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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節

  「窗台上的大麻是保健室的古塵種的,跟我真的沒有半點關係。」
  「我不是要說這個……不過既然你提起了……」
  王詡再次打斷他道:「我只是在他把大麻兜售給別人以後,跟在他後面賣了些餅乾賺點外快而已!完全沒有參與他的行為!不信你可以到樓上樓下問問,他們都叫我『餅乾佬』!」(吸食大麻後身體會產生嚴重的飢餓感。)
  校長頭上的青筋暴起:「好吧!別再討論這個了,你聽我說!」
  王詡閉上了嘴,聳聳肩,等待著校長的訓示。
  校長吁了口氣:「我查了一下你第一學年的學分。」他從兜裡拿出一張紙:「並且打印了一份。」
  王詡額頭上的冷汗已經滲出來了。
  「我想問一下,在我的學校裡,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托克瑪達』教授,並且在夜間開了一門叫做『十五世紀歐洲宗教陰謀與專政』的課程。」校長看著手裡那張紙念道:「這門課似乎正好補足了你由於長時間缺課而無法獲得的學分,讓你順利升入了二年級……」(托克瑪達:tomasdetorquemada(1420-1498),西班牙宗教法庭法官,因利用酷刑獲得證據而在歷史上臭名昭著。以上是王詡捏造課程的依據。)
  王詡硬著脖子道:「嗯……我每週三的晚上都會去見他一次,聽他的課,這學分無疑是真實有效的。」他忽然表情一變:「喂……校長,為什麼偏偏就查我的學分啊?」
  校長的臉偏向了一邊:「我只是隨機抽查而已。」
  「大麻抽多了才會信你鬼話……」王詡嘀咕著。
  「你說什麼?」
  「沒什麼。」
  校長這時忽然發現,王詡的手裡拿著本古代竹卷,他不禁好奇問道:「這是什麼?」
  王詡回道:「哦……這個,嗯……歷史系論文的研究素材。」
  「關於什麼的?」
  「鬼谷子。」
  「哦……」校長也沒多想,他還是決定回到原來的話題:「王詡,我就把話挑明了跟你說吧,你偽造了一個教授、一門課,從而獲得了學分,這我很清楚。我大可以把你趕出學校或者讓你無法升入二年級作為懲罰,而且這一切都是合情合理又合法的。但是我暫時不會採取這種行動,因為我覺得你是一個很有天份的年輕人,一個可造之材,所以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
  王詡道:「多謝校長栽培……我一定會將黃埔精神發揚光……」
  「嗯?」
  「不是不是,應該是發揚翔翼的軍魂……」
  「你這扯的什麼呀?!」
  王詡道:「總之,您以後要是有用的著我的地方,就是上刀山下油鍋……」
  「行行行行……」校長越聽越覺得自己在和一個抗戰時期的兵痞講話,所以他乾脆制止了王詡繼續胡說八道:「王詡同學,聽好了,作為翔翼的學生,你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我限你在下週一,也就是兩天後,交上一份論文來,就以『十五世紀歐洲宗教陰謀與專政』為研究內容。只要東西出現在我辦公桌上,並且讓我滿意,你就可以繼續你的二年級大學生活了,否則嘛……」
  「絕對~~沒有問題!」王詡斬釘截鐵地接過了話頭。
  校長又是長吁一口氣,轉過身,往房間外面走去,關門前還不忘留下一句:「王詡同學,你好自為之吧。」
  ……
  於是,當天晚上,靈異偵探事務所。
  埃爾伯特、齊冰、王詡,三個人,圍著一台筆記本電腦和桌上一大堆積滿灰塵的書,用一種便秘了三天的表情研究著一門王詡虛構出來的課程。
  齊冰翻著那些紙質泛黃的破爛玩意兒,用一手托著腮幫子道:「我不明白,為什麼你會選擇去編造一門連上網都查不到多少資料的冷門課程。」
  王詡冷笑一聲:「哈!你真該看看我去學校的圖書館借這些書的時候,圖書管理員小哥的表情,就像這樣……」他半張開自己的嘴,目視前方,表現得像一個癡呆症患者,「他就用這張臉盯著我看了三十秒,然後突然想起來似地問了我一句『請問您是哪個系的教授?我以前沒見過您啊。』」
  埃爾伯特在電腦前無奈地聳肩:「我放棄了,根本無法上國外的相關網站。」
  王詡又是哈哈兩聲冷笑:「孩子,你連翻牆都不會嗎?」
  埃爾伯特暴躁地回道:「嘿!永遠別在一個德國人面前提牆!我告訴你,我的血液裡就流淌著翻牆高手的基因!但是這個!簡直太扯了!我去過全世界那麼多國家,這是我見過唯一的,一堵用來防禦自己國家內部網民的防火牆!他們接下來要幹什麼?指定你上那些他們規定的網站?我這到底是在哪兒?某個只播放同一部電影的亞州半島?」
  齊冰冷冷地接了一句:「說話小心一點兒,你想被某個比『九科』還強大的部門弄得人間蒸發嗎?」
  埃爾伯特攤開雙手:「你是說那個『有關部門』?」
  王詡用手掌遮面道:「『有關』不是一個部門的名字……就像『局部』並不是一個地名。」
  埃爾伯特驚訝道:「什麼?!『局部』地區是不存在的?」
  齊冰深深歎了口氣:「一個捏造詭異學科的歷史系學生,和一個中文半桶水的外國輟學份子,很好,校長兩天後會在桌上看到一篇神作那是毋庸置疑的了……」
  ……
  清晨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照射進來,讓這三個傢伙的黑眼圈顯得分外猙獰,他們就那樣通宵扯淡,第二天早上還真的弄出了一篇長達五千字的論文。正當他們準備各自回住處洗洗睡的時候,屋子的門被打開了。
  貓爺的手上拿著根屎黃瓜(是的,你沒聽錯,一根沾滿黃色不明流質的黃瓜……我想那是他的早餐)走了進來。
  「喲,少年們,昨晚開夜車了啊?」他倒是顯得精神奕奕。
  王詡道:「是啊,『我很忙』先生。」事實上他昨天打過電話給貓爺,想拉他下水,可惜對方給了他以上三個字。
  貓爺隨手拿起那篇論文:「讓我看看各位的大作……嗯……這個……」他是個一目十行的人,這是天賦,但有時候,是場災難。
  埃爾伯特道:「你覺得怎麼樣?那位校長先生會讓王詡合格嗎?」
  貓爺深吸一口氣:「嗯……這篇東西……比裹腳布還長,令人費解,略帶反同性戀傾向,同時,非常、非常明確地、意外地、無緣無故地批判了以色列。
  還談到了印度的人口密度和佛教流行之間根本不存在的某種聯繫……這提醒了我,唯一沒有包含在這破玩意兒中的,是一個可以讓你及格的論點!!」
  齊冰的臉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也許他是昏迷了,也許沒有,你可以把這理解為身體的一種罷工,你的大腦發出了一條指令,內容如下:失去意識是此刻的最佳選擇。
  貓爺放下了那篇論文,嚼著他的黃瓜道:「算了,這破論文還是由我抽空幫你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