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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節

  「倪倩魔障了!」走到近前,紅霞一句話差點把我嚇得栽個跟頭。
  「有那麼嚴重麼?」我並不知道她對「魔障」這個詞的衡量標準是什麼。
  「先上樓,你看看就知道了,一會哭一會笑的,嚇死個人了!」聽到這裡,我才知道還真不是小事兒,立刻向樓上衝去。
  進了屋門,房間裡一點聲音也沒有,我躡手躡腳地走到倪倩臥室門口,伸頭向裡張望,這丫頭正安靜地躺在床上睡覺。
  看了半天,我回過頭,沖紅霞說道:「姐姐,不帶你這麼騙人的,這……」
  「啊!!!!!」
  還沒等我說完,臥室裡發出一陣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叫聲。我趕忙扭頭看去,倪倩正躺在床上,瞪大了雙眼,似乎正在用全身力氣,聲嘶力竭地叫著。
  我趕忙跑去,按著丫頭的肩膀,想讓她放鬆下來。
  尖叫持續了十幾秒鐘,總算停了下來,紅霞嚇得躲在門外不敢進來。
  「丫頭!你看,看清楚,是我!」我扶著倪倩的肩膀坐了起來,用盡量舒緩的語氣對她說道。
  她抬頭看著我,「嘿嘿」笑了起來,眼中一片渾濁,連口水都流出了嘴角也渾然不覺。
  「她這個樣子有多久了?」我抬頭問姐姐道。
  「我……我也不知道,昨晚和今早都好好的,我上班走的時候她還在睡。誰知道等中午回來,就聽見她在屋裡又喊又叫。」紅霞還是不敢進來,看樣子是被這丫頭嚇壞了。
  「她昨晚幹嘛了?」
  「沒……沒幹嗎啊……哦,她昨天牙周炎犯了,疼得厲害,去前面醫院掛了個急診!」
  又是醫院!
  我想看看她是否真的牙腫了,就試著用手去輕輕地掰她的嘴。沒想到這丫頭扭臉就是一口,我慌忙一縮,只聽見上下門牙打在一起,崩崩直響。
  真是捏了一把冷汗,要不是躲得快,這根指頭恐怕就要廢了。
  剩下的二十多分鐘,我用盡了所有辦法,《攝夢錄》上學來的幾個法門挨個試了兩三次,甚至把靈眼都開了,也沒見倪倩有一點好轉。而她則嬉笑怒罵皆上演了一個遍。折騰得我是滿身大汗。
  沒辦法,我撥通了張山的電話,現在只有他也許能解決這個問題。
  聽完了我的敘述,張山又問了兩個症狀。語氣嚴肅地問我:「這丫頭平時愛玩筆仙碟仙之類的通靈遊戲?」
  聽到我否定的答覆後,張山喃喃地道:「不應該啊,這就是跑魂兒的症狀啊!」
  「跑魂兒?」我還是頭一次聽說這個詞,忙追問他什麼意思。
  「電話裡說不清楚,在醫院門口等著我,我馬上過去!你現在立刻去商店裡買點塑料布!」說完話,這傢伙就掛了電話。
  雖然姐姐一百個不情願,但她不認識張山,只能在家裡看著倪倩。安慰她不要害怕後,我就跑下了樓。
  站在醫院的小超市裡,我才想起來,張山這傢伙要我買塑料布,超市裡哪有那玩意兒啊!這兒又不是他們山裡的供銷社,進去說蓋個大棚,人家就給你成捲成卷地抱出來。
  找了兩圈,我正發愁,卻看見旁邊的架子上放著保鮮膜。這不就是塑料布嗎!
  我怕不夠,誰知道他要用來幹什麼?一口氣買了三卷,這才拿著到大門口去等張山。
  張山來得很快,見了我不由分說,就要馬上過去看一看。
  「到底什麼是跑魂兒?」在路上,我忍不住問張山道。
  「說白了就是嚇丟魂了。」他頓了頓,接著說道:「所以我問你她是不是玩過通靈遊戲,才導致這個樣子?」
  我印象裡,那丫頭從來不接觸鬼啊怪啦這些東西,平時連個恐怖電影都不敢看,鬼故事也不敢聽。會去玩那個東西?
  「不管什麼樣,先看看再說吧!」張山聽我說後,也無法肯定倪倩「跑魂兒」的原因。
  又回到我們租的房子裡,紅霞正雙手攥著個掃帚,不安地坐在客廳沙發上。倪倩還好,可能是姐姐怕她又狂暴,把電視打開了,這會正坐在床上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傻笑。連我和張山走進來,也渾然不覺。
  掰著她胳膊和手看了半天,又翻了翻眼皮,張山站起來肯定地說:「就是跑魂兒了!沒錯!」
  「那怎麼辦?好治麼?」我最擔心的是這個。倪倩要是好不了,他爸媽非生吞活剝了我。
  「還不知道,要看跑多少了?我讓你買的塑料布呢?」張山挽起袖子,一臉嚴肅。
  我連忙撕開一卷保鮮膜的外包裝,遞給了他。
  張山接過保鮮膜,慢慢扯開,同時示意我抬起倪倩的胳膊。然後他把保鮮膜一圈地纏在了倪倩的手腕處。
  纏了大概有五六圈,又換另一隻,然後是兩隻腳腕。
  等這些都纏完了,一卷保鮮膜也已告罄。我又拆開第二卷,但這次張山不再扯那麼老長了,只是撕下了一小塊,然後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接了一滴「舍利血」,把這最後一小片保鮮膜貼在了倪倩的咽喉處。
  剛一貼上,倪倩渾身就抖了起來。見此情況,張山馬上示意我到另一邊,我倆同時按著倪倩的肩膀,不讓她亂動。
  張山時不時地看一下他手邊那個最早纏保鮮膜的手腕。
  「你這到底是在幹什麼?」我自始至終不知道這傢伙唱的是哪一出,等到見他現在不忙了,這才問道。
第十一章 空屋遊戲
  「找魂!」張山回答的很簡單,可能怕我聽不懂,又接著說道:「人分雙性,日為魂,夜為魘,而魂分五脈,即身脈、心脈、情脈、知脈和行脈。所謂跑魂兒,就是指五脈亂了,現在咱們就是要把五脈找出來,重新排序。」
  我如聽天書般,愣了半天,問道:「怎麼找?」
  「聽我安排就是了!」張山說完,再不言語,緊盯纏著保鮮膜的四肢。
  「看!」過了不到半分鐘,張山指著倪倩的右手腕,衝我說道:「脈色已透,青色為知脈!快在她左耳上一寸處找一根青色的頭髮,連根拔掉!」
  順著張山的手指,我果然看到倪倩纏著保鮮膜的右手腕處,保鮮膜已漸漸呈青色,介於藍綠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