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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節

  「救人,一起?」祝台回了一句,王許搖頭,說道:「你先把自己顧好吧,再這麼下去,不知道你還能活多久……算了,還是一起吧。」
  王許猶豫了一下,又跟祝台一起進了電梯,我跟范存虎則回了自己的房間。
  回到屋裡,我翻開自己的背包,將不管去哪裡都會背在身上的盒子拿了出來。看著裡面的那些生肖獸,那種熟悉的感覺再次泛出。這時候,我甚至有種感覺,只要給我時間去佈置,我能用這些東西幹掉這棟樓裡的所有人。
  當然,我知道這種感覺是做不得真的,不過是人在一旦獲得強大力量之後,意識所營造出來的一種假象,指不定,這棟樓裡,就有那麼幾位有幾百層樓那麼高的高人,只要動動自己的小拇指頭,便能輕易的把我給碾死。
  老祖宗說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絕對不是一時興起。
  連現代人,越來越以為是真理的科學,也無法否定天外有天這回事。
  范存虎得到了一柄寶刀,就好像,是得到了一件夢寐以求的玩具的孩子,他在研究了很長時間,又把自己的屋子,弄得沒法住人一片狼藉,連床都變成了兩半之後,便巴巴的敲了我的門,讓我給他手裡的這把刀起一個名字。
  我是有些為難的,起名這種事情,並不是我擅長的,我自己知道自己的短板是在哪裡。
  但是范存虎,顯得十分熱心,他說我是個文化人,他是個粗人,所以,我起的名字,肯定是要比他能想到的名字好很多。
  盛情難卻之下,我也就只能硬著頭皮,想了半天之後,才跟范存虎說,這把刀,乾脆就叫做春風裁吧。三個字,的確是有些長了,本身我想著,也許叫春裁會比較合適,但想想這兩個字的諧音,還是叫春風裁比較好一些。
  我也給范存虎解釋了這個名字的意義,既然刀這麼像是柳葉刀的,而且到本身這麼霸道張揚,所以還是起一個含蓄的名字用來中和好一些。這樣一來,春風裁就顯得十分合適,二月春風似剪刀,裁出一片片柳葉,養出了一把柳葉一樣的刀來。
  范存虎,在念叨了兩聲之後,便如獲至寶一般。他不斷的點頭,說這個名字好極了,要是他,他就想不出來這麼好的名字。我也就是多嘴,問了一句范存虎,本身打算是起什麼名字。
  范存虎告訴了我一個名字,我覺得問這麼個殺才,實在是太不應該。宰人刀,這個名字,也虧他想得出來,我想乾脆叫殺豬刀更好一些,殺人如殺豬。
  到了晚上的時候,房間裡有人打了電話,告訴我明早八點鐘,在樓下集合。
  我把這事兒跟王許說了,我並不知道讓集合是做什麼,還沒有多問,那邊就已經砰地一聲掛了電話,再打過去,是一片忙音。
  王許說這事兒,倒是他忘記跟我說了,只是一般人來了這裡,最起碼都會經過兩天的適應之後才會有任務委派下來,卻是沒想到,我剛剛來,竟然就已經被指定委派出去了。
  「這也就是在這裡,要是在別的一些地方,這種事情就算你是去搶,都不一定能把這任務搶到手裡。」王許對我這樣說。
  他的話裡話外,好像所有人,對這種事情都十分熱忱一樣,如果真的是去做某些危險的事情的話,大家還是拼著搶著去做?我想,沒有這個道理吧。
第三百五十八章 這個世界(四)
  問王許原因,他卻只是神秘的一笑,告訴我等到了時候,我自然就會知道,現在說出來,就沒有什麼意思了。
  愛咋咋地去。我帶著些無可奈何的回了屋休息,王許又叮囑我不要打開窗戶,最好是連窗簾都不要拉開,說會有不好的影響。我點頭,說我知道了。
  卻沒想到,根本就沒有等到第二天早晨,還在半夜的時候,大概也就是凌晨兩點鐘,方面便被敲響,聲音很急促。我穿著衣服打開了屋門,王許跟祝台,還有三個不認識的人,已經全都站在過道裡面。
  這時候,王許正跟剛剛敲我門的人在說話,從那交談的意思來看,好像是出現什麼變故了,大概是讓我們現在就走,連夜趕去處理一場危機。
  大概是真如王許所說的,這些人對這種事情都十分熱忱,那三個陌生的男人,在聽到這話的時候,雖然表情依然是那樣冷冷的,但隱隱的,我還是感覺到了他們心中的那一種熱切。
  真是一群奇怪的人,我心中這樣想。
  「起橋,把你的東西帶上,還有那塊牌子,不要忘了。」王許扭頭對我叮囑了一聲,這時候,那三個陌生的男人,還有祝台都已經轉身回房,應該是去收拾東西了。
  我也答應了一聲,轉身回了屋子。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我只帶了一個包,背在身上就是,而范存虎更簡單,他把春風裁背在身上就算收拾好了。
  其實,范存虎背著春風裁,感覺是有些不倫不類的。春風裁,跟他的那一把黑色朴刀不一樣,這把刀看著有些瘦弱,實在是不怎麼適合去背著。
  「這麼慢的,浪費時間。」在我出來的時候,有人不滿的看著我,包括祝台在內,竟然都已經收拾好了,就在等我一個。我已經感覺自己絲毫都沒有耽擱片刻,也不知道他們,速度究竟是有多快。
  我沒有反駁,人家比我快的確是有說我的資格,而且,從等著的那個男人鎖著眉頭的表情來看,這事情,應該是比較緊急的吧。
  下了樓,竟然已經有十幾個人在大廳中集合。這大廳中,也多了一個白天沒有看到的東西,跟一個祭壇很像。祭壇上放著香爐,符紙,符水等東西,地上,還撒了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血,腥味有些大,我甚至都懷疑是人血。
  大門,也跟白天我進來時候看到的大門不一樣,兩扇門上,都多了一個巨大的特殊符號,而在門頂上,是一頂只有在葬禮上才能看到的大白花,兩根白色秀帶彎曲著,從白花下面往兩邊蔓延,在兩個門角處垂了下來,直達地面。
  門的兩邊站著,分別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男人道士打扮,手拿拂塵,卻沒有仙風道骨的模樣,看起來,有些像是茅山和龍虎山上的鬼道,陰氣沉沉的。
  「人到齊了,現在就走,麻煩兩位道長。」叫郝姐的女人站在另一個人群的首位,朝著把手在門兩旁的道士拱了拱手,此刻的她,看上去道士有些俠女范兒,神似歷史上那位公孫大娘。
  兩個道士都沒有說話,只是朝著郝姐點了點頭,然後將手中的拂塵往兩邊一揚,同時將手搭在了各自身旁的門栓上慢慢往外推,那兩扇門,好像有千鈞重一樣,他們推的很吃力,同時,也能聽到那種嘎吱嘎吱的響聲。
  「晚上,沒辦法送你們出去。」王許看著那扇門已經打開了一絲縫隙的門,說道:「起橋,老祝,存虎,多多保重,活著回來。」
  活著回來?這話說的很重,我看了王許一眼,此刻他的神色十分認真,看不出半點是在開玩笑的意思。想到白天時候下著大雨,他依然是在那個公交的終點站等著祝台回去,我大概明白了一些,但也沒有再多問。
  從這棟樓裡走出來,其實不正是我想要的結果麼?那個我要找的東西,就在這個世界中,總得走在這個世界裡,才有可能能找到那讓我的心一直都在悸動的東西。
  門,被緩緩的推開了,那種難聽的聲音慢慢停下,兩個開門的道士,臉上已經一片潮紅。
  「別耽擱,上路!」其中一個道士頓時怒目圓睜,他十分凶狠的一聲呵斥,跟自己的同伴便雙雙將拂塵插在了自己的背後,這時候有兩個小道童快速遞給了兩位道士一個鏤空的籃子,籃中裝滿了古時候祭奠死人用的白色值錢。
  一揚手裡的紙錢,兩個道士在前面開路,我們這些人自動分成了兩豎排,分別跟在一位道士的身後緩緩踏進了這個詭異的大門,這時候,原本那些出來相送的人群,同時誦唱道:「天祐我同袍,福壽共之,災禍避之……」
  那祝福很真誠,聽著也很震撼,只是之後的我便聽不到了。一腳跨進了這個原本豎在大廳中央的大門,身後的一切聲音就全都聽不到了,我們已經直接出現在了一處完全不同的世界中。
  一條大路,筆直的通向前方,在兩邊,是無數數不清的孤墳,那些墓碑上印刻著濃厚的古老歐洲風格,好像每一個墳堆中,都隱藏著一種蠢蠢欲動的黑色夢靨,只是另外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壓制在這些孤墳之上,那,好似是一種道門的吟唱聲,聽其文,我彷彿能從其中,車察覺到一些《度人經》的味道。用華夏國的《度人經》,來度這西方國度的陰魂麼?
  這沒可能的,根本就無法度化,人可能都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所以這種力量,也並沒有去度化那些墳堆裡的陰魂,而是不斷的在壓制,十分蠻橫的將那種想要冒出來的力量,全都一巴掌給拍打下去。
  前面兩個帶路的到時,不斷的拿著自己手中的紙錢向兩邊拋撒,紙錢剛剛飄起,便會被一陣陰風吹向路旁的墳地裡,落在那些孤墳上面。
  我回頭看了一眼,我們走出來的那一扇大門,已經變得越來越小,我們已經走出來了很遠的距離。那大門上泛著一種光彩,在這一片陰黑的世界中十分醒目,尤其是垂掛在門兩旁的色彩各異的燈籠,它們就好像是這片陰黑世界中的燈塔,照亮著回歸的路。
  沒人說話,這兩排隊伍中的氣氛,甚至要比我過來時候那公交車上的氣氛來的更加令人壓抑,竟讓我的心情,都帶上了一種說不清楚的沉重感。
  想著剛剛王許對我們說的話,想著出來時候這一群本身冷漠的人真誠的祝福,我竟然感覺到了那麼一些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滋味。
  到路的盡頭了,兩邊的墳地依舊,一條寬闊的馬路出現在我們面前,往兩邊看去,這條路,竟然是直接覆蓋在一座又一座的荒墳上。
  又是一輛公交車,悄無聲息的停在了我們面前。在一陣難聽的抽氣的聲音中,車門打開。兩位道士朝著路旁讓了讓,走在前面的人便開始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