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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節

  尼妹啊,聽故事打八折什麼玩意兒,反正是讓這家店坑上了,蒙洛說道:「來的路上我看過了,九星連珠是後天的晚上,我們要趕在那之前將所有的遊魂引來這裡,到時候他自然會現身,他因鳳眼菩提而死,死後放心不下的也是鳳眼菩提,所謂知已知彼,可惜我們對他除了姓慶,一無所知。」
  我出去買了些吃的回來,順便帶了火燭,火燭的香氣讓眾鬼十分興奮,正一片歡騰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陌生的號碼,接起來,居然是看了報紙打電話過來的姓慶的人,只是關於鳳眼菩提說得牛頭不對馬嘴,壓根不是我們要找的人,接下來電話不斷,均是如此情況,分明是想招搖撞騙,世風日下啊!
  見情況不太好,蒙洛說道:「算了,林天易,就算找到他的身份又怎麼樣,他已經走火入魔,我們只要收服他什麼事情都解決了。」
  「不知道,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我說道:「總感覺這個姓慶的沒那麼簡單,他的死也不會這麼沒價值,花多少錢也無所謂,我一定要查到底。」
  蒙洛知道我常犯神經病,對自己認定的事情不撒手,手機響個不停,不停地接,不停地失望,眼看就要天黑,手機又響了,我接起來,劈頭說道:「首先回答我一個問題,鳳眼菩提是怎麼一回事?慶家的鳳眼菩提和普通的鳳眼菩提有什麼區別?」
  「格老子的,這種問題問我就是污辱我。」老九的聲音傳來:「我不是慶家的人也知道,你還要問什麼?」
  「你在哪?」我問道。
  「當然在古董店門口了,我沒帶鑰匙,你們沒在家。」老九沒好氣地說道:「現在輪到我問你們了,在哪裡憋著?」
  「鬼店,你要是無礙的話就來吧。」我說道:「好戲要開場了。」
  老九自然要來,來的時候精神抖擻,再不是當初頹然的模樣,進門就亮開嗓門:「這是什麼緣分,我們居然在這裡聚上了,咦,這店裡一向沒有茶水的,哪來的飲料?」
  「廢話,外面買的。」此時院子裡一股濃重的香火味:「精神不錯,嗓門很亮,七姐給你吃什麼藥了?」
  「世上無一的良藥。」老九現出一幅癡情的模樣,湊到我耳邊說道:「你大哥我的初吻沒了。」
  我實在是無可奈何,七姐給點便宜就撫平他的傷痛,讓我們做兄弟的情何以堪,我一拳打到他胸口上:「沒良心的玩意。」
  「我想通了一件事情。」老九收了嬉笑的神色,一本正經地說道:「在許七七的幫助下想通了,所以我決定證實一下,看能不能抓住最後的希望,姓慶的進過刑室,是我唯一的希望,林天易,一定要搞清楚他的身份,如果生前的他抓不住,死後的他也不能輕易死去,他死了,我唯一的希望就破滅了。」
  果然,不愧是青虎會的大姐大,我想到的,她也想到了,所有人都認為刑室裡發現的DNA比對結果說明一件事情——老九的父母已經死了,屍體被處置得乾乾淨淨,只餘這些肌肉組織和碎骨,但是,凡事沒有絕對,誰說留下碎骨就是死了?
  治癒老九的不是七姐的吻,是希望,七姐的分析給了老九希望,人活在這世上,在毫無依靠的情況下,最強悍的支撐力量是希望。
  我拍著老九的肩膀:「今天晚上要在這裡過夜。」
  杜秋走了出來,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觀察著院子的情形:「我不想在這裡過夜,送我回去,讓蒙洛保護我,我付過錢的。」
  「有錢就是大爺嘛。」老九痞氣地說道:「當然行了,不過吧,以蒙洛現在的本事能不能對付那個傢伙,不一定啊,蒙洛,是吧?」
  蒙洛臉一紅,仔細想想說道:「九星連珠的晚上以我一人之力肯定無法對付。」
  「你要走,沒人攔你。」老九對杜秋說道:「請便。」
  杜秋的舌頭打結了,身子不停地顫抖著,他的臉抽搐一下,轉身走回房間裡,嘴裡還嚷嚷著什麼,老九走過去將一包食物塞到他懷裡:「這裡不是會所,有吃的就吃吧。」
  杜秋捧著麵包和牛奶,哭笑不得,最後乖乖地回去啃麵包,我的手機又響了,我接起來惱怒道:「開門見山,不懂什麼是鳳眼菩提就不要開口說話。」
  「慶家的鳳眼菩提是和舍利子一起供奉的。」這個女人的聲音說道:「慶家的二兒子已經失蹤好多年了,鳳眼菩提也一併消失,慶家的老太太生前唸經理佛,雖然從未出家但是死後屍體化為舍利子為一時的奇談,鳳眼菩提雖然只有一顆,卻是一位高僧送給老太太的,老太太隨身帶了一輩子,死後與屍體同時火化,卻絲毫未改,堪稱奇物,所以才被視為慶家的護身珠,慶家早年經商,不知道是否鳳眼菩提的原因,一帆風順,中間多次有人前來購買,慶家人都未鬆口。」
  我聽得駭然,急聲問道:「你是什麼人?」
第446章 四寶,租賃
  「我是尋找慶餘年的人。」這個女人的聲音說道:「慶老太太的二兒子,我的未婚夫,鳳眼菩提的主人,我看到報紙了。」
  「約個地方見面,要快。」我說道:「你來說地點和時間。」
  有心人,我們終於找到有心人,我和老九去見慶餘年的未婚妻,當見到那位白髮蒼蒼的婦人,我們不禁愣住了,她的臉看上去只有三十出頭,可是一頭白髮,尤其是兩鬢,白髮斑斑,看著不禁心酸,她站起來,衝我伸出手:「你是林天易?」
  握住她的手,如同握住了骨頭一般,她身上的脂肪都去哪了?「是我,請問您高姓大名?」我說道:「時間緊急,我們想知道真相。」
  「叫我余珊吧。」她的名字讓我們吃了一驚,不由自主地想到江珊,這是命麼,慶餘年殺的女人名字裡也有一個珊字,「這是我們的合影,唯一的一張。」
  照片裡兩人正是芳華的年紀,年輕的余珊稱不上國色天香,勝在一雙大大的眼睛充滿了靈性,嘴角的梨渦襯得她溫雅大方,青春的活力一覽無遺,照片裡五官硬朗的男人就是慶餘年了吧?他大約二十五六歲,頭髮濃密,看似羞澀,嘴角含笑,十分害羞的模樣,上個世紀的人還留有一份純真,舉止保守,不像現在,相愛的人可以迅速乾柴烈火,打成一片,照片雖舊,餘情猶在。
  「情況我在電話裡講得很清楚了。」余珊說道:「慶年失蹤很多年了,我最後一次見他,他說自己被什麼人跟蹤了,和我商量要不要報警,可就在那天晚上見面後,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他的家人因為老父親把鳳眼菩提給了他分道揚鑣,他和父親一起生活,失蹤的那一年,父親已經去世,我曾要求他的姐姐和弟弟去警局採集DNA,可他們不願意。」
  怪不得在庫裡沒有找到對應的DNA,看多了因為財產產生分歧的親人,當血緣關係連鄰居也不如,也只有感歎物質的離間力,過去的時候不惶多說,我直接切入主題:「余女士,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應該做好了心理準備,他已經不在世上了。」
  余珊閉上眼睛,重新睜開的時候仍有一滴淚從眼角滑落:「是,我想到了,怕是不在了。」
  「是的,現在十分確定一九九年的九月一日晚上他失蹤,其後遇害。」我說道:「他死得很慘,來人是衝著鳳眼菩提,為了保住鳳眼菩提,他把它臨時藏在外面,自己送了命。」
  我現在不確定的是餘慶年面對銀狐的嚴刑拷打,有沒有松嘴,若是松嘴,銀狐等人回去的時候,鳳眼菩提已經讓杜秋拿走,此舉自然會激化怒氣,銀狐會下死手,若是沒有松嘴,自然也是一個死字,不管如何,當年的餘慶年都逃不過一劫,從前者來看,杜秋是害死餘慶年的兇手之一,貪焚讓他成了幫兇。
  余珊說道:「慶年是個善良的人,因為這點他父親才把鳳眼菩提交到他手上,可是好端端地卻因為這顆珠子害了他,我和他準備在十月結婚的……」
  余珊手上戴著一枚結婚戒指,老九便似笑非笑地說道:「這戒指是?」
  「我五年前結婚了。」余珊說道:「現在有一個三歲的女兒,年紀大了不成家對不起父母,今天看到報紙著實嚇了一跳,還有人知道慶氏,還有人知道鳳眼菩提,如果他還活著就好了,我女兒的小名叫年年,每次叫著她,就會想起他,非常抱歉,我不知道鳳眼菩提在哪裡,只想有人知道有一個叫餘慶年的人活過,還有人記得他。」
  「我們知道。」我說道:「余女士,謝謝你能來。」
  余珊笑著離開,桌上的照片卻沒有帶走,看得出來她徹底死心了,最後一絲希望破滅,老九拿起照片收起來,說道:「聯繫陶冉調查餘慶年的資料。」
  我聯繫陶冉的時候,電話那頭正一陣喧鬧,陶冉根本顧不上與我講話,只聽到有人在掙扎著:「放開我,你們抓錯人了,抓錯人了……告訴你們,除非拿出證據來,不然我會告訴你們誹謗,告你們屈打成招,你們等著瞧!」
  「什麼人這麼囂張?」老九說道:「把警局弄得人仰馬翻地。」
  「喂,林天易。」陶冉終於遠離那片喧囂,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
  「殺死江珊的人找到了,他叫餘慶年。」我說道:「你那裡怎麼回事?」
  「華城回來了,當年殺死羅雅紅的兇手一併帶回來,」陶冉停頓了一下,無可奈何地說道:「事隔多久,證據不足,對詢問很不配合,一直叫囂著要告我們。」
  「這件事情的確為難。」我說道。
  陶冉說道:「放心吧,我會想辦法的,那人叫餘慶年,我知道了,我會查以前的舊檔案確定身份,你們自己小心……」
  她話還沒有說完,裡頭的喧鬧已經到了她所在的位置,電話講不成了,我掛斷電話說道:「陳年舊案就是這樣,沒有證據對方不認罪,一切都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