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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節

  我想,文叔之所以這麼想的原因,畢竟他和我們成長的時代和環境不同,他是生在舊社會長在紅旗下,估計也要步九叔的後塵了,呆板而不知道變通,不像我們這代人的思想,於是我便對文叔說:「文叔,雖然你是我的師兄,但是我一直都把你當師傅一樣的尊重,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死的,現在就是不知道那七寶之一的百人怨在不在袁枚手裡,如果那煙袋鍋子就是他偷的話,就證明了他已經知道了七寶白玉輪,那麼下個星期,他一定會跟我們談條件的,畢竟我們手裡現在有五樣兒呢,在數量上比較佔優勢。」
  文叔望著我,看他的表情好像很欣慰的樣子,畢竟真如同剛才我所說的那樣,我倆雖然輩分上是師兄弟,但是他的歲數,當我爹都足夠了,所以我在他的眼中,好像一直是那種父輩對晚輩一樣,只見這老傢伙聽我說完後,竟然笑了,他對我說道:「你啊,先把你自己整明白吧,對了,你上個十五看見師父沒?」
  我搖了搖頭,算起來我上次見到九叔,還是剛遇到石決明的時候呢,這都幾個月了,一直沒有機會見它老人家,於是我搖了搖頭,對著文叔說道:「沒有,我上次見他還是你去醫巫閭山的時候呢,你呢,你把這幾個月的事情告訴它老人家沒?」
  文叔也搖了搖頭,他對我說:「你說這事兒弄的,每次井水塗鏡只有那一個時辰的時間,我還以為你有用,就讓給你了呢,沒想到你竟然浪費了。」
  昏,我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我明白了,這玩意兒就跟打電話的道理是一樣的,我這邊跟九叔聯繫,文叔那邊就會提示占線,雖然說這麼解釋有點兒搞笑,但是確實如此,什麼時候開始,九叔也這麼搶手了,真是有點兒陰錯陽差,但是好在下個十五不遠了,我心裡一琢磨,下個星期後再過一天,也就是我們跟袁枚約定見面後的第二天,就是十五了,到時候正好把這一切都告訴他老人家,看看他老人家是什麼意思。
  不知不覺間,一個上午都快過去了,眼看著牆上的表已經快到十點,我們兩代人之間的故事也已經講完了,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我現在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是我很慶幸,這一切都是真的,之前一直困擾我的那些問題,雖然還沒有迎刃而解,但是卻也不像以前那樣如同一團亂麻了。
  生活啊,就像一團麻總有那解不開的小疙瘩,如今眼見著事情變得簡單起來,怎麼能不讓我們感到鬆了口氣?我相信見到袁枚之後,我們就一定能知道更多的真相,甚至真相大白也並不是不可能,最起碼的也能知道那老孫子到底想幹什麼。當然了,這是在他不耍花招的情況下。
  而且到時候也不怕那老孫子反悔,就算那老孫子想要玩兒陰的,他充其量也就是一人,還是一老幫子,到時候如果談翻臉了的話,就我現在這腕力,抓住他,腦瓜子都能給他削開花兒了,而且我倆也不怕他有埋伏,要知道老易的三遁可不是吃素的,現在的我倆,對付普通人要比對付惡鬼來的輕鬆許多。
  實在不行就把丫給綁了,看他說不說,我腦子裡惡狠狠的想著。
  但文叔顯然沒像我倆這樣想的如此簡單,他跟我倆說:「雖然袁枚似乎不屑於什麼卑鄙的手段,但是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通過我的調查,那袁枚就算平日裡,身旁也會有十隻鬼在一旁守著,而且那十隻鬼在我看來可不是一般的貨色,你倆還是小心為妙。」
  靠,對啊,我怎麼忘了這茬兒了呢,石頭以前就說過,那袁枚是他大爺的什麼神仙下凡,天生身邊就有五鬼開路,五鬼護身的,雖然我不知道那十鬼有多麼的猛,但是聽上去就應該不是什麼善類,試想一下,如果每一個鬼都有那貓老太太的實力的話,我還綁個屁啊,不讓他綁就好不錯了。
  一想到這點我就頭疼,要是到時候談判破裂,難道還讓我有請常爺上身?別開玩笑了,我苦笑了一下,昨晚那常爺上我身的這五分鐘,最少減了我五十天的壽命,可別嫌少,要知道人這輩子就算是活成精,也就兩萬多天,時間是寶貴的,如果濫請常爺的話,估計我也沒兩年活頭兒了。
  想到了這裡,不由得又讓我感到頭痛起來,一旁的老易也是一臉的難色,文叔見到我倆這副表情,笑了笑,然後鄭重的對我說道:「別氣餒,小非,之前我沒有明面上指點你,是因為你的心性還不全,缺乏磨練,現在不同了,這一個星期裡,我便幫你加強一些道術上的常識吧,而且……」
  文叔說道這裡竟然有停頓了一下,他望了望我,語重心長的說:「等到時機成熟,我會再送你一份禮物。」
第二百二十一章 和我約會吧(上)
  其實我真挺倒霉的,這一點相信大家早已經知道了,倒霉到成天撞鬼,他大爺的,想想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老易這個風流壯漢能跟我有一拼了,有時候想想,我能活到現在都應該算是奇跡了,其實每次倒霉的時候每次不痛快的時候也想到過自殺,可是一想想,老易這樣兒的都活著呢,我死啥啊。
  就比如我現在,正坐在地上,周圍烏漆抹黑的一片,天空通紅通紅的,活像是一個猴屁股,我望著身前不遠處那個白衣女鬼,頓時無語凝噎。
  沒錯,我又在做夢了,他大爺的我真有點兒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夢了,夠噁心的,也不知道何時開始,我發現我在這夢裡竟然能自主的活動了,不再像以前那樣像個傻子一樣的翻來覆去追那個女鬼,我發現我可以停下來,於是我就坐在了地上,那女鬼也不逃,背對著我杵在遠處,就像個電線桿子一般。
  要說人在夢中完全可要比現實中瘋狂的許多,反正我知道我沒有可能追上它,便坐在地上打量起那女鬼婀娜多姿的身段兒起來。別說,這女鬼的身材還真是不賴。雖然他背對著我不知道它前凸不前凸,但是確實挺後翹的,就是那一身的白袍遮擋了我的視線,讓我看不清丫的身段兒,我倆就這樣對峙著,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後,我悄悄的起身,然後躡手躡腳的向他走去,在和它大概有五步左右的距離時,我猛然的往前一撲,這回還抓不到你??
  悲劇的是,還真沒有抓到,這鬼娘們兒的後背就跟長了眼睛似的,我馬上要撲到它時,它又「嗖」的一下就飛遠了,我望著它飛遠的身影暗罵了一聲,然後起身向它繼續追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醒了,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又是一身的臭汗,渾身酸痛,不樂意動彈,於是只好跟半身不遂似的從床頭摸了根煙,就這樣躺著抽了起來。
  這已經是貓老太太時間過去後的第六天了,也就是說,明天就是跟袁枚那個老傢伙的本尊見面的日子,這幾天裡我又重新到福澤堂上班兒了,只不過我現在不用幹活了,文叔這老傢伙也暫時不營業,每天都在給我惡補些道法的知識。聽說老易那邊也是如此,每天一大早上就被林叔叫起來長跑,以用來鍛煉延長三遁納身的時間。
  其實我和文叔所學的道術知識都差不多,所以他也沒什麼好教我的,所以多半時間都在跟我講他老人家降妖伏魔的經驗,以及那些遇到危險後的應變方法,要知道,知識是死的,但是姿勢確是活的,文叔一把歲數的人了,正所謂舔的鹽都比我吃的飯要多,所以我還真從他身上學到了不少寶貴的經驗以及豐富的姿勢。
  文叔這老傢伙果然是根老油條,這麼多年的斗地主並沒有白打,他跟我說,我之前的套路總體來說就是太仁慈了,不是扔符就是揍後背,要知道這樣是毫無用處的,必須有多陰險就整多陰險才行,畢竟你有人性你的對手沒有人性,我聽文叔這麼一說,想想也是,貌似我身上受的傷全是咎由自取。
  文叔跟我說,對方如果皮硬的話,你就不要跟它硬抗,要打軟肋,就像是那貓老太太,身上死老硬的,但是終究有不硬的地方,所以要看準時機,一舉將其拿下。
  文叔講到這裡,擺出了一個猥瑣的姿勢,然後跟我說,另外銅錢劍也不是那麼用的,照你那個掄法兒,啥東西能不壞?
  我心想也是,每次壞事兒的原因多半是因為銅錢劍不結實而造成的,可是這銅錢劍不掄的話,那要我怎麼用啊,難道讓我用來當癢癢撓使?於我問文叔到底銅錢劍要怎麼用才正確。
  文叔跟我說,銅錢劍是錢穿成的,而錢是這世界上最俗的東西,所以陽氣最重,一般想發揮銅錢劍最大威力的話,就要已血為引,血通錢靈,但是這些卻都不是最正確的,文叔問我:「你已經學會『劍指符』了吧?」
  我點了點頭,文叔繼續道:「其實《三清書》中奧妙無窮,其中一張符咒都是符咒中的佼佼者,包括那劍指符,你用寫好劍指符的手來使用銅錢劍,就應該會發揮銅錢劍最大的威力了,因為,以前咱們的師父也是這麼做的。」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我懂了,感情劍指咒並不是用來砍的,而是用來加強銅錢劍的威力的啊!只見文叔又從他那床下的百寶箱中翻出了三個盒子,然後丟給我,說道:「你就用這些東西練練吧。」
  我打開盒子一看。靠,三個盒尊裡裝的都是銅錢劍,全是雍正通寶的,和之前報廢掉的那把一模一樣,我終於明白了那把劍壞了這老傢伙為啥不心疼,敢情他還有這麼多存貨啊!於是乎,這幾天我便一直用這三把劍翻來覆去的練習著,其實我還是比較悠閒的,因為我根本不用動地方,站累了坐著也能練,老易就不同了,每天晚上下班後我倆都要去喝一杯,這老小子跟我說,他現在每天要做的就是翻來覆去的跑步,跑的腿肚子都快抽筋了,終於他受不了了,跟林叔說能不能換個體育運動,比如檯球斯諾克什麼的。
  於是林叔跟他說,換體育運動可以,那就鐵人三項吧。林叔說出這句話,差點兒就嚇的老易尿褲子,於是老易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的對林叔說:「教練,我想打籃球。」
  老易看開了,他心想反正都是要運動,比起跑步,玩玩兒籃球總要有趣的許多,於是他便跟我說:「怎麼樣,有空就跟我一起做做運動男孩兒吧。」
  這老小子估計是把自己當三井了,我望著這天然呆,苦笑了一下,經過了這幾天的苦練。我倆確實學到了不少經驗,但是我們都知道這無疑是臨陣磨槍,雖然沒有多大的用處但是聊勝於無。
  我回過了神兒來,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昨天晚上張雅欣非常高興的給我打來了電話,跟我說他乾爹同意我倆跟著去旅遊了,我苦笑了一下,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明天就要跟袁枚那老傢伙談判,而現在我卻完全打不起精神來。文叔今天放了我一天假,讓我好好休息休息,以準備應付明天,末了還告訴了我一件事兒,讓我今天晚上辦。
  我躺在床上心裡想著,雖然說是休息,但我也不能就這樣兒干躺著啊。我想要做點兒什麼,可是做點兒什麼好呢?
  一想到明天我心裡就煩,那袁枚的本事我已經見識過了,隨隨便便一個傀儡就差點兒把我們都搞死,而且他還有什麼十鬼,想想就犯愁,雖然文叔說這老傢伙不會耍詐玩兒陰的,可是他玩不玩陰的只有他自己知道,石頭因為沒有自保能力所以我倆沒讓他去,如果袁枚翻臉了,那我和老易又有多少活命的幾率呢?
  靠,真是犯愁啊。我躺在床上隨手拿起了手機,無聊的翻著,忽然,我在電話本裡看到了劉雨迪的名字,一想起劉雨迪。我心裡又開始不是滋味兒了,自從上次拒絕了她以後,我還一直沒有跟她聯繫過呢。
  想想我也真挺對不起她的,也不知道她現在想開點兒沒,這丫頭的性格我知道,死倔死倔的,從小就這樣,好像是遺傳了他爺爺醉鬼劉的性格吧,只要認準了一件事就會一條路跑到黑,即使是心裡難受也不讓別人看見。
  說來也挺奇怪的,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有了一種想給她打電話的衝動,我知道我這完全可能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但是卻又忍不住。
  雖然我是命孤之人,一切姻緣注定都是有花無果,但是我又一想,明天他大爺的是死是活還不清楚呢,為啥就不能破例一次?再說了,哥們兒我又不是要幹什麼違法的事情,打個電話而已嘛。不至於遭雷劈吧?
  我想到這裡,手指便按下了撥號鍵,電話響了幾聲後接通了,小丫頭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她對我輕輕的說道:「你終於想起我了?」
  你終於想起我了,這一句話差一點沒把我給整哭了。本來我心裡準備了一大堆沒有營養的話題,可是就因為這一句話,那些屁話全都消失在了腦後,我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開始加速,張了幾次嘴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她的聲音很輕,已經沒有了小時候的那種蠻橫,反而很溫柔,溫柔之中似乎還夾雜著一似哀怨,彷彿是在對許久不見的愛人說話的語氣一般。
  我的大腦裡一片空白,由於沒有了準備好的說辭,只能結結巴巴的對她說道:「那啥……丫頭,你這兩天還好麼?」
  電話那邊的劉雨迪輕聲的回到道:「嗯,我還好,你呢,有沒有按時吃飯?」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一聽他這話,我頓時心中一暖,一股無法形容的感覺,於是我慌忙說道:「有,有。」
  要說聊天就如同下棋,要有好對手才能暢快,這本來應該是我的強項,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跟小丫頭聊天時的我卻像是一個鵪鶉一樣的畏首畏尾。一時間我們都說不出話來,就這樣靜靜的,靜到好像都能聽見對方的呼吸一般。
  末了,還是那小丫頭先開口的,電話那邊的他見我一直沒有動靜,便歎了口氣,問我:「你今天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情麼?」
  聽她這麼一說,我楞了,不知道該怎麼說好,我也沒啥事情啊,但是我卻不能這麼說。這樣的話,該多傷人啊,我的腦袋裡亂的不行,當時的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忽然冒出了一句:「小丫頭,咱倆出去逛逛吧。」
  連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能這麼直接,但是這確實是真的。當時的我腦子裡忽然就冒出了這麼一個想法,可能是因為孤獨吧,也可能是因為害怕明天,我只是不想留下遺憾,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