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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節

  屏幕上,一具屍體的圖像清晰可辨,計算機在第一時間分析了身高和輪廓,是一位身高在160左右的女性,屍體保存的相當完好。她面部朝上四肢平放,棺材裡似乎沒什麼陪葬品。
  敲下回車鍵,這份圖像將會被打印出來,她只需要把報告放在所長的桌子上今天的工作就可以結束了。
  「滴……」打印機傳來了一陣嘈雜,冷怡然過去一瞧,喲,是卡紙了。
  「這老爺貨總死機,也不知道換一台新的。」一邊嘀咕,她一邊掏著那張卡住的紙張。
  紙張緩緩的被打印了出來,因為紙張剛被卡過,所以有些褶皺。她心想道:新來的所長可不像父親那麼好說話,還是再重新打一張吧。
  「好了,搞定!」拿著新的那張圖,冷怡然拿起筆準備簽上自己的大名。
  「筆呢?」她自言自語道,看著亂糟糟的桌子一通翻,原來是被剛才那張廢紙給蓋住了。
  拿起那張有褶皺的報告,冷怡然準備把它當做廢紙處理掉,準備搓揉的時候腦子裡突然閃過了一個畫面,好像哪裡有些不對勁。
  她抓起那張後出的大印報告一看,果然,第一張紙雖然有褶皺但是卻絲毫沒影響到成像畫面,畫面上的那具屍體是平躺著,雙手交叉放在腹部。
  而第二張紙,也就是剛出的那一張拿出來一比對,屍體還是平躺著的,但是雙手卻放在了身體兩側!
  前後相差不過兩分鐘,手的位置發生了變化!冷怡然可以保證,這兩分鐘內,那口棺材就在X光機裡頭沒有發生任何移動。
  「啪」,電燈忽閃了一下後熄滅了。冷怡然慌忙在桌子搜索著,找到手電,打開,朝著出口快步走去,她覺得今天送來的棺材肯定有問題。
  檢測室的門是磨砂的玻璃做的,手電筒的燈光掃過,一個人影出現在了玻璃外面。
  這麼晚,應該沒有人了,冷怡然緊緊拿著手電,往後退了幾步。
  「轟」得一聲,玻璃門爆裂了,地下室傳來一聲尖叫……第二天,人們發現了昏迷在檢測室的她,被送到醫院後醫生也束手無策。
  她和查文斌相隔了一天,住進了同一家醫院,都處於昏迷中。
  一個星期後,查文斌醒了,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她也醒了。
  這一個星期,冷怡然也做了個夢,一個好長的夢。
  她夢到,一個身著古代衣服的女子從玻璃後面竄了出來,她的指甲如同匕首一般鋒利,直直朝著自己的脖子伸出。與此同時,一道青光從身邊閃過,她感覺身體已經不由自己。
  掌控了,輕飄飄的往後一挪,恰好躲過了這一劫。
  她被人輕輕的放在了地上,一分鐘徹底失去了記憶,但是在那一分鐘內,她聽到了這樣一段對話:「她必須死!」
  「玲瓏,這是他的選擇,與她無關。」
  「我不管,只要這個女人死了,他就能活!」
  「他不肯接受!」
  「你讓開!」
  接著,她看到那個女子被一位身著青衣的男人輕輕拍了一掌,然後就什麼都記不得了。
  這個青衣的人,好面熟,冷怡然曾經不止一次的在夢中見過這個人,每次見到的都是他的背影,和查文斌很像。
  曾經,她還一度懷疑過自己是不是太在意那個男人了,以至於在夢中見到的都是他的背影。但是這幾天,她一直在反覆回想著自己失去記憶前聽到和看到的畫面,那個女人為什麼要自己死?為什麼自己死了,他就能活?他是誰?是查文斌嘛?他傷的好重……冷怡然醒了就可以下地活動,她本就沒有受傷,查文斌在她上面那一層樓住院。超子卓雄和大山輪流照顧,雖然醒了,但這場變故著實讓他傷的不輕,肺部被肋骨貫穿等於去了大半條命,內傷,這是無法在短時間內癒合的。
  冷怡然時常回去,在窗邊,看著那個被各種儀器包裹的男人,有些心痛,有些難受。
  她出院了,那口棺材起火了,連同那台儀器一起燒的一乾二淨。這對於博物館來說是重大的安全事故,文物屬於國家資產,冷怡然作為當時唯一的在場者,她必須負責。回去後,等待她的是一紙辭退信。
  三個月後,查文斌出院了,他一下子放佛蒼老了十歲,兩鬢有了白髮。
  回家之後,先是開了香堂,把天正一脈歷代掌門的牌位全都放了起來,又招呼了河圖過去。
  沒有交代任何理由,童河圖被逐出了師門,他的印鑒,法器,道袍,但凡一切和道士有關的東西都被統統沒收。
  查文斌要他跪在列祖列宗面前立下了毒誓:從此以後不做道士!
  公元2014年,這一天,是清明,我和河圖又相見了。他說,小憶,還記得小時候他那麼喜歡你,真可惜,不然你就可能是我師兄了。
  我說,也沒什麼可惜的,我始終記得他救過我,還有我小姨的命。
  我問,河圖,你能理解他這麼做嗎?
  他說,能。因為道士都會和神鬼打交道,天機洩露的太多,終究是沒什麼好下場的。所以現在他只幫人看看風水,算命這種活兒給再多的錢他也是不會接的。現在他這類人已經不叫做道士了,風水大師,或者是某某高級顧問。
  外公的募基是河圖看的,隔著不遠,對面那座山包就是七里鋪,那是查文斌所在的村子。
  他說:「走吧,帶你去看看他吧。」
  「好,我去買點香紙。」
  山不高,小時候我也爬過,還是那片板栗林,那些老墳包上小時候我和河圖還經常去摘覆盆子吃,那玩意最喜歡長在墳上。
  「好像有人啊。」我看到一個穿著白衣的女人似乎在山包上站著。
  「她啊,她每年都來。」
  「那她現在知道了嘛?」我想,查文斌到底有沒有告訴她,那個叫姜玲瓏的女子為何會要她的命。
  「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總之,以師傅的性格,永遠也不會讓這件事發生。」
  提著香燭貢品,那位女子也見到了我們,她的臉依舊還是那麼的乾淨,難得擠出了一絲笑:「你們來了,這是小憶吧,好多年沒看到你了。」
  我一時語塞,我到底該怎麼叫她呢?冷姨,還是怡然姐?
第514章 大結局(下)
  時間再一次回到那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