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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節

  「老太爺在周家那是什麼身份,我爹自然不敢多問,只是一一記了,老太爺接著叮囑我和我爹,讓我們對這事守口如瓶,要說出去了一定不饒。後來我就再沒見過石頭和小四兒爺,但是石頭在周家的事漸漸就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大家都知道周家有這樣怪異的一個人存在,至於小四兒爺,則是在順兒哥說的那個時候老太爺才告知周家上下的,我所知道的也就這麼多。」
  聽二伢子說完,我有些恍神,我和石頭竟然也算是發小,可是我卻一點也不記得,難怪我在百色第一次見他時,他竟然用那樣的眼神看我,原來他早就認識我!
  我只覺得這一切真的是太瘋狂了,難不成我八歲之前都住在周家不成,而我後來為什麼不記得這些事了,為什麼所有知情的人都對這件事守口如瓶,就像在守護什麼秘密一樣?!
  周順聽了這番話也是覺得很不可思議,我看到他發了一會兒呆,說出一句讓我倍兒想自殺的話:「小四兒爺,你該不會是爺爺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我還沒接口,周順就已經自言自語地說道:「這樣的話那你不成了我叔叔了……」
  我沒搭理他,周順這人不正經的,誰和他較真誰倒霉,周順見我不理他,乾咳嗽兩聲,這才說道:「小四兒爺,我怎麼越來越覺得你這麼詭異呢,而且最要緊的是,你在周家過得好好的,幹嘛要去陳記做夥計,而且還是最低等的,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周順這句話也說到了我心坎上,其實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我翻遍了腦海也找不到這裡面的聯繫,只是望著窗外發呆,心想,這事兒當真是越來越複雜了啊!
  我身處在暴風的最中心,卻一點也沒察覺,這場風暴,已經徹底將我捲了起來,而且正朝著未知的方向在前進!
第一百二十四章 千絲成線
  之後的時間裡我無力再去想這些事,我覺得我的腦袋已經徹底的一團亂了。我們車子直往那陵格勒峽谷而去,路上甚至都沒有做絲毫的停留。
  只是在西寧的時候,我們停下來做了一次大採購,基本上這次能用到的東西都在西寧買了,木老太說現在還未到夏天,封路的雪已經化了一些,是上山的最好時候,但是這也僅僅只是進去的路而已,東崑崙山上的雪是經年不化的。
  當然,它會有一個很特別的時候,那就是夏天的第一場雨,木老太說東崑崙山上百座山峰,只有一座才是目的地,我們穿過地獄之門,要去的就是這座山峰,可是我問木老太這座山峰的具體位置的時候,木老太卻說她也不知道。
  她這時候才告訴我,我們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火急火燎的趕來,因為我們必須趕在夏天的第一場雨之前到達地獄之門,因為夏天的第一場雨會告訴我們目的地的所在,我問其中原因,木老太沒再多說。
  我們在西寧需要的東西很多很雜,但我看了大多數都是爬雪山的必需品,而且我發現一個特點,木老太在選購所有的東西——甚至是衣服背包的時候,都要求衣服上不能有任何的金屬,而且我還發現她早就和這邊已經聯繫過,衣服帳篷等等全是訂做好的,拉鏈什麼的都是用塑料做成的,所有東西根本找不到一點金屬的痕跡。
  石頭告訴我說要去地獄之門,身上就不能有任何的金屬,哪怕只是一根大頭針,都能讓整支隊伍全軍覆沒。我聽著有些不可思議,但是這方面木老太和石頭明顯要比我懂得多,他們這樣做一定有他們自己的道理。
  我們在西寧只呆了一天不到的時間就再次匆匆上路,看得出來木老太十分緊急,用她的話說,我們根本沒有多少時間耽擱,因為誰也不會知道夏天的第一場雨會什麼時候來,而我翻了翻日曆,距離夏天只有十多天左右了。
  而我們一路上要進入那陵格勒峽谷,穿過地獄之門,而且必須是在這場雨之前穿過地獄之門,錯過了這場雨,那就要等下一個夏天。可是夏天的第一場雨給的究竟是什麼指示,我卻不懂,我想春天也下雨,為什麼就是夏天的第一場雨如此不同?
  後來還是石頭告訴我,他說因為有地獄之門的存在,夏天的第一場雨就是東崑崙山的第一場雨,而且是一場巨大到無法想像的狂風暴雨,那時候的地獄之門將是最危險的時候,所以我們必須找到一個棲身之所,來躲避這一場暴雨。
  而且他還說,夏天的第一場雨一般會在夏天到來的第三天下,而其中的誤差一到兩天,幾乎是不變的規律。這些都是我不曾知道的,我只是好奇,這樣的一個地方,竟然會和我的身世有關,而且還是一個我從來都不曾知道的地方。
  因為時間緊迫的緣故,我們幾乎是沒有做任何停留就朝那陵格勒峽谷出發,而且那陵格勒峽谷人跡罕至,到了臨近的時候已經可以看見高聳入雲端的雪山,白皚皚的一片,連綿千里,與青藏高原連成一體,橫跨在天的那邊。
  臨進去的時候,木老太特地叮囑我們要注意灌木叢中的一種蟲子,叫影子蟲,她說這種蟲子毒性非常猛烈,只要它爬過的地方,皮膚都會壞死,而且她說見到這種蟲子千萬不要打,它的體內有十分猛烈的毒液,沾到皮膚上,那麼和半個死人也差不多了。
  我們將木老太的叮囑都一一記在心上,石頭卻對我說:「小四,你不用擔心,這種蟲子怕你,不會爬到你身上的。」
  我不知道為什麼,石頭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他只是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小四,你該知道的。」
  那陵格勒峽谷地處高原,樹木基本上沒有,我們一路走上來都是巨大的岩石高聳在山麓之間,一眼看過去,山麓上滿滿都是綠色的草,時而會有小腿高的灌木,可是卻不多。
  在爬過山麓之後,就是很跨山谷之間的河流,我知道這是雪山雪水化了之後流下來的,這條河流之上有一道索橋,我們跨過索橋之後一直往深處走進去,木老太說,索橋之後基本上已經不會有人跨足,這邊差不多已經算作是地獄之門的範疇。
  在索橋邊上,木老太讓我們重新檢查一遍身上帶著的東西,凡是有金屬的一律留在這裡,我們隨行的東西在西寧已經全部換過,但我們還是絲毫不敢大意地從頭到尾找尋了一遍,確認無誤之後才進去。
  進去之後,我的第一感覺就是這裡的石頭非常多,而且看上去已經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地步,更重要的是進去之後已經沒有路了,我們有時候不得不貼著懸崖在走,而腳下就是萬丈的深淵。
  我們幾乎是花了一天的時間都在爬這一片山麓,而且一路上除了石頭還是石頭,讓人有些生厭,到了晚間休息的時候,所有人都是已經乏了,我們在背風的山石後面搭了帳篷,煮壓縮餅乾吃。
  木老太和石頭在這段時間裡沒有露面,帳篷裡也不在,不知道去了哪裡。後來他們從山上下來,似乎是爬到上面去了,回來的時候我看見木老太一臉陰沉,不知道是為什麼事,後來她匆匆吃了點東西就回帳篷裡去了。
  石頭之後坐在我旁邊,我問他們剛去哪裡了,他說去看了看地形,我沒有再問下去,石頭卻意外地問了我一個問題,他問我說:「小四,如果你在這裡發現了你自己不可思議的真相,你會怎麼辦?」
  我覺得心上「突」地一跳,問道:「什麼真相?」
  石頭帶著看不明白的神情看著我,他說:「我覺得經過這些事,你也許已經意識到這裡面的不尋常,小四,你知不知道,自從你參與進來之後,所有的事情已經不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它在加快!」
  「什麼在加快?」我覺得石頭隱隱知道一些真相,只是他從來不說,現在我必須追問下去。
  「你!」石頭只說了一個字,卻讓我頓時呆住了。
  然後石頭遞給我一件東西說:「也許你知道這東西。」
  說完他就起身回了自己的帳篷,我呆呆地愣在原地,卻發現石頭給我的是一枚袖珍的摸金符,只是這枚摸金符是用石頭雕成的,我看了上面的字體,也是大篆中的籀文,和火叔給我的那枚一模一樣。
  只是這枚石頭雕成的摸金符後面還有一個圖案,這時候我才知道石頭為什麼要把它給我,這上面的圖案和我左手心的一模一樣。
  我突然呆了一樣地愣在原地,這枚摸金符火叔在交與我的時候就說這是周代的東西,而且他說的那一句古訓,一字一句清晰地迴盪在我耳邊,卻是我在西拉木倫石塔之前看到的四個字:毀而不生!
  火叔說,這枚摸金符從今之後就和我的生命融為一體,符在人在,符亡人亡。此前我一直只是以為這句古訓是在突出這麼摸金符的重要性,可是直到這時候我才知道不是,火叔的說的是真的,符在人在,符亡人亡!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終於知道這枚摸金符和我左手心的圖案相同的寓意,而且這其中又有著我無法想像的莫大關聯。而這枚摸金符在西寧的時候,木老太已經將它與隨行的東西一齊保管在了物品保管中心,我不禁想木老太是否也知道這枚摸金符的特殊之處?
  我正看著石雕的摸金符發愣,周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了我身旁,他也已經將我手上的這東西看了個仔仔細細,我回過神來,他問我:「想什麼呢,這是誰送你的定情信物,我喊你好幾聲你都沒反應,這呆發得,嘖嘖嘖……」
  我白他一眼不理他,於是他恢復正經神色,問我:「這東西是什麼,怎看著這麼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你見過?」我問。
  周順點點頭:「我小時候老跑爺爺房裡,好像就見過這樣一件東西。」
  周老太爺也有?可是我回想著火叔的話,他說這一支摸金校尉十分特殊,而且摸金符也只有一枚,再說現在摸金校尉多了去了,難免周順看到的是一般的摸金符也說不定,於是我也不去深究。
  周順卻說:「那時候我還問爺爺這背後的圖案是什麼,怎麼看著怪怪的,你猜爺爺怎麼回答我的?」
  我剛剛松下去的心又再次懸了起來,周順也見過這個圖案,也就是說,他看到的就是我手上這樣的摸金符!
  我嚥了口唾沫,問道:「老太爺說了什麼?」
  周順想了想,然後一本正經地說:「我不記得了!」
  我覺得我有種想崩潰的感覺,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空開我玩笑,我和他急道:「你別忽悠我,倒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