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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節

  老頭兒見我把劉雲龍拉了回去,於是接著道:「我名字叫柳芽兒,我媽說因為我正好是柳樹發芽的時候出生,所以才取了這個名字……」
第二十章 一隻狐狸
  聽老頭兒說完,我們才真的嚇了一跳。怪不得張山要問他是個什麼東西?原來面前的這個老頭兒,他真不是個人!
  ……嗯,或者說,半人半妖。
  這個柳芽兒,原是太行山的一條黃尾狐。兩歲的時候,在一次外出捕食中,踩上了獵人設的陷阱,眼看要死了,卻被一位上山採藥的老人碰上,將它救了下來,帶回家中。
  老人將其醫治好後,柳芽兒知道如果不是老人相救,自己恐怕早就暴屍荒野了。見老人無兒無女,孤單一人,於是決定留下來陪陪老人,也算報恩。
  他們倆一個是人,一個是動物,自然無法交流。但老人見幾次放他歸山,他總會跑回來,於是後來不再攆他,一人一狐就這麼在山上生活起來。
  畢竟老人年紀大了,身旁又無親人,一起過了兩年後,老人的身子就日漸衰弱。原先還能經常上山採些草藥什麼的,然後下山換些東西,改善一下生活。可到後來,老人已經無力爬山了,只能在自家房後的一片空地上種些易於生長的作物,勉強顧著自己的吃喝。
  至於柳芽兒,他自己倒是能時常在山上抓寫兔子老鼠蛇什麼的,用不著老人擔心。
  終於,在一個新年的前夕,老人由於去井邊打水時不小心閃到了腰,這一下徹底爬不起來了。更讓人揪心的是他們地處深山,方圓幾里都沒有人家,要找個幫忙的人都喊不到。
  柳芽兒看在眼裡,急在心上,終於在第三天,他趁著老人睡著,自己偷偷溜下山去找人求救。
  可甭管是來到村裡還是鎮上,人們見到他,不是抓就是打。
  在逃逃跑跑一天後,他也沒能拉來一個人,只得自己回到山上。
  由於老人常年採藥,柳芽兒跟了他幾年,自然知道一些藥理和藥性,在看著老人勉強吃了一碗地瓜粥睡下後,他不忍心眼瞅著老人就這麼死去,於是決定自己上山採藥,來救老人的命!
  但他畢竟是隻狐狸,對許多藥材僅僅是知道個皮毛而已。只好照著那些名貴如人參,靈芝什麼的采,用嘴銜回來給老人吃。
  不過好在他長年在山林中生活,人上不去的懸崖峭壁,柳芽兒都能到。於是許多生長千百年的名貴藥材不斷進了老人的嘴。
  也多虧了這些東西,竟把老人的命延續下來,直到第二年的夏天。
  這時候,方圓幾十里的名貴藥材都被他給採了個乾乾淨淨,再出門時,已經不能當天來回了。
  有一天,老人把他叫到床前,撫摸著他說道:「你可能不知道,這大半年來給我採藥,不時地叼在口中,這些靈物混著唾液被你嚥下,早已經有靈性。我本已大限將至,硬是被你又拖了這麼些時日,夠本啦!我現在只問你一句——想不想做一回人?真真正正的人!」
  出奇地,柳芽兒竟然聽懂了老人的話,點了一下頭。
  「呵呵!這好辦!」老人撫摸著他,慈祥地說道:「聽好,我屋後的柿子樹下,埋著一顆血魂果,你將它挖出來,在今夜子時,分成兩半,你一半我一半,咱倆吃下去。這樣,你就能活在我的身體裡,成為一個『人』。」
  柳芽兒明白了,老人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所以願意把自己的身體交給他。
  但是老人也提出了一個條件,就是柳芽兒變成人後,要幫他尋訪自己那剛出生就丟了的兒子。不管是陰間還是陽界,總之要尋訪到他兒子的下落。
  當晚,他們分別服下了一半的血魂果。
  第二天一覺醒來,柳芽兒就發現自己已經進入了老人的身體。而自己的狐狸身子,彷彿睡著了似的,趴在旁邊一動不動,有心跳有呼吸。
  老人最後告訴他,如果有一天,這個身子到油燈枯竭之際,他還可以回到這裡,變回狐狸,延續自己的生命。
  「你是說……你本是隻狐狸,這個身體……卻是別人的?」聽到這裡,我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不,我就是我。」老頭兒說道:「身子是老人家送我的,那就是我的了。如果別人送給你一件東西,那你說這東西是你的還是別人的?」
  我不吭聲了,理是這個理,但是……用在一個人身上,怎麼就這麼彆扭?!
  「……我靠!你他媽就扯淡吧!我要信你的話,我不是成豬了!」劉雲龍愣了半天,張口就罵。
  「信也罷,不信也罷。反正話我是說了。」老頭兒說完,做出了一副愛咋咋地的表情,意思是任憑我們處置。
  「我信!」張山突然蹦出來倆字,嚇了我們一跳。
  劉雲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問道:「你傻了吧?還是被他給迷惑了,這狗屁理由你都能信?!」
  張山打開了劉雲龍的手,伸出三個指頭說道:「我信他,因為有三點。一、他身子屬陰,正常人一定是陽為主。當然,師叔是例外中的例外;二、他的身法速度,絕不是常人可以擁有的,這已經突破了人類身體的極限;三、據《攝夢錄》記載,他之所以有如此迅捷的身法,正是動物和人吃了血魂果後的共生反應。」
  「這……這也太扯淡了!」劉雲龍根本無法接受動物變人的情況,乾脆賭氣靠在牆角不再言語。
  「好吧,就算你原來是隻狐狸,那老人給了你如此好的機遇,你不說報答,幫他找兒子,到處跑著收瞳璽幹嘛?」其實我心中早就信了九成。
  既然人有魂魘,那為什麼動物就不能有?眾生平等嘛!
  「誰說我沒有找?!」柳芽兒(我想了想,雖然看著老,但還是叫他的本名吧,省得亂套。)瞪大了眼睛瞅著我:「我現在也算大半個人,除了一些小的障眼法,別的啥能耐都沒有。中國之大,老人家連他自己兒子叫什麼都不知道,我不借助這些魂,怎麼去找啊?!我將他們收集起來,晚上放出去找,早上回來報告,白天繼續收集。每個魂我只留他們三個月,到期就放他們走,而且是自願加入,這不過分吧?」
  哦~~原來他到處收集瞳璽,其實是為了讓魂幫著去搜尋老人兒子的下落。
  「那你幹嘛還要騙他的陽壽?」我指著劉雲龍問他道。
  「我要給這個身子續命啊!」柳芽兒越說越激動:「萬一我還沒有找到老人兒子,這個身體就不行了,我豈不是有負他所托?!」
  「那對被你拿了陽壽的人,就公平了?」我聽到這裡,心中對他著實敬佩,誰能想到一隻狐狸竟比許多人還要有感情有原則?但話還是沒忍住說了出來。
  見他低下頭不吭氣,我只好岔開話題道:「剛出生就丟了,還沒名字。什麼線索都沒有,那你怎麼找啊?」連我都覺得老人有些難為柳芽兒了。
第二十一章 都瘋了麼
  「線索當然有!」柳芽兒說著,聞了聞張山道:「老人家中自古相傳的血脈中,留著和你一樣的血。」
  「什麼?!……舍利血?!」我和張山都震驚了。這舍利血可不是誰都有的,攜帶幾率為數十萬分之一,可能整個河南省都沒有幾個人。
  「……老人……老人的兒子丟了有多少年?」我突然想到,張山可是孤兒啊!!!他會不會是……這個幾率,到現在為止已經高得可怕了!
  「嗯,據老人講,差不多有二十七八年了。」柳芽說完,又補充道:「那是他三年前和我說的。」
  「舍利血……也會遺傳?!」我記得醫學書上可沒說過這個。如果能遺傳,那還叫什麼稀有血型?
  「不是的,如果單純的指『熊貓血』,並不存在遺傳現象。但舍利血因為陽性的強弱,也分好幾種。我只是說,他的血液氣味,和老人的很像,但究竟是不是,目前還不好說……你不會是孤兒吧?」柳芽兒耐心地對我們解釋著,突然想到這個可能,瞪著張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