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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節

  沒辦法,為了活命,能背多少算多少吧!
  好在書中都是白話文,且內容多是一條一條的,告訴你如何這樣,又如何那樣,記起來還算是輕鬆。
  我又跳過了開頭一大段無為印和掌印人的歷史。到了十一點半,已把書反覆看了三遍,內容也記下了大半。
  我來到廚房隨便塞了點東西,看著手裡的《懾夢錄》,心想還是留在家裡吧。怎麼說張老爺子也藏了一輩子,今晚到底會發生什麼事,誰也不知道。總不能毀在我手裡。
  家裡人早已睡下了,我先從抽屜裡摸出一把彈簧刀,揣在兜裡,然後關了燈,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前,輕輕開門走了出去。
  張山顯然早已回來了,正躺在醫院門口花壇邊的長凳上,蹺著二郎腿閉目養神。身下地上的背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他都買了些什麼。
  聽到有人靠近,張山睜眼看到是我,趕忙坐了起來。問我道:「記得怎麼樣了?」
  「差不多,反覆看了幾遍,能記住大半吧。記這個真的有用麼?」我始終不明白為什麼要我記這個。
  「唉,難為你了,聽天由命吧!有沒有用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知道多點總沒有壞處!」張山抬頭看了看天,起身說道:「走吧!已經過了子時,咱們晚上有很多路要走。別再耽擱了。」
  「走路?為什麼不打車?這會有的是空出租啊!」我疑惑不解地問道。
  「我要給你講一些爺爺告訴我的事情,你覺得司機會感興趣麼?」張山扭過臉,斜眼看著我。
  「哦~那走吧。」我無奈地跟上去。早知道也換雙運動鞋,現在穿的這雙皮鞋走路很不舒服。
  「我雖然不是掌印人,但從小跟著爺爺四處漂泊,也學到了不少東西。可以說,如果你在我身邊,憑借你的天生條件,我也算是半個掌印人。這也是我今晚要你跟我一起去的主要原因。咱倆在一起,以你的天賦和我的能力,總不至於會暴屍街頭的。」張山一邊走著,一邊對我說道。
  我沉默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自從知道了趙有德的屍體不見了以後,我無時無刻心都是提著的。
  張山之所以這麼說,其中不乏安慰我的成分。
  連張老頭都對付不了的扶屍咒,憑我們倆一個普通人,一個空有無為印卻什麼都不會的毛頭小子,又能有什麼辦法?
  其實在出門前,我早已翻遍了《懾夢錄》,希望能找出破解扶屍咒的方法。可事與願違,書中沒有關於扶屍咒的任何介紹。
  可見對於這種怪物,掌印人也毫無辦法。
  身旁的張山也看出了我的情緒,歎了口氣,停住看著我,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小的時候,村裡的孩子總是罵我是撿來的,沒爹沒娘。
  我那時總是不理他們,我以為躲著他們,時間長了,他們自然也就不說了。可是我越躲,他們就越追著我罵,到後來,乾脆就拿石頭在後面砸我。
  每當這時候,我總是哭著跑回家告訴爺爺。
  爺爺告訴我,這是躲不掉的。我如果躲,他們就會一輩子看不起我,既然已經發生的事兒,就要勇敢面對。如果他們再打我,我就要打回去。
  然後我當天就回去把他們都挨個兒打了一頓,從此以後,他們就再也不敢惹我了。
  所以,師叔,是你的事兒,就是你的。
  你如果對自己都沒有信心,那你一輩子也躲不掉,就算這次逃過去了,那下次呢?下下次呢?你總不願意躲一輩子吧?
  你如果想躲,可以,現在就告訴我,我們也不用廢這麼多勞什子事兒,有多遠就跑多遠。但你要知道,它不是人,它找你的速度,永遠比你躲的速度要快。」
第四章 四大玄門
  我聽了張山的話,渾身一震。
  是啊,雖然他的話很簡單,但逃避總不是辦法,何況我連逃的資格都沒有。
  既然伸脖子是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我主動迎上去,說不定還能有一線反擊的機會。如果我連直接面對的勇氣都沒有,不等敵人來,我自己就已經先垮掉了。
  事情總是這樣,平時淺顯易懂的道理,到用時,非要別人告訴你時,才能真正理解它們的含義。
  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張山說的對,我現在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麼振作精神,拼到哪怕只剩最後一口氣,但至少我努力了;要麼就在這裡等死。
  我還有的選擇麼?
  「我明白了,只是我覺得這樣對趙有德,是不是太殘忍了?我放走了他的夢魘,關了他的魂,現在又要毀了他的屍身……」我終於向前又邁出了一步。
  既然已經決定坦然面對,就不去再想那些沒用的事情了。
  「這一點,我覺得你完全不用有心理負擔。人死如燈滅,被施了扶屍咒的趙有德如今已經是一具行屍走肉。從醫學的角度說,就是他只剩下一口氣,一個想法。它沒有任何情感、記憶,有的只是一個念頭,就是把你殺死。
  我相信趙有德的本質並不壞,只是最後的一刻,你和他都被蒙蔽了,以致形成了今天的局面。」張山見我腦子已經重新清醒,神色間也是頗為高興。
  「不管怎麼說,惡果是我種下的。我並不恨趙有德,如果有能力,我一定會盡力為他做些什麼。」我仰頭看著天。這個苦命的人,死後卻還落得如此下場,實非我所願。
  「毀了扶屍咒,就是對他最好的幫助。快走吧,現在一分一秒對咱們都很寶貴,早一刻找到扶屍咒,就多一分希望。」張山說著從包中拿出一個應該是羅盤的東西,這玩意兒我只在電視裡見過。
  只見他分別轉身比劃了幾下,就大踏步朝正西邊走去。我也只能趕忙跟了上去。
  「能不能問你個問題?」我倆走了半天,沒人開口說話,這種氛圍很讓人緊張。我希望能找些話題,讓自己稍微放鬆一點。
  「說吧!」張山一向都是有問必答。
  「你在地圖上標的所謂四大玄門,是什麼意思?」晚上買來地圖後,張山幾經丈量,分別在鄭州市紫荊山公園、隴海路鄭州日報社、鄭紡機以及大南邊的一個地方畫了一個圈,說是什麼鄭州市的四大玄門。
  我當時一直不解,現在隨口問了出來,權當沒話找話說。
  「所謂玄門,就是陰氣和陽氣輪換的地方。我說過,萬物具有陰陽,一個城市,就好像一塊大磁鐵,他有陰也有陽。
  不同的是,隨著人潮的流動,城市的陰陽會有變化,比如說早上人們都出門來東邊上班,這時候,東邊的陽氣會重,市內則衰。為了保持陰陽的平衡,東玄門就會發揮其作用,使陰氣和陽氣相互流動,以達到整個城市的平衡。玄門是看不見摸不到的,說白了他只是一個調節陰陽的通道,同時也是阻隔陰陽的屏障。每個城市都有其獨特的玄門。並不是都一個樣。」張山邊走邊說道。
  「那照你這麼說,玄門雖然作為城市的調節器,其實根本影響不到我們的生活。」
  「也不一定。當玄門每次打開,陰陽交匯的時候,一些體質偏陰或者偏陽的人如果剛好經過這裡,也可能會發生一些小事故,比如說突然間暈倒,或是精神渙散導致車禍、摔跤、迷路等情況。你只要經常關注新聞,就不難發現,城市內的一些突然事件,往往都發生在玄門附近。但只要是平時注意保持自己的人,一般都不會有影響。」
  這話倒令我想起了小時候的兩件事。現在看來,應該都是和玄門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