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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節

  「什麼?!你把魂給收了!!!」張山馬上就跳了起來,也指著我。
  「媽呀!詐屍啦!!!」這時趙家人所在的偏屋突然有人叫了起來,緊接著屋門被推開,趙家大大小小十幾口人狂奔出院,轉瞬就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完了……你完了……這個可怎辦?」張山也頹然坐到了地上。
  我無助地坐在半山腰張老頭的房子裡,村長和村支書站在張老頭的病榻前,張山則直接坐在了門檻上,臉沖外。
  屋前的空地上站滿了憤怒的趙家人和一些村民。已經嚷了一夜了,要村長把我交出來,給趙有德陪葬。
  對山裡人來說,死後不得安生,甚至坐了起來無法躺下,簡直就跟被人刨了祖墳一樣無法接受。
  在他們看來,這是受到了詛咒,整個村子都要遭殃。自然要來找我這個罪魁禍首問罪。
  「張師傅,真的沒有一點辦法麼?」村長愁眉苦臉地問道。
  作為村長,最怕的就是這種本村人和外來人的矛盾,幫自己人吧,大多數情況下都有違法的情況發生,他不能知法犯法;幫外人吧,以後自己就別想在村子裡開展工作了。
  村民可不管你是犯法還是違法,只要能幫他們出頭,就是好村長。
  好在趙家人還沒趕回來前,張山就拉著我跑了。當人們悄悄回去時才發現趙有德的屍身還在那裡坐著,指著前方。
  而我們倆早已不知去向。
  於是趙家人糾集了一部分村民,連帶村長支書,一起來到了河對岸半山腰的老屋。
  他們發現我在這裡後,情緒一下就不受控制了,幾個人拎著鋤頭鐵鍬就要衝上來。幸虧張山人高馬大,把他們擋在屋外。這才讓我沒被打死。
  這會,村長和支書表面上是代表村民進來找張老頭談判的。其實是一起商量怎麼幫我逃走。
  「哎,我也沒想到會這樣,看來我還真是小看了趙有德了。」張老頭躺在床上,神色無比的憔悴。「魘跑了倒也不怕,但魂被收了,那可就真沒辦法了。」
  「魂在不在,魘收沒收,這都無所謂,還不都是您一句話的事兒?您說什麼,他們就信什麼。當前最要緊的還是看怎麼把趙有德的姿勢給扳回來,咱們也算給趙家人有個交代。總不能讓他坐著下葬吧?」還是村支書比較能看清形勢,給大家出主意道。
  「沒用的,這是扶屍咒。他的腰間肌肉和骨骼已經堅如磐石,任你是齊天大聖,來了也扳不動。」張老頭閉上眼說道。「一定要燒了,留下是禍根。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燒掉問題倒是不大,但我們該怎麼跟趙家人解釋呢?沒有個交代,他們指定是不給燒的。」村長擔心道。
  「這樣,你們先出去一下,我來和這個孩子單獨談談,興許有解決的辦法。」張老頭依然躺在床上閉著眼。
  似乎張老頭在村裡很有威信,不但外面的村民不敢衝進來,就連村長和村支書聽了他的吩咐,也二話沒說,扭頭就走了出去。
  他們走出老屋,已經站在門外的張山輕輕帶上了門。
  屋中此時只剩下我和張老頭兩人。
  「孩子,你坐過來。把從前天到現在的事情,仔仔細細地給我說一遍。」張老頭睜開眼,衝我招手說道。
  我老老實實地走過去坐在張老頭床邊,把我前天的夢,連帶昨晚的一系列事情,原原本本向張老頭複述了一遍。
  「你說你前晚夢裡的趙有德化作了黑煙?」聽完我的講述,張老頭提出了疑點。
  見我點頭,張老頭歎了口氣,說道:「那個是魘,形帶黑氣。」
  「那您也有金棺,您當初為什麼不使用金棺直接收了趙有德的魘?」我也有幾個困惑一直徘徊在心頭,忍不住問了出來。
  「這會想知道了?呵呵」張老頭笑著說道。
  「有三方面的原因,其一,一般人死後,由於在初期魂的精神力往往比魘要強大,所以多數並不需要我們掌印人動手,魂就會把魘壓制住,直至將其打散,不復存在;其二,我為了問出趙有德藏錢的地點,需要把魘揪出來,而不是急著收進去。這點魘雖說騙了你,但魂的確不知道錢在哪裡。這是一個記憶選擇的問題,我也無法向你解釋;第三點,因為趙有德的魂始終不在靈堂的保護範圍之內,我也不敢貿然催動金棺,怕的就是可能會把魂收進去。沒想到啊沒想到,還是著了趙有德夢魘的道兒。」
  「那扶屍咒又是怎麼回事?」我其實最擔心的是這個,那可是對我下的咒啊!
  「扶屍咒是指魂或魘在消逝被收前,拼著被打散的危險,將屍體扶起,指向和他有仇的那個人,以存在屍體內的咒語催動屍體將來去找那人報仇。」張老頭耐心解釋道。
  我聽得背心發麻,這豈不是說我要被一個殭屍跟上了?
  張老頭看著我發白的臉色,安慰我道:「這個你倒不用擔心,只要把屍體用蘸了鹽水的棗樹枝抽他三天三夜,再點火燒掉,你就不會有危險了。我會交給村長去辦的。至於趙家人……」
  張老頭話鋒一轉,我剛放下的心又跟著提了起來。
  「這是人與人之間的事情,我也沒辦法。」
  我一聽就要急,這老頭說到底把我甩下了!逼著我幫他們做事,惹出了亂子,卻不來擦屁股。
第十二章 煙消雲散
  「不過呢,如果你肯給趙有德的婆娘和閨女一個交代,事情也不是沒有轉機。」老頭兒對我的心思摸得是一清二楚,還沒等我發飆,就把主意撂了出來。
  「交代?怎麼交代?」我愣了,不知道老頭兒是什麼意思。
  「趙有德是怎麼死的?」老頭兒引導著我說道。
  「艾滋病……」
  「為什麼得艾滋病?」
  「賣血得的……」
  「為什麼賣血?」
  「為了給他家妞妞……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讓我負責趙有德妞妞的學費?」我終於知道了老頭兒的意思。
  自然是滿口的答應。一個月拿出來200塊錢,比被人打死強多了。
  更何況這也是好事兒,也算我對趙有德還的情,不管他的魂今後知不知道,介不介意,至少在我的心裡,是一種安慰。
  見我答應下來,張老頭又把趙有德的大哥趙有才也叫了進來。
  雙方開始了你來我往的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