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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節

  「太師叔,你這是……」張山聽說老爺子要把骰子送給我,竟然出奇地詫異。
  「怎麼?興你爺爺把《攝夢錄》給他,就不興我也送個玩意兒啊?」錢老頭板起臉來,一副斥責張山的表情,但任我倆誰看,都知道他只是在開玩笑。
  「山子,要不是你身子的問題,你爺爺說不定早把一身本事給了你。就算不是掌印人,那八百里的太行山,你也絕對叫得響。可惜啊可惜……」錢老頭走過來,拍著張山的肩膀說完,又衝我道:「當年我們師傅臨終前,留下兩樣東西,一件是《攝夢錄》,給了我師兄張世勳,一件就是這個骰子,給了我。小王,現在我們倆把東西都給了你,你可要好好保存啊,別辜負了你師父的一片心意!」
  我這才恍然大悟,感情這兩樣東西都是張山他爺爺的師傅傳下來的東西!那他們把信物都給了我,是不是有那種繼成衣缽的意思?
  錢老頭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哈哈一笑,說道:「掌印人從不傳位,本就稀少,相互能碰到那是緣分!我們的師傅就不是掌印人,不要有太多顧慮。何況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又不是以前,收徒弟養老,權當是送你的小玩意兒吧!」
  「太師叔,千年不破關,您找到了麼?」又談笑了幾句,張山見氣氛有所緩和,趕忙逮著個機會問道。
  「呵呵,這就是我今晚叫你們來的原因。」老爺子自打決定把那個骰子給了我,心情格外得好,和以前那種陰森森的感覺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
  「千年不破關在這裡恐怕是很難找到,待到子時,你們跟我踏玄門吧!」老爺子抬頭看了看天,說道。
  「踏……踏……踏玄門?!!!」張山一聽到這三個字,頓時語無倫次,舌頭都捋不直了。
  「怎麼?怕了?」老頭斜眼瞟著張山。
  「……不是……我是激動!!!」張山突然一聲大喊,把我嚇了一跳。「哈哈哈哈!總算讓我有一次機會也踏踏玄門!這輩子沒白活!哈哈哈!」
  「什麼是踏玄門?」看著張山一副打了雞血的樣子,我奇怪不已。踏玄門有什麼好高興的?
  「呵呵,踏玄門是咱們掌印人的秘術。這狗娃子還不是以前總聽他爺爺說,就是從來也沒走過。」錢老頭很欣賞的看著張山。
  「那他不是掌印人,也能走?」我怕張山聽見不高興,小聲問道。
  「是人都可以!」張山還是聽見了,扭過臉來,瞪大了兩個牛眼看著我。
  「那你以前為什麼不踏?」我見他這麼興奮,忍不住抬槓道。
  「你當踏玄門是小孩子玩遊戲啊?說踏就踏了?」張山還是看著我,臉上寫著兩個字:傻瓜。
  「山子說得對。」錢老頭兒附和道:「玄門是陽間和陰陽界的分界點,也是氣息交匯處。咱們等會兒入了玄門,就等於在陰陽界了。有些事情我要提前交代,你倆一定要記清楚,不然的話,咱們恐怕可不一定還有命出來!」
  「那……咱們去那兒幹嘛?」得,這次輪到我舌頭捋不直了。
  「千年不破關其實就是陽間通往陰陽界的後門。只不過這個門只能進不能出,陽間的人不一定找得到。但在陰陽界,是個魂魘都會知道。他們就經常躲在關口處,等待不小心從陽間穿過來的東西。」錢老頭兒說道。
  「既然千年不破關是通向陰陽界的,為什麼咱們不直接把陣譜帶過去就好了?還費這個勁找它幹嘛?」張山竟然頭一次主動想到了個省事兒的法。
  「玄門是自由進出的,咱們能帶進去,就有人能帶出來。只有千年不破關,從那裡送進去的東西,就永遠也出不來。別問我為什麼,人們千百年來也沒琢磨透它的成因和存在意義。這也正是其名字的真正含義,千年參不破的關口,知道了吧?」錢老頭兒儼然一個科普工作者的形象,向我倆灌輸著這個世界的「真像」
第三十九章 夜踏玄門
  原來千年不破關竟是這麼個意思!我還一直以為是什麼厲害的機關,千百年來人們都破不了。
  「那就不怕有人在陰陽界利用百足陣使壞?」我想了想,不無擔心地問道。
  「你傻啊,陽間的物件兒,到了那兒就不管用了!」張山也忍不住給我上了一課。
  「好了,咱們邊走邊說。是不是東玄門最近?」錢老頭兒的「知識課堂」完了後,就該「實戰演練」了。
  東玄門我也知道,就是紫荊山公園附近。
  此時趁張山膩著老頭兒的機會,我趕忙跑下去告訴等在車裡的楊隊,劉雲龍他們會很快醒過來,讓他趕忙回去照看。
  反正老頭兒不歡迎他,在這兒呆著也是白搭。而且我們一會兒要踏玄門,我也覺得有個警察在旁邊挺彆扭的。
  打發走了楊隊,剛好他倆剛從城牆上面下來,我們就步行慢慢朝紫荊山公園走去。
  路上我又惡補了一些相關知識,甭管有用沒用的,至少聽了是個樂兒,也適當緩解一下等會要到來的緊張時刻。
  張山依然是荷爾蒙分泌過剩的樣子,自打聽說了老爺子要帶他踏玄門,那走路的架勢都大不一樣了,害得迎面走來的路人都不敢從他身邊過。那強大的殺氣覆蓋了方圓好幾米的範圍。
  即使我們走得很慢,可從古城牆到紫荊山的大門,也只不過四十來分鐘的樣子。此時剛過晚上九點,離子時,也就是十二點,還有三個小時。
  老爺子也不顧路人驚奇的目光,從破舊的大衣內摸出一個比手掌略大的羅盤,仔仔細細地看了起來。
  他不光是看,還一邊走一邊念叨,我和張山也只得在後面一聲不響地跟著。
  進了公園,沿著金水河往西走,直到一條小路上,老爺子站在橋頭,看了又看,招呼我倆道:「就是這兒了,你倆等著!我去備些傢伙。」
  言罷,老頭兒丟下我們二人,扭身往後街走去。
  這條路我知道,它叫順河北街,並不屬於公園內。
  怎麼個說法呢?紫荊山公園其實挺奇怪的,它並不是一塊完整的綠地,而是被這條順河北街分成了東園和西園。
  這條小馬路倒也不寬,充其量有個一二十米,紫荊山公園東西兩個園的門口就這麼在馬路兩邊對著。
  以前車少,知道這條小路的人大多住在附近。現在,鄭州的車多得這裡也不得安寧,每逢上下班高峰期,那車堵得……堵得我謝謝他了!
  記得早些年公園還賣票的時候,從這裡過最有意思。當我們從東園出來,要逛西園時,守在門口的檢票員就會沖馬路對面喊:「喂!這裡又過去四個人啊!數著點兒!……」
  我倆站在橋上,看著結冰的河水,喝著凜冽的西北風,就在快要凍住的時候,老爺子回來了。
  大冬天逛公園的人本來就少,何況這會兒已經快要十一點了,老頭兒把我倆拉到一個背風的偏僻牆根下,命令道:「山子,把上衣脫了!」
  「哦……」張山雖然奇怪,但依言脫掉了棉襖。
  「我叫你全脫!」老爺子看也沒看他,只是拿出一瓶墨水和一支毛筆,放在了地上。
  「全脫?這麼冷的天!」張山一聽可不幹了。這會兒零下好幾度,穿得厚厚的站在這裡還嫌冷呢,全脫了還不要人命啊?
  「你不想踏玄門了?」錢老頭兒也不急,一邊擰墨水瓶蓋,一邊慢悠悠地說道。
  「……我脫……我脫!」張山考慮再三,只得又脫下了毛衣和秋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