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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節

  答案B:這老幫子晚上打車讓人給劫了,然後把他丟到了郊外。
  答案C:這老幫子其實是……白派?
  照例,三個答案出現在了我的腦子裡,但是我又照例飛快的去除了兩個,因為這兒可是郊外啊,怎麼會有人傻到在這兒路過?還有晚上打車碰到搶劫的也不可能,這剛才那司機師父都說了,他們現在晚上遇到落單幫的男人都不敢拉。
  所以只剩下一個可能了,儘管這個答案連我自己都知道不靠譜,但是這卻是最可能的,難道,這老棒子一直是扮豬吃老虎?其實他,其實他也是真正的白派弟子,陰陽先生?
  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啊,想當初我上他的店打工的時候,還是這老棒子親口告訴我的騙人技巧呢,這樣一個奸懶饞滑五毒俱全的糟糠神棍,怎麼搖身一變成了除魔衛道正氣凜然的陰陽先生了呢?這完全不符合邏輯啊!!
  正當我和老易驚訝的嘴都合不上的時候,文叔已經走到了離我倆不遠的地方,他只見他還是那副神棍樣兒,小眼睛瞇縫著,露出了十份猥瑣的目光,正一臉冷笑的望著那貓老太太,只聽他說道:「呦……這不是袁董事長麼?怎麼今天有空,幫我管教徒弟啊?」
  我和老易的腦子裡還沒來得及疑問文叔為啥認識袁枚的時候,那附身在貓老太太身上的袁枚就已經開口說話了,只聽他狠狠的說道:「文明白,這小輩說起來你一直收在身邊也沒動手,怎麼的,今天忽然想起《三清書》來了,你也想來蹬這趟渾水?」
  我靠,他們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呢?這關三清書什麼事兒,而且為啥他倆好像是很熟的樣子呢?
  我和老易對視了一眼,今晚我們的驚嚇和意外實在是太多太大了,以至於我倆都有點兒找不到北了,只能眼睛瞪的跟牛眼珠子似的望著他倆,而他倆完全把擋在他倆面前的我倆當成了空氣。
  文叔聽那袁枚這麼一說,頓時樂了,然後邊走邊對那附在貓老太太身上的袁枚冷笑著說道:「您可別這麼抬舉我,我都多大歲數了,要《三清書》幹什麼?難道用來擦屁股啊,當年我師父沒有把書傳給我,就是說我沒這個造詣,我不像某些人,表面上風平浪靜,背地裡卻電閃雷鳴的,都一把歲數了,還幹那些雞鳴狗盜的事情,唉,也不怕說出去丟人啊!」
  什麼!!!這是什麼情況!!我見文叔竟然十分平靜的說出了這樣一番話,頓時有一種想抬起右手猛輪自己一個耳光的衝動,這是怎麼了,難道我是在做夢麼?本來袁枚知道《三清書》就已經夠讓我們驚訝的了,可是怎麼連文叔也知道呢?要說《三清書》可不是啥王太太廚房百科,怎麼會這麼人知道?而且,剛才文叔說,他師父?我沒聽錯吧??
  這時,文叔已經走到了我的身邊,在這種形勢,我已經不知道說點兒啥好了,於是我只能張嘴虛弱的說道:「文叔……」
  文叔對著我點了點頭,平日裡那種戲謔的表情儼然已經不復存在,只聽他對我點了點頭後說道:「別說話,有啥事兒回去再說。」
  我一聽老「神棍」說出這句話,便也沒再說什麼,只好閉上了嘴,雖然我不知道文叔到底是什麼身份,但是我敢肯定的是,他是好人,這是一種直覺,也是一種感覺,畢竟我在他那裡幹了快一年了,平日裡的接觸不是白接觸的,現在文叔忽然出現,我越發的覺得不是偶然的,相信如果我們能夠平安回去的話,文叔一定會告訴我們的吧。
  這時,那附身於貓老太太身上的袁枚冷笑了一聲,對著文叔說道:「文明白,咱倆井水不犯河水,平日裡互相也沒有什麼過節,你不要血口噴人!」
  文叔一聽袁枚說出這話,笑了,然後邊把老易拉倒身後邊冷笑著說道:「得了,我的袁董事長,你真當我們師兄弟是二呢啊。平白無故的就叫他三個出來,你身上的那點兒破事兒還以為我們不知道啊?糊弄洋鬼子呢啊?」
  被文叔這麼一問,那半邊貓臉明顯的沉默了,過了一會兒,只聽那貓臉又開口了,說道:「哼,沒想到還真就被你倆發現了,我早就該想到你倆年後平白無故失蹤一個月是去幹什麼了,好吧,我也明人不說暗話了,這三個人身上有我想要的東西,本來想和他們合作的,但是他們太弱了,今天如果你不來的話,我就殺掉它們硬取了,可是你來了,你看怎麼辦吧!」
  文叔邊不動聲色的從我褲腰裡拔出那把銅錢劍邊笑著對那袁枚說道:「怎麼辦?涼拌唄,本來我也無意插手小輩的事情,他們的事兒就讓他們自己決定吧,不過……」
  文叔左手緊握著銅錢劍,右手放倒嘴裡咬了一下,然後邊把血塗抹到銅錢劍上邊對那袁枚冷笑著說道:「不過嘛,你要是敢動他們我也不會放過你,而且,你幹的事情,咱們也該算算帳兒了吧?!」
  那附在貓老太太身上的袁枚聽文叔這麼一說後,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他狂妄的說道:「文明白,你是不是看我現在這個傀儡已經破爛了啊,我告訴你,即使是這樣,你想消滅它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說完後,那貓老太太頓時單腿一蹦,蹦出了老遠,然後用單手一撕衣服,只見那黑棉襖下的肋骨處,赫然貼著一道黃符,文叔上眼一瞧,頓時不屑的對著袁枚說:「想用這破玩意兒對付我?看來你也是夠自大的啊,別說你還真把你自己當根蔥了啊,可你不想想,誰他媽拿你蘸醬啊!」
  那貓臉冷笑了一下,然後說道:「多說無益,既然你這麼有把握,那好,你只要能贏了我,我就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你們!」
  說罷,只見那貓眼睛中的紅光空前的明亮起來,簡直有些像是一盞小燈泡兒了,煞氣開始迅速的凝結,而那貓老太太的身體也開始跟著顫抖起來,週身的骨骼開始咯咯的作響,彷彿是已經承受不了這強烈的煞氣一般。
  這個夏天的夜晚本來是悶熱的,可是這一刻,我竟然感覺到出奇的寒冷,從這一點就足以證明這煞氣確實夠強的了,看來剛才袁枚跟我們打的時候並沒有出全力啊,他大爺的,簡直就是一個老怪物。
  忽然間,我開始擔心起文叔來。
  可是文叔卻依舊很平靜,起碼臉上的那冷笑還沒有消失,只見這「老神棍」張嘴說道:「你平時所拘來的怨氣就是幹這個用的麼?雖然我相信大袁,但是我現在真的搞不懂你們兄弟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了。」
  說罷後,他右手結了個劍指,平舉於胸前,左手緊握著銅錢劍手腕兒抖了抖後,沒有回頭的對我說道:「小非,看好了,銅錢劍其實是這麼用的!」
  說罷,文叔也不含糊,拖著乾巴巴的小身板兒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就好像是過年時放的竄天猴兒似的,和平時那個走路慢悠悠活像個老王八似的文叔簡直就是兩個人,見到文叔如此銷魂的身法,於是我和老易的嘴又開始張的大大的了,老易更誇張,他的鼻涕都淌出來了,耷拉的老長,無風自動。
  只見那貓老太太伸出胳膊猛然就向文叔捅來,速度快的驚人,這一下如果被捅上的話,估計一定能把文叔給捅的透心兒涼,看的我和老易不由得為這老傢伙捏了把汗,可是文叔又一次的給了我們天大的驚喜,只見他並沒有躲避,反而左手自下往上甩起銅錢劍擋在了那貓老太太的手上,這一下如果是我掄的話,這劍一定又會悲劇的斷掉了,可是文叔掄卻掄的很飄逸,銅錢劍打在了貓老太太的手上後,發出了「噹」的一聲脆響,而文叔並沒有停住,馬上又伸出了右手劍指,飛快的彈了一下那銅錢劍的劍身。
  這一下不要緊,只聽「彭」的一聲,那貓老太太竟然後退了幾步便倒了下去,文叔當機立斷往前跑了兩步後騎在了那貓老太太的身上,然後雙手倒舉著銅錢劍大喊一聲:「小非!看好了!!」
  說罷他猛然一發力,那把銅錢劍狠狠的就插進了貓老太太的嘴裡,然後文叔抬起右手使勁的向劍柄拍下去,頓時銅錢劍斷掉,那些銅錢盡數落入貓老太太的口中,這還不算完,就在這時,文叔瞅準機會,右手猛然的扣在了那貓的半邊嘴上,大喝一聲:「給我破!!」
  只見文叔一用力,竟然把那半邊貓臉從那老太太的人臉上拽了下來,丟到了一邊,說來也奇怪,那半邊貓臉離體後,那老太太的屍體便開始迅速的鈣化了,以肉眼可以看見的速度一點點的風化了。
  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後,文叔長歎了一口氣,揉著肩膀自言自語的說道:「不服老不行了啊。」
  文叔說罷,他便起身,轉頭望了望我和老易,只見我倆現在的嘴都沒來得及合上,眼睛都瞪的跟燈泡似的望著文叔,老易的鼻涕無風自動,而此時,我的鼻涕也不爭氣的淌了下來。
第二百一十二章 重返福澤堂
  記得九叔以前曾經跟我講,舉頭三尺有神明,當時我不相信,因為這都什麼年月了,滿天都是飛機,滿地都是汽車,上哪兒找那麼多的奇跡去啊,可是就在那晚當文叔身著騷包的花襯衫手裡拿著銅錢劍十分飄逸的放倒了那貓老太太時,我就相信了,確實相信了。
  估計現在你跟我說其實關公不僅大戰過秦海璐,而且他還在非誠勿擾裡大戰過秦奮那個禿子,我也相信了。
  貓老太太掛掉以後,屍體迅速的風化,眨眼的功夫便灰飛煙滅了,文叔揉了揉肩膀,並沒有向我倆走過來,而是先對著那地上的半拉貓臉說道:「袁董事長,您這回沒啥要說的了吧?」
  說來也奇怪,那一半兒貓臉在地上,但是貓眼睛卻並沒有失去光澤,依舊發著猩紅的光芒,文叔說完此話後,那貓臉竟然又發出了聲音,只不過聽上去斷斷續續的,就跟手機信號不好一般,袁枚說:「哼,想不到你竟然還真寶刀未老啊,以前是你故意隱藏實力麼?」
  文叔從兜裡摸出煙來點著了,然後對著那貓臉冷笑道:「你這不廢話麼,你以為我們兄弟真有那麼的雷鋒,在你們兄弟面前無私展現自己?別說那麼多沒用的了,快說說你的目的吧,看看咱們能不能商量商量,畢竟都一把歲數的人了。」
  文叔說出此話時,語氣明顯的變了,話語之中略帶一些滄桑,可能這便是閱歷不同的關係吧,我忽然有一種錯覺,你說現在的文叔怎麼好像還給我一絲睿智的感覺呢?
  那半邊貓臉雖然早就已經脫離了那老太太身上,但是現在卻依舊很是囂張,只聽袁枚斷斷續續的說道:「哼!這點不用你教!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我自然會遵守諾言,喂!,你們幾個小輩……下星期我們公司組織員工去北戴河旅遊你們也來吧!到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們!至於文明白你嘛,我又沒答應你什麼,無可奉告!」
  說完這些話後,那貓臉便瞬間的燃燒了起來,那火焰還挺詭異,呈現出翠綠的顏色,文叔沒說話,嘴裡叼著煙,默默的望著那貓臉似乎在想些什麼。
  貓臉燃燒殆盡後,黑夜彷彿又陷入了平靜,文叔也就長長的歎了口氣,然後轉身向我們走了過來,此時的他在我和老易的心中的形象和以前那個邊挖鼻屎邊唱一剪梅的猥瑣大叔簡直是天差地別啊,現在的文叔也不知道為何,怎麼瞅怎麼偉岸,想想抗戰的時候打入敵人內部的地下黨形象也不過如此吧。
  不過我和老易卻還沒有適應過來,等文叔走進的時候,老易顫抖的上前拽了拽文叔的那張老臉,然後不敢相信的說道:「這文叔不是真的吧?是不是讓啥東西上身了啊?」
  我半邊臉苦笑的望著老易犯傻氣,其實這也不怪他,這一赤裸裸的事實實在是讓我們無法接受,但是現實就是現實,這確實是真的,只見文叔「啪!」的一聲給了老易一個脖溜子,然後對他罵道:「犯啥傻啊!沒見過啊!」
  悲劇的老易邊揉著自己的腦袋邊驚訝而略帶委屈的說:「靠,是真的啊!」
  文叔沒有搭理老易,他可能也知道這老小子的呆病犯了,於是他便走到我的身前扶起了我,對我說道:「怎麼樣,不聽我的話,離開我身邊兒,吃虧了吧。」
  本來文叔說話一向是尖酸刻薄不著調到極點,但是今天聽他這話的語氣確是那種長者心疼晚輩的語氣,此時的我渾身酸疼,聽完他說這話後,竟然鼻子有些發酸,本來有許多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語塞都堵到了嗓子眼兒裡說不出來,靠,這個老神棍今晚上帶給我們的驚喜實在是太多了。
  那「老神棍」見我這副模樣,便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把我背在了身上,對著老易說:「小子,你去把你朋友扶起來吧,我剛才看了,他應該沒有啥事兒,咱們回去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