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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節

  「剛到這裡的時候風平浪靜,什麼都沒有發生,要真是艘鬼船,那會兒也應該能要了我們的命。現在我有點相信那個老頭說的話了,那艘船不乾淨,這幾番受挫,都是因為我想要打開船篷,才遭了劫難。我想只要我們等下過去的時候,別看裡面的東西,關著燈貼著它的邊走試試。」
  「事不宜遲,那我們走吧!」
  「走!」
  摸著黑,望月幾人胡亂地整理了一下裝備,憑藉著剛才的記憶,靠著裡面的石壁,緩緩向前滑動,幾次皮划艇都是被擠在「雪柏」船和石壁之間,除了橡膠的摩擦聲之外,沒有其他異常,他們也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再有什麼差池。
  摸著黑一直往前趕了四五里路,幾人這才打開射燈,回頭已經看不見那木船,作了個短暫停留,準備檢查一下各自的傷勢。
  千雪正準備幫姐姐看看後背,突然看見皮划艇的尾部,一雙鷹爪一般的手正捏在上面:「啊!他還在!」
  望月一木呼地一下站起,提著童子切就朝著船尾走去,正準備劈下時,下面傳來一個聲音:「望月先生,求求您帶我一起走……」
  「卓先生?」千雪驚訝地叫道。沒錯,這是卓玉貴的聲音。
  緊接著,一個腦袋從水底探出,甩了甩頭頂的水,這不是卓玉貴是誰!
  「你還敢來!剛才差點要了我們的命,就不怕我殺了你?」望月的刀架在卓老漢的脖子上。
  「我真的不知道剛才發生什麼了,我被望月先生丟到了船篷裡,再次醒來已經是一片漆黑,緊接著,您就舉著刀要砍我,我就順勢躲進了水底,一直掛在你們的船底,跟著過來了,我真的沒幹什麼對不起您的事情啊。再說這以後的路,恐怕還需要我給您探呢,我願意給您做炮灰,哪怕是去踩地雷,只要別把老漢我一個人丟下就行。不然我這一把年紀了必死無疑啊!」
  「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望月問道。
  「真不知道。」
  望月一木回頭看著受傷的桃井姐妹,心想難不成這老頭剛才是被附體了?這種事他在學習道家知識的時候也聽說過。看著卓老漢也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想想也是,他怎麼可能有那麼大能耐,真那麼厲害,還能這麼怕自己?
  「自己爬上來吧。拿著船槳,替我們划船。要是讓我看出你有什麼不軌,我一刀就了結了你!」
  卓老漢一聽自己有救了,趕忙說道:「謝謝望月先生。」說完便手腳並用地爬上了皮划艇。卓老漢剛準備開口套個近乎,就見望月一木已經扔過來一根木頭,卓老漢只好就地坐下,老實地劃著皮划艇。
第083章 夢醒未知
  查文斌覺得渾身上下就跟散了架似的,使不上一點力氣。好不容易坐了起來,想動動手腳,卻覺得十分酸痛;使勁睜開眼睛看著,卻發現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自己的左手還拿著七星劍,右手拿著劍鞘,雙手都已經發麻,「這是在哪裡?」查文斌自言自語道。
  他使勁揉了揉太陽穴,做了幾次深呼吸,發現自己除了肌肉疲勞帶來的酸痛外,身體的各個零部件都還在,用手搓了幾把臉,他開始回憶之前的事情。
  查文斌依稀記得當時自己和那巨猿扭打在了一起,混亂中一同跌下山崖,但那猿猴仍死死抓著他的肩膀,就在落水前,自己抽出七星劍好像扎到了那猿猴,接著便「轟隆」一聲一同跌進了水中。
  巨大的衝擊力讓他一下子便沉到了水底,只覺得無限的壓力向他襲來,水面所帶來的撞擊讓他渾身無力,他只記得好像閉上眼睛之前在水中看見了什麼,但是始終想不起來。
  身子還是很虛弱,查文斌索性不再去想,閉上眼睛又睡了一會兒。
  睡夢中,查文斌夢到了從舅舅那兒要來的小狗黑子。黑子見到他很是親熱,一個勁地撲到他的懷裡打滾。也許是好久沒見到這個夥伴了,查文斌便低下身子抱著它的腦袋,這讓黑子更是興奮,不停地用舌頭舔著他的臉。查文斌忍不住笑罵道:「黑子,癢,別舔了,癢……」
  可黑子不管這些,照舊舔著。查文斌覺得自己的臉上濕漉漉的,這種感覺是那麼真實,根本就不像是一場夢。
  猛地一下,他被這種感覺驚醒了,臉上一陣濕滑過後,一種癢癢的感覺傳來,還未來得及等他用手觸摸到自己的臉龐,眼前一對銅鈴般大小的眼睛正看著他,兩團綠光在黑暗中顯得那麼明亮,接著右邊的臉頰又被舔了一下,不僅沒有黑子的舌頭那樣粗糙,反而更加滑嫩。
  「什麼東西?」查文斌大叫一聲。
  那團綠色好似被他的叫聲也驚到了,當即往後一閃,退了幾步後,便靜止不動了,只是綠色的眼睛忽閃忽閃的,很像螢火蟲,不過卻比螢火蟲大了許多。
  查文斌趕緊摸了一下胸口,還好,乾坤袋還在。他一邊哆哆嗦嗦摸著包,一邊緊張地看著眼前那對眼睛,生怕有突發情況。片刻,終於摸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一根火折子。
  這玩意兒是他自己做的。查文斌總是用不慣現代的火柴或者是打火機,因為在他的眼裡,用自然界的東西生出的火才是真正的火。所以,他平日裡便砍下小竹子,將竹節做成一段段的,然後用白薯的蔓籐浸泡在水中,一直泡出濃汁來。然後取出捶扁,再泡,加上棉花、蘆葦纓子再捶扁。接著就去曬乾,然後把硝、硫黃、松香、樟腦等易燃物質和多種香料放在一起,之後折成長長的條子擰成繩,晚上放在火堆邊烘烤,但是有個技巧,要烘烤到它馬上要著但是又沒火的時候就塞在竹筒裡。用的時候取出晃一晃就能著火了。
  其實他那些扔出去就著火的符紙,也是這麼個道理,只是紙張的材料比較特殊。以前還有人專門做這種紙,到了他這一代,這項手藝基本都已經失傳了,平時需要他自己做。做這種紙的難度遠比火折子要大,不然揣在兜裡就立馬著火了,必須得讓紙頭在扔出去的一瞬間和空氣產生那點摩擦力來點燃,這也算是他那門派所剩不多的必備技能了。
  這火折子被翻了出來,查文斌拔掉前面的塞子,放到嘴邊用手擋著,嘴裡「呼」地吹了一口氣,立馬就有一小團火苗起來,紅兮兮的顏色,隨著時間,慢慢地就成了平時我們所見的黃色火焰。
  有了光線,心裡就像有了底,查文斌稍稍把火折子往前探了探,沒等看清那對眼睛,「咕呱」一聲巨響傳來,把他驚得身子又往後一挪,後背恰好撞到了石壁上一塊凸起的岩石,痛得自己「嘶」的一聲倒吸了口涼氣。
  那對綠眼睛也跟著往前挪了幾步,就要貼到他的臉了。舉著火折子,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巨大的嘴巴,上方有兩個小鼻孔,查文斌抬頭一看,那對眼睛正盯著他呢。
  「三足蟾?」查文斌這才看清那對眼睛的真面目,不是其他,正是那個幾次相遇還救了自己一命除了大害的蛤蟆三足蟾,因為它嘴邊那串白色的銅錢印再明顯不過了。
  「呼!」那蛤蟆大嘴一張,一根碩大的舌頭瞬間就朝著查文斌甩來,查文斌臉上又是一濕,還黏糊糊的,他這才明白,敢情這蛤蟆一直在舔自己的臉呢。
  查文斌伸手摸了一把,感覺除了那不怎麼讓人好受的黏糊外,倒也沒別的壞處,甚至涼涼的還挺舒服。查文斌順手舉著火折子準備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覺得大腿挺疼的,脫下褲子,剛摸了一把,那種舒服的涼意再次傳來。原本還疼得發麻的大腿,竟然開始不疼了,心中立刻想到難不成這三足蟾的唾沫還是治傷良藥,這麼說這只蛤蟆舔自己的臉頰豈不是一直在救自己的命?
  想到這兒,查文斌也顧不上什麼噁心不噁心了,搓了幾把臉上蛤蟆留下的唾沫星子,把全身上下酸痛的地方都給抹了個遍,就當是拿來做跌打酒用了。別說,塗完之後,陣陣涼意傳來,那叫一個舒坦。沒一會兒,查文斌就覺得身上的外傷全好了,心裡想著靈物就是靈物,口水都有療傷奇效。
  見那只蛤蟆還蹲在自己跟前,查文斌壯著膽子緩緩伸出左手,向著它的鼻尖摸去。那蛤蟆並沒有躲閃,當查文斌的手指觸碰到它的那一剎那,那對綠色大眼睛閉了起來。
  查文斌覺得很是新奇,又試著摸了一把,三足蟾並不反抗,反而很享受地把身子微微壓低,好讓他摸得更到位。這完全出乎查文斌的意料,於是從輕輕地撫摸著它的鼻樑,到它的額頭,查文斌也越來越放鬆。三足蟾非常乖,它甚至比黑子還要乖。每當他停下的時候,那三足蟾就睜開了眼睛,被撫摸的時候又閉上,一副非常享受的樣子。
  查文斌也不管三足蟾聽不聽得懂,隨口說道:「夥計,是你救了我,我得好好謝謝你啊!」
  那蛤蟆聽他講完,張著大嘴就「咕呱」一聲叫,像是在回答他的話一樣,這也讓查文斌暫時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哈哈大笑起來,一人一蛤蟆,在這不知名的地方相處得其樂融融。
  過了好久,他才想起來,得看看自己身處何方,身子也不疼痛了,舉著火折子起來察看,不遠處有一點反光傳來,跑過去一看,原來是自己帶著的射燈鏡頭。
  撿起射燈,使勁地用手拍了拍,「啪」的一聲,一束亮光射出,想必是剛才跌入水中,把燈絲給摔斷了,現在一拍,又搭上線了。
  舉著射燈,查文斌這才看清了整個地方,自己的身後是一處幽深的洞穴,前方地面有一個水潭,開口不大,直徑也不過兩三米。
  查文斌正打算走過去看看,那蛤蟆猛地從身後竄來,往那水裡一跳,一下子就沒了蹤跡,他正納悶著呢,蛤蟆再次從水裡鑽了出來,跳回到他身邊。
  查文斌摸著跟自己差不多高的蛤蟆腦袋笑道:「夥計,你的意思是我們從那個洞裡來到了這裡?」
  蛤蟆「咕呱」一聲,算是肯定了他的回答,查文斌嘿嘿一笑,看著身後那不見底的深洞:「夥計,那你知道那後面是什麼地方嗎?」
  說完看著那蛤蟆,可是這次蛤蟆卻沒搭理他,只是左右抽動著腦袋,像是在思考什麼。查文斌看它那副模樣,自言自語道:「我也真傻,你是蛤蟆,怎麼能聽懂我的話?」說完就準備去拾起自己的包袱,打算從那水潭再次出去。
  「咕呱!咕呱!」那蛤蟆一陣大叫,查文斌轉頭一看,它正在對著那洞穴裡面不停地叫著呢。管它呢,再怎麼神奇的三足蟾也不過是一隻蛤蟆,他正拿起自己的寶劍,忽然看到劍鞘旁邊放著一根明晃晃的東西,「咦,這是什麼?」查文斌彎腰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