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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節

  這也就有了最初的祠堂。
  後來,人丁漸漸興旺,人們對先人尤其是曾經做出巨大貢獻被人們敬拜在祠堂中的祖先,更加的尊重,就給冠上了各種各樣神靈的名號,於是這種信仰和尊重,漸漸的開始傳染,瀰漫……
  這裡有個祠堂供奉著,那邊兒聽說這位人的偉大,這位神靈的靈驗,於是也就建立了相同的祠堂,從此也就有了廟宇。
  後來,但凡有了值得讓人紀念的人去世之後,人們便會自的,建立廟宇予以紀念,幾代幾代人的去敬拜。
  事件越來越長之後,這種對於廟宇對於人類自創的神靈的尊敬和膜拜,漸漸的開始變質。
  迷信思想開始氾濫,神靈的明目也越來越繁多,一直就到了如今……
  若是說迷信思想害人,那其實說起來,無非也就是人在害人,無非就是自己騙自己自己哄自己,說來說去,都把自己個兒給套進去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郝國斌還感慨萬千,唉,迷信思想禍害人,應該破除,可是對於村廟的定義,不能單獨以迷信來破除啊,中華大地,千百年來的這種思想上的信仰,又何嘗不是一種值得保留的文化傳統呢?
  若是人都可以正視這種文化,這種流傳下來的東西,那該多好?
  俗話講:「無廟不成村。」這足以說明,村廟的文化,在我國有著多麼悠久的歷史,在廣大農民的內心,有著多麼根深蒂固的信仰和敬重。
  我們幾個苦笑連連,便是喝了酒之後,頭腦不清醒,也明白,這就是一位教師啊!懂得是真多。
  可惜他說來說去,終究是不明白,這個村廟的變質,有很大情況下,又何嘗不是那冥冥中讓人認為並不存在的邪孽異物所為呢?
  或許,郝國斌的話也算是有道理,人若是不信邪靈,不拜村廟,信仰也只是限在對前人的尊重和敬拜,那又何嘗會讓那邪物貪心不足的禍害人,逼迫著人去膜拜它供奉它呢?興許,這種東西連有,都不會有。
  據《異地書》殘卷中所記載,邪物有的是多年吸取天地精華,食同類精氣神兒,抑或是偶的天機或與生俱來靈性十足,才有可能成為邪物長存,還有一少部分,是因為生來便居住在受人膜拜的妙語中,長年累月的享受著膜拜供奉和精神上的信仰,漸漸的,就有了乎尋常的靈性,亦為,邪法。
  不過這些我們也無需跟郝國斌非得講個清楚讓他非得相信了不成,這沒必要。
  當我們幾個喝的醉醺醺的互相勾肩搭背攙扶著從郝國斌家裡出來的時候,天色已晚,西邊的天際泛起了火燒雲,夕陽如同一輪火紅火紅的圓盤子,散著耀眼的紅光。
  我心裡忽然想到,胡老四跟那只蛟談的怎麼樣了?
第23章 蛟答應出手
  胡老四那天下午,還真就找來了蛟,在南河堤滏陽河邊兒的龍王廟裡,一席長談,蛟答應幫我們除掉老王八精了。
  這個消息是第二天的早上,我才知道的。
  本來昨晚上胡老四就來找過我,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我們的,只不過……都喝酒喝多了,一躺下就人事不省,還說個屁啊。
  還好這事兒算是有了結果,不錯的消息,所以胡老四沒有著急沒有生氣,只是這麼好的消息卻不能第一時間告訴我們,實在是憋在心裡面兒難受,這老小子乾脆找到我爺爺把事兒給說了。
  早上我從爺爺嘴裡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很是詫異,這固然是個好的消息,可我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那蛟為什麼要幫我們的忙?胡老四說要給人家好處,給什麼好處?胡老四的條件我們是曉得的,窮的快穿開襠褲了,平時還是我們幾個接濟著他呢,他能有什麼寶貝疙瘩?
  吃完早飯,陳金來找我了,他還不知道胡老四和蛟談妥了的事兒,不過倒是一直惦記著呢,所以他來找我,就是要去問問胡老四和蛟之間談的怎麼樣了。
  我告訴他,胡老四已經和蛟談妥了,這下那老王八精算是倒霉,再神通廣大,遇見了蛟,那真是碰上了剋星,該死。
  陳金一聽,立馬眉開眼笑的說道:「好嘛,得得,買酒去,給胡老四慶功,真沒看出來,這老小子還有兩下子嘛。」
  「得了吧你,還沒喝夠是不?」我懶洋洋的說道,昨兒喝的確實有點兒多,現在頭還有些暈乎呢。不由得心裡又想起來郝國斌,那張當老師的嘴,真能掰扯,愣是把陳金的怒火平息,把我們幾個說的一愣一愣的,到最後相逢一笑泯恩仇。
  陳金笑了笑,問道:「那,那蛟什麼時候動手拾掇老王八精啊?」
  「嗯?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是胡老四告訴我爺爺的,我爺爺今兒個告訴我的。」
  「那咱趕緊去問問胡老四,回頭蛟跟老王八精幹仗的時候,咱們去看看,肯定特刺激。」陳金立刻說道。
  「對!走走。」我一聽立馬點頭,和陳金一起走出了家門。
  走出巷子到東渠邊兒的時候,正好趕上哥兒幾個全都來找我呢。聽說了胡老四跟蛟談好要除掉老王八精的消息,哥兒幾個都高興起來,這實在是個好消息,除去了老王八精,村裡基本上也就太平了啊。
  嗯,對這件事兒,哥兒幾個同我和陳金有著同樣的想法,都想親眼看到那老王八精是如何被蛟給除掉的,這可是一場大戰啊,都曉得蛟龍厲害厲害,可它到底有多厲害,誰也沒見識過,只不過在西山黑龍洞裡見識過那條最老的蛟,臨飛昇之時的風采而已,真正的戰鬥力,我們卻誰也沒見到過啊。
  所以哥兒幾個自然和我還有陳金一起去胡老四家,嗯,即便是沒這個原因,我們這幾個人平時也都是前腳後腳的在一起。
  胡老四躺在院子裡的大榆樹底下的躺椅上,美滋滋的抽著煙,旁邊兒的小板凳上,放了一個收音機,裡面傳出來評書《薛仁貴征東》的段子。胡老四瞇著眼,吧嗒吧嗒的抽著煙,如果給他穿上件兒像樣的衣服,那就真成了土財主了。
  我們走到他跟前兒的時候,他只是微微的睜了睜眼,繼而又瞇縫起來,滿臉得意的吧嗒著他那破舊黑的煙袋。
  他確實聽得非常專注,以至於那張滿是褶子的老臉上,落下了幾粒兒蟲子屎,他都絲毫沒有覺似的。
  陳金走到跟前兒,拿起收音機關掉,將收音機在手裡拋上拋下的,說道:「胡老爺子,聽說您跟蛟談好了?」
  「那是。」胡老四坐直了身子,從陳金手裡一把搶過來收音機,心疼的查看一番,嘟噥著:「這東西可貴了,別弄壞了。」
  我們幾個都鄙夷的看著胡老四那吝嗇的模樣,什麼可貴了,還真當是寶貝呢?那破收音機起碼也有三四年的光景了,現在流行的是買錄音機。
  打從來胡老四家的路上,我們幾個就已經商量好了,胡老四見到了我們,肯定會特得意洋洋的等著我們去詢問他,是如何和蛟談好的,他怎麼就那麼有才呢?那胡老四肯定就會特牛氣烘烘的,特有派的緩緩的,道來,而且絕對是在我們羨慕和嫉妒祈求的目光中,一點一點兒毫不著急的說出來。
  於是我們幾個壞小子就壞笑著商量好,到那兒之後,誰也不許去催著胡老四問,讓胡老四好好的吃癟吧。
  如同我們所想,胡老四拿著收音機坐在躺椅上,低眉順眼的,一聲不吭,愛憐的撫摸著收音機,像是撫摸著一隻可愛的小狗似的。偶爾,他便會抬起頭來,衝我們微微的一笑,眼神中滿是得意,似乎在氣我們似的,就不告訴你們,就不告訴你們……
  我們知道,胡老四正在等著我們好好的去問他,好好的誇他一番。在這一點上,胡老四就像是個小孩子似的,特要面子。只是……我們這幫壞小子,也最喜歡這麼折磨人了。
  有過上次吃癟的經驗之後,胡老四這次顯然不是很著急的樣子了,我們不吭聲,他也不著急,好像就是要跟我們耗下去似的,他心裡想著,反正你們都想知道我是如何勸說蛟的,還有最重要的,你們這幫小子,一定巴不得想知道蛟和老王八精什麼時候開戰呢。
  陳金趁著胡老四低頭的時候,衝我們幾個擠了擠眼,便說道:「哎銀樂,聽說村東頭兒的王老彪,昨兒傍晚的時候,去給劉寡婦家裡挑水了,你聽說沒?」
  「是啊是啊,昨兒個我瞅見了的。」常漢強點頭搶著回答。
  「嗯,聽說他晚飯就在劉寡婦家吃的。」
  「可不僅僅是吃晚飯呢,吃完飯就沒出來,昨晚上就住在劉寡婦家了。」
  「咦,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