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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節

  這還沒聽說過。不過,看姚敬之不像是在打誑語。
  穆圖半信半疑:「姚叔,你說我該怎麼處理這鏡子啊?找地方扔了它行不?」
  「你從什麼地方弄來的,還弄回去。有些便宜是不能沾的,沾上了就撒不了手的!」
  雖然我從小怕鬼,但是從來不相信有鬼。這似乎很矛盾,不過我也相信,很多人和我一樣:害怕一些不存在的東西,比如說——鬼。
  穆圖笑了笑:「放回原處是不可能的。不過,把它扔的遠遠地,總不會還有麻煩上身吧,要真是那樣,我不就死定了?」
第005章 不祥之物
  姚敬之搖搖頭:「你不要不把叔的話當回事,否則有你後悔那天。乾啊,你可要離這東西遠一點啊,我們月兒一輩子可都指望著你呢!」
  「對了叔,你今天咋來了,找穆圖有事?」
  「我是找你的,你俊哥也不知道在北京開什麼大買賣了,硬說要你過去幫他守店子,我來告你一聲,你給他回個電話」。
  其實姚俊在北京幹什麼,我多少有所耳聞。有人說是地下買賣——地下買賣?說白了就是挖墳掘墓的活;說的再直白一點,就是盜墓的營生。
  我畢業後找了好幾份工作,都不太滿意,也正有心去北京闖蕩一番。
  只是,我跟姚月畢竟是名義上的小夫妻,離修成正果還差一大步,跟「大舅子」更是隔著一座山一樣。不過,我心裡依然有些按捺不住的澎湃,我那朝思暮想的小美人,姚月也在北京,高中畢業就跟著姚俊打點生意。
  為了早點見到我的小美人,我自然不會拒絕「大舅子」的邀請。
  我假裝淡定的拿出手機,剛要撥號:「對了叔,我哥咋不親自打電話給我啊,還要您親自跑一趟?」
  「是月兒打電話給我說的,要你給回個電話」。
  「回給誰呀?」
  「你自個看著辦」。
  我的娘哎,這到底是「大舅子」要我過去,還是「媳婦兒」要我過去啊?
  我翻電話本的時候,手都在一個勁的抖,想控制都控制不住。姚敬之噗嗤一笑:「瞧你這點出息嘛,哈麼看見人就成這樣了,你倆要是見了面,那還活不活了嘛?」
  心裡真的有點緊張。
  誰讓媳婦兒長得那麼漂亮勒!
  姚敬之臨走的時候,再次鄭重的叮囑穆圖,一定要把那面銅鏡丟掉,千萬不能放在家裡。
  穆圖問我:「乾哥,你老丈人說的那些,你信不信啊?」
  「這話讓我怎麼說呢,鬼神這些東西,信則有不信則沒有。他剛才不也說了嗎,都是野史上看來的,不就是道聽途說、祁東野話嗎,有什麼信與不信的。聊齋裡說有畫皮,你見過嗎?」
  穆圖看了看桌子上的銅鏡:「這鏡子該怎麼辦啊,扔了怪可惜的;不扔吧,總覺得這鏡子詭異的很」。
  「要不今晚上咱們來個守株待兔,一塊瞧瞧它究竟有啥邪乎,省的以後疑神疑鬼的嚇唬自己」。
  給姚月打通電話,果然是她想讓我過去,一來幫忙照看店子,二來兩個人可以廝守在一起……嘿嘿,這確實是我大學畢業一年多來,最讓我心動的事。之前我一再推遲婚期,一心想著找到穩定工作再結婚,可是折騰了一年多,我真的有些心灰意冷了。先前的豪情壯志已經被磨滅的差不多了,可是又不敢跟家裡人講結婚的事……怕被姚月笑話。這段時間正窩在家裡,飽受思念的煎熬。哎呀,今天的涼水都覺得比以前好喝……
  我正在偷著樂,穆圖就來電話了。要我去他家睡。
  當天夜裡,我就睡在穆圖家。銅鏡照舊放在窗台上,穆圖把窗台擦得很乾淨,我倆一人掖著一隻手電,靜靜的躺在床上,等著約定的那個時刻的到來。
  恍惚中,就覺得枕頭下的手機在震動:事先設置的鬧鈴——凌晨兩點鐘!
  我和穆圖悄悄的坐起來,現在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窗外一點聲音都沒有,可是偏偏能聽見有細細的哭泣聲,時隱時現、時有時無、時遠時近……
  我和穆圖把手電對準窗台上的銅鏡,同時打開了手電……在六角銅鏡的鏡面上,赫然看見一個血肉模糊、面目猙獰的頭影,一對血紅的眼坑恐怖的讓人窒息,眼窩裡面似乎是兩汪血水,血水正在從眼角慢慢的往外溢,溢出的血水正在順著銅鏡上的兩道血印往窗台上流淌!
  我一把就撲進了穆圖的懷裡,穆圖也大叫一聲:「啊……有鬼啊!」
  穆圖到底是受過軍事訓練的人,心理素質比我硬實,隨手就打開了燈,我緊緊的抱著穆圖不敢回頭。
  穆圖一拍我肩膀:「乾哥,沒事了。不信你看,鏡子上面什麼都沒有」。
  我再一看,鏡子上果然乾乾淨淨的。
  可是窗台上卻多出了一灘血。
  「難道這銅鏡真是不祥之物?天亮以後咱們還是扔掉吧,扔的越遠越好」。
  穆圖沒有說話。拿起鏡子在燈底下端詳了好大一會兒,好像是在回想什麼。我一直在等著穆圖開口說話,可是一直等到天亮,我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也沒等到穆圖的一句話。
  我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穆圖還坐在電腦椅上,盯著手裡的銅鏡來回看。
  「還真不捨得扔掉啊?今晚上我可不跟你一塊睡了,太嚇人了」。
  「你啥時候去北京啊,我想跟你一起,把這銅鏡給姚俊看看,他不是一直在倒騰文物嗎?」
  我也聽姚月說過,他哥哥雖然文化不高,但是這幾年見識過了,很多文物只要過他的手,一摸一看就能吃準是什麼朝代的,在潘家園文物市場裡已經小有名氣了:是個好主意。就算姚俊看不出啥名堂來,也能讓他幫忙給找個好買主,賣個好價錢啊,是吧……
  「要不,咱今天下午就動身,早點過去,也就早點了卻這檔子事」。
  「是急著了卻你那檔子事吧?聽說你家小娘子可不是一般的漂亮啊,你可得看好了,別讓哪個大官人給拐跑了」穆圖真把話說到我心裡去了。我才不關心他那破銅鏡的事,我是惦記著自家媳婦兒!雖然被穆圖說中了,但表面上還得裝謙虛:「嗨,我還真不怕,因為咱姓郭不姓武;況且哥們這一米八的個不是白給的!」
  長話短說:在西安轉一趟車,第二天中午我們就到了北京。
  我那「大舅子」姚俊來接的我們。以前光聽說姚俊有錢,一見面才知道,還不是一般的有錢。一輛嶄新的Jeep指南者越野車,還沒上牌。
  剛一見面,自然是要先簡單寒暄幾句:「哥,你這些年在北京做啥生意啊,弄的這麼排場,咋在村裡都沒聽說過呢?」
  「沒啥可說的,說那麼多有啥意思啊?你混得不好,話說多了,別人以為咱是吹大話;你真的混好了,話說多了,別人就以為咱是裝B……乾脆啥都不說,咱就賺咱的錢,過咱自己的日子,別人是撐死還是餓死那是老天爺的事,咱管不著也不想管」。
  多實在的話,實在的讓人不知該說什麼好。這就是我的大舅子。姚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