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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節

  大哥啊,你到底要給我看什麼啊?這裡尼瑪除了白骨就是棺材,你要鬧哪樣?
  我指了指門外,努了努嘴,意思我要出去,它卻依舊拱我,絲毫不退卻。雖然它沒惡意,不過我也是不敢觸怒它,只能假裝同意,回頭繼續看看。
  無聊之下,我在這大殿裡開始瞎轉悠,因為我的確是不想離那些棺材太近了。這才發現,這大殿的周圍是雕刻在牆上的壁畫,不過也風化的很嚴重了。
  第一幅畫,主人看樣子應該是應該是個女人,雖然看不出她的長相和表情,但是她的身段非常的好,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的審美,應該都是和身材極好的女人。她懷裡抱著一個男童,一隻手拿著包袱,一隻手牽著一個女童,向某個地方奔跑。她的身後是兩條大蛇,這兩條蛇非常大,以至於我半天才看出來這是兩條蛇。
  第二幅畫,整體是一座城池,依舊是那個女人,她在城外,她懷裡抱著男童,手上沒有包袱了,看樣子是在跑動的過程中回頭。她看去的方向,女童被一個壯士的男人抱在懷裡,因為風化的原因,男人的臉也並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看出,刻這裡的時候,刻的人非常用力,這個男人也顯得非常的孔武有力。男人站在城牆上,雖然手上抱著一個孩子,但是威風凜凜,刻壁畫的人非常有功夫,把這個男人那種王霸之氣刻畫的一目瞭然。
  第三幅畫,女人身上的衣服變得華貴,小男童也換了一身靚麗的衣服,他們站在一個國王樣子的人身邊,國王看樣子十分的老邁,看那模樣,已經在龍椅上睡著了,下面站著滿朝文武。站在國王前面的人,身上穿著的不是官服。我推測,一個國家裡,能站在滿朝文武錢接受朝拜的人,估計是國師一類的人物吧。
  第四幅畫,國師拿著刀,逼迫著這個女人,女人又一次抱著孩子逃跑,地上倒著的是老國王,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暈倒了。女人跑的時候,跟出來一隊護衛。
  接下來的三幅畫,講述的都是這個女人逃跑的過程,可以看出,這個女人非常厲害,擅長逃跑,易容,歷盡艱險跑到了一片老林裡。而護衛們死傷非常嚴重,最後只剩下十幾人了。
  再接下來三幅畫,是女人教男童本領,其中包括女人帶著孩子舞劍,帶著孩子打坐,認字,還有的我看的不是很清楚,大概是那些護衛們教孩子本領。
  第十一幅畫,沒有女人和男童了,而是一個男人坐在一個座位上,一個老婦站在他身後,他的前面跪著幾十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這個男人和第二幅畫出現的男人非常相似,都有一種孔武有力的感覺,有一種非常威武的感覺。
  第十二幅畫,大概是他們發現了這座地宮,在這裡建造了這座大殿,男人也娶妻生子了。
  後面大概還有幾幅畫,但是卻沒法看了。不是風化,是被認為的用利器劃的沒法看了。看到這裡,我大概也是明白了,這不就是那個黑水城寶藏的故事嘛?這相當於一個後續,公主帶出了自己的兒子,但是女兒被黑將軍留下了。她回到了自己的父王身邊,但是那個國師估計是圖謀不軌,公主被迫再次逃亡,最後逃到了長白山老林,帶著孩子在這裡成長。
  那麼棺材裡的人,是誰?是公主,還是這個男童?按照那些說法,吉家的人是公主帶出的男童的後人,那麼棺材裡的是我的先祖?
  事到如今,無論如何,我也要一探究竟了。我回到了那具最大的棺材邊,猶豫著要不要打開看一看。大蛇也湊了過來,不斷的拱我,看樣子是很想讓我打開。
  那就開吧!大老爺們怕什麼!
  打開棺材蓋的一瞬間,我看到了一張臉,一張如此寧靜如此熟悉的臉。
  可是,那是我的臉。
第一百二十二章 詐屍
  當你深處一座詭異的地宮,身邊都是白骨,這骨頭有人的,還有巨型青蛙的,一直絕大的蛇虎視眈眈的看著你,然後你打開一口長兩米五,寬一米五的巨大石頭棺材,裡面躺著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你會怎麼想?
  哈哈哈哈哈,這尼瑪一定是假的!別想騙我,我很聰明的,哈哈哈哈!
  ……
  笑完之後,那具和我一樣的屍體還在。好吧,媽蛋,不是幻覺啊,這招不管用啊……
  他身穿白袍,帶著白色小帽,在封建社會,穿衣是有嚴格規範的,如果你亂傳一定的顏色和款式,那是要被拉出去砍頭的,如果我沒記錯,白衣白帽是蒙古的貴族才該穿的衣服,不過我估計漢人除了發喪,也沒人樂意這麼穿。而且我仔細一看,白袍上還繡著龍!這不僅僅是貴族了!皇族?蒙古皇族?那麼,那個自稱艾曉哥哥帶領的那群蒙古人,和他是什麼關係?
  我應該真的是個心比較大的人,我自己端詳著這具屍體。如果是元朝的死人,那麼到現在,至少已經六百年了,可是他為何保持的如此鮮活。雖然能搞一眼就看出他已經去世了,但是六百年不腐爛,在一個沒有防腐劑的年代,這應該算是個奇跡了。
  不過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現在的九華山就有許多肉身菩薩,就是一些得道的大和尚圓寂之後,肉身沒有腐爛,九華山如今把他們都集中在一起,供人們供奉。關於這件事,佛學界科學界民間說法不一,佛教說是大和尚們修行達到了境界,科學界卻給出了一堆經緯度還有氣候的原因,誰的證據都不能讓人信服,但是那些肉身菩薩就在那裡,雖然誰也說不清楚,但是誰也不能抹殺這樣的事實。想到這裡,我心裡稍微輕鬆了點,也許這具肉身沒有腐蝕,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一切恐懼都是源於未知,當你知道事情的緣由而不能改變事情本身時,你是不恐懼的,只是無力罷了。
  要說我現在就挺無力的,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抱著個棺材蓋,簡直是行為藝術啊。那個在我內心不斷呼喚我來的聲音是什麼?是這條巨型手足蛇?還是這古樸的地宮?或者說,是這棺材裡和我長相基本一樣的屍體?
  自稱艾曉哥哥的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啊?為什麼所有人都出現在這裡?一會兒我們該怎麼出去?三叔的疑問,到底是怎樣的答案?還有三九哥,你到底是死是活?
  真是心煩啊!靠,這麼多疑問!誰能幫我解答一下,哎?你看著我幹什麼?難道你有答案?
  你看著我幹什麼……
  看著我……
  著我……
  臥槽!這尼瑪怎麼詐屍啦?這屍體怎麼睜眼了?還有沒有王法啊!
  那具原本表情祥和的屍體,就在我發呆的時候睜開了眼睛,直直的盯著我。我在那眼睛裡,看到了些許熟悉,也看到了些許陌生。熟悉,是因為那眼睛和我的眼睛一模一樣,就像是一個模子複製出來的,;陌生,雖然那眼睛和我的一樣,但是我的眼神,決絕沒有這股子殺伐果斷的霸氣啊!那是一種比你高一個層次的食物鏈王者帶來的有生具來的威壓,讓你恨不得跪下膜拜,那是一種習慣了頤指氣使的上位者的雍容,讓你覺得你那樣卑微。
  不過,老子為什麼要跪?我爹說過,男兒只跪天地君親師,你和我長得像我就得跪你?
  「嗖!」我正胡思亂想呢,他竟然坐了起來,他的腰間本來有一把寶劍,看來是下葬的祭品,但是此刻被他拔出劍鞘,一下子架在我的脖子上了。
  臥槽,大哥我隨便想想的啊,咱有話好好說哈,不要激動。
  不過這劍真不是凡物啊!在這潮濕的地下六百年,也絲毫沒有任何生銹的意思,出鞘那一瞬間,一道寒光閃過,簡直是亮瞎了我的狗眼,我似乎聽到了它渴盼飲血的歡呼。這麼一把好劍,竟然成了祭品。
  那麼它的主人,該是怎樣的英豪?
  劍的主人,雖然長得和我一樣,不過沒有我這麼神經大條,而是看著我,眼神中有不滿,更多的是疑惑。我看得出來,他是不滿我沒有跪下,至於疑問,嘿嘿,這個很好理解了,你睡醒了發現你面前有個和你長得一樣的人,你也是一個頭兩個大。管你是人是鬼,只要你不是雙胞胎,這疑問都少不了。
  可是……大哥,你到底是人是鬼?
  他仔細盯著我許久,把劍放下了,我還沒來得及慶幸,他卻一個魚躍從棺材裡跳出來了。他繼續打量著我,眼神中的殺氣終於是慢慢褪去了,然後開始打量著這大殿。他緩緩移動,撫摸著那些——如果我沒猜錯——他的臣子的棺材,他的眼神是那麼悲傷,有一種孤單,更有一種壯志未酬的落寞,似乎在回憶自己的過往。他的面色再不是死人的那種枯槁,而是像活人一樣鮮活。
  估計是為了適應自己活過來的這種狀態,他手提那把寶劍,瘋狂的舞動,動作之連貫,招式之霸道,氣勢之恢宏,殺意之強盛,都是我生平之僅見,我站在邊上,一步也不敢動。
  一陣舞動之後,他似乎也是累了,將寶劍往地上狠狠一戳,那青石地面竟然被劍狠狠戳進去一半。他背對著我,緩緩喘氣,似乎是發洩之後,有了些許疲憊;亦或是瘋狂之後,那緊緊相隨的落寞感又將他圍繞了。難道沉睡六百年,都不能擺脫這命運的桎梏嗎?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很難受,我想隨便說點什麼,但是卻不知道說什麼好,於是上前走了幾步。卻不想他並沒有回頭,只是伸起手,擺了擺手,又搖了搖頭。
  他繼續向前走,撫摸著那些壁畫,這時候我才發現他身上那種熟悉的感覺,不僅像我,更像是那壁畫上的人物,他的身材將近兩米,魁梧的塊頭比李森更有壓迫感。是那站在城頭的黑英雄嘛?不是,他身上沒有那種血腥……他是那公主帶出來的兒子?沒錯,就是那公主帶出來的兒子啊!那個從小顛沛流離,差點被父親留下陪葬,回到了外公那裡,又差點被國師殺害,終於逃到了長白山,學到了一身本領,但是卻沒有用武之地的人嘛?
  怪不得我沉睡六百年,醒來也是不甘心啊!怪不得我沉睡在這與世隔絕地宮裡卻也躲不過輪迴啊!我一身絕學卻無所用,我天生高貴卻無所享!那貪婪的國師,殺我外公奪我國家,那暴虐的父親,害得母親一生流連。而我,不能復國,不能報仇,不能顯名,一身的仇恨和才能,卻只能埋藏在這白山黑土中!我不甘啊!
  對的,我不甘……可是,為什麼是我不甘……這痛,為什麼如此深切,又如此刻骨……
  原來只是我自己的臆想嗎?
  他繼續摸索著那壁畫,終於看到了那部分被毀去了的部分,我看到,他的手指在顫抖。
  「哈哈哈!可笑!」他似乎是憤怒了,一用力,又把那把深深插在地裡的劍拔了出來,轉身盯著我看,他的眼眸已經變成了血紅,一瞬間,整個空間都變成了血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