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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節

  雖然不明白他的意圖,但我還是老老實實脫下外套,膽顫心驚地從一側靠近他們,瞅準了機會,把外套丟在扶屍咒頭上。
  說來也怪,這一罩,扶屍咒的動作頓時就停了下來,頂著外套在原地不停的轉圈。
  張山的手也縮了回來,他躡手躡腳地退了過來,拉著我慢慢向那條甬道退去。
  剛進了道口,張山撒丫子就往前跑去,我正疑惑不解,他扭臉衝我喊道:「還愣什麼?那件外套上有你的氣味,頂多能支持半分鐘,再不跑我看你一會衣服脫完了怎麼辦!」
  我回頭看去,扶屍咒已經開始在撕扯那件外套了,哪還用得著半分鐘,頂多再有十秒鐘,它就能順著追上來。我什麼也顧不上了,轉身就玩命朝張山追去。
  這截甬道和我們之前走過的大不相同,不是筆直的,走個幾十米,就有一個九十度的大轉彎。
  張山這傢伙也不知道等我,始終在前面二十米左右吊著。
  沒多久,就隱隱聽見後面傳來呼呼呵呵的聲音,我壓根不敢回頭看,怕一看就沒了逃跑的念頭,只能低頭猛往前衝。
  張山消失在一個轉彎後,前方緊跟著傳來「匡當」一聲巨響,把我嚇了一跳,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這一瞅我差點就要魂飛魄散,只見扶屍咒就在身後五米遠的地方,伸著雙手,一瘸一拐地緊緊跟著。
  轉過彎來,甬道似乎到了盡頭,一扇墨綠色的厚重鐵門擋住了我們的去路,「匡當」聲正是張山狠勁踹門所發出的。
  他的力道確實很強悍,那麼厚的鐵門,居然幾腳就能踹出一個大坑。
  但是門更強悍,被踹成這樣愣是還沒開。
  「它跟來沒?」張山見我跑來,忙問我道。
  我哪裡有空搭理他,雙手撐著膝蓋不停的喘氣。
  答案在兩秒鐘後出現了,扶屍咒拐過了這個彎,先是嗅了嗅,然後就衝著我們的位置慢慢逼來。
  張山一看,也不理會它,轉過身去又接著踹門。
  還好他每踹一下,發出的巨響就會讓扶屍咒有個兩秒左右的停頓,要不早就衝到我們面前了。
  「娘的!拼了!」張山又踹了最後一下,終止了他的破門計劃,轉過身來,舉刀看著離我們只剩幾步遠的趙有德屍體。
  沒辦法,這扇門實在是過於厚重了,要憑一個人的蠻力打開,那是相當困難。
  扶屍咒似乎知道了我們的意思,突然加快速度衝來,在這種狹小的空間裡,根本避無可避。那雙滿是死皮爛肉的手,瞬間就伸到了我的面前。
  就在這生死一發,張山用肩膀撞開了我,避過扶屍咒的雙爪,用開山刀頂在了它肚子上。
  隨著一聲清脆的金屬聲,開山刀終究無法對這個怪物有任何傷害,應聲而斷了。
  但扶屍咒前進的力道卻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頂著張山手中還剩的那半截刀身,連同張山一起。「匡」地一下都砸在了門上。
  張山沒能攥住刀把,雙手一鬆,就被扶屍咒頂在了腹部。這下撞擊,張山受傷著實不輕,先是背部撞在了大門上,緊跟著又被刀把捅在了肚子上。
  雖說刀把並不鋒利,但如此大的力量,也夠他喝一壺的。
  「我日你姥姥!」張山也發了狠,把一口混著血液的痰吐在扶屍咒臉上。抬腿又是一腳踹了過去。
  「吱呀~」張山身後的鐵門終於沒能經受住連續猛烈的撞擊,已經變了形的門臉刮著門框向後打開了。
  張山傷得雖重,但還沒有失去意識。眼見滿臉血的扶屍咒站在那裡又一動不動了,趕忙一把拽過我,拾起地上的斷刀,閃身進了鐵門。
  進來後張山立刻關上了鐵門,我倆用力頂在門後,防止外面的扶屍咒再一次撞擊。
  過了許久,門外居然一點動靜也沒有,我見門的右下角被張山踹變了形,露出一條三指來寬的縫隙,於是蹲下藉著頭頂的礦燈向外看去。
  一片白花花髒兮兮的東西就在門縫外,一動也不動。
  我又換著角度上下左右都看了看,才明白,這是應該是一隻那種老布鞋的鞋底。
  我更加奇怪了,鞋底朝前,那說明穿鞋人的腿和地面是平行的,那他應該是躺著的。
  問了張山才知道,趙有德入殮的時候,穿的就是一雙他媳婦納的平底粗布鞋,後來扶屍咒逃跑,身上自然也是這一套行頭。
  張山喘了半天,有所好轉,也蹲下來看了又看,肯定了我的說法。
  但我想不通的是,扶屍咒怎麼會突然躺在門外?剛才進來的時候還站在那裡不動,難不成到底還是被張山傷到了?
  張山可不這麼認為,從兩次交手來看,扶屍咒的力量絕對要比他強悍,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只能感知到光亮,看不清事物,但它還擁有靈敏的嗅覺和那堅硬如鐵的身體,我倆一時真就想不出怎麼對付。
  又過了一會,門外的確是毫無反應,於是張山輕輕把門拉開一條縫隙,我倆向外瞅去。
  燈光下,只見門外趙有德的屍體雙腿緊繃,筆直地坐在那裡,一隻手抬起指向前方,和兩個月前在山上他第一次坐起時,動作和角度,一模一樣!
  只不過現在這長滿了屍泡的臉,顯得比那時更加恐怖和詭異。
  張山膽子又大了起來,把門拉開一些,湊上前去要看個究竟。當我想阻止他時,這傢伙已經鑽出了門縫。
第二十四章 鐵皮大櫃
  在兩盞礦燈的照射下,我終於第一次把這個扶屍咒看了個仔仔細細。
  它身上還是趙有德死後穿的那一套衣服。他家窮,當時真是連一身像樣的衣服都沒能力置辦。還是村裡的一個老大爺,看不過去了,拿出自己準備出殯時穿的衣服,給了趙有德媳婦,這才讓他死後能稍微體面一點。
  不過現在這身行頭早就面目全非了,我記得當時上身除了西裝,還有一件呢子外套。但沒了蹤影,只剩下破破爛爛的白色襯衣,零零散散地掛在身上。
  那些露出來的皮膚都是鐵灰色的,皮膚下的血管顏色更深,一根一根的格外顯眼。有些地方早已皮開肉綻,一道道劃開的口子就那麼向外翻著,甚至露出了骨頭。
  我倆正觀察著這傢伙,漸漸聽見從它臉部那裡傳來細小的「滋滋」聲。
  仔細一看,發現張山剛才吐在屍體臉上那一口混著血液的濃痰,正在不斷地冒著小泡,居然還有一股蒸汽不斷冒出。
  「這小兔崽子,要拿老子的血燒開水喝啊!」張山這傢伙還真是沒心沒肺,那邊受了傷,這邊剛好一點就說開了俏皮話,倒讓我想起了劉雲龍,他倆要是放在一起,我一準能被說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