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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節

  我聽著這聲音在下面又響了一會兒,然後周圍就恢復了安靜,我鬆一口氣,但是摸金手卻把我更加往下按了按,與青銅樹幹貼得更緊了一些,同時在我手背上疾速地寫道——它正在往上面來!
  我落下的心頓時又懸了起來,心在胸膛裡猛烈地跳動著,我甚至都能感到貼著胸脯的青銅樹幹也震動了起來。
  正在這時候,「酸與酸與」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了起來,我能感到一片陰影就站在我們不遠的青銅樹枝上,而「酸與酸與」的聲音就是從這片陰影裡發出來的,而且它還正在往我們這裡走過來,聲音也越來越近。
  在它靠近的時候我突然感到週身一陣冰冷,而且它的身上帶著一股腐屍的味道,我不知道它是不是已經發現了我和摸金手就貼在青銅樹杈上,我屏住呼吸根本就不敢動一分一毫,我看著它在我們的身邊停了下來,又往樹杈上走了上去,它這樣來來回回地走了好一陣,我才聽見它又朝上面鑽了上去。
  直到它的聲音去到了上面很遠,我這才無力地伏在青銅樹杈上,後背冒出來的冷汗已經濡濕了衣服,摸金手鬆開按著我的手,小聲和我說:「我們快下去!」
  說著他貓著腰直起來,我緊跟其後,我看得出他走得很小心,往下走的途中他我們盡量少碰到青銅樹葉,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東西,也不知道摸金手為什麼如此害怕它。
  往下走了很多,摸金手這才和我說,剛才那東西是在自己喊自己的名字,它就叫酸與,而且摸金手還說他並不是害怕酸與,而是懼怕酸與引來的東西,只要見到這東西,就一定會有恐怖的事發生。
  我問摸金手酸與究竟是什麼東西,摸金手說若真的說起來酸與是一種似蛇非蛇、似鳥非鳥的東西,它與肥遺一樣有羽翼,但是酸與卻有六隻,它和屍烏一樣有三隻腳,頭上長著六隻眼睛。
  我想又是一種怪物,這無啟的地下之城究竟是什麼地方,竟然有這麼多沒有見過的怪物,而且誰的墓裡面會養一些這樣稀奇古怪的東西?!
  但是摸金手的心思卻明顯不在這裡,我看他往下面爬的很急,似乎一直在躲避什麼,他說我們離酸與越遠越好,這東西不吉利,放在墓裡和墓裡的機關陷阱也差不多,只不過這東西更難防備,機關陷阱我們還能知道是流沙箭矢或者強酸,可是酸與能帶來什麼危險,卻是未知。
  我聽摸金手說的玄乎,半信半疑,正這樣想著,突然聽見頭頂傳來「卡嚓」一聲,似乎是什麼東西斷裂發出的聲音,而還不等我反應過來,就聽見有什麼東西正朝我們迅速地落下來。
  我聽到我們頭頂頓時響成一團,全是金屬與金屬碰撞發出來的聲音,我和摸金手不得不再次靠到了玉琮邊上,那東西順著青銅樹杈之間簌簌落下去,竟然是青銅樹枝斷裂了。
  我有些驚異,這青銅樹枝怎麼說也有一人來粗,即便是分支部分也有手臂這般粗細,而且還是青銅實心鑄成,怎麼可能說斷就斷了?
  我想難道真的與酸與的出現有關,我的手扶在玉琮上一動也不敢動,因為頭頂青銅樹落下的聲音還正在繼續,我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樹枝折斷,只能暗暗祈禱橫在我們頭頂的一定要安然無恙,我想要是這根也斷了,那麼我們非給砸成肉餅不可!
  正這樣想著,我突然感到玉琮上不知道有什麼東西正撫在我手錶背上,而且這種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舔著一樣。
  我嚇了一跳,趕緊鬆手,摸金手在旁邊感覺到我的異動,問我出了什麼事,我不敢肯定,只說玉琮上有東西。
  因為黑暗根本看不見,摸金手只好再次打開手電筒,他往玉琮上照了照,什麼也沒有,我看了看,的確沒有,不禁有些奇怪,剛剛手背上明明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動,我轉頭又看了一圈,轉頭卻在玉琮邊上看到一個人,他的身子被遮在青銅樹葉之後,懸空而立,還在不停地擺動著。
  乍一看我嚇了一跳,我不知道這是人還是怪物,因為它就懸在那裡飄來飄去的,而且只能看見下半身,雙腳也見不到,加上又是在這種黑暗的環境裡,不得不讓我多想。
  還是摸金手膽子大,他扒開了青銅樹葉,果真是一個人,只是是一具屍體,而且還是一具十分詭異的屍體,它的頭被卡在樹杈之間,能看出相貌等等,儼然是一顆鮮活的頭顱,可是它的脖子和身子卻顯得很小,看著就像是一個頭大身小的怪物。
  可是細細看了就不難發現這其中的究竟,因為從它頭以下的部分都已經乾涸了,脖子更是乾涸得只有手臂這般粗細,皮膚緊緊地貼在骨頭上,手腳都縮進了衣服之中,衣服上滿是碎洞。
  這絕對是一具詭異到極致的屍體,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才鑄就了它這樣奇怪的姿態,明明頭顱上無論是肌膚還是頭髮都像一個活人一樣,可是唯獨身子已經變成了乾屍,我想要乾涸到這種程度,少說也要有個幾年數十年之久,而且看他的衣服,大約是六七十年代的或者更早的時候。
  我往這具屍體的旁邊看了看,卻驚訝地發現在它身後還掛著一具,而且一模一樣,正在我驚訝的時候,我突然看見這顆懸掛著的頭顱猛地睜開了眼睛!
第九十章 地下之城-4
  在它睜開眼睛的同時,我看到他的身子也動了起來,而且不單單是這一具,我感覺周圍的青銅樹葉突然搖晃了起來,全部在「叮叮噹噹」地亂響,再一看,只見什麼時候整個青銅樹幹上全掛著這樣的屍體,而且清一色地醒了過來。
  這情景出現的太過於突然,以至於在第一時間看到這樣的情景之後,我竟然沒有採取任何措施,而是呆呆地看著這些東西就像蠶蛹一樣在樹幹上胡亂地爬動著,還是摸金手推了我一把,我才回過神來,我疑惑地看著這些屍體,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失神的時候,只見原本掛在樹上的屍體不知道怎麼已經爬了上來,正纏在樹幹上就像蛇一樣地朝我們爬過來,我們打算往下面爬下去,可是還沒落腳就發現下面也是滿滿的屍體,而且也正在往我們這裡爬。
  我有些不知所措,摸金手看了看攏過來的屍體,然後拉著我往樹枝頂端處走,我想這不是往絕路上走嗎,青銅樹幹越往前走越細,等到了頂端的時候就真沒路了。
  但是現在我根本顧不上想這些,只是和摸金手迅速地順著樹枝走出去,我們剛剛走出來,那些聚攏過來的活頭乾屍就已經佔據了我們剛剛站著的地方,正朝我們追過來。
  邊走摸金手邊問我帶槍了沒有,他說他的子彈用完了,我知道他要槍幹什麼,於是從背包裡拿了格羅特手槍出來,可是摸金手拿了才發現,我帶著的格羅特已經完全進水,根本不能用了。
  摸金手扔了手槍,無奈之下只能繼續往樹枝前走,正走了不遠,突然聽見前面傳來「酸與酸與」的聲音,我抬頭一看,只見樹枝上不知何時站了一隻酸與,正死死地盯著我們在鳴叫。
  這是我第一次看清楚了它的樣貌,它果真同摸金手說的那樣,長著三隻腳,兩對翅膀,整個身子就像一條蛇一樣,其實我看著更像一條蜥蜴,特別是它的尾巴,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它那有些像蛇又有些像鳥的頭上長著三排眼睛,一共六隻,正一動不動地看著我們。
  看到它突然出現我嚇了一跳,我不知道它和剛剛在上面看到的是不是一隻,若不是的話那不是說在這棵樹上不單有很多活頭乾屍,酸與也有很多?
  這只酸與看見我們卻並沒有動,而依舊是站在樹枝頭上,只是定定地看著我們,不停地發出「酸與酸與」的聲音。
  我覺得有些奇怪,正在疑惑的時候,突然整棵樹猛地一陣晃動,頓時整棵樹「辟里啪啦」地亂響,我險些站不穩,幸好扶住了另一根樹枝,才不至於掉落下去,我看了看樹下面,黑洞洞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只看見有幾具活頭乾屍掉下去,就沒了影兒。
  我和摸金手一動不敢動,我回頭看了看後面,只見活頭乾屍已經爬近了些,馬上就要到身邊,摸金手拉著我往下面的樹枝上跳下去,可是下面的樹枝上也有活頭乾屍,而且再下面也有,我想這樣和酸與對峙也不是辦法,於是掏出了摸金符,就往前走了過去。
  酸與站在我們上面的樹枝上,看見我走過來,卻並沒有發起攻擊,而是鳴叫了幾聲突然靈活地鑽進了上面的樹枝之中,眨眼就隱沒在樹葉之間。
  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摸金手說它是一種十分可怕的東西,我本以為它會攻擊我們,可是卻沒想到就這樣走了,可是我還沒來得及細細想下去,突然摸金手朝我喊:「小四,小心!」
  我抬頭望去,只見我頭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具活頭乾屍,而且它的臉就擦著我的頭髮懸著,看樣子是要掉落在我身上。
  我嚇了一跳趕緊往後退,可是腳才退回去突然感覺腳下一空,竟然沒踩到樹幹,於是整個人就往後跌下去,摸金手離了我有四五步的距離,這事發生的太過於突然,他根本來不及救我,還好我胡亂抓住了樹幹,這才沒有掉下去。
  可是當我抬眼的時候卻發現抓住的根本不是樹幹,而是活頭乾屍的身體,而且它彎折著身子,正將臉對在我臉前面,我幾乎是想也沒想地就鬆開了手,這條件反射的舉動讓我這次真正地落了下去。
  還好掉下去我卡在了青銅樹枝之間,但是這樣砸下來也夠我受的了,我只感覺腰都要被砸斷一樣,一時間根本無法爬起來。
  摸金手在上面看見我跌落下來本來要下來,可是馬上蜂擁的活頭乾屍就阻住了他的去路,他無奈,只能在上面喊:「小四,你沒事吧?」
  我強忍著痛回答他說:「沒事!」
  我話音還未落,只感覺身上已經爬了一個東西,我一看,活頭乾屍已經爬到了我身上,就像一條蜥蜴一樣地蠕動著,蒼白的臉和死人根本沒什麼兩樣,我甚至都能感到他身上的骨頭擱在身上的感覺。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腳就去踹他,可是抬腳的時候才發現有什麼東西牢牢地鉗在我小腿上,我仔細看了看,竟然是它乾枯得如同雞爪子的手!
  而且我能感覺到它的力道十分大,像是要嵌進我的肌膚裡一樣地抓著,接著我看見周圍的活頭乾屍紛紛朝我聚攏過來,眨眼之間已經到了我身邊。
  我勉強支撐著讓自己起來,可是眼睛卻瞟到樹下面的陰影裡似乎有更大的陰影在動,當然黑暗中根本就談不上有什麼陰影,只是我覺得我的確感到了有什麼東西在向我們靠近,卻不是活頭乾屍。
  我這一發愣,活頭乾屍已經前前後湧到了我身上,我來不及去管樹下的究竟是什麼東西,用手拚命去拽這些乾屍,可是我卻馬上發現它們無一不是用雞爪子一般的枯手抓緊了任何它們可以在我身上抓緊的地方,我根本甩不掉,而且我在他們身上聞到了和酸與身上同樣的味道——腐屍味,可是這種味道卻不是從它們的身體裡散發出來的,而是嘴巴裡!
  我心裡面突然一驚,這東西吃腐屍,那麼現在全纏在我身上,明顯已經把我當成了它們的獵物,而且是食物!
  想到這裡我再也無法平靜下來,我幾乎是不管用任何方式地想要把它們從身上甩下去,可是它們抓得卻更緊了,我弄了一陣純粹是白費力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更多的活頭乾屍朝爬到我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