身穿一身青布長袍的老人緩緩踱出了樓門,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眾人被他平靜悠遠的目光一掃,心頭立時安靜了下來。同時還在心頭硬是莫名的湧起了一中感覺,這老人好慈祥,好和善啊。
  「爺爺,是這樣的……」
  等神態恭敬的劉英奇迅速給他做了解釋,並為雙方做了簡單介紹後,這名叫劉不愚的老人閃起精光的雙眼一掃神色有些尷尬楊冰,然後又在孟勝藍的身上微微一停,呵呵的笑了起來:「既然是警方在執行公務,那英奇和靜雲你們就不該在這裡浪費他們的寶貴時間。遇事頭腦糊塗,分不清輕重,自己回去面壁三日,好好反思一下。」
  說完這些話,他身子往邊上一讓,伸手虛引:「各位請,樓裡現在已經沒有其他人了,請儘管搜查。」
  孟勝藍微微一點頭,回頭看了站在那裡不動的楊冰一眼,就逕自帶著六位特警進了小樓。
  「楊警官是藏域息結宗的門下?你門內的長者們一向還好吧?」就在孟勝藍他們進入小樓大門的同時,楊冰耳邊響起了劉不愚低低的聲音。
  「師尊和長老們都還好,多謝前輩關心。今日楊冰公務在身,失禮的地方還請前輩多多見諒。」
  楊冰一看事已至此,人家不但配合了自己的公務,而且還親自找上來私下開口,要是自己再不開口,那就真的太過小氣了。所以也就坦然承認,並且抱拳向這老人道歉致意。
  「那裡話,你是公務在身,老朽要是連這點都不明白,那豈是白活這麼大年紀了。哦,對了,你們追查的是什麼樣的疑犯?要是不能說就當我沒問,老朽只是奇怪怎麼連你師門都驚動了而已,並沒有別的意思。」
  劉不愚淡淡的一笑,忽然壓低了聲音,輕聲問道。
  「這個,事情是這樣的……」
  他這一問,反倒提醒了楊冰,眼前這鶴髮童顏的老人可是修行人中宗師級的人物,出身源遠流長的古老名門宗派的資深長老,儘管眼下搜查沒結束時,還不能完全排除可疑,但在自己的感覺裡,他和那種下三濫的降頭師勾結的可能是微乎其微。
  要是那樣的話,如果自己能夠得到他的幫助和指點,會不會能盡快破案,抓住那隱在暗處的降頭師和他的同夥呢?
  想到這裡,楊冰暗裡一咬牙,就將今晚發生的事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遍。
  「煉飛頭降的降頭師?他還和本地的修行人勾結?」一聽完他說的那些事,劉不愚的身上忽然也充滿了森冷的殺機。
  那是一種楊冰根本無法探到邊界的渾厚氣息,就在感應到它的一瞬間,楊冰拚命想立在原地的身子就不由自主的接連搖晃著,騰騰地向後退去。連著退了四步之後,楊冰終於忍不住了:「前輩,劉前輩!」
  渾厚而森冷的殺機就在他叫聲響起的瞬間忽然消失。與此同時,他耳邊響起了劉不愚蒼勁歉然的低沉聲音:「一時激憤,老朽失態了。」
  「晚輩沒事,前輩您看看這降頭師和他同夥可能會躲在哪裡?」既然已經開口了,楊冰自然想知道他的判斷,所以一等身子站穩,就又急著問道。
  「你說他們最後消失在這附近?可今晚你們來之前,我做功課的時候並沒有察覺到這附近有異樣的動靜,所以我覺得隱藏在這片區域的可能性不大。但你師叔也應該不會看錯,這倒有些奇怪了。」
  說著話,劉不愚皺起了眉頭,稍微沉吟了一下後,他忽然又問道:「剛才你說在緊要關頭被人用旗令破法,致使那降頭師遁走。那面旗令現在還在不在?要是在的話,或許還能從那上面看出些端倪來。」
  「那面旗令還在,不過我和師叔都看不出它是屬於那一派的。」說這話,楊冰從兜裡拿出了那面殘破的小旗。
  「七煞玄武令?」
  幾乎就在看到那面殘破小旗的同時,一臉驚訝的劉不愚就認出了它的來歷。
  「前輩認得這東西?它是那一派的?」
  楊冰一聽有戲,一下子就來了精神。孟勝藍他們進去搜查都有一會了,但是裡面到現在都沒什麼動靜,眼瞅著擺明了這事和劉家沒啥關係。這種情況下,還能意外的得到這樣的線索,怎能不讓他動容?
  「這七煞玄武令是巫門六宗裡玄武宗秘煉的五寶之一,共有七面這樣略有不同的小旗組成,合稱七煞玄武令。據老輩們說,這略有不同的七面小旗分開來各有不同的妙用,合起來就能擺成號稱連陸地神仙都能煉化的七煞陰雷陣,非常的厲害。
  「怎麼現在這東西又會出現這裡?按理說它們應該都失蹤了有兩百年之久了啊。奇怪,莫非那些玄武宗的餘孽又死灰復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