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七日為鬼 > 第268節 >

第268節

  「日了鬼了,」老林又罵了一句,「三嫂,咱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何苦如此啊!」
  「怎麼還叫人家三嫂?」三姨太從那木盆裡走出,別說,身材還真不錯,有點溫其琛那種豐滿熟女的感覺,「人家的確是身體不適嘛……都說『都玲瓏』通曉天文地理五行八卦,還會煉丹治病,人家這病,我看只有林先生能治……」
  「病得不清……」老林又小聲呸了一口,苦著臉說道,「您把衣服穿上,我給你號號脈。」
  「這病,穿著衣服可治不得呢!」三姨太一隻手摟著老林,胸前的柔軟頂在老林胸口,說道,「人家下面……瘙癢難耐,還請林先生……深入探尋……一窺究竟……」
  「三姨太深不可測,我他媽鞭長莫及啊……深入探尋……尋你媽錘子!」老林說著突然輕聲怒吼,暗中用了天罡吼,三姨太一時失神,老林趁機跑了出去。
  「呵呵……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我還就不信。」三姨太回到木盆裡,撫摸著自己,喃喃自語地說道。
  之後就是三姨太總是藉機調戲老林的畫面,都沒啥意思。不過要說老林還真是意志堅定,就是不肯就範。直到有一天,三姨太收到一封書信,那年頭的青樓女子都得有點風花雪月的意思,基本都懂些琴棋書畫,所以也認得字。可是那信的內容就簡單粗暴了點——那日一別,甚是想念。奈何身份懸殊,只可將好逑之心壓下。今日幫主下山尋洪門信物,正是天賜良機。子時三刻,來我臥房,再續前緣。你且褪去衣服,我為你好生看病!林靈都。
  這三姨太當然不放過這好機會,果然去了。她倒也是利索,趁著夜色近了老林的房間,脫得乾乾淨淨,鑽進了老林的被窩。似乎被人下了藥,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再之後是老林硬著頭皮帶著人到他的屋子裡找三角金元寶,然後這三姨太就被弄醒了。她本來就是來偷情的,現在光著身子看到這麼多人,更是以為東窗事發了,所以反應得就完完本本是偷情被抓的狀態,只是苦了老林了,啞巴吃黃連。
  之後幫主死了,她被本來是要被浸豬籠,但是畢竟時代不同了,也就被扔下了山。她找了個光棍嫁了,然後很快就十里八村的出名了。至於是什麼名,我想你也猜到了。後來老光棍工傷死了,發了筆撫恤金,她就靠那撫恤金和政府的接濟活到了現在,腦子也不太好用了。
  嗖,我再次回到身體。老林輕輕摸了摸我,我知道他很緊張,但是我也盡力了。
  「當時的事,和這個三姨太奶奶無關。」我說道。
  「事情過去了這麼久,也許真正的兇手已經死了。」司徒如塵說道,「有些事,就讓他過去吧……」
  「過去?你說得倒是容易!」我說道,「老林這一生吃得苦,該怎麼過去?」
  「在座的人既然沒有嫌疑,那麼線索也就斷了,又怎麼去查真兇呢?」司徒如塵說道。
  在座的人真的沒嫌疑嘛?司徒如塵的確是沒有嫌疑,因為當年他還只有二十歲,老林和他沒有利益衝突,整件事他也沒參與。既然和他沒關係,為什麼總勸我收手呢?
  而且,司徒如海我還沒看呢!司徒如塵一再混淆視聽,一定是因為他知道些什麼!
  「抱歉了。」我說著就再次靈魂出竅,衝入了司徒如塵的腦海。因為事先沒和他打招呼,他的靈魂本能地有些牴觸我,但是他畢竟不是修者,攔不住我。我能感覺到他故意不想讓我看到些東西,但是這樣的抵抗對我來說如同螳臂當車。
  很快,我找到了我要看的東西。我說不清楚我看到這樣的內容的時候,是怎樣的心情。但是無論如何,老林,我終於幫你找到真兇了。
第二百九十章 看山還是山
  真兇,果然是幫主長子,司徒如海。司徒如塵一直知道真相,但是卻替他哥哥隱瞞下了一切。從司徒如塵的記憶中,我把一切都串了起來。
  雖然我看到的是司徒如塵的記憶,但是解開一切的關鍵都要從老瞎子那個師兄開始說起了。老瞎子的師兄叫玄正子,比老瞎子早下山好多年。他的歲數比老瞎子大了太多,但是因為雲浮道人的輩分比較大,老瞎子的輩分也跟著大,所以在同輩間會有這種年齡差。而且,玄正子也不是老瞎子真正的師兄。神霄派到了老瞎子這裡已經單傳,沒有自己的山門,寄居於龍虎山正一道。玄正子其實是正一道那一代張天師的徒弟,而那一帶張天師和雲浮道人是同輩。老瞎子在龍虎山修行十年,而在老瞎子修行的第二年,玄正子就徹底下山了。
  玄正子並無天分,知道自己離悟道終極奧義還離得太遠。所以一直不是那種隱世修行的道士,更多的是遊走於人間。玄正子在人間和修者兩界徘徊多年,終於最後再洪門安定了下來。後來他恰巧聽聞老瞎子下山了,就賣了個人情,把老瞎子帶進洪門。再後來,老瞎子不僅接替了他的位置,更是做得比他高了太多,而他也安心在賬房領了個閒職養老。
  如果只是這樣,故事也就這麼終了了……
  那是一天深夜,司徒如塵從老瞎子的房間匆匆回房。老瞎子十分喜歡他,教他的東西不止有道術,還有如何博弈、管理、厚黑,全面而精深,就一直聊到很晚。
  除了少數站崗的兄弟,整個洪門都已經入睡了。畢竟是和平年代,洪門也不做什麼打家劫舍的生意,氣氛很是平和。
  軍師臥房不在內眷府邸,司徒如塵從老瞎子房間走回自己所在的內府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性格溫和,也不想勞煩別人,自己一個人摸著黑回屋。路上本來就安靜,加上司徒如塵走路又輕,耳邊竟然傳來若有若無的聲音。
  司徒如塵心思細膩,洪門畢竟百年大幫派,樹敵眾多,而最近又面臨分家,內憂外患還是有的。這個時候,在通往內府的路上出現不和諧的聲音,搞不好就是有人要挾持內府家眷。自己是洪門二少爺,自然也是上好的籌碼。所以司徒如塵多了個心眼,沒敢大聲驚擾,怕歹徒受驚對自己不利。但是他對自己伸手十分自信,暗中摸了過去。
  「哎……大哥?小倩?」司徒如塵走到聲音的源頭,定身一看,草叢中卻是一對男女,衣著暴露,卻是正在行魚水之歡。而那兩人,一個是自己大哥,司徒如海,另一個是一個瘦弱的女孩,叫做小倩,她正是玄正子老來得子生的獨生女。
  「如塵?怎麼是你?你怎麼會……」司徒如海十分震驚,匆忙用衣服給小倩遮蓋。
  「我從林先生臥房回來啊……你……你就算……你何苦在這個地方啊!被老爹發現,還不打死你。」司徒如塵哭笑不得地說道。
  「情到深處,不能自已,嘿嘿,」司徒如海笑著說道,「還請小弟幫我多加隱瞞。」
  「哎,大哥你真是……你自己小心,我走了,我今天沒見過你。」司徒如塵說道。
  這是我找到的第一個有用的畫面,下面是第二個。
  「大哥,你怎麼這麼生氣?」司徒如塵正在看書,司徒如海很不爽地走進門。
  「那林靈都算什麼東西?」司徒如海說道,「錢昌煥那是死有餘辜!關他什麼事?」
  「林先生?先生怎麼了?」司徒如塵問道,「昌煥……不是死了麼?怎麼回事?」
  「哎,你大哥我是有苦說不出啊!」司徒如海說道,「你知道,錢昌煥那龜兒子之前也追過小倩,可是小倩早就和我情投意合。老爹一直想讓我娶杜月笙女兒杜美如,但是你知道,我和杜月笙兒子杜維屏關係不好,對杜美如也沒什麼好感,就一直沒答應。老爹一氣之下,絕對不會讓我娶小倩,這事情就一直拖著。但是現在,不能拖了啊……」
  「怎麼就不能拖了啊?還有,這是和錢家有啥關係啊?」司徒如塵問道。
  「小倩……小倩有了身孕啊!」司徒如海說道,「這不就成了私通長輩弟兄的妻女嘛?按洪門規矩,是要被三刀六洞死於五雷之下的啊!我正想找個機會跟老爹說這件事,可是錢昌煥那小子對小倩一直不死心,加上他會點醫術,竟然看出小倩有身孕!」
  「所以他告訴他爹錢占坤了?」司徒如塵問道。
  「沒!找個畜生,他威脅小倩!」司徒如海說道,「他告訴小倩說,她這種表面本分私下浪蕩的騷蹄子,沒有資格在他面前立牌坊;如果小倩不從他,他就把這件事說出去!」
  「畜生,該死!」司徒如塵十分氣憤地說道。
  「我知道這件事就想直接打死他,但是小倩怕聲譽受損,讓我不要衝動,」司徒如海說道,「所以後來我在賬目上留了陷阱,他若不死,我就把他整個錢家查個乾淨!哼,這狗東西還算識相,自己了結了。」
  「冤冤相報何時了,」司徒如塵說道,「錢昌煥也死了,你最近最好小心點。且不說錢占坤找你麻煩,老爹這兩天一句話都不說,我總感覺要壞事。」
  「死了條狗,老爹原本不會對我怎麼樣!」司徒如海說道,「只是千算萬算,沒算到你那好師父啊!他和老爹說洪門兄弟忠信第一,因為女人坑害兄弟的人,日後無法帶領洪門。他讓老爹去找錢占坤道個歉,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爹的脾氣,讓他道歉,還不如讓他砍自己一刀。對了,你那師父還說他神目如炬,看人不會有錯。哼,早晚有一天,我要挖了他的眼睛!」
  「快別亂說,」司徒如塵說道,「大哥,你也知道我脾氣,我雖然生在洪門,卻是個秀才脾氣,從小到大,就對這幫主的位置沒興趣。所以你也別和別人慪氣,畢竟老爹就生了咱們兄弟兩個,這個位置以後注定是你的。」
  「小弟,我看現在這形勢,國內不會讓我們再存在多久,你看杜月笙那老鬼跑得多快。老爹還是捨不得這塊土地,那林靈都又總是在身邊蠱惑。若是我掌權,把資產統統帶出國外,咱們兄弟在國外逍遙快活,有什麼不好……」司徒如海說道。
  「大哥,你快跑,把帶著棍子來了。」司徒如塵突然打斷道。
  「這老頭真是糊塗了,分不清好壞。」司徒如海心情原本不好,惱怒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