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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節

  少年鬼乖乖地過去了,陶冉說道:「現在由我來查這件案子,你不能呆在這裡,和我一起離開吧,之後就跟著我好了。」
  「你要怎麼帶著他?」老九說道:「這傢伙見不得光,太陽一出來就會魂飛魄散。」
  我指著角落裡的雨傘:「用這個吧?」
  陶冉露出嫌棄的表情:「雨傘太舊了,而且大晴天帶這種雨傘出門太醒目了,對了,我有這個。」
  陶冉從脖子裡拉出一塊玉,那是一塊玉佛,俗話說男戴觀音女戴佛,這尊小小的玉佛玉質溫潤,雖然不大,但做工精妙,陶冉說道:「聽說有圭鬼,鬼可藏在玉當中,你試試。」
第355章 愛好者,藏鬼
  圭指玉圭,戰國時期大臣行朝勤禮時用以區別等級與職能的禮器,在當時,大臣死後入葬時往往有「奉圭入槨」的禮儀,就是手裡拿著玉圭裝入棺槨,而一些不願放棄生前高官尊位的官迷大臣,其魂魄有時會宿寄於玉圭之中,就會變成所謂的圭鬼。
  這種鬼本不屬惡鬼,但如果屍身手中的玉圭被拿走的話,就要另當別論了。在歷代的盜墓者中,曾經流傳著一種說法叫寧拾糠秫不攜圭,意思就是寧肯撿一團糟糠回去,也不能把死者手中的玉圭拿走,其原因就是害怕由此激怒圭鬼引起起屍。
  蒙洛對陶冉的說法並不否認,但是我就有個疑問了,圭鬼的鬼魂是其主人,這塊玉的主人是陶冉,能讓少年進去嗎?我低聲問蒙洛這個問題,他倒是坦然:「試試看。」
  少年鬼逕自撲過去,眼看身子就要穿過陶冉,突然化為一道光鑽進了玉佛中,玉佛倏地亮了,然後又恢復了本來的成色,老九的眼睛與嘴巴同時張開,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馬上合上自己的下巴:「真進去了……」
  我走過去,覺得玉佛的臉在動,甚至露出一絲笑容,蒙洛說道:「這塊玉並不排斥他,以後陶冉可以戴著他到任何地方,有了這層玉的保護,他再也不用擔心陽光對他的侵蝕。」
  陶冉便安心了:「我先帶他走,有事情隨進聯絡。」
  老九衝我使了一個眼色,我馬上說道:「我送你下去。」
  陶冉默然,不接受也不拒絕,我屁顛顛地跟過去,陶冉對我說道:「巴圖和雙胞胎的情況怎麼樣?」
  「雙胞胎顯得稚嫩,巴圖格外老練,總覺得他還有事情瞞著我們。」我說道。
  陶冉迅速從包裡掏出一個文件袋:「這是巴圖和雙胞胎的檔案,你先看看,我一會兒帶走。」
  陶冉的心真細,我送她去停車場,在她的車上看完了檔案,隨即驚訝地發現,「巴圖的檔案有空白期。」
  「沒錯,有空白期,他的身份倒是真的,但是有一段完全空白的時間。」陶冉說道:「相對來說雙胞胎的檔案簡單得多,出生,上學,畢業,然後就捲進了事件中,毫無間隙,巴圖的空白期出現在他從草原到省城的期間,中間為時一年,林天易,這件事情不太尋常,你要小心,其實有些奇怪,巴圖給人的感覺是忠犬型的,但身上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空白的一年你準備怎麼辦?裝作不知道,還是?」
  「直截了當。」我說道:「巴圖與其他人不一樣,他很沉著穩生,如果不想說,再怎麼試探也沒用,我不想浪費時間。」
  陶冉點頭:「既然如此,我先走了。」
  下車後我看著陶冉的車消失才走回去,剛走到店門口,小李就迅速地跑過來:「老闆,陶小姐走了?」
  「八卦,好好上班。」我說道。
  小李壓低了聲音說道:「老闆你這兩天沒看監控吧,昨天傍晚店裡來了很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我問道:「怎麼回事?」
  「進來後在店裡一直打轉,最後站在那裡。」小李一伸手,指向角落裡擺滿玉石的貨架:「站了好久,最後什麼也沒買,默默地走出去了,今天早上和其它店的夥計聊天才知道他去了好多家店舖,而且都只看玉石,對其它的東西毫不關心,可也什麼都沒有買,老闆,這個傢伙是不是要重點注意?」
  「嗯,是要重點注意。」我沖小李豎起大拇指:「幹得好。」
  我轉身就進了辦公室查看監控,小李說是傍晚的時候,我直接快進到下午四點,那個傢伙站在貨架前面一動不動,十分醒目,我馬上將畫面停止,拉近,可惜這傢伙背對著攝像頭,專注地盯著貨架上的石頭,我按下播放鍵,那傢伙終於轉身走出店外,正臉找到了!
  我迅速將畫面靜止,拉大人臉,隨即打印出來,這傢伙的身高與我一般,身形瘦削,雙肩窄小,頭髮有些長,幾乎要蓋住耳朵了,穿著一身簡單的休閒服,面孔蒼老,可是身形卻是三十來歲的樣子,還想看得清楚些,視頻畫面的質量也就這個程度了,我只有放棄,這傢伙盯著貨架上的石頭不放,而且走遍整條街,是普通的玉石愛好者,還是另有來頭?
  我關了監控,拿著打印出來的紙上樓去,一進門兩隻海冬青就躍到我的面前,一幅悶悶不樂的樣子,我摸著他們的頭:「怎麼了?」
  老九說道:「我準備放床到嬰兒房,這兩個小傢伙不樂意了,現在屋子裡的人這麼多,總不能天天睡沙發和地板嘛,嬰兒房反正是空的,不如放兩張床,多好。」
  我的心隱隱地抽動一下,老九故意放大了音量:「反正一時半會也派不上用場了,過去的都過去了,東西應該充分利用起來。」
  「可以啊,訂兩張床吧。」我說道:「家裡人多,這事情不是短時間可以解決的,老九,我們出去買床,蒙洛,你和巴圖他們收拾下嬰兒房,我們會順帶買床上用品回來的。」
  我去取錢包,瞅到沙發上的書,心裡「轟」地響了一聲,腦子繃得緊緊地,有了,有聯繫了,蒙洛注意到我手上的紙:「這是什麼?」
  「沒什麼,店裡有個奇怪的傢伙。」我說道:「蒙洛,你好好研究一下薩滿。」
  「我正準備說呢,我已經找了魚玄師叔,他明天過來,會順便帶一些關於薩滿巫術的資料過來。」蒙洛說道:「師叔也有手機的。」
  我不禁失笑,也是,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對了,這個給你。」我掏出懷裡的紙張:「這是林教授鑽研出來的棺台上的契丹文,感覺像某種咒語,不過從契丹文翻譯過來有些不倫不類,你自己先研究一下。」
  蒙洛握住那張紙,問道:「之前犀牛皮上的文字呢,教授有沒有說什麼?」
  我和老九對視一眼,兩人相看無語,當時怎麼忘記這事了呢?我趕緊走到陽台給林教授打電話,經歷了端硯的事情後,林教授對我的態度有了九十度的轉彎,電話裡承諾會在兩天內將犀牛皮上的遺言好好破解,更好地還原,聽到他這麼講就放心了。
  留下蒙洛陪著三人,我和老九出去買床和床上用品,想到要擺脫睡沙發的日子,老九都要笑出聲了,不過,短暫的忙活之後,再坐上車的老九表情有些沉重,他的手握住脖子上的蠶蛹琥珀:「格老子的,咋還是霧裡看花?」
  我知道老九心急了,悶哼一聲:「急也急不來,陶冉說,巴圖從草原去省城的前一年,有一年的空白時間,無法知道此人身在何處,哪裡都沒有記錄。」
  「一年的空白時間?」老九果然嚇了一跳:「一年可以干很多事情。」
  「但是巴圖從來沒有提過。」我說道:「我原本打算和巴圖正面挑出這事,但是……」
  我為難道:「又覺得時機沒到。」
  「為什麼啊?」老九說道。
  「老九你想想看,我們現在知道了多少東西?」我說道:「腦子裡像一團亂麻,很多事情是有聯繫的,但是,很多事情只是露出冰山一角,對我們有利的線索並不多。」
  老九往窗外看看,找出紙和筆:「趁現在巴圖和雙胞胎不在,咱們倆先合計合計,看看漏了什麼,哪些事情是在情理之上,哪些是不太對勁的,好好梳理一下。」
  「按時間來。」我正色道:「從最早的時間來。」
  老九點頭,隨即在紙上寫出兩個名,耶律倍與高云云,「我們現在知道,這兩人是巴圖和我這一族的老祖宗,族譜上的人都是他們的後代,這是可以追溯到最早的時期,其後,角光代表的巫族進入遼朝皇室引來皇族中人的不滿,而耶律倍的後輩耶律楚想盡辦法驅逐了角光一族,他用的方法是培養了一支秘密隊伍,這些人共有的標記是四星,我們姑且叫他們是四星黨,這些四星黨秘密成事,能夠對付角光,自然通曉一些巫術或者是陰陽術。」
  老九在紙張上寫下蕭宣與耶律楚的名字,同時畫上一個四星,筆重重地落在紙上,描出一個黑點。
  「巴圖曾經說過,他們也不知道耶律楚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培訓四星黨,最後居然將角光成功打敗,角光的家人和餘黨逃出遼朝,不知去向。但這埋下了耶律倍的後人和角光的後人的怨念,兩族勢如水火,有滅族之仇,」我說道:「值得一提的是,與這件事情有關的是黃金面具失竊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