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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節

  也許,這就是為什麼複製體死去而本體安然無恙的原因,因為未來已經被提前知道,那麼它就已經不再是未來,而成了過去;同樣,未來的那個時間段出現在了現在,那麼這個時間段,就已經不再是未來,因為,未來的坐標已經發生了變化,未來的那個時間段,已經由另一個結局來填充。
  這就是禹所積的力量,它用未來影響過去,從而改變未來。
  想到這裡,我開始明白我自己的這個佈局,我明白我為什麼要提前安排好這一切,我明明知道結局,可是我還是要這樣精密地設計,精密地去改變,也許就是因為我知道結局無法改變,所以,才想要將未來變成過去,從而創造另一個結局。
  但是,時間永遠是時間,命運永遠是命運,能不能改變,一切都是天意。
  很多時候,我們改變得了開始,卻改變不了結局。
  我將自己的這般說法說給摸金手聽,摸金手聽得膛目結舌,他也許完全不會料到,在他眼中單純不諳世事的我竟然會想到這一層,他說道:「小四,你比我想的要縝密許多,我並沒有想到你這麼深,而且聽了你的話,我似乎已經豁然開朗,又找回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我說:「未來永遠都是未知的,已經看到的結局並不是結局,這就是我們存在的意義,也是我們要做這一切的所有動力。」
  摸金手說:「如果之前我還猶豫是否同你一同去冒險,那麼現在我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小四,你絕對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任何人能比得上你。」
  面對摸金手這樣的讚美,我並沒有沾沾自喜,我反而更加覺得肩上責任重了起來,也許那時候的我已經知道這個結局,所以他才想要改變,不惜以自己為棋子。
  我心裡意識無謂陳雜,很不是滋味,那種隱隱的失落感在心頭縈繞著,影響著我的心緒,我覺得,我並沒有把握,這是一場搏命賭局,輸了,就是我們所有人。
  但是如果贏了,那麼我們都是一場新生。
  只是當時我沒有想到這一層,周順也沒有想到這一層,所以他選擇了放棄,至今,我仍然界的他臨死的眼神,是解脫,是欣悅。如果他也聽到了我今天的這個推測,那麼,他是否也會為自己選擇死亡而感到歎息?
  但是,他已經是一個死人,我也不能去問他了。
  想到這裡,我突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希冀,我希冀那種新生的未來,我想到了石頭,想到了王二瞎子,想到了季曉峰,想到了捲進這件事裡面來的所有人。
  我望了迷海一眼,我說道:「那麼現在,未來的那個你就在鐵衣棺裡,我想,這鐵衣棺,應該就是一個時間中的時間裝置,如果我想的沒錯,鐵衣棺裡的時間是靜止的,因為做成這樣密閉的形狀,還是用盤陀如此精密地打造,很顯然裡面已經形成了一個封閉的磁場,這個磁場又被我們所處的這個不封閉的磁場包裹住,所以形成了一個時間之中的時間,鐵衣棺裡面幾乎已經停滯了時間,那麼,只要鐵衣棺不被打開,他就會一直保持著被裝進去時候的樣子,永遠不會發生變化,就像被冰凍了起來一樣,甚至比冰凍起來還要神奇千倍萬倍。」
  摸金手點點頭說:「的確是這樣,所以我們每打開鐵衣棺一次,就相當於在加速他的死亡。」
  這件事既然已經想通,那麼現在我需要知道的是,這具屍體究竟去了哪裡?
  從現場留下的痕跡來看,這鐵鏈應該是斧子一類的東西給砍斷的,既然如此,說明這個地方,除了我和摸金手,還有別的人存在。
  對於這一點,顯然摸金手也是很不解,但是他還是提議:「鐵衣棺被盜走那應該是有人故意所為,我們應該四處找找看,說不定能有什麼線索!」
  我想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我在想突然出現的人會是什麼身份,是我認識的人,還是「它」?
  按理說如果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勢力,那麼不會不聲不響地就將屍體偷走,我想這件事是「它」做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當然,這不排除還有別的人這樣做的可能性,比如一直潛伏在暗中的一股勢力,我覺得,「它」和這股勢力並不是一夥。
  我和摸金手沿著石灘去看,我想偷走鐵衣棺的人會不會帶著鐵衣棺朝外面去了,但是這種可能性很低,但也不是沒有可能性,我和摸金手的想法是現在石灘上找一遍,如果真找不到,也只能任由他去,因為按照摸金手的說法,他說我到達這裡之後,我們可能就有機會去到海裡面了,但是怎麼去,他卻沒說。
第二百五十八章 鬼船-2
  在我和摸金手在石灘上走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後,我終於在水燈的光亮下看到了摸金手的複製體的屍體。
  說是屍體,其實還不算,因為我們都看到他在石灘上不斷地抽搐著,看到我們的時候,他眼睛裡突然騰起了深深的希望,我和摸金手趕緊走過去將他扶起來,但是他顯然已經耗費了自己的所有力氣,整個人奄奄一息,但是他的臉上卻是欣喜和興奮,似乎發現了十分重要的線索一樣,在見到我們之後,他只是無力地指著身後,嘴裡面一個勁地在重複著:「可以去到迷海裡面,可以去到迷海之中……」
  我和摸金手看了一眼黑暗中的石灘,但即便是在黑暗中,我們卻看到了另一個更為巨大的陰影,我頓時有一種預感,這是曾經載著眼兒爺離開的船。
  複製體在見到我們之後,像是完成了什麼心願一樣,最後再次昏迷了過去,但是我知道,這次不是昏迷,而是徹底的死亡。
  我與摸金手相互對望一眼,其實當時我和摸金手誰都沒有說他為什麼無緣無故會變成垂死的模樣,但是我們卻心照不宣,而且現在在他臨死的時候,他自己也在說——雖然我的結局已經定了,可是未來尚未可知,你們的結局還未定。
  他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個模樣,甚至是死亡,從根本上那是因為,摸金手的未來已經發生了轉變,而複製體的存在,就變成了虛無縹緲。
  這聽起來很難懂,但是如果換一種思路,就容易理解得多。
  比如摸金手本來是要守護在這片海上,他沒有萌生要去海裡的想法,就一直靜靜地等待我的出現,那麼這個複製人,就恰好是這樣發展下去的未來的摸金手。
  但是現在,摸金手在等待的途中改變了想法,他去了迷海裡面,摸金手的命運由此而發生了改變,而且在海裡的事,徹底改變了他之後可能的軌跡,他的未來不再會遵循著第一種可能性發展下去,那麼在第一種可能性發展下去未來的那樣子的摸金手就不可能會出現,所以,複製體會消失,是的,就是消失,因為遵循現在的發展軌跡,已經不會出第一種可能性樣子的摸金手了。
  很顯然,複製體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最後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的死亡,很顯然是脫離了鐵衣棺,失去了靜止的時間,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已經不再是未來的摸金手,他已經變成了影響現在和過去一個特殊身份的人,而正是他的出現,改變了未來的軌跡,而他是以犧牲自己為代價。
  我想,這才是真正禹所積的力量,或者說這才是禹所積之一,可以改變未來,將未來變成過去,而這一切的結點,都在兩個字上——時間!
  我們能逃過一切,卻逃不過時間;我們能鬥得過任何東西,卻最終鬥不過時間。
  我站起身來,將周圍找了一個遍都沒有看到鐵衣棺的所在,於是我更加肯定鐵衣棺的失蹤和迷海裡的船的出現有關,於是我和摸金手憑著感覺朝著那一片巨大的陰影走過去,最後我的水燈終於打在了這只巨大的船身上,我這才發現,這是一艘木船,而不是鐵船。
  而這就是能夠在迷海之中自由出入的船,也是我們唯一海里面的工具。
  於是我和摸金手往船上爬上去,而讓我們奇怪的是,整艘船一直很安靜,這麼大的船裡面,似乎連一個人都沒有。
  我和摸金手小心翼翼地在甲板上走著,為了不引起注意,我關了水燈,完全憑自己的感覺走在上面。
  在船上幾乎轉了一圈,我們什麼發現也沒有,最後還是摸金手捅捅我,示意我抬頭看,我看向漆黑的夜空,只見在桅桿上,似乎吊著一個什麼東西。
  我仔細辨認著,最後失聲——這是摸金手複製人的鐵衣棺!
  在我看到的這時候,摸金手已經開始爬了上去,我知道他是想爬到桅桿上將鐵衣棺放下來,我有些疑惑,這鐵衣棺是被什麼人帶來這裡的,又是如何掛在桅桿上的,摸金手的複製體又是如何逃出來的?
  我總覺得這裡面有些不對勁,而且越想越有一種脊背發悚的感覺,讓我渾身都不停地翻著雞皮疙瘩。
  自從我進入這裡之後,我幾乎已經很少會有這樣的恐懼,雖然我變化的還不夠徹底,但是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馮四,我已經懂得如何處理許多危急,所以很多時候,我知道如何讓自己保持鎮靜,可是現在,我卻抑制不住這種恐懼在心裡面的蔓延,它就像是從我的心裡自己爬出來的一樣。
  而且在摸金手打算爬上去的時候,我突然開口:「等等,摸金手,先別過去!」
  似乎是伴隨著我的話音,我聽到一陣「沙沙」的聲音突然在桅桿上響起來,就像是有人走在上面的腳步聲一樣,而且這種聲音很是凌亂,從桅桿的四面八方傳過來。
  摸金手已經聽到了這種聲音,他已經定在了原地,而且再也不往前靠近一步,我只是隱隱覺得我們周圍有什麼東西,可是有什麼,我卻不知道,因為我看不見,只能靠聽見的這僅有的聲音和自己的直覺去判斷。
  就在我們僵持的時候,我只感到船身猛地一震,然後我一個趔趄,接著船已經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