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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節

  就是我和老易。
  經過了大概一個小時,老易終於休息過來了,他起身的第一件事兒還是嘔吐,看來這兩天他都要倒胃口了。我上前拍了拍他的後背,可憐的老易。
  等他有點兒適應了以後,擦了擦嘴,對我苦笑的說著:「你說我容易麼?唉,我越來越覺得咱倆這活兒不是人幹的了。」
  望著老易這副受折磨的樣子,我也不知道該說點兒啥好,於是只能跟他說:「別老瞎想了,你剛才不都說了麼?就當是親林志玲了,對了老易,啥感覺能跟我說下麼?」
  老易一聽我這麼說,然後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後,『嘔~~』的一聲轉身又開始嘔吐了,他邊吐便大罵道:「你大爺的老崔!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苦笑了一下,其實我也比他好不了哪兒去,剛才抱著那老潛水員抱的那麼緊,弄的現在滿身的臭味兒,真是不敢相信,我當時真的一點兒都沒覺得害怕,現在想想都不可思議,我把外套脫掉,隨手丟在了一邊。
  點著了一根煙,抽了一口,別說,出了一身的臭汗,現在見到風,現在還真挺舒服的,想想我和老易真的是太不容易的,二十多歲的大小伙子,為了自己的未來而和殭屍幹架,擁抱,親嘴兒。想到這裡我自己都苦笑了,這要是說出去,有人相信才怪。
  呼,不管怎麼說,命是保住了,而且甄家人也不會再有危險了,我望著躺在我倆旁邊的老潛水員,他的潛水生涯也終於結束了,塵歸塵土歸土,我倆就再做一件好事兒吧。
  於是我跟老易說:「好歹咱倆這次來也是幫人家遷墳的,誰知道中間出了這麼多的事兒,咱們還是把這老潛水員安安穩穩的埋了吧,畢竟讓它暴屍荒野也不是個辦法。」
  老易望了望他的初吻對象,強忍著繼續嘔吐的感覺,然後無奈的對著我點了點頭,我倆早就明白了窺視天道的後果,遇到的事兒一件比一件倒霉,還是積點兒德吧,賺點兒功德分。
  其實說到這裡,人生不過是一場遊戲,我們每個人都在角色扮演,如果命不好的話,就多做善事,多積功德,等到功德分累積到一定的程度的話,下輩子沒準兒就投生到國家主席的家裡呢,到時候當代太子,成天沒事兒做就帶著一幫狗奴才上街調戲婦女,長大了順理成章的當個將軍什麼的,豈不快哉?
  人啊,活著就是作妖,本來想著要是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可是誰又知道其實死了也不消停呢?這老潛水員也沒有招誰惹誰,只是讓自己那敗家的後代給涮了,潛了多年的水,最後還讓雷給劈活了。
  要說家門不幸,刑克祖先,這是萬物相生相剋的道理所在,死去的祖先能刑克你,你當然也就能刑克你的祖先,這也是至理名言啊,人還是不能做壞事兒,要知道神目如電的道理,壞事做盡的話,就算你給祖宗打造了副金棺材也是白搭,不要做點好事兒就恐怕鬼不知道,做點壞事兒的話就恐怕鬼知道,要知道,你們太讓鬼為難了。
  見過了太多的報應,我忽然覺得,其實這個世界上並沒有絕對的事情,其實鬼這種東西的來源還是人,正所謂清者自清,只要心態端正自然邪無法近身,但是有些人,天天壞事做絕,即使是請了幾百座佛像在家供著又有何用?
  太複雜了,我有點兒不敢想像我竟然能想出這麼複雜的話,我終於明白了,原來那些所謂的聖人也是人的道理,想到這兒,我竟然有點自滿了起來。
  老易見我光著膀子若有所思的模樣,便跟我說道:「老崔,瞎尋思什麼呢?快點兒過來幫忙撿臭肉,熏死我了都要!」
  我回過神兒來,見老易已經開始把我倆的衣服鋪在了地上,然後去抬那老潛水員了,我便也過去幫忙,反正剛才都廝打在一起了,現在也就不忌諱那老潛水員滿身的臭氣了,把那缺胳膊的老潛水員抬到我那寬大的T恤上,然後紮緊,再拿根樹枝一穿,我倆就能把它抬到墳地了。
  只是說來,我倆還真就不能留他個全屍,畢竟人都是自私的,你這身肉再埋到地裡過兩年也得爛沒,還不如借給我倆兩塊兒,雖然說我倆要的是殭屍血,但是現在這老潛水員哪兒來的血啊,還不如搞兩塊兒肉回去來的乾脆。
  於是老易便從背包之中拿出了刻刀,然後在這老潛水員的斷肢上切下了一大塊兒肉,用一個塑料袋兒包好後丟到了背包之中,要說我們這一次其實也並不是什麼收穫都沒有的,起碼得了幾樣東西,包括那個石蛤蟆的釘子,幾根雷劈木,還有就是這殭屍的血肉了。
  我和老易收拾好東西,便抬起那老潛水員,向之前文叔選好的墳地走去,畢竟那是甄家認定的祖墳,反正現在這老傢伙不管埋哪兒都不會再詐屍了,所以還是順手給埋在那裡吧,雖然不是啥風水寶地,但是日後甄家人祭拜祖先的時候,也不能讓他們拜空墳啊,將心比心,那樣該多悲劇?
  走在路上,我現在的心情十分的舒暢,大概是劫後重生的關係吧,又一次圓滿的解決了一個事件,說到底,其實每一次當我解決了這種事後,心裡都是很暢快的,以前估計是電影看多了,老把自己當作是無名英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因為我每一次解決一個事件後,都或多或少的能領悟到一些什麼東西,這可能就是慢慢成熟的表現吧,我已經不是小孩兒了。
  我又想起了夜狐,九叔都無法跟我解釋,什麼是正義,也許有一天,當我能徹底的領悟到什麼是正義的話,我才能真正釋懷吧。
  其實讓我最開心的還是搞到了七寶之一的殭屍血了,現在算算,我已經有太歲皮、女鬼淚,現在又多了個殭屍血,算上石決明那裡的爐中火和金包玉,我們已經湊夠了五件兒了,真沒想到竟然能這麼快,只不過想來那百人怨已經不知道被誰給偷走了,而且到現在黃巢劍都一直沒有下落,想到這兒我就感到頭疼,他大爺的,我忽然覺得,搶百人怨的如果是個人的話,那就一定是陰陽先生,也許就是和搶太歲皮的是同一個人,可是他的目的是什麼呢?難道也是為了解除自己的五弊三缺麼?
  要是這樣的話,那就好辦了,如果他日相遇,我們便把話說開了,到時候大家一起解除五弊三缺豈不快哉?可是怕的是人與人不同,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損人不利己的人並不少,在通過他襲擊夜狐的事就能證明,他好像並不是什麼善類。怕就怕如果他現身的時候再來個黑吃黑就熱鬧了。既然能把夜狐打成重傷,那我和老易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唉,想到了這裡我就犯愁,索性就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船到橋頭自然直。而且這都是以後的事情,能不能讓我們遇到他還是兩碼事兒呢,要知道東北的家仙野仙可不是吃素的,現在黃三太爺、黃三太奶還有黑老太太這三位東北巨頭正在四處的找他,如果找到了的話一定會把他挫骨揚灰的。
  而且,我現在的當務之急也並不是這事兒,要知道生命永遠是排在第一位的,我和老易的小命兒還在謝必安那個老雜碎的手裡攥著呢,只是現在石頭那小子還沒有算出來那個跑路女鬼的下落,我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就是這個,保住小命兒再說吧,麵包會有的,先把麵包搞到手再想會不會有牛奶吧。
  夜路不好走,花了很長的時間我和老易才來到了那塊兒墳地,望著那個小墳包兒,我和老易苦笑了,他大爺的老神棍,果然把墳給填好了,我倆還得挖。
  唉,挖吧,都說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軟,現在我倆既然已經從人家身上切下了四兩肉,怎麼的也要讓它安安穩穩的睡在土裡啊。
  於是我和老易便找來了幾根木棍兒,開始刨那土,還好,由於是新墳,外加上這兩天下雨,所以土很鬆,所以我倆也沒費啥力氣,沒到一個小時,我倆便挖到了那個缺了半邊兒棺材板的棺材,把裡面的土清空後,我和老易畢恭畢敬的把那老潛水員請了進去。
  老易心好,還找了一些樹枝擋住了那棺材的缺口,然後為老潛水員『整理』了一下儀容,嘴裡還不停,念叨著好像是葬文似的東西。
  「放直腿撫平胸,此為龍穴藏寶風。頭朝西腳朝東,子孫榮華壽比松。壽比松得富貴,富貴不忘祖先情,請祖先仔細聽,修得金身萬年中。」
  我望著老易,想不到他還有這一手,不過這葬文應該也是場面話吧,就和林叔所寫的地捲一般,要知道這哪兒是什麼龍脈啊?看那些網絡小說中寫的,好像中國的龍脈遍地都是一般,其實並不是這樣的,中國其實確實存在這龍脈,按照風水上來說,龍脈孕育了整個華夏文明,中國有龍脈十四條,所以古代的皇帝才叫做『九五之尊』。
  之前說過,東北有一條仙脈,這仙脈便差不多是龍脈,從大連開始,輾轉整個東北,最後彙集在哈爾濱。就是一條臥龍的形狀,臥龍性屬火,所以東北人的性格脾氣也受到了影響,豪爽而暴躁。
  這話說起來挺玄乎的,但是的確如此,因為這個社會上有很多事情是上不了書本的,正所謂『即使三千大道,達者渺無數人』,我相信,也許這便是天道吧,也許這個社會已經不再需要這種東西了,再過幾十年,或者說幾百年,我們老祖宗留下來的這些正統風水事物就會徹徹底底的消失在歷史之中,而留下的,往往都只剩下了那些騙子之流。
  社會就是這樣,有多少身懷真本事的人都要了飯,而那些騙神騙鬼就用一張嘴的騙子卻樂得逍遙,這也許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社會在發展,有進步就要有退步,有退步就會有怨念,有怨念就會有我們這些傻了吧唧的陰陽先生出現。
  就是不知道,我們這些陰陽先生還能撐多久,我們已經跟不上社會的潮流了,也許再過幾年,這種古老的職業也會和別的東西一起,只能出現在民間野史和那些口耳相傳的故事中了吧。
  我和老易把墳又埋好,在墳前上了三炷香,然後磕了幾個頭,站起身,我倆不約而同的長出了口氣,他大爺的,終於結束了,這簡直就像是一場噩夢。
  沒做耽擱,我倆便起身向山下走去,要知道我倆這是上山容易下山難,由於沒有車,所以要自己走到最近的村子才行,今晚上就別想睡覺了,趕路吧。
  點著了兩根煙,給了老易一根,我倆便轉頭望山下走去,走了一段路後,我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我問老易你聽到什麼沒有,老易搖了搖頭,我下意識的回頭向那墳地的方向看去。
  只見那與我們相隔很遠的墳地周圍,赫然的多出了兩條銀白色的東西,在月光下閃爍著銀光,我慌忙揉了揉眼睛,再一看。
  卻什麼都沒有看見,樹林外只有孤零零的墳包,墳前的香還冒著徐徐青煙,可能是我的幻覺吧,我轉過了頭聳了聳肩,抬頭看去,只見天上的月亮今晚好像是出奇的皎潔。
  柔和的月光灑在墳上,一副詭異又顯安寧的畫面。
  我和老易沒有停留,繼續向山下走去,不知道回到哈爾濱以後,我倆下次面對的又會是怎樣的事件。
第一百七十八章 轉運的前兆
  是夜。
  午夜十二點半,但是黑暗並沒有籠罩一切,街道上昏黃的路燈光亮透過窗子,使我的視線還不是那麼的模糊,指尖夾著快要燃燒殆盡的煙頭,我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電腦屏幕。
  隨著盧卡爾那銷魂的撲街聲傳來,我無聊的歎了口氣,他大爺的,這樣一個夜晚是多麼的無聊,我終於明白了宅男的痛苦。
  原來沒事兒干也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我終於明白了。我的電腦有年頭兒了,就好像是一個有慢性支氣管兒炎的老人一般,嗡嗡的響著,我哭笑了一下,想我老家的洗衣機發出的聲音也不過如此,回哈爾濱快倆星期了,文叔那老傢伙還在三亞挺屍,給他打電話聽他的語氣還玩兒的挺嗨,不由得讓我鄙視他,這老傢伙完全就沒把那跑屍當成一回事兒,這也難怪,他的眼睛裡只有錢,別的什麼根本不會想。
  其實有時候想想,如果一個人真的能活的如此灑脫的話,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起碼生活不用犯愁,旁人是死是活也跟我一毛錢沒有,久而久之呼吸也跟著緩慢起來,這正是長壽的預兆,都說千年王八萬年龜,看來文叔和林叔這倆老神棍雖然活不了那麼久,但是要說活個八九十歲那可是很輕鬆的。
  要說之前一直沒消停,成天提心吊膽的和鬼幹架,當時覺得累死了,心裡總是想著什麼時候能放鬆放鬆,什麼都不用想,舒舒服服的睡上幾天的糜爛生活,可是現在剛剛休息了兩個星期,就又有點兒想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