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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節

  回到了旅店之中,我用一杯洗指甲水弄醒了老易,老易問我,試出什麼來沒?我搖了搖頭,難啊。然後我讓老易先休息一會,自己便打車回家取了一些必備的東西,包括井水和符咒之類。
  回到了旅店之後我倆便一直的等待著丑時的到來,直到現在,我從思路裡回過了神,發現已經到三點了,於是我便拿出了那面小鏡子,開始往上面抹井水。
  鏡面之上一陣氣的流動過後,九叔便閃亮登場了,只不過這次的九叔換了一身打扮,雖然還是之前那套古代衙役的衣服,但是已經從黑色變成了白色,一頂小白帽兒扣在腦袋上,看上去不像陰差,倒像是一個伙夫。唯有那沒有品位的領帶沒有改變,這裡帶出一嘴,其實那領帶也是有說道的,有一次我和九叔聊天,他告訴我,原來現在下面講究什麼中西結合古今合併,所以就在傳統的陰差衣服上加了一條這領帶,真是夠有一鬧的。
  老易之前已經見過九叔一次了,他見這小老頭兒出現,便一副奴才相的對九叔說:「老前輩,你好你好。」
  九叔這老頭兒還是以前那模樣,雖然很愛說冷笑話但是卻不苟言笑,他對著老易點了點頭,然後問我:「小非,看你們兩個在一起,只怕叫為師又有什麼事吧,快說吧。」
  夠直接,我最欣賞的就是這小老頭這一點了,於是我便對它說:「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師父啊,您知道鬼嬰這種髒東西麼?」
  九叔點了點頭,我便把那井中鬼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它老人家,本來九叔好像還很鎮靜,畢竟鬼嬰這種鬼怪相對於夜狐和極陰極煞之流來說應該是很常見的,但是它聽我說到那井中的死孩子是七八歲的模樣時,頓時臉色就變了。
  只見它搖了搖頭,竟然苦笑了一下,然後對我說:「我的徒弟啊,你說為什麼你遇到的都是一些很蹊蹺很難對付的事情呢?」
  我心中一愣,要知道九叔這小老頭可不是輕易說笑的主,聽它這麼一說就證明那井中的死孩子一定不是什麼善類。
  於是我慌忙問它:「我也不想啊,師父,是那謝必安和范無救引我倆到那學校的,說是能在這裡找到那逃跑女鬼的線索,沒想到竟然遇到了這麼個髒東西,我倆也不能袖手旁觀啊,師父,這小東西難對付麼,凶不凶?」
  九叔搖了搖頭,對我說出了所謂鬼嬰這東西的真實面貌,之前已經說過了,鬼嬰即是胎死腹中的亡魂,一般來說此類亡魂由於才投胎到陽世便被母親所殺死所以怨念極大,但是因為自身還未成形,所以沒有什麼太大的危害,由於鬼嬰都是投胎的靈魂化成,而亡魂也分為許多種,尋常百姓的亡魂不屬五煞,所以即使是變成了鬼嬰也不會有太大的反應,大不了過些年再次輪迴罷了。
  怕就怕是極惡的亡魂所化的鬼嬰,所謂極惡之魂便是那種不修業只造業的人,往往死後都會下十八層地獄,再經過受無盡的苦難後,好不容易有機會投胎,卻又沒有被生下來,這種鬼嬰,才是最恐怖的。
  這麼說也許大家會不怎麼明白,我來用一種簡單的方式跟大家形容吧,所謂不修業只造業,便是指那種生前壞事做絕,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佔全了,還打瘸子罵啞巴,踹寡婦門,挖絕戶墳的人,就是這樣的一位大哥,注定不得善終,死後下了地獄,受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苦,終於贖清了滿身的罪孽,有機會重新當人了,滿心歡喜的投生到一個孕婦的身上,不曾想卻這麼倒霉,十月還沒滿就被打掉了,這放誰身上誰能忍的了?
  此時的鬼嬰,被稱為『煞胎』,或者是『胎童』,聽這名字便知道它不是什麼善類,煞胎不同鬼嬰還有機會重新投生,因為它的怨氣實在是太大了,比那基本無敵的極陰極煞差不了多少,煞胎會吸取凡人的血氣而成形,如同尋常兒童一般的長大,等它長成人形的時候便可由鬼成妖。危害一方,當然了,它成型後的第一個目標一定會是自己的父母。
  但是這種煞胎形成的幾率一般很低,大概在二十萬之一左右,所以自古以來都沒出現過幾個,九叔還是聽它的師父韓友道人提起的呢,講民國的時候,河南一帶就出了一個煞胎,據說那次鬧的是很邪乎,由於煞胎長成之前並不會太明顯的作祟,所以等到有白派先生發現時就已經晚了,據說當時死了不少人,除了那墮胎的夫婦全家外,就連附近的十戶鄰居都沒能倖免,無一例外的被這煞胎開膛破肚,心肝都被吃掉了。
  還好當時正是陰陽先生最輝煌的時代,於是有不少的白派先生一起前去消滅這成了形的煞胎。要知道那時候的先生和我還有老易可是不一樣的,基本上個個都經驗豐富,專業技能紮實的主,可就是這樣,愣是沒有鎮住那煞胎,反而被其幹掉了兩個,好在最後有一位先生想了個主意,設好了陷阱引那煞胎入甕,然後用狗血塗了石磨,將那煞胎給碾死了。
  也不知道怎麼的,每次聽完九叔跟我講解我遇到的髒東西是什麼後,我都有一種想撞牆的衝動,我去他大爺的,我的運氣怎麼就這麼背呢!?沒想到遇到個死孩子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不過我看那死孩子好像沒什麼威力啊,除了不怕業火燒外,也沒見它有多大的戰鬥力,估計是還沒有成型吧,這死孩子也夠倒霉的了,沒成型就讓它遇到了我和老易,如果不趁它病要它小命的話,那我和老易得多矯情了?
  於是我心一橫,干了,我和老易兩個大老爺們兒還能讓個死孩子給嚇住?於是我便對九叔講:「師父啊,那有什麼方法能把它引出井裡並且消滅它麼?」
  九叔想了一會兒,便開口對我說:「有,那煞胎雖然兇惡,但是卻還是孩童,應該對玩具之類沒有什麼抵抗力,只要在那口井附近弄出玩樂的聲音,應該就可以將它引出來,只是不好消滅它,對了小非,你能弄到銅錢劍麼?用銅錢劍外加一種掌心符,應該就能消滅此物,只可惜為師以前的那把一百二十枚銅錢劍給了你的大師兄,而他現在也不知道漂泊在何方呢。」
  銅錢劍?當然能弄到了,不僅能弄到,我還經常耍呢,要說文叔這老神棍可真是幫了我不少忙,雖然他不知道他的寶貝已經被我給偷用了,但是我心裡想著我是用於征途,總被比那老神棍終日放在床底下的好。
  於是我便點了點頭,對九叔說:「我能弄到,師父,你說還要再加一種符,不知道是什麼符?」
  九叔望了望我,好像在審視我的實力一般,它對我說:「想你修道也有些年了,以你現在的功力也應該能使出這符了,你聽好,我要你使的這符便是《三清符咒》中第二百三十三頁上所記載的『劍指符』!」
第一百三十九章 劍指符
  前文講過,《三清符咒》有三百六十五頁,每頁都記載了一張符咒,拆分下來便是三百六十五章,說來也挺慚愧的,我雖然已經全數讀懂,但是有些符咒的畫風實在是複雜之極,稍有不慎便會全符作非,而我又是比較惰性的人,之前也試驗過一些,但是九叔以前對我說,你現在是基礎期,先用熟『六丁六甲全符』再說吧。
  所以到現在還玩兒我那老三樣兒呢,要說兵不在多而在精這話雖然沒錯,老三樣兒現在已經讓我用的差不多出神入化了,但是我卻越來越覺得只用這幾張符已經不解渴了,我需要更強的實力,作為以後我保命的籌碼以及逃命的保障。
  所謂符咒,有符必有咒,符屬靈,紙本凡紙,因走筆丹砂之上而靈,掌本肉掌,因血走之上而靈。符乃是凡人借用天道的一種媒介,但是有符還不行,必須要有咒,咒屬明,字本凡字,因按法排列而明,話本凡話,因成章斷句而明。
  可以通俗點兒來解釋,那就是這玩意兒就好比手雷,必須要拔掉那個小環兒才能引爆,這便是符於咒之間的關係。而今天九叔和我說我的道行好像已經能用別的符了,著實讓我很開心,他大爺的,這麼多年終於能擺脫老三樣兒的束縛了。
  所謂『劍指符』又名劍指咒,全名是『邪鬼破盡八方皆平消煞劍指符』,是單純的掌心符,其實單聽這名字就能理解這符有多猛了,搜神記中有一個典故,據說古時泰山郡崔文子,和方士王子喬學法,有一日王子喬想度化他一起成仙,便化作了一直白色的寒顫叼著藥給他,不曾想崔文子害怕,竟然抄起長矛把那寒蟬給捅死了,最後王子喬便化作白鳥獨自成仙而去。
  可是要知道王子喬乃是半仙之體,哪會那麼容易讓一根長矛捅死呢?《三清符咒》中有解釋,『文子以指結劍,斬蟬顱也。』原來當時的崔文子是用劍指符把自己的師傅給放倒的,真是夠悲劇的了。
  一想這符的典故原來也來自我的本家,我的心裡就一陣激動,他大爺的,等會兒我就試試這符到底有多強。
  聽九叔說完,我便想到了石決明,該不該把這事兒告訴九叔呢?還是告訴它吧,起碼九叔吃過的鹽比我和老易吃過的飯都要多,讓它幫我倆出處主意,對了,它不是陰差麼,生死簿上應該有石決明的記載,如果它老人家能幫忙看一下就太好了。
  於是我便又對九叔說:「師傅啊,我還有件挺重要的事兒想告訴你。」
  九叔聽我這麼說,便問我:「還有什麼事便快說吧,一會兒為師有事得先走。」
  我便簡單的把石決明的事情跟九叔說了,九叔聽完我說的話後,又沉思了一會兒,他跟我說:「沒想到在現在這個時代,《三清書》的傳人還能再次的相逢,這絕對不是什麼偶然,可能這便是天數吧。」
  當我跟他說起『七寶白玉輪』的時候,九叔這小老頭的臉色終於掛不住了,他長大了嘴吃驚的表情和我當時剛聽到這陣法時一般無二,只見他驚訝的說:「七寶白玉輪?這我到是第一次聽說,難道天道真的可以更改麼?」
  他老人家說完此話後便開始喃喃自語起來,這也難怪,他生活的那個年代十分的封建,基本上修道者都是順應天命不敢造次妄自更改命數,所以五弊三缺在他的眼中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現在一聽我說竟然還有如此逆天的換命陣法,怎能不讓它感到驚訝和唏噓?
  過了大概三分鐘,九叔抬起了頭望著我和老易,然後歎了口氣對我倆說:「小非還有小易,想不到你二人竟然有如此奇遇,說實在的,這事到底是福是禍我也不清楚,我也不知道天道到底能不能更改。」
  望著這小老頭兒竟然也有為難的時候,我也有點兒驚訝,當時的我也不知道腦袋搭錯了哪根筋,竟然說了一句日後對我影響很深的一句話,我對他說:「師父啊,我現在就是不知道那個石決明到底是不是再騙我,您不是鬼差麼?能不能幫我查查生死簿,看看他的底細到底是什麼?」
  九叔一聽這話,頓時大怒道:「放肆!!你不要忘了,你是白派的先生!幽冥之事涉及命數又豈是能透露的??況且為師身份低微,但是也是身居陰差,豈能知法犯法?」
  我和老易一聽它老人家說出了這話,頓時洩氣了,他大爺的,看來只能我倆用自己的能力去試探石決明瞭。
  但是我心裡還是有點兒不甘心,要知道九叔這老頭兒典型的口硬心軟,只要是多求求他,雖然他態度強橫,但是也肯定會幫我的。我高考時像他求『十六口醒神化力符』便是這個道理。
  於是我準備使出殺手鑭將它沉默,只要讓它沉默便好辦了,我馬上擺出了一副苦瓜臉對它說:「那好吧師父,其實我倆真的不想知道什麼天數,只是您也知道,現在除了我們之外,還有個人在尋找著『七寶白玉輪』的材料,就是之前我跟你說的那個搶太歲皮的人,還有黑媽媽的百人怨也被搶走了,要知道沒了百人怨,遲早會出事兒的啊,我就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是不是石決明,石決明有沒有騙我們,這可是關係到這世上的太平啊。」
  其實我這話,也並非是先退後進的苦肉計,小崔我確實只是實話實說而已,畢竟現在的我最關心的還是石決明到底有沒有騙我和老易,如果他騙我,那麼他真實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果然,九叔再次的被我沉默了,我心裡又產生了希望,這回有門兒了!過了一會兒,只見九叔歎了一口氣,然後表情複雜的望了望我,對我說:「為師盡力吧,好了,你們兩個小心,小易,幫我照顧小非,我先走了。」
  一聽九叔答應了,我和老易都大喜!太好了這簡直,老易更是誇張,對著鏡子直鞠躬,好像這招是在喜家德那兒學的吧,他嘴裡連聲說:「老前輩放心!歡迎下次光臨!」
  看來他這是又犯呆病了,於是我沒有理他,和九叔說了聲:「師父保重」後,便合上了小鏡子。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和老易決定先把眼前那死孩子的事情搞完,再去想別的,可是剛才九叔說了,還得用玩具之類的才能把那死孩子從井中勾引出來。
  這大晚上的,讓我倆上哪兒找玩具去?看來又得等明天了,躺在床上,已經又要五點了,先睡一會兒吧。
  我和老易躺在床上,我心中反覆的想著那死孩子和石決明的事情,忽然,我靈機一動,我完全可以借助這件事來試試石決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