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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節

  這照片是「馮四」拍出來的?當我聽到石頭說他從一九七九年到一九八三年一直在拍照片的時候,我當時就冒出來的念頭是,他一九八一年的時候就在西拉木倫的玉琮青銅樹下中了招,那麼後來他又是如何去拍的?
  可是馬上我就覺得自己堅信的這個事實也早已經就被顛覆了,因為事實證明,火叔就是「馮四」,儘管現在我還沒有親口得到火叔的證實,但是這應該錯不了,也就是說,後來火叔完全可以再去到這些地方拍照,這又不是沒可能的事。
  石頭可能知道我在想什麼,他說:「你也想到了是不是?」
  我不知道石頭是否知道火叔就是「馮四」的事,但是看他的這樣子,似乎絕大多數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一時間我也無法確定他究竟知道什麼,不知道什麼。
  我說:「我想的可能不對,『馮四』在西拉木倫中了屍毒,後來一直都沒有離開過洛陽,那麼他又是如何在一九八一年之後拍得的照片的?」
  我盡量說的小心翼翼和模糊,我沒有說「馮四」已經死去的事,但是石頭這般聰明,他應該已經聽出了我話裡的不對,他只需稍加推測,就能從我的話裡推測出我已經知道火叔和「馮四」就是一個人的事,儘管我不知道他就究竟知不知道,還是說他一早就知道,而一直都在瞞著我。
  可是石頭卻並沒有表現出在這句話上留意的樣子來,他只說道:「我想到的疑點就在這裡……」
  我想石頭也一定知道「馮四」中了屍毒的事,所以才會對這個時間段上起了疑心。
  可是石頭的分析卻是從一個很偏的角度,而且竟然很有道理,我只聽他說道:「你應該見過『馮四』拍的那些相片,那麼你想過沒有,『馮四』拍的都是現拍現取的照片,並不是事後沖洗的,否則『馮四』就要來到西拉木倫兩次,可是難道第一次就是為了拍照,然後第二次只為了放照片?這很顯然是說不過去的,所以我猜測,他用的就是現拍現得的相機。」
  石頭不說,我還真想不到這一層來,而且被這麼一說,我立刻質疑道:「可是那個時代,只怕還並沒有這樣技術吧,最起碼大陸是沒有的。」
  石頭點點頭說:「是沒有,但是海外有,我仔細地查過,可以確定當時『馮四』用的就是寶麗來即時成像相機,這也是當時幾乎惟一的即時成像相機,而且與那個時代剛好對得上。」
  石頭果然心細如針,就算這麼一點細節都調查得清清楚楚,而且連相機的牌子都弄得清清楚楚,那麼這樣說的話就是了,起初我還懷疑並沒有這樣的技術,所以這裡會是一個疑點,既然有,那麼他們肯定也是靠去海外買回來的了。只是據我所知這種即時成像的相片並不能放置太長的時間,那麼我能看到那些完好無缺的照片,也算是一種僥倖了,但是馬上,我又覺得這完全是一種意料之中的巧合,因為我覺得那些照片是故意要我看到的,至於為什麼,現在我還想不通。
  然後石頭繼續說道:「所以當時你看到的那些照片都是黑白照,這也是因為年代的關係,因為剛出這種相機,所以技術還有待提高,只是到了『馮四』在西拉木倫出事之後,也就是一九八一年之後,我們依舊看到了不少有『馮四』簽名的照片,但是這回,這些照片雖然依舊是黑白照,卻也有彩色的!」
  我似乎從石頭的話裡面已經聽出了什麼,也就是說,後來的照片並不是即拍即得的了,而是有底片的,據我所知,在那個年代,只有有底片才可以洗出彩色的照片來!
  石頭這微小的細節卻透露出一條很重要的線索,也就是說,在這兩個時間段裡的「馮四」並不是一個人!
  不是一個人,這說明了什麼?我覺得並不是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可是卻不是同一個人!
  也就是說,是「馮四」和他的複製體,現在我幾乎可以肯定一點,真正的「馮四」是火叔,那麼我看到的那些黑白照片,就應該是火叔在西拉木倫拍的,而現在石頭給我看的這張,就是他的複製人拍出來的。
  可是到想到了這裡,我又有了一個新的疑問,如果火叔就是名副其實的「馮四」,後來拍照的是複製人,而據我所知,一個本體只能有一個複製人,那麼我又是誰,躺在石室裡的那具屍體又是誰,一直在暗中出現的那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又是誰?
  這的確是一個根本無法解釋的問題,因為幾乎任何人都沒有過這種特例,可是單單就我有,這讓我十分費解。
  可是石頭顯然沒有像我想到了我自己的身世上來,他而是繼續往下推測下去,他說:「我有一種預感,後來拍出來的這些照片,是『馮四』故意拍出來,而且是故意散播給我們的,至於他的目的,現在卻並沒有人知道,但是從他拍的這些照片上來說,基本上都是我們無法接觸到的秘密,就像給你看的這張照片,在看到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鐵衣棺存在!」
  聽石頭這樣說,我已經大致可以理出來一條線索,真的「馮四」,也就是火叔,他用的是寶麗來的即拍即得相機,而且他拍照的目的,很顯然是為了研究來用。而後來的複製體「馮四」,他用的則是有膠卷的相機,而且將這些拍出來的相片應該是寄給了不同的人,也就是說,很可能當年的隊伍的每一個人都收到過他的照片,想到這裡,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我看的那一段錄像帶,想起正清說的那支隊伍其實是有十五個人。
  在這一瞬間,我突然覺得,這只隊伍裡有兩個「馮四」,但為了保險起見,一個在隊伍之中合影,而另一個在拍照。
  產生這樣的猜測完全是因為我想到了「馮四」是負責拍照的人員的關係,在那樣的情況下,「馮四」自己就有相機,那又何必捨近求遠去找別的相機,而當時很可能兩個「馮四」都在隊伍之中,一個在拍照,而另一個,就在隊伍裡面。
  這樣的安排,既可以讓整個隊伍看起來完整,又不至於讓人產生有兩個「馮四」的懷疑。
  這時候,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在西拉木倫看到的有「馮四」出現的照片背後,他會寫上「覺得不妥」四個字,他覺得不妥,是因為當時合影的時候是他在拍照,而複製體在隊伍之中。而現在他被拍進了照片之中,很顯然是怕有人從中對比看出究竟來,然後再看出這兩個人的蹊蹺來。
  這也就可以進一步往下推測,有兩個「馮四」的事,一定是被整支隊伍一起隱藏保密的!
  可是雖然這樣推想,可是馬上我又覺得不對,因為無論是在西拉木倫眾人的描述中,還是那陵格勒峽谷的描述,幾乎整個隊伍裡的人都沒有提及另一個「馮四」的事,就連「馮四」自己都隻字未提,這是不是說,複製體存在的事,完全就是一個他們小團隊的秘密,即便任何時候都不能公佈出來,即便是面對他們的僱主或者上一級?
第二百四十八章 鐵衣屍棺-2
  可是他們又是在隱藏什麼,為什麼他們能接受兩個「馮四」的事,卻要瞞著別人?
  這裡面一定另有隱情,而且我看石頭的樣子,他對這件事似乎是絲毫不知,難道這段記憶他也丟失了,我想石頭這樣厲害的人都會有記憶上的丟失,當時那一支隊伍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樣的巨變,才變成了今天的這個模樣,失憶的失憶,隱居的隱居?
  而且隨著這些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我如果再不弄清楚,這條重要的線索只怕就要這樣斷了,想到這裡我穩住心神,現在我既然已經來到了西拉木倫,就先弄清楚這裡的事,等回到洛陽,再將這些弄個水落石出。
  我這樣想定,於是將思緒重新拉回到這一張照片當中,剛剛只是因為這一張照片,石頭就猜到了「馮四」身份的詭異,而且按照後來的情形來看,火叔改名換姓很顯然就是已經放棄了「馮四」的這個身份,而我算了算這個時間,那時候卻是我出生的後幾年,難道我也被牽連在裡面,火叔放棄這個名字,會不會並不是因為有複製人的存在,而是完全是因為我?
  那麼這樣說來的話,冼廣河又是誰,周順為什麼在臨死的時候要我去查查這個人?
  我覺得我又陷入了一個局之中,而且這個局並不是這般簡單,我覺得似乎從三十多年前開始,我身邊就在布這個局,而如果加上我一路上的經歷,這個局,已經延續了千萬年之久。
  禹所積的陷阱,難道就是這個驚天大陰謀的核心?
  我越想越遠,還是石頭的話再次將我喚回到現實之中,他說:「這張照片是我最近才收到的,看樣子應該是剛用底片洗出來的,看得出來,沉寂了這麼多年,有人終於又按耐不住蠢蠢欲動了,很顯然,他們的目的就是你。」
  我知道我已經處在了暴風的中心,在周家老宅地下陵墓,我就已經感到了不同於尋常的另一股勢力,而且這一隊人馬來的著實詭異,我總覺得,這背後一定還有更複雜的背景,因為當時在地下,我分明感到有好幾隊人馬同時存在著。
  我將視線重新聚集在這張照片上,石頭顯然已經看過這張照片了,他解釋給我說:「我總覺得這鐵衣棺裡面有一個人,似乎透過冰冷的鐵衣棺,我可以感到瀰漫在鐵皮上的死人氣。」
  石頭的洞察力和感知力是我遠遠不能比的,我看到這張照片就絲毫感覺也沒有,當然也不是沒有,除了那隱隱的似曾相識感之外,其餘的還真的什麼也沒有。
  這相片上的東西我能看的有限,整張照片的重點都是在這鐵衣棺上,所以我仔細地看了看,卻發現黑色的鐵衣棺似乎有些異樣。
  我看著怎麼覺得這鐵衣棺的黑色一深一淺的呢,於是我讓石頭將水燈往上面照近了一些,這才發現上面不是一深一淺,而是在鐵衣棺上有一個影子,而且赫然是一個人的影子。
  這個影子很模糊,只有一個頭、脖子和肩膀,其餘的就再也看不清楚了,而我根本就不確定這是否就是拍照人的影子,也就是複製體「馮四」的影子。
  但是馬上我就肯定,這絕對不是「馮四」的影子,既然拍照的這個人就是「馮四」的複製體,那麼身高胖瘦就應該和「馮四」一模一樣,而從我對這個墓室的高度判斷,整個墓室應該有五米來高,而這鐵衣棺有兩米來高,被鐵鏈吊著,離了壁頂有一米五左右的距離,也就是說,它離地面還有三米來高,而且從鐵衣棺投在石壁上的影子來判斷,若果拍照的人站在下面,頭頂多只能到鐵衣棺的膝蓋,再往上已經是不可能了,而鐵衣棺上的這個人影,是到了鐵衣棺的脖子左右位置的,也就是說,在這具鐵衣棺的不遠處,應該還有一個人,而且是和它處在差不多的高度!
  這會是一個人嗎?如果是,那也是一個被吊著的人,那會不會在這墓室裡面,還有另一具鐵衣棺?
  可是在沒有看到實際情況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瞎猜,而且我感覺拍照的人是要將鐵衣棺給拍出來,這是他想通過照片告訴我們的最明顯的信息,可是在這裡面,他還隱藏了另一條信息,就是這個鐵衣棺上的人影,他想通過這個人影告訴我們更進一步的一些什麼。
  石頭之前也許並沒有發現這個人影的存在,看到的時候也是有些意外的神色,我看得出來,他似乎知道照片中的這個地方,但是他卻選擇了沉默,我不知道他究竟有什麼事瞞著我,而且一直都不能說。
  見他這樣,我也不追問,這張相片已經給了很多信息,於是我將照片還給他,他用油紙包了重新放回到背包裡。
  我又蹲下身子在這鐵衣棺上來回看了一個究竟,除了能看出它是用黑鐵鑄造出來的之外,其他的,我還真看不出來什麼。
  可是石頭卻冷不防地問了我一句:「你還記得在屍湖邊上我們看到的黑鐵棺嗎?」
  我點點頭說:「記得,當然記得,裡面是一具黃金屍,而且屍身完整無缺,就像睡著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