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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節

  「人呢?文斌哥,大山兄弟不見了。」超子喊道。
  卓雄和查文斌趕緊摸過去一看,東西都還在,就是人不見了。查文斌把手伸進橫肉臉的睡袋,裡面還是熱的。
  查文斌對他們兩個說道:「看來剛走沒一會兒,睡袋還是熱的。」
  「現在怎麼辦?」超子一時間沒了主意,就在這時,他們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幾人回頭一看,一個高大的身影幾乎是用衝刺的速度向山下衝去。
  「是他!」幾人趕緊追了過去,山的這面是通向中間的主峰的,大晚上的,他們發現僅僅是一眨眼,對方就消失在了可見的視野中。
  「不對勁兒了,趕緊看看老王他們。」查文斌也不去管那個人是不是橫肉臉了,趕緊扶起地上的老王,翻開眼皮一看,眼神暗淡無光。
  「中邪了,超子,你趕緊幫我把傢伙拿來。卓雄,先把哲羅看好,萬一醒了,怕控制不住。」
  他們兩人分別行動開來,一人去拿乾坤袋,一人去拿繩子。不一會兒,超子回來了,卓雄也回來了,同時卓雄還帶了兩個小紙人遞給了查文斌。
  「在他們帳篷裡發現的,分別寫著老王和哲羅的名字。」卓雄說道。
  查文斌接過小紙人一看,背後還分別寫著兩人的生辰八字,小紙人的頭頂各紮了一根繡花針,他有些不敢相信地說道:「蠱術!」
  查文斌將手放到老王的頭皮上慢慢摸搜著,果然沒一會兒他就發現了其中的門道,手指觸摸到了一根尖尖的物體,手指一發力,一根十厘米左右長的銀針就從老王的頭頂上拔了出來,然後,他在哲羅的頭頂也發現了一根銀針。
  「這是怎麼回事?」看著這些東西,超子的世界突然亂了,竟然有人摸到他們的帳篷裡用了這些下三爛的手段,而他和卓雄分別站了上下夜的崗哨居然不知道。
  「先別管怎麼回事,救他們兩個要緊。」查文斌把手伸進八卦袋裡就準備去拿傢伙。突然他的手停止了,臉色開始非常不好看起來,半晌才說道,「月亮輪不見了。」
  話說這日月雙輪放在一起就會讓查文斌想起那墓裡發生的一幕,所以他就把太陽輪帶在身上,把月亮輪放在包裡,沒想到,這會兒竟然不見了!
第221章 小紙人
  頭頂那輪金黃色的明月始終懸掛在崑崙主峰山頂,這多少讓查文斌覺得兩者之間隱約有點什麼關係,但眼下最要緊的卻是救人!
  這種蠱術也就是俗稱的扎小人,最早都是用來詛咒或者謀財害命的,算是下三爛的手段,但它還有一個更加深奧的用處就是控制人的神志,這就得需要一定的本事了。
  先得把人的主魂給引出來,然後用這個寫上姓名和生辰八字的字條子作為附體,其實這是一個假身體,會讓主魂誤認為這是他的軀殼,但是往往附體的時間不會太長,便用銀針封住天頂穴的方式加以延長。這麼做雖然能使得控制神志的時間變得更久,但是對人的傷害也往往更大,如果不能及時發現,主魂便回不到真正的主體,因為它已經被銀針迷糊住了,不久後這個人便會因為丟了魂兒而死去。
  要破這個邪術,就得先破那紙人,別看它普普通通,只是用白紙剪了個人形,其實人真正的魂魄就在上面,所以在魂魄被引出來之前,這張字條還不能受到任何損壞,要是破了或是折了,都會對真正的肉身造成類似的影響。在過去,有人就專門用這種法子整人,最常見的便是扎針,被扎的那個人往往突然就覺得自己疼痛難忍,猶如萬箭穿心,最終被活活折磨死。
  查文斌雖然自己從來不弄這種東西,但也知道這門邪術的厲害,所以便小心翼翼地把那對紙人放在兩人的身邊,然後取出黑狗血一袋、香燭若干。
  把凝結成塊的黑狗血用容器裝著,放到溫泉裡融開,然後蘸到小紙人的印堂上,再用一根細細的線繫在小紙人身上的銀針上,另外一頭則分別繫在兩人的左手中指上。
  查文斌讓他們兩人分別扶著哲羅和老王,讓他們的手可以微微抬高一些,然後用七星劍輕輕在二人中指上抹過,瞬間血就流了出來。這血的顏色比較黑,有點像瘀血的感覺。
  查文斌又點了一根香,在兩人的傷口下方慢慢地熏,一直到半炷香點完,流出來的血才恢復到那種正常的殷紅色。
  他小心翼翼地把線頭慢慢移動到傷口的位置,然後說道:「用力擠下他們的手指。」
  超子和卓雄分別照做,片刻之後,一團血滴便掛在了線頭上。
  「好了,文斌哥,然後呢?」超子問道。
  查文斌取出辟邪鈴來,同時他的手中還多了一樣東西。那是一根羽毛,顏色煞是好看。這是在公雞的尾巴上找到的最長的那根羽毛,俗稱鳳尾毛,必須是從非常雄壯的大公雞身上拔下來的。
  這雞毛可不是拿來好看的,它有一個非常特殊的作用,那就是拿來做扇子的。這不,查文斌已經開始一手拿著辟邪鈴在那兒搖著,另外一隻手則拿著雞尾毛對著繩子上的兩滴血不停地來回扇著。
  這血掛在繩子上,每每都覺得它立馬就要落地了,血滴走到哪兒,那繩子便墜到哪兒,搖搖晃晃的。查文斌的額頭上滿是汗,生怕一不當心這血就掉了下來。
  終於,當兩滴血同時到達小紙人的上方時,查文斌猛地一彈那兩根線。在三個人的注視下,這一刻彷彿時間慢了好多好多,兩滴血液隨著一聲輕微的弦聲過後,分別騰空而起,然後再飛速墜落,「啪」的一聲,兩個紙人的印堂上又多加了一個紅點點。
  當人血和那黑狗血完全融合的時候,查文斌快速地拔掉了插在紙人身上的兩枚銀針,然後七星劍往地上一探,再一挑,兩片紙人一躍而起。
  雙指擦著閃亮的劍身而過,大喊一聲:「破!」「轟」的一聲,兩張紙人瞬間在飛舞的空中化作了兩團火焰,查文斌再把身上的道袍往地上一扔,天空中的火球落地即滅。
  說來也怪,這兩張用白紙剪成的紙人,落到道袍上依稀還可以分辨出人形來,只是已經成了焦炭狀。
  他趕緊又拿出兩隻小碗,用那鳳尾毛把兩團灰燼分別小心地各自掃進碗裡,一點都不剩下,然後用水倒進碗裡,成了一碗黑乎乎的湯,遞給超子和卓雄說道:「喂他們兩個喝下去,別搞錯了,超子,你那碗是老王的。卓雄,你那碗是哲羅的。」
  被灌下湯水後不久,兩人就開始吐了起來,不停地吐,一直到後來連膽汁都出來的時候,兩人才醒了過來。給他們兩人擦了臉,老王只喊肚子好餓,又吃了些乾糧過後才逐漸緩過勁來。
  看著營地裡的一片狼藉,老王問道:「發生什麼事兒了?」
  超子有點兒帶著氣地說道:「還不是你幹的好事,連文斌哥都想殺,我們就是打算把你救過來,然後再把你丟進井裡陪老刀,好讓你死個明白,幾次三番的,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老王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便轉過頭看查文斌,超子又接著罵道,「還有你個兔崽子,拿著獵槍頂在你超爺腦門子上,一併丟井裡去!」越說他心裡越來氣,真打算去拎哲羅的衣領子了。
  「行了!都什麼時候了,你給我消停點兒!」查文斌是很少發火的,這一次他是真的火了,然後對老王和哲羅說道,「剛才出事了,我先問你,大山呢,去哪裡了?」
  老王說道:「大山,他不是在帳篷裡嗎?我就記得我睡著了,然後再次醒來就在這兒了,胃裡難受得慌,可能是睡覺前那塊牛肉乾吃壞了。」
  「是的,我也覺得噁心。」哲羅在一旁說道。
  「什麼牛肉乾?」查文斌問道。
  「睡覺前,大山曾經給了我們倆一人一塊牛肉乾。怎麼,他出事了嗎?」老王緊張地問道。
  查文斌也沒回答,隨手撿了根小棍子在老王剛才的嘔吐物裡撥弄了起來,其他人也好奇地圍了過來。超子替他打著燈。沒一會兒,查文斌從那些被胃液包裹著的食物殘渣裡找到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很小,大約只有指甲蓋大小。
  查文斌指著那東西問老王道:「知道這是什麼嗎?」
  老王搖搖頭,他有點兒想阻止查文斌繼續說了,因為他知道這八成不是好東西。
  「這是貓的眼睛曬乾的,而且是黑貓,你們吃的根本不是什麼牛肉乾,而是貓肉乾才對,這東西就是裹在肉裡面的餡。」
  「哇……」老王和哲羅立馬又開始吐了,超子有些樂得合不攏嘴了,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吐完之後,老王的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喊道:「大山呢,大山呢?」
  「走了。」查文斌指著對面那輪明月說道,「去那兒了。」
  「怎麼回事?怪不得我在睡覺的時候覺得腦袋曾經有一種被針紮了一下的感覺,原來是這小子搞的鬼,真看不出來啊。」老王看著查文斌給他的銀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