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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節

  從二樓走下來一個胖女人,50左右的年紀,不誇張的說得有160斤,個子不高,滿臉橫肉。
  「哦,是陳達海吧?坐吧。」闞姐自己先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揮手招呼那年輕人道:「小王你也坐吧。」
  闞姐、小王、海叔坐在了沙發上,也沒人理我和范紅兵,我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沒好意思坐,只好站在沙發旁。
  這時我才仔細看了看這間屋子,房子總共兩層,我們所在的是一樓大客廳,旁邊有個樓梯通向二樓。不知名的大理石鋪地、不知名的實木傢俱、不知名的水晶吊燈,反正這屋子裡的東西我基本都叫不出名字,實在是富麗堂皇,也不知主人堆了多少錢才弄好了這個房子。
  「我姓闞,這是我司機小王」那很胖的闞姐微微一笑。小王卻依然是那副死樣,連頭都沒點一下。
  「我打麻將時聽一個朋友說你陳達海有兩下子,今天有點事情就找你過來問問。」闞姐慢條斯理,聽話茬也不是啥大事。
  「您說。」海叔點點頭。
  闞姐指了一下小王道:「我和這小王最近都遇見個怪事,晚上睡覺睡不好,總好像屋子裡有人,老陳你給看看是因為什麼?」
  范紅兵忙插嘴道:「難道這屋子裡不乾淨?」
  「放屁!」小王大聲罵道:「我晚上是回家睡覺,闞姐家房子有都是,也不住這裡,與這房子有什麼關係!?」
  闞姐看了一眼小王,小王恨恨的不說話了。范紅兵無緣無故挨罵也沒敢還嘴,海叔朝他擺了擺手。
  我心說這家人有什麼勢力?一個司機都凶成這樣?好在是闞姐,這要是闞姐夫來了難不成要生吃活人?
  海叔身子向前探了探,問那闞姐道:「照您這麼說,您二位晚上分別住在不同的地方卻都感覺到屋子裡有人?」
  「是啊,你說怪不怪啊,我這都三四天沒睡好覺了。」闞姐說著還打了個哈欠:「昨天小王不知道在哪弄來倆個人,又是擺陣又是做法,結果什麼用都沒有。這不今天一大早我就叫人把那兩個騙子抓進去了,我還特意囑咐得多判他們幾年。」
  我嚇得一吐舌頭,我的媽啊,這闞姐來頭不小,說抓人就抓人,判多少年還是她說了算。我們這三個騙子豈不正撞在槍口上?我才賺了一千塊就被當騙子抓起來可就虧大了。斜眼瞅了瞅范紅兵,這死胖子好像沒聽見闞姐說什麼,還沒心沒肺的東張西望。
  海叔一拍大腿道:「好,這活兒我接了。老規矩,先小人後君子,談談價錢吧。」
  「哈哈,還跟我談價錢?」闞姐一笑:「就你們幹活那三千、五千的價錢我是知道的,這事你陳達海要是能給我處理好,我給你兩萬。」
  「好,爽快。」海叔挑了挑大拇指。
  這還好呢?我都恨死了,你騙三千和騙兩萬不是一個罪你懂嗎?海叔啊海叔,你這可真是害人不淺啊。要不說沒文化害死人啊,看樣子這話是真的。
  「你膽子不小啊,給你兩萬你就敢要兩萬?」小王一張嘴沒一句好話:「我可跟你們說,這事辦不好我可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哈哈,膽子小就不能指這買賣吃飯了。我老海就是幹這行的,從來不怕錢扎手。」海叔看著小王,這幾句話說的軟中帶硬、擲地有聲。
  「好,算你有種!」小王道:「你說吧,是要搭台還是要擺陣,還需要什麼東西?」
  「倒是不缺什麼。」海叔轉頭對范紅兵道:「來,把東西拿來。」
  范紅兵拿過布包,海叔在裡面取出黃表紙、毛筆和硃砂,刷刷點點寫了四道符咒。把其中兩道符疊好,分別交給闞姐和小王。「你倆把這符隨身帶好,晚上睡覺不能離身。」海叔道:「再每人留下一縷頭髮,然後就可以走了。記得回家就上床睡覺,今夜不可行房事、不可隨便外出走動,我包你一夜好覺。」
  小王斜楞著眼睛問道:「那你們呢?」
  「我們就不能走了,今晚要在這裡過夜,用你們的頭髮把不讓你們睡覺的東西招來,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海叔道:「還等什麼啊,快剪頭髮。」
  闞姐和小王將信將疑,各剪了一縷頭髮下來,海叔拿過頭髮分別包在剩下的兩張符咒裡。在包中取出笏板,嘴裡唸唸有詞。念罷,把包著頭髮的符咒壓在笏板下。
  「行了,你們走吧。千萬記得晚上不要外出走動,也不可行房事。」海叔這就往外轟人。
  闞姐和小王收拾收拾東西拿了包出門,我和范紅兵跟出來送他們,小王在車庫裡開出奔馳的吉普,闞姐沒理我們就上了車,小王從車窗探頭對我們喊道:「小心點兒別碰壞了東西,壞了一樣你們拿命都賠不起!我明天起早就過來。」
  我回屋一看,海叔坐在沙發上正在喝他的小瓶白酒,可能是在家帶來的花生米,袋子已經打開,花生米在茶几上散開幾粒。
  我忙道:「海叔,你可聽那闞姐說了,她這來頭可不小。」
  海叔漫不經心的說道:「是啊,估計是個做官的。」
  「那你還接這個活兒?你沒聽說都抓起來兩個了?我是不幹了,我得走。聽我的咱們三個全走吧,明天他們找上門你就說這事咱處理不了,反正咱也沒拿她的錢。」我說完又看看范紅兵。
  「走啥啊?你缺心眼啊?沒聽說給兩萬?」范紅兵站了半天累的夠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兩萬就能買你進監獄?你們不走我可走了。」我邊說邊作勢要走。
  「放心吧孩子。」海叔道:「這事咱們可以處理,咱給她辦成了還進什麼監獄?咱們一車來的就得一車回去,都是自己人,怎麼張嘴就說不干呢?」
  「這是小事,上月我和海叔遇見的那才難辦呢,以後有你長見識的時候。」范紅兵徹底躺在了沙發上。
  我將信將疑道:「準沒事?那你們準備怎麼糊弄他們?」
  海叔不接我的話茬,卻問范紅兵道:「你看那兩個人看出什麼問題了嗎?」
  「他倆純粹是撒謊,沒說真話。」范紅兵想起被小王罵,有些憤憤不平,怒道:「他媽的,就是個司機神氣什麼?我看他倆印堂發黑、魂不守舍,一準是被冤鬼纏上了。什麼睡不著覺,扯淡。」
  「嗯,還行,這幾個月長學問了。」海叔點點頭表示嘉許:「應該是有冤鬼找他倆,到底咋回事一會兒就知道了。」
  「冤鬼!?」我聽罷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真有鬼?你倆沒說笑話?」
  「可不真有鬼嘛,要不你當我和海叔就是騙子?」范紅兵順手抓了海叔撒在茶几上的幾粒花生米。
第五章 百萬
  這次真的把我搞糊塗了,我親眼所見這兩個傢伙在農村騙了人家的錢。當然,我也分了一千。現在范胖子又信誓旦旦的說真的有鬼,看海叔的模樣也不像是在開玩笑。反正他們保證說一準不能進監獄,豁出去了!為了那兩萬塊,到底怎麼回事過了今天晚上就知道了。
  我想罷忙問海叔道:「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這活兒得過半夜12點才能幹,還有兩小時,困就睡會兒吧。」海叔看了看表道:「晚點你要真看見什麼,可別像上午似的大呼小叫的。」
  本來想問問海叔到底能看見什麼啊?真能看見鬼?鬼啥模樣啊?算了,不問了。他准說真的有鬼。海叔花生米配小白酒喝得津津有味,范紅兵躺在沙發上已經打起了呼嚕。
  我本來不想睡覺,眼睜睜等著看12點到底會發生什麼事情,可靠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的,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感到一陣陰冷。我激靈靈打了寒顫,睜開眼一看嚇了一大跳。海叔和范紅兵站在我對面直勾勾的看著我,范紅兵一臉苦大仇深,手裡還拎著口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