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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節

  可越是這樣,我越警惕,我看了一眼門後,然後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進去。
  整個裡面除了我的腳步聲,什麼聲音也沒有,我嚥了一口唾沫,緩緩地走到無啟的屍骸之間。
  就在這時候,我聽到「吱呀」一聲,似乎是門被合上的聲音,而且伴著門響,又有腳步聲在我的身後響了起來,我緩緩回過頭,用水燈向著身後照了照,可是我身後什麼也沒有,門還在緩緩地移動著,可是卻沒有任何東西。
  又是剛剛在甲板上的樣子,於是我回過頭,可是我才剛轉身,就感覺有什麼東西猛地撲在了我身上,我頓時嚇了一大跳,於是飛快地往後退開,等我看清楚了,才舒了一口氣,在我的身前,不知何時竟然突然掛起了一具無啟的屍骸,我剛剛就是撞在了這具屍體上。
  於是我往頭頂的天花板照了照,這不照還不要緊,這一照,我頓時只覺得全身湧起一陣乏力感,只見在天花板上,竟然掛滿了一片黑乎乎的東西,而這具無啟的屍骸,就是被一條黑乎乎的東西給懸掛著,我分明看見這黑乎乎的繩子一樣的東西還在動。
  暫時我還看不出這究竟是什麼東西,我只看見一層如同黑布一樣的東西瀰漫在整個天花板上,我當然只看見黑乎乎的一片,但是看到這層黑布一樣的東西的時候,還是被嚇了一跳。
  直覺告訴我這是一件大東西,剛剛我和摸金手進來的時候沒注意天花板,竟然沒發現這頂上竟然有東西一直看著我們,而且它有觸手,也就說,有些類似於章魚什麼的。
  我身子已經開始往門外走,可是這時候,門卻突然砰地一聲合上,只見門後也是這樣的黑色東西,而且這東西就像是液體一樣正從牆壁上蔓延下來,就像一層黑乎乎的影子一樣。
  而且更加糟糕的情況是,我手裡的水燈電力已經不足,燈光開始變弱,我心中暗暗叫苦,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雖然外面是白晝,但是在這最底層的船艙裡,卻依然和黑夜沒有兩樣,更何況門被關上之後,;裡面更是連半點光也沒有了。
  我用水燈最後的燈光再照了一遍整個船艙裡,裡面根本沒有摸金手的半點影子,只有天花板上的這黑乎乎的東西正一點點地舒展著身子,我已經看見一條條黑乎乎的東西從天花板上垂了下來,我看得出來,這是它的觸手,它的觸手很細很長,一條條地橫七豎八地從壁頂上垂落下來,就像是榕樹根一樣。
  雖然門已經被合上了,但我還是往門邊上走過去,但是接著我聽到砰的一聲巨響,只見倒在地上的木頭已經被重新抵在了門上,而木頭上面,這東西的巨大觸手正纏在上面。
  我接著燈光已經環視了一遍整個船艙,這裡除了這扇門之外再沒有任何的出口,也就是說,我現在已經是甕中之鱉,剛剛這門突然被打開,估計就是它故意設下的陷阱,就等著我進來。
  最後水燈終於閃了幾閃,我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第二百六十二章 鬼船-6
  從剛剛的情況來看,這東西估計是怕光的,因為在水燈還亮著的時候,它幾乎不靠近我身邊半點,可是水燈本來就不能用太長的時間,在龍門和石灘邊上我已經用了太久的時間,到這裡自然已經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而除了水燈之外,我身上幾乎沒有任何可以照明的東西,而且甚至連半點火種也沒有。
  在水燈熄滅的那一刻,我終於聽到了十分熟悉的聲音,這東西動起來的聲音,是「沙沙」的聲音。
  這是我無數次聽到卻總沒有見到的東西發出來的聲音,在百色血眼墓,在西拉木倫,甚至在那陵格勒峽谷,就是這種聲音一直圍繞在身邊,卻想不到原來就是這東西發出來的,那麼在血眼墓裡老頭子他們遇難的那一刻,難道就是這東西潛伏在了耳室裡面,然後它襲擊了我們?
  而且在黑暗之中,這東西很容易隱藏行蹤,只要它不動,就可以扮成影子和隱匿在黑暗之中,的確讓人防不勝防,而在墓室裡面,黑暗更是司空見慣的情況,那麼就更有利於他的隱藏。如果剛剛不是看到了它的觸手在動,我也不能確定天花板上這層黑色的東西竟然是活的,而且還是我從未見過,但卻一直跟隨著我們的東西。
  我只好將摸金符拔了出來,它是我現在唯一的武器,我不敢往牆邊靠,因為牆邊全部都是這東西的身體和觸手,可是整個船艙裡面都是它的身體,我根本避無可避,即便中間的空間也都已經被它不斷伸下來的觸手所填滿,我甚至都已經感覺到了這東西觸摸到了我身體的感覺。
  我幾乎是想也不想地就揮著摸金符朝著它觸碰我的方向刺了過去,我只感覺我的手碰到一個極軟但是很滑的東西。
  而且它的身體很有韌性,我感覺摸金手雖然刺到了它的觸手,但是卻沒有傷到它,但我手上不停,繼續用力,然後我聽到了就像是布被撕裂的聲音,接著有一股很滑的東西流了我整只臂膀都是,而且伴著很濃烈的腥臭味。
  我一擊得手,於是閃電般地收手,然後再次朝著觸手的方向刺過去,可是這回,我卻感到我揮舞出去的手被另一條觸手捲住,而且與此同時,我的腰也被纏住,接著我身子一輕,就被它捲到了空中。
  我在空中拚命地掙扎著,可是這東西的力道十分巨大,而且源源不斷的觸手牢牢地束縛住我的雙手和腳,我感覺正有無數的觸手正一點點地將我的身子給裹起來,我現在就像是一個蠶繭一樣被包裹起來。
  這東西的觸手一層層地纏在我身上,我感覺自己果真就像是要死去一般地懸在空中,而且很快,我就被這些柔軟的觸手徹底掩埋,我艱難地呼吸著,而且吸入的空氣帶著一股股的腥味,讓我有種想劇烈嘔吐的噁心感。
  我的身子已經徹底不能動彈,我就這樣一層層地被裹在裡面,我不知道這東西接下來是要做什麼,它該不會是像蜘蛛一樣將獵物徹底纏住之後,就開始將我當作食物吃掉了吧?
  我懷著這樣忐忑的心情,可是過了很久,這東西卻沒有再動,我感覺周圍似乎已經徹底靜止了一樣,除了我自己的呼吸聲,我根本聽不見其他的聲響。
  就這樣僵持著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很久之後,我突然感覺這束縛著我的東西突然鬆了些許,我的身子微微可以動了一些,於是我有些欣喜起來,我試著縮了縮手,發現我的手竟然已經可以自由活動。
  而且我竟然已經可以在這裡面自由地移動。
  只是我感覺身下是十分滑膩的一層東西,這東西的觸感讓我覺得有些噁心,但是這是我惟一的逃命機會,我於是使勁地往外面爬,可是掙扎了好一陣才發現,我根本爬不出去,我已經像是被裝進了一個袋子裡一樣,很顯然,這個袋子,就是它的觸手包裹而成的。
  這東西完完全全地包裹在了裡面,我估摸著不劃開這東西,我根本出不去,而且在這裡面束縛著,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於是我心一橫,決定用摸金符將它劃開。
  我深吸一口氣,然後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劃在這東西上,這東西沒有木船這般堅硬,雖然柔韌,但我還是聽到了被劃開的聲音,我心裡一喜,然後繼續加大力道,直到這上面出現了一道口子之後,我才從口子裡鑽出來。
  我的腳一伸到外面,就感到了懸空的感覺,我知道我這是被懸掛在天花板上沒錯,於是我做好心理準備,然後從上面跳下來。
  我落在地上,整個船艙底部一片漆黑,而且在這麼久的時間之後又歸於了死一般的寂靜,而我全身都是黏糊糊的分泌液一樣的東西,腥臭難聞。
  在黑暗中我瞬間恢復了方向感,並且已經確定了門的所在。
  我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我不知道這東西將我裹在了裡面是幹什麼,但是為了保險起見,我還是躡手躡腳來到了門邊,我感覺到抵著門的木頭已經落在地上了,雖然我不知道它是如何落在地上的,但我覺得這更加有利於我逃走,我將門拉開,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門被拉開,外面的光亮也一點點地照在裡面,我回頭看了屋子裡一眼,可是只看了這一眼,我拉著門的手卻已經僵住了,因為我在船艙裡面看到地上躺著一個十分巨大的東西,這東西正是我看見的蟄伏在天花板上黑乎乎的那東西,現在它無力地垂落在地上,黑乎乎的身體堆了很大一堆,而且我感覺,它已經死了。
  也是這時候我才看清楚它究竟是什麼東西,它竟然是一條蛇——我看見在它扁平的身體之中,一個蛇頭在裡面若隱若現。
  只是它的樣子和一般的蛇有些不一樣,他的身子分明就是薄薄的肉片,就像一張巨大的肉葉一樣,而除了身子之外,它的頭兩側也長著血多這種漆黑一片的東西,薄薄的就像是魚的魚鰭。
  我驚訝的是,這東西怎麼會無緣無故地死在了這裡,我明明記得它將我纏住的時候還是活的。
  我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結果更是讓我倒吸一口涼氣,只見頭頂的天花板上,掛著上百個大大小小的就像是蠶繭,或者更像是肉瘤一樣的東西。
  除了我破開的那一個還在往地上滴著粘液之外,其它的都還完好無缺,我覺得我已經知道這艘船裡面的人究竟去了哪裡,只怕他們都已經被它裹在了裡面,而且都成了它的食物。
  於是我想起了摸金手,我想摸金手莫名其妙地失蹤,會不會就是被這東西神不知鬼不覺地捲走了,可是我又覺得這種可能性並不是很大,因為我覺得這東西不大可能會在桅桿後面留下一個六指掌印。
  而且它莫名的死亡,只怕也和這個六指掌印有關,到目前為止,我只能猜測,是否是「它」就在這艘船上。
  既然這東西已經莫名其妙地死了,那麼我也就沒有要逃出去的必要,於是我將門打開,以保證這裡面能有足夠的光亮。
  我藉著微弱的光,翻了翻這東西的身體,發現它的身體的確就像一塊布一樣,很薄但是很寬很長,而且它的身體如果鋪展開來,正是我剛剛在船艙底部的天花板上看到的那個樣子,在它片狀身體下,還有的就是一些觸手,密密麻麻地一大片,觸手頂端是吸盤一樣的東西,這應該就是它能夠在天花板上蟄伏的原因吧。
  它的頭很大,幾乎有我的身子這般大小,我看了看,除了它的頭兩側有像身體一樣的片狀肉以外,其它的地方和蛇幾乎沒有兩樣,我怕他的牙齒上有毒,於是沒敢太接近蛇頭看個究竟。
  大致確定這東西就是一條樣子稀奇一些的蛇之後,我重新站到了這些肉瘤的下面,我在腦袋裡想著這些肉瘤裡面會是什麼人,是無啟還是船上的人?
  這時候我也知道為什麼這些屍變的無啟會變成一堆堆的白骨,完全就是因為這東西的緣故,這些都是它的食物之後的殘骸,包括那具人的骨架。
  看來這東西吃人還是吐骨頭的,如果剛剛這東西沒有意外死亡,我是不是也會變成這裡面的白骨中的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