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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節

  左丘明這時說道:「因為王喬的確很特殊,他雖然恨透了四兒爺,可是他也知道了一些真相,這也是為什麼他變成了那個樣子還會跟四兒爺一起回來的原因,他想知道全部,只是四兒爺對他一直都很提防,他的脾氣一向都是死人才最會保守秘密,所以最後他還是算計了他。」
  可是這時候崔阿公卻插嘴說:「也許四兒爺也僅僅是不要王喬去西拉木倫而已,因為他知道,我們是殺不死他的,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死人。」
  我覺得這件事蹊蹺,於是繼續問:「你們還知道關於王喬的什麼事?」
  左丘明說:「我們只知道,王喬的確沒有死,他來到了羅布泊,而且也消失在了羅布泊,在四兒爺自殺之後,我在裡面見過他。」
  「他在幹什麼?」我緊追不捨地問道。
  左丘明說道:「他想殺你,但我不確定,因為我發現你的時候,發現王喬正在你身邊,被我發現之後他就逃離了,你的左手腕上被劃開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我抬起手看了看左手腕,上面根本沒有一點疤痕,左丘明告訴我說我的身體有自動修復的能力,是不會留下疤痕的。
  這是事實,我說:「他在收集我的血液。」
  左丘明也不確定,他說:「有可能。」
  我問:「你們知道王喬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嗎?」
  左丘明看看崔阿公,崔阿公又看看左丘明,我看他們的神情似乎是知道,但是他們的表情卻是欲言又止,我再次問道:「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很重要,我必須知道關於他的一切。」
  左丘明說:「小四,並不是我們不願告訴你,而是因為我們也不確定,我們猜測很可能是因為禹所積,他是四兒爺實驗禹所積功效的試驗品,所以我們猜測,季曉峰很可能也是。」
  四兒爺已經掌握了禹所積的用法,也就是說,四兒爺他知道的要比我們多得多,而且是多太多。
  我便不再說話,崔阿公說:「我們估計王喬很可能也知道了禹所積的秘密,所以他才會一直呆在羅布泊,很顯然,他也想找到完整的答案,很可能,就是要去女媧墓裡面。」
  我啞然,王喬不是『它』,但是卻又不是我們見過的任何一種,複製人,屍毒。他雖然是屍體,可是卻有自己的思維和行動能力,這分明就是不老不死,時間在他的身上已經徹底停滯了,四兒爺是如何做到的?!
  我們三個人說完這一切,我回頭看看其他人,摸金手和賴皮在我們不遠處看著我們,其他夥計也在烈日下等待著,見我們散開,賴皮迎上來,左丘明說:「我們繼續前進。」
  賴皮於是招呼其他夥計上路,一路上我都想著王喬的這件事,他果真如同陸老頭子說的一樣很不一般,而且很重要,我總覺得陸老頭子也知道什麼緊要的東西,以至於死到臨頭他才捨得說出來,可是那時候,他明顯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將它告訴我,我可以想像,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恐懼,才會讓一個人將它一直壓在心裡面永遠不告訴旁人。
  而這種恐懼,左丘明和崔阿公也有,可是他們還瞞著我什麼,我卻不知道。
  我們在烈日中又走了兩天,兩天之後我再次在沙漠中看到了蜃景,我看見在前面的沙漠之中出現了一個湖,就像一片海洋一樣與天際連成一體。
  可是崔阿公卻轉頭和我說:「我們的運氣不錯,竟然遇見了羅布泊移動的湖泊。」
  我這才知道這不是蜃景,而是真實存在的東西。
  看見這個湖的時候,左丘明轉頭和崔阿公說了一句很莫名的話:「現在是夏季,六月。」
  崔阿公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可只是一秒鐘之後,他突然恍然大悟地喊道:「我怎麼忘了,對,就是六月!」
  只有我在一旁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們,左丘明告訴我說:「我就說為什麼我們已經到了羅布泊的中央卻沒有看到綠洲,這個移動的湖泊,他在整個羅布泊移動,看似毫無規律,可是你只要熟悉,就會發現還是有它特定的規律的,我只知道,六月之中會有一天他移動到綠洲上,綠洲沉入湖底,很顯然,這一天被我們撞上了。」
  崔阿公繼續補充:「而且在整個六月,我們無法找到綠洲,因為在這個月綠洲都會跟著這個湖泊移動,所以我們是幸運的,來的不早不晚。」
第三百一十五章 代價
  我在心底也暗自慶幸,如果遲來一天我們就可能無法找尋到進去的綠洲,這個湖泊在整個羅布泊移動,要找它,那可是大海撈針一樣。
  於是左丘明讓下面的夥計趕緊準備工具,這時候我才想到一點,我們沒有潛水服,這個湖如此巨大,肯定不淺,那我們要如何潛進去?
  可是到了這時候左丘明已經做出了孤注一擲的準備,他說我們就這樣潛下去,我問他曾經下去過沒有,無論是左丘明還是崔阿公都搖搖頭,他們的說詞都是一樣的,他們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情形。
  既然這樣,那麼也就沒得別的可選,於是我們將在下面可能用到的東西都背在了背包裡,而一些不能水浸的東西則用塑料袋或者油紙包了,比如火種什麼的。
  在準備的時候,左丘明遞給了我一張紙,我有些狐疑地打開,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字,而且看它邊緣的不整齊,很顯然是從哪裡撕下來的。
  左丘明看看我說:「這張紙我一直隨身帶在身上,而且他是屬於你的,我怕下水以後它會被毀掉,所以在這之前,我想你能看到他,雖然,我很不情願你看到。」
  我問他:「這是什麼?」
  左丘明說:「冼廣河想告訴你的事,也是他的遺書。」
  我失聲:「火叔!」
  左丘明拍拍我的肩膀,然後離開,我一個人站在湖邊,我看著上面足足寫了有兩頁的紙張,是我的字跡,也是火叔的字跡。
  他是這樣寫的:
  小四,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喊你,或許你會怪我,對你隱瞞了一切的一切,甚至沒有告訴過你絲毫有用的信息,但是我這樣做有我的苦衷,你應該已經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也知道我和你們長得一模一樣,只是因為我中了屍毒毀了模樣,所以你認不出來罷了,你一定也很好奇我們素不相識,為什麼會有一般的容貌。
  其實,這也是我很想知道的事,只是我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等下去了,因為我已經看到了我的大限。
  這話我曾經也和你說過,所以我必須將摸金符親手交給你,這東西是我代替四兒爺替你保管著的,當年他拜託我替他收藏這件東西,等以後遇見一個叫馮四的人的時候再交給他,後來我遇見了你,這個人,也是你。
  你是否還記得我告訴你的那一句祖訓,我讓你不要同任何人說起,請原諒我,那句話我對你撒了謊,其實這也是四兒爺讓我這樣做的,他說在你還沒有真正知道一切的時候,不能知道那一句話,因為它會要了你的命,但是現在,我覺得你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也到了該知道這句話的時候。
  這句話的原話:摸金符是惟一可以殺死你的東西,所以你一定不能讓它落入他人之手,特別是「它」的手中。
  其實之前的那一句話也有這一層意思,只是它太過於隱晦,你一定不會猜到這一層,這是你們共工氏最大的秘密,就像石頭,惟一能殺死他的,也只有他手裡的那一把匕首。
  從你回到洛陽,來到陳記的第一天起,我就一直在注意著你,可能你並沒有意識到,因為那時候你還是一個純真的人,沒有任何記憶,更沒有被捲進這一切的紛爭裡面,但我知道,這樣的局面並不能維持多久,果然,後來一系列的事都將你往漩渦的最深處捲進去,直到這一切統統結束才會善罷甘休。
  這些都是四兒爺同我說的,也就是另一個「馮四」,你也許已經知道他的存在,現在你也許已經接觸到了許多他作惡多端的事,可是在我眼裡他是一個善良的人,最起碼我是這麼認為的,對你,他付出了一切,甚至自己的生命。
  可是他無法改變,也改變不了,而你,既是他的希望,又是最令他不安的人,因為他希望你能像一個普通人一樣過活,想一個普通人一樣有生老病死,有喜怒哀樂,而不是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謎團而付諸自己的一生。
  但是我知道這是他的奢望,因為你既然已經出現了,就說明這些都是不可能發生的,這些四兒爺也是知道的,所以他很矛盾,但是卻別無他法。
  沒人比我更瞭解馮四,他曾經告訴過我這其中的一切,絲毫沒有隱瞞,所以我知道你將要面對什麼樣的境地,可是我卻幫不了你,我只想告訴你,你與石頭,宿命既然將你們牽連在一起,那麼你們就要同心協力,因為在這一條路上,只有你們兩個人才是奇跡。
  我看完這一切,心中五味陳雜,我想起在那陵格勒峽谷深處石頭離開,將匕首留給我,他是如何信任於我才會這樣做,他又拿走我的摸金符,很顯然,他拿走了唯一可讓我致命的東西,可是我卻意識到了越來越強烈的危機感,我覺得石頭要出事,可能我晚一步,就再也看不見他了。
  這種不安讓我很煩躁,我甚至想即刻就跳進湖裡面,找到裡面的綠洲,進入到女媧墓中,找到石頭,並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