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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節

  我說是石頭告訴我的,賴皮更驚訝了些,但是他馬上又恢復了之前的表情,他繼續問我:「那麼他有沒有告訴你為什麼他會寄居在周家,並且全家只剩下他一個人?」
  我搖搖頭,石頭向來話少,很少說這些,而且這些也涉及到了他的隱私,於是我望著賴皮,在等他告訴我具體的答案。
  賴皮告訴我說,石頭本不姓周,而是姓秦,具體叫什麼名字賴皮說他也不知道。他說石頭命硬,出生的時候他媽為了生他難產死了,他父親是當時洛陽小有名氣的土夫子,石頭他父親見石頭命如此硬,於是從小就培養他走墓的技巧,在他八歲那年,他們爺倆去盜一個小鬥,可是卻因為估算失誤,進入了一個墓中墓之中。
  所謂的墓中墓就是原本地下已經有了一個墓,幾百年幾千年過去,原先的墓被埋在地底,於是又有人在上面建了新的墓。石頭爺倆進入的就是這樣的一座墓,上面的墓的確是一個小墓,可是下面的卻是一個規模龐大的大鬥,石頭爺倆進入之後發現兩個墓卻已經被打通,而且那跡象不是從外面打通的,而是從內裡面掏空的。
  也就是說大斗裡面發生了異變,很可能是發生了屍變,而等他爺倆反應過來的時候,石頭的父親已經在裡面中了招,當場就死了,只是是一個什麼死法,卻沒人知道,因為在墓裡根本沒有找到他的屍體,而石頭卻奇跡般地活了下來。
  但是賴皮說的重點卻不在這裡,而是在於石頭是如何活下來的,他說後來又有新的土夫子進入這個墓中,卻發現裡面一片狼藉。他們進入到大斗之中,只見斗裡頭更是亂得不行,起初他們以為這個墓已經被洗劫過了,可是四處看了之後卻發現貴重的東西全在,而且斗裡面的棺木也完好無損,不像是被打開過的樣子。
  於是他們打開了棺木,卻想不到棺木裡的不是屍體,而是睜著眼睛冷冷看著他們的石頭。
  就算是身經百戰的老資格土夫子也被這詭異的情景嚇了一跳,而石頭自始至終都很安靜,他爬起來坐在棺木邊上看著這些土夫子,把他爺倆在墓裡面的遭遇說了一遍,這些土夫子這才知道石頭是一個人。
  可是他們又不免奇怪,這樣的一個孩子竟然可以在墓裡面生存下來,而且按照石頭的說法,這個墓裡已經有粽子,可是石頭卻指了指地上凌亂的屍體,告訴他們這就是害死了他父親的粽子。
  當時那一夥土夫子除了奇怪,更多的則是害怕,一個八歲的孩子不但躺在棺材裡,還如此輕鬆地和他們談論墓裡的事情,而且,他說的還是幾個月前的事情,於是他們顧不上石頭,爭先恐後地就逃了出去。
  至於石頭,據說是這件事傳到了周家的耳朵裡,於是周老太爺親自下地,果真在墓裡面看到了一模一樣的情景,他這才把石頭帶回周家,並改了姓氏,對外則說石頭是遠房的親戚,其實周家的人都知道,石頭和他們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塊兒,更別提是什麼親戚了。
  我幾乎是傻了一樣地聽賴皮說著這件事,在聽到石頭躺在棺材裡那段的時候,我的身子不禁有些發涼,賴皮最後才說,所以他一直覺得石頭很邪氣,周家的人除了周老太爺,幾乎甚少有人同他來往,而且他也獨自一個人住一間院子,也甚少有人會踏足裡面。
  賴皮說石頭住的那間院子陰森森的,就像死人宅子一樣,進去就讓人發冷,恐怖異常。
  我問賴皮他進去過沒有,賴皮點點頭,說去過一次,但是從那之後他再也不願踏進去一步。
  我問賴皮為什麼,賴皮說除了屋子陰森之外,最讓人害怕的其實是石頭,因為他發現,石頭平常也是睡在棺材裡的!
  被賴皮這麼一說,我全身的汗毛頓時豎了起來,我只知道石頭是一個非常神秘孤僻的人,卻沒想到會如此之怪,可是我卻知道石頭他其實是一個好人。
  聽賴皮說到這裡,除了對石頭感到好奇之外,我不禁對賴皮的身世更加好奇了起來,他剛剛才說很少有人會和石頭來往,那麼他又如何要去找石頭?
  聽到我追問,賴皮這才說,其實他也姓周,這之前我隱約聽他說過,只是好像摸金手不讓說,現在他說的時候又看了一眼摸金手,見摸金手沒有反對,這才繼續說下去,他說他和摸金手都姓周,可以說也是周家的人,但卻是被周家逐出去的,他們的爺爺是周老太爺的兄弟,他和摸金手則是堂兄弟。
  聽賴皮說到這裡,我才恍然大悟,為什麼賴皮和摸金手關係會如此之好,而且為什麼賴皮一提到他們的姓氏,摸金手就會有意無意地岔開話題,原來卻是這個原因。
  只是我不知道究竟會是什麼樣的事,會讓周老太爺兄弟反目,最後把自己的親弟兄逐了出去?當然這是賴皮他們與周家的私事,我雖然披著一個周家小四兒爺的身份,但也不好過多追問,於是只是隨便說了幾句就算帶過。
第一百一十一章 死亡之塔-1
  我與賴皮說著這些,卻發現摸金手一直保持沉默,什麼也沒說,我不禁奇怪地看他一眼,可是看到摸金手的眼睛時候,我卻猛地發現他的眼睛變得詭異而深邃,完全不像我認識的那個摸金手。
  他的眼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寧子他們那般,眼瞳深處如同翳子一樣的陰影覆蓋在裡面,讓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可是他自己卻渾然不覺,而且我看了他好一陣他才回過神來,然後他衝我莫名地一笑,讓原本已經很詭異的他更加詭異了起來。
  很明顯賴皮也看到了摸金手的異樣,我看見他的目光突然聚集在摸金手的左手腕上,可是我卻看到摸金手的左手腕已經被他刻意地給遮了起來,什麼也看不到。
  賴皮狐疑地問摸金手道:「摸金手,你左手的鐵環呢?」
  摸金手卻沒有回答他,而是用右手撫摸著左手腕,我覺得氣氛頓時更加古怪了起來,而當我看到摸金手腳下斷裂的鐵環的時候,才暗暗拉了賴皮的衣服,示意他看地上。
  也就在這時候,變故突然發生,只見原本坐在地上的摸金手突然彈跳起來,而且他起身之後立刻朝著深山裡狂奔,我和賴皮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消失在了樹木之間,我幾乎是還沒有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賴皮氣急敗壞地喊一聲:「他會屍變!」
  他邊說已經追了上去,我也毫不猶豫地跟上去,可是跑進樹林裡的時候早已經沒了他的影兒,我和賴皮在樹林裡瞎轉一周,最後很只好重新回到原地。
  我問賴皮摸金手究竟是怎麼了,賴皮支支吾吾地半天後終於告訴我,摸金手會變成活死人,我問他什麼是活死人,賴皮說活死人就是看著是活人,但是身體卻和死人一樣,最明顯的差別就是全身冰冷,沒有溫度。我說這不是殭屍嗎,賴皮說就是殭屍,但卻是有智商的殭屍,除了這點惟一的不同之外,其他的幾乎和活人一模一樣,所以才會被稱之為活死人!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賴皮,那麼這樣說的話,人死了和活著豈不是毫無差別,但是賴皮搖搖頭說,有很大的差別,變成了活死人必須以腐肉為生,必須維持身上的死人氣,一旦死人氣沒有了,那麼活死人就到了真正死亡的時候,他說我之前見過的寧子矮子李他們就是活死人,也就是說,活死人在將死的時候會石化。
  我聽了猛地回過神來,我也會石化,那是不是說,我也是活死人,而且好幾次我豈不都是處在了死亡的邊緣?!
  賴皮說這裡頭具體的原因他也不清楚,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活死人最先出現在西拉木倫,也就是我們見過的無啟。無啟死後心跳不會停止,只需埋在地下,等一百二十年之後就會重新醒過來,賴皮說這就是最早的活死人,所以西拉木倫才會被成為死人之國,變成一個讓人談之色變的禁地。
  我想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剛想說什麼,可是抬眼卻看到了山下的玉琮,不知怎麼的,我覺得這玉琮怎麼升高了許多,而且最頂層的塔頂也已經露了出來。
  而且我看到石頭就站在塔頂上,雖然只能看到一個黑影,卻很明顯就是他,見到這般情景,我和賴皮於是也往山坡上滑下去。
  深坑的周圍儘是成百上千噸的巨石,我和賴皮一路往下去,已經可以看到玉琮的清楚樣子,只見玉琮裡面的屍體已經消失不見,在紋刻上的開口編織成一個個古怪的花紋,然後我看到石頭在塔頂上朝我們招手,似乎是在示意我們下去。
  我和賴皮加緊了步子,終於爬上了塔頂,這才發現這完全是一片大得超乎想像的地方,而且整座塔都是用白玉雕刻而成,與玉琮儼然是一體。
  石頭就站在玉琮的最底端的地方,他見我們下來,卻沒看到摸金手,眉頭皺了皺,我把摸金手消失的事情說了,他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指著玉琮的根部對我們說道:「這根玉琮是空的,我看了看,是這座塔的惟一入口。」
  我果真看見在玉琮上開著巨大的口子,在陽光的照耀下,幾乎可以看見通往裡面的台階,裡面竟然建造成了台階的模樣,也就是說的確是入口,而之前上面鑄造起來的青銅枝幹卻是要將這個入口給掩蓋起來。
  石頭說著已經率先走了進去,我和賴皮緊跟其後,進去之後才發現裡面的通道是懸空的,我站在台階上已經可以看到裡面巨大到無法想像的空間,全是玉石雕刻而成的。
  而在巨大的塔樓裡聳立著一棵玉樹,相比之前見到的玉琮青銅樹的繁雜,這根玉樹卻簡單明瞭,一根樹幹上一共生長了九根樹枝,而且每三根為一組,分成上中下三組。
  最高的三根生長在樹幹的最頂端,每一根上面都停留著一隻金色的鳥,卻是用黃金鑄成的。再往下的三根在樹幹中央,從右側生長出來,都朝右彎曲,上面依舊疊著三隻鳥,但是卻通體白色,用白銀鑄成。再往下幾乎已經到了樹底,三根樹幹從左側生長出來,都朝左側彎曲,上面停著三隻鳥,用青銅鑄成。
  我細細看了這九隻鳥,卻發現都是三足金烏,也就是說,這棵樹的原型也是十個太陽的傳說。
  我們踏足到玉石的地面上,我抬頭仰望著這棵玉樹,不明白為什麼它會被建造在這裡,而且通過半透明的地下,我發現,這棵玉樹在地下也是一模一樣的影子,就像整個地面是一個鏡面一樣。
  「這應該就是赫蹄的原型!」這時候石頭開口說,他說我們最初看到的赫蹄很可能並不是地圖,而是漢人看到這棵玉樹所描繪出來的景象,而巧合的是,百色的血眼墓卻仿照了這棵玉樹的樣子建造了出來。
  聯想到在石洞裡見過的壁畫,那麼基本可以肯定,無論是百色的血眼墓還是這裡的玉琮青銅樹,應該都是出自漢代,再加上最早的赫蹄,那麼就更加不用懷疑了。
  那麼這也就可以解釋漢武帝徵集的銅礦都去了哪裡,我大膽的猜測,估計當時他們繼續往下挖,挖出了塔頂,而且也從玉琮之中進入了這裡,見到了這棵玉樹,只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但我想很可能是不好的事情,於是才用銅樹枝把玉琮上的所有開口都封了起來,防止再有人進入,或者防止裡面的東西出來。
  這樣想著,我趴在玉石的地面上往深處看了看,但是玉石畢竟不是完全透明,雖然能看到延伸到地底的玉樹倒影,但是卻看不到頭。
  整個空曠無比的塔樓裡除了這棵玉樹再無其他,而且整個塔樓裡完全都是封閉起來的,的確只有玉琮是惟一的開口。
  石頭站在離我們最近的青銅太陽烏下,因為這三根樹枝已經垂落到了地上,巨大的青銅太陽烏也觸手可及,我見石頭攀上樹枝伸手摸了摸,卻從上面摸下來一層青銅粉末,石頭看著手掌心沾了滿手的青銅屑,於是用手再次在青銅太陽烏的身上摸了摸,然後說道:「這太陽金烏不是用青銅鑄成的,而只是用青銅汁塗了一層在上面!」
  正說著,石頭已經拔出了匕首,在青銅太陽烏的身上一劃,只見被輕飄飄的羽毛就從上面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