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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節

  還是那個中年警察,走出來說道:「有什麼話就和我說吧!我是這裡的二把手!不過咱們先說好,小伙子,不是不和你們論理。但你們要是強來,可就是攜犯私逃的重罪,你要好好掂量掂量!」
  「二把手?」劉雲龍並不理會他的威脅,一臉蔑視的表情:「既然你是二把手,也應該接觸過上面的一級甲字保密文件吧?」
  「我知道,你說吧!」中年警察挺了挺胸,說道。
  「甲字G07號文件,還記得什麼內容不?」劉雲龍也不和他廢話了,直接問道。
  「甲字G級……你是?!」中年警察經過短暫的回憶,表情瞬間就由平淡轉為驚訝。
  文件分級我也是後來問了劉雲龍才知道,一般大概分為特級保密、一級保密、二級保密三個等級。
  這其中,只有牽扯到戰爭和國防軍事相關的文件,才會用到特級。往往省級靠上的領導人才有資格知道。
  而一級保密則多是涉及社會穩定和一些不能外洩的東西,這類文件又細分為甲字、乙字、丙字、丁字、四級,往往是按需求知會。
  雖然派出所所長只能算科(股)員級別,最高只能接觸一級丁字類保密文件。但由於是負責當地治安的重要職位,所以有時候為了配合工作,也能少量接觸到更高級別的文件。
  甲乙丙丁裡面,唯獨這個甲字類文件,又按照內容類別,分成了ABCDEFG七塊。而劉雲龍先前提到的G類文件,則全部屬於國家安全機構類。由於這些部門到下面,有時候需要地方上配合,所以一級甲字G類文件,有些是能夠最低知會到派出所所長的。
  至於二類保密文件,就是限相關人員知曉。比如說上面下文說,在不驚動群眾的前提下,秘密抓捕某個藏匿的犯罪分子,則抓捕隊內的每個人都會知道,但抓捕前嚴禁消息洩露,這就屬於二類保密文件。
  說了這麼多題外話,言歸正傳。
  「呵呵,看來你是知道的。」劉雲龍說著,掏出了早上宋東風才發給他的工作證,遞給面前的中年警察。
  「看看吧!」
  見劉雲龍掏出本子,中年警察就知道對方來頭不只是市局刑偵科那麼簡單。無奈此時想躲也躲不了了,只得硬著頭皮接過來翻開。
  「城……城隍廟……你是保密……」一打開,中年警察就倒吸了一口涼氣,結結巴巴地說道。
  「停!念出來,你可是要擔責任的喲!」劉雲龍一臉得意之色,對這個面前比他大十來歲的男人說話,就像教育小孩子一樣。
  「唔……」中年警察趕忙閉上了嘴,隨後馬上轉身對後面的那幾個人說道:「好了好了,誤會一場,大家都先去各忙各的吧!不用擔心我,都是系統內的。對了,旁邊這個小混混,也架走,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眾警察一頭霧水地架著已經虛脫的小混混走出房間後,中年警察趕忙把工作證還給了劉雲龍,並問道:「你怎麼不早說!早說不就沒這一出了麼?」
  「呵呵,你也知道我們的規矩,一般不到萬不得已或特殊需要,我們是禁止出示證件的。」劉雲龍一邊示意張山把我扶到屋中間的一個檯子上坐著,一邊和中年警察寒暄著。
  「那你們今天來……就是因為這個犯人?」老傢伙腦子轉得一點也不慢,緊盯著我問道。
  「什麼犯人?想哪兒去了?!」劉雲龍一聽他這麼說,馬上把臉就耷拉下來,指著我說道:「他是我的同事!」
第十四章 狗屁口供
  「同……同……同事!?」中年警察的臉上頓時精彩紛呈,數種表情摻雜在一塊,甭提有多好看了。
  「你看看……這可真是……哦,對!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啊!」這位老大哥終於在權衡了利害得失之後,轉過身彎下腰對坐在一旁的我說道。
  「別給我說那麼多沒用的!到底是誰幹的?你把人給我叫來!」張山依然還是一門心思地奉行冤有頭債有主的政策。
  「這……這……」中年警察再次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不叫吧,這裡的三個人根本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可叫吧,把手下人拉來墊背,他以後還混不混了?
  「老張,我說你得饒人處且饒人。人家老王還沒發話呢,你這麼上趕著幹嘛?」劉雲龍怎麼說也屬於警察系統內,他很清楚這些事情會給一個人的前途造成怎樣的影響。
  所以,這傢伙讓我做決定,也算是變相地幫眼前的這個「老大哥」一把。
  當然,如果我和張山一個想法,他也不會反對,因為自從拿了這個本,今後就只有別人怕他的份。
  我想了想,問出這麼一句話:「我只想知道一點,之前所對我做的審問,究竟是你們的人在主觀臆斷?還是某人的口供?」
  如果是有人口供如此,那冤有頭債有主,也不能怪人家派出所太多。
  當然,如果僅是他們的人在推測,進行誘供,那這樣的警察,不要也罷!
  不過我倒真是頭一次對保調局這個機構體現出來的強大力量有了興趣。
  「這好辦!」中年警察見事情有轉機,馬上隨著說道:「我這就去調查,保證五分鐘內給你們一個準確地答覆!幾位放心好了,如果是他們在試圖進行誘供,屈打成招,那不用你們動手,我也饒不了這幾個小兔崽子!」
  說完,他又請示了一下劉雲龍,轉身走了出去。
  屋內此時只剩下我們三人,劉雲龍又恢復了刺兒頭本色,衝我皮笑肉不笑地道:「老王八,你真夠可以的啊!大風大浪鬼門關都闖過的人,讓幾個片兒警給整成這樣?不過要說你老小子沒白比我多長几斤肉,這『倒扎馬步』蹲了至少半個小時吧?我可試過,二十分鐘那是極限!怎麼樣?舒坦吧?」
  我瞥了他一眼,不想說話。何止半個小時?兩個半小時都快有了!他們再晚來哪怕十分鐘,估計我就要昏過去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為什麼要抓你?」要說還是張山能問到關鍵。
  喘了兩口氣,我慢慢把昨天下午到夜裡的事情,又給他們大概複述了一遍。
  聽完我的「招供」後,張山眉頭緊鎖,說道:「那照你這麼說,倒是被人陷害的可能性很大。不過問題是,你們老闆娘為什麼要害你?」
  說道這裡,中年警察再次推門進來,身後還跟著那兩個負責「抓捕」和「審訊」我的警察。
  抬頭看了看表,五分鐘剛過,這老夥計也算是說到做到了。
  他們進來,並沒有說什麼,而是先遞給劉雲龍一個文件夾。
  劉雲龍翻看了半分鐘,又遞給了我,說道:「還真被你這傢伙不幸言中了!」
  我接過來,發現文件夾內是份口供,第一頁有段下面標注紅線的地方這麼寫著:「昨晚1:50分左右,王依然賴在我家不走,反覆追要他那2400塊錢工資。我老公一直好聲好氣地說這週末就能給他。可他不但不聽勸,反而對我們破口大罵。我老公也有點惱火,走上前和他理論,沒想到王爭吵中突然伸手,一把推倒了我老公。由於我老公心臟和血壓不太好,當時摔倒後沒能站起來。王見此情景,趁機逃跑。走時還拿走了我之前放在鞋櫃上,準備交物業和水電費的1400塊錢……」
  又翻到第二頁,最上面還有一些劃紅線的地方寫著:「等我扶起老公後,趕忙餵他吃藥。他稍好後,只說了一句:『這小子,脾氣也忒爆了,我就說晚兩天給他,又沒說不給他。』我趕忙讓老公別說話,先在沙發上躺著休息休息。又找來被子給他蓋上,誰知凌晨五點左右我起床看時,我老公已然沒了呼吸……」
  往後,再沒有了標紅的地方,我也就沒細看。直翻到最後,口述人一欄赫然寫著——田尚筠。後面還印有她的指紋。
  看完,我深吸了一口氣,又遞給張山。
  這女人到底是怎麼想的?我和她有那麼大的仇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