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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節

  這下子沒有異義了,陶冉被那個男人揪起來,這群人卻沒有行走的打算,我聞著身邊女人的味道,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沙漠玫瑰的香味,見我側著頭,身後的一個男人將我拽了過去:「離她遠一些。」
  透過蒙面的布,只看到這個男人如鷹般的眼神,他手上的力道非同一般,估計能夠直接抓進我的皮肉裡,「你別緊張,我們現在都妥協了,還能怎麼樣,我們現在要往哪裡去,黑水城?」
  這個男人的臉色變了:「不該問的不要問。」
  猜中了,這男人的反應如此劇烈,是因為我說中了!
  蒙洛抬頭看天,馬上就是黃昏了,他輕聲說道:「是在等什麼。」
  陶冉的聲音突然響起:「不要碰我,滾遠一點。」
  她的身子扭動著,身邊的男人悻悻然地鬆開手,因為我前面的女人正狠狠地瞪著他,由此可見,這個女人在這群人裡的權威性,我猛地吸了一口氣:「我們在等什麼?」
  「沙塵暴。」這個女人說道。她轉頭過來的時候,我看到她的眸子裡亮晶晶地,就像一個深不見底的潭水,明明嗅到了危險的氣息,卻不由自主地想深陷其中,對上我的眼睛,她眨了一下眼睛:「要來了。」
  地上的沙子不斷地捲起來,沙子撲面而來的時候,我們都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身子就扯著,感覺自己走進了沙塵暴裡,腳下十分軟,軟綿綿的沙子終於塌陷,身子「嗖」地一下墜下去,掉下去的一刻,我感覺有人觸了一下我,下意識地將手伸過去,一個尖利的東西塞到了我的手心裡,從大小來看像是——刀片!
  刀片劃過我的手,只是輕輕一下,便有血流出來,我用最快的速度將它收起來,同時在褲子上擦了一下,身子墜下去後,地面是軟綿綿的,地面突然傳來一陣快節奏的響聲,雖然很快,但我聽出來了,是摩斯電碼!
  這一種據說早就廢棄不用的電碼,九七年,當法國海軍停止使用摩爾斯電碼時,發送的最後一條消息是:「所有人注意,這是我們在永遠沉寂之前最後的一聲吶喊!」
  可是,摩斯電碼終究沒有成為最後一聲吶喊,在二十一世紀,重新有人研究了它,一批愛好者研究得樂此不疲,這其中就包括——我。
  那陣聲音短促有力,轉瞬之後消失,我在腦子裡記住了頻率,同時迅速地消化——放好,沒有結束。
  什麼意思?這個傳遞摩斯碼的是?陶冉?
  蒙洛異常的安靜,我輕輕地叫了一聲:「蒙洛,你在哪裡?」
  「不要說話。」一個聲音厲聲道:「你們答應留下來,就要按照我們的規矩,站起來。」
  站起來的一刻,有人抓住了我的胳膊,是蒙洛,他低低地說道:「這裡陰氣好重,戾氣逼人,林天易,你要小心。」
  我八字輕,容易看到不乾淨的東西是真,從母親的魂魄,到路邊影影綽綽的鬼影,本來已經是習以為常,但聽蒙洛的語氣,這一回不乾淨的東西似乎很嚴重……
  氣氛一下子變得陰森起來,腳下軟綿綿的東西是什麼不得而知……
第009章 陰寒之氣,中毒
  有陣陣陰寒之氣從右手邊傳來,驚得每根汗毛都豎了起來,地下的黑暗令人不安,終於,有光亮了起來,原來牆邊上掛著火盆,有人將火盆點燃,我立刻抬頭,頭頂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分明。
  「省省力氣吧,你們出不去的。」那個充滿敵意的男人冷冷地說道。
  趁著火光,看著剛才軟綿綿的地方,那東西看上去是石頭,可是觸感卻不像,什麼石頭會這麼軟,我正沉思的時候,有人推了我一把:「走!」
  收回這些疑慮,我反而想起是什麼人塞給了我刀片,難道是陶冉?
  想到陶冉我就朝她看過去,她被押著走在最前面,她的後腦勺似乎十分平靜,對於被俘的結果坦然接受,剛才還一幅不甘被獲的模樣,現在卻這麼冷靜,我對這個女人的好奇心越來越重了……
  從剛才的地方落下來後,就一直在這條長長的甬道打著轉兒,腳下是厚重的青石板,牆體則有些特別,我不小心用手觸了一下,滑膩地很,蒼蠅站上去都能滑倒,聞著還有一股子香味,同時伴有腥氣的香味,手指突然傳來刺痛感,我叫了一聲,為首的女人突然衝過來,狠狠地甩了一巴掌,「啪」地一聲,半張臉都麻了,全身的血瞬間湧到頭頂,活這麼多年了,第一次被一個女人甩巴掌!
  我惱羞成怒,扳住她的肩膀就把她按到地上,雙腿騎上去,按住了她的肩膀,讓她不能動彈,馬上有人過來拉我,頭上挨了重重地一拳,我可不是吃素的,仍然按著她不放手:「看你長得漂亮還上勁了是吧?男人的臉不能隨便打!」
  「放手。」火光映射下,她的眸子晶晶亮,身子也柔軟地讓人心生一股邪火:「不然你會死,看你的手。」
  手指的痛越來越明顯了,我抬起手,只見手指已經腫起來,上面赫然出現一道黑線!難道,我看了一眼石壁,那東西不能摸?身下的女人一把掀開我,身子滾到地上的同時,她反過來騎坐在我的腰上,蒙洛與陶冉過來,馬上被另外幾人攔住:「不要動。」
  這女人的長髮落到我的臉上,我眨巴了一下眼睛:「要殺了我嗎?」
  她一言不發,突然將我的手按在地上,抽出那彎刀,在我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就劃破了我的手指,隨之立刻取出一個藥瓶,將裡面的粉末撒在傷口上,那可是鑽心的痛啊,五馬分屍也不過如此了吧,可是,佔據上風的是個女人,我怎麼可以像個娘們一樣痛哭狼嚎?強忍住這口氣,一直到處理完傷口,看著這個女人,我由衷地說道:「多謝了。」
  「這裡所有的一切,不要亂碰。」她的頭髮被汗水沾濕,透著莫名其妙的嫵媚,濃烈的女人味撲面而來,我嚥下一口口水:「好。」
  她終於站起來:「繼續走。」
  手指已經不像我自己的了,蒙洛輕聲問道:「沒事吧?」
  「沒事,二選一,險些沒得選。」我苦笑道,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一身汗的原因,水分揮發掉,覺得這裡的溫度越來越低,不由自主地抱住自己的身子,蒙洛的表情越來越凝重,汗珠打他的額頭滑落:「喂,你沒事吧?這體質也太弱了。」
  「我聽到了……」蒙洛停下了腳步:「哭聲。」
  陶冉打了一個寒蟬:「不要嚇人,哪裡來的哭聲,我怎麼沒有聽到?」
  身後的一個漢子突然打了一個踉蹌,像看鬼似地看著蒙洛,為首的那個女人倒是平靜:「不管你們聽到了什麼,必須要到目的地才可以,不要再亂動了。」
  這條長長的甬道好像沒有盡頭一般,終於,領路的女人停下來了,這條甬道也到了盡頭處,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只有一堵牆,上面一根長長的鐵鏈垂下來,直接拖到地上,鐵鏈如新,上面磨得很亮,那女人一點頭,我們仨的眼睛馬上被蒙住了。
  耳邊只聽到嘩啦啦的聲音,再傳來「轟」地一聲,身子被推進去,進去後的感覺就像坐下了正在下移的電梯,只是沒那麼靜音,動靜有點大,磨擦聲過大,而且也沒有那麼平穩,最後落地的時候,身子顛簸得很厲害,長時間的折騰加上受傷,再這麼一弄,胃裡翻騰起來,幾乎要吐出來。
  有人狠狠地揪著我的胳膊,隨即扯去了蒙眼的布,沒有突如其來的光,眼前是黑暗一片,也不必去適應光線什麼的,到了這裡,比剛才越發寒涼,毛孔都打開了一般,有風直往身子裡灌:「邪氣了,好冷。」
  陶冉詫異地說道:「這裡是沙漠,就算是地底,你也太誇張了。」
  蒙洛自然知道我身子發冷的聲音,但他一言不發,只是在黑暗中默默地朝我靠近,光,亮了起來,有人點起了火把,一陣紛亂的腳步聲傳來,有人發問道:「又有人闖了進來?花姬。」
  原來這個女人叫花姬,來到這裡,那些人脫掉了身上的長袍,露出本來的面目,一共六人,一女五男,而來人的聲音蒼老,花姬對他十分恭敬:「長老,他們選擇留下來。」
  「既然如此,那就按老規矩辦吧。」那名老者的鬚髮皆白,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他揮揮手:「就交給你辦了。」
  花姬突然附在老者耳邊一番說話,那名老者看著蒙洛和我,眼光令人發麻,老者走到我的面前,突然抓起我的手腕,手指搭在脈上,然後閉上了眼睛,我沒有掙扎的意思,對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令人好奇。
  「好奇特的脈像。」老者盯著我的眼睛:「難得一見的脈像,擁有九死一生之命。」
  「九死一生之命?」我哈哈大笑:「不會吧,我從小八字輕,就容易看到不乾淨的東西,而且格外地倒霉,靠著雙手都是斷掌才存活到今天,九死一生之命聽上去很了不起一樣。」
  「的確很了不起。」這名老者又走到蒙洛面前,打量了一下之後說道:「這位……」
  「我怎麼了?」蒙洛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