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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節

  劉雨迪笑了一下,然後又挽住了我的胳膊向前走去。邊走邊對我微笑著說:「誰說七塊錢就請不了啊,跟我走吧。」
  我不知道這丫頭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看她這副十分幸福的樣子我又沒好意思開口問她,只好由她拉著我向前走去。走了兩條街後,我們看見了一家小麵館兒,這種小麵館兒哈爾濱又很多,於是她便拉我進去。小麵館兒裡的食客沒有多少,挺冷清的,我和劉雨迪並坐在一張小桌子前。
  店主老闆娘歲數挺大了,她見來人了,便出來招呼我倆,十分熱情的問我倆吃什麼。我心中一陣尷尬,我現在一共就七塊錢,吃個屁啊,難道這小丫頭要請我?那我的臉得多大了啊?
  誰知小丫頭一臉幸福的對著那老闆娘說道:「嗯,我倆要一碗牛肉麵。」
  那老闆娘挺奇怪的要著我倆,雖然我一身邋遢裝扮看上去窮嗖嗖的,但是劉雨迪這丫頭卻打扮得體實在不像啥窮人,於是她就試探的問道:「就一碗麵,別的不來了麼?」
  劉雨迪微笑的說:「不來了,就一碗麵。」
  說到底。一碗麵也是生意,所以那老闆娘也沒好再問什麼。就轉身去告訴廚房裡的師父了,聽這小丫頭這麼說,我的臉都有些紅了,於是我小聲兒的對她說道:「別啊丫頭,別這麼委屈你啊,今天我錢丟了,要不你跟我回家取錢我請你吃頓好的吧。」
  聽完我這句話後。劉雨迪轉頭望著我,眼睛之中滿是柔情,她微笑著對我說:「不要,今天我就想吃這碗麵。」
  說完,她伸出白玉似的小手,牽在了我那粗糙滿是老繭的手上,我的手裡裡頓時感覺到一陣柔軟和溫暖的觸感,劉雨迪對我說:「答應我,沒吃完之前,不要放開。」
  我愣住了,心中又是一陣感動。
  不多時,面好了,那老闆娘把面端了上來,放在了我倆的桌子上,面是大碗的,可是不夠兩個人吃,好心的老闆娘對我倆說:「要不,給你倆再拿個碗?」
  劉雨迪微笑著對那老闆娘說:「不用了,謝謝。」
  此時的我眼眶又一次的紅了,我明白劉雨迪是什麼意思了,於是也不多說什麼,便拿起了筷子遞給了小丫頭,小丫頭微笑的接了過來,然後慢慢的吃了起來,她從碗裡夾起了一片牛肉,然後對著我說:「來,張嘴。」
  我把那片薄薄的牛肉咬在嘴裡,卻覺得越吃越鹹。
  這一頓飯,只花了五塊錢,可是這五塊錢卻讓我這個大小伙子流下了眼淚,因為我倆的手一直牽著,沒有放開,在這個繁華而浮躁的社會,所有的東西都是那麼的現實,然而能給我們帶來感動的東西也就越來越少,我們經常不願意去相信,那些不摻雜功利銅臭的愛情是存在的。
  所以,我們就一直沒有經過愛情。
  而那天,那晚。那個有些破舊的小麵館裡,即使是兩個人吃著最粗糙的一碗拉麵,我們的心竟然也可以如此的感動,因為,我們的手沒有放開。
  這正是我想要的,這正是我一直想要的愛情啊!我忽然發現,原來她就在我的身邊,從小到大,一直都在,只不過是我,沒有發現而已。
  我倆吃的很慢,完全沒有在意旁人的眼光,那麵館老闆年似乎覺得這對小情侶有些意思。她望著我倆一直沒有分開的手,也微笑了,原來愛情真的可以如此簡單。
  我倆吃完後,老闆娘過來收錢,我把那攥的十分褶皺的五塊錢遞給了她,那老闆娘笑著對我說:「小伙子,你的命真好啊,你倆下次再來啊,阿姨喜歡你倆。」
  我倆微笑著對著那老闆娘點了點頭,然後牽著手走了出去。這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街邊的路燈也開始閃爍,都市迷離的霓虹亮起,那是屬於現代人一個個空洞的故事。
  我倆就這樣站在馬路邊,手牽著,望著車水馬龍,沒有說話。
  我多麼希望此刻便是永恆,時間停頓,煩惱不在,五弊三缺不在,就這樣一直的,跟這丫頭走下去,可是我心裡明白,這是不可能的,日子還要繼續,我也要背著這命孤的詛咒繼續走下去,就如同這日出日落,數億年不曾更改。
  起風了,涼風吹過。頓時帶來了一絲涼爽,身邊的路人便無表情的經過,我不知道他們是否也會有同樣心酸的故事,此刻一切似乎都變得虛無縹緲,唯一真實的,便是我倆牽著的手,手掌心裡傳來的溫度,證明兩個人確實擁有過一份最樸實最簡單的愛,而這份愛,卻並不確定,到底能不能開花結果。
  過了一會兒,劉雨迪轉頭,輕輕的對我說:「你知道麼,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一頓飯。」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我何嘗不是呢?
  劉雨迪輕歎了一口氣,然後對我說:「我們現在就分手?」
  我沒有說話,只是握著她的手,緊緊的,掌心裡好像能傳來她心跳的溫度,此刻已經滿是汗水,不知道是不是如同淚水一般的鹹。
  終於,我鼓足了勇氣,開口有些顫抖的對著她說:「相信我,親愛的,這只是短暫的分離。我會盡快去做完所有的事情,其實我們應該都知道對方心中的想法,只不過我說不出口,等著我吧!等到那一天,我會帶著鮮花去找你。然後對你說出那三個字,然後,牽著你的手走進教堂。」
  劉雨迪聽我說完這句話後,眼淚再次的滑落,但是我知道,那應該不是悲傷的眼淚,劉雨迪雖然哭了,但是依舊微笑的對我說:「我相信你,但是我不要鮮花,只要你就夠了。」
  說完後,她顫抖的從我的手裡把手抽了回去,她的手已經被我攥的發紅,她攔了一輛計程車,打開了車門,然後轉頭對我說:「崔作非,記著你說過的話,不要忘記有一個人在等著你。」
  說完後,她便上了車,計程車絕塵而去,留下我一個人在路旁發呆,我攤開手掌,上面還滿是滿水,似乎還殘留著劉雨迪的溫度,於是我攥緊了手,不想讓它消失,同時我心中暗自的發誓,總有一天,我要解除這五弊三缺。
  到時候,小丫頭,我要讓你做我最美麗的新娘!!!
第二百二十四章 石獅子
  夜幕下的哈爾濱確實挺有味道的,雖然這不是冬天,但是每個城市都有屬於自己獨特的味道,這是不可否認的,哈爾濱這座老城,便是有它那種獨特的氣味,給我的感覺有時候有些像是一個威武的東北大漢一般的爽朗,又有時候還像是一個上了歲數的老婦人一般的安詳。
  我送走了劉雨迪後,心情久久不能夠平靜,便順著馬路溜躂著,心裡想著很多的事情,包括劉雨迪,以及明天即將跟袁枚那老傢伙見面的事情。
  當然了,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文叔,這老傢伙之前跟我說過,等時機成熟了以後就送我一件禮物,沒有想到六天以後的現在便是時機成熟之時,文叔跟我說今晚要我辦件事,便是來取一件東西,至於是什麼東西,這老傢伙也沒有明說,還跟我賣起了關子,讓我的心中對他無限的鄙視。
  其實他光賣關子我也不能鄙視他,他讓我做的,卻是一件傻事,說明白一些,就是那種別人一看就會以為我是傻缺的事情,連我自己都覺得傻,他竟然是讓我找一石頭墩子說話!
  這確實挺不可思議的,我問文叔這是為啥,文叔還義正詞嚴的跟我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他大爺的,我上哪兒知道去啊?
  我現在在的地點就是哈爾濱文園兒,這裡離遊樂園很近,而且後面就是極樂寺,說起來氣氛還算是很不錯的,我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安心的抽起了煙,這時老易給我打電話來,跟我說:「老崔,你說明天咱就去北戴河,用帶個泳褲啥的不,我聽說那邊藍汪汪的全是海水啊!」
  我聽完老易的話後哭笑不得,心裡想著這個運動男孩兒這幾天打籃球是不是打傻了,怎麼呆病又犯了呢,於是我對著電話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帶個屁泳褲,咱們有不是玩兒,你還打算下海啊?我跟你說,到時候咱們會不會被那袁枚丟到海裡還是個未知數呢,你就別想其他的事兒了。」
  電話那邊的老易可能一想也是這麼一回事兒,於是便對著我說:「那我就不帶了,唉,你說這事兒鬧的,本來還想跟雅欣好好的玩兒幾天呢,沒想到咱倆的處境竟然這麼危險,哎,對了,你在哪兒呢現在。」
  我一聽他問我,邊有些沒好氣兒的說:「我在大馬路上正抽風呢。」
  老易一聽,愣了,然後問我:「抽風?你咋了,是不是有情況?」
  我心想,要是有啥情況兒還好了,於是我便跟老易說出了文叔讓我做的事情,原來就在昨天我準備回家的時候,文叔叫住了我,跟我說,現在時機差不多了,該把禮物給我了,我一聽頓時樂壞了,誰知那文叔跟我說,讓我去北戴河之前先去一趟哈爾濱的文園,然後對著文園大門左邊的那個大石獅子說一句話。
  本來那讓我對著個石獅子說話就已經夠傻了,誰知道文叔讓我說的話更傻。
  電話那邊的老易一聽,便問我:「文叔讓你跟石獅子說啥啊?」
  我有氣無力的對著電話說:「那老傢伙,腦袋八成是秀逗了,他讓我跟那個石獅子說,王富貴,文明白讓我告訴你說你兩口子欠他的錢不用還了。」
  電話那邊的老易楞了,他問我道:「老崔,王富貴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