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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節

  「你家門口?笑死人了,這是白薔薇的家,不是你的家好嗎先生?能把話說道你這樣不要臉的程度,也算是世所罕見了,要報警就報吧,我還想著要照顧你白家的面子沒有帶警察同志過來呢,你報警了也正好。」白薔薇之前就跟我說過,她的二叔一家人後來都住進了她們家裡,要是我猜的不錯,面前這個中年男人,應該就是白薔薇的二叔。
  「不知所謂,把他們給我趕走。」在別墅之中還有保鏢,隨著這句話出口,四個穿著黑西服身材魁梧的男人就從屋裡走了出來,看他們這樣子是準備對我動手。
  「二叔,這是連我的朋友都不讓我見了麼?」就在我準備解決掉這四個保鏢然後自己進白家的時候,一襲白衣的白薔薇竟然也出現在了門口,中年男人聽到白薔薇的聲音身體也是一抖,白薔薇已經從他的身側走了出來,她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彎腰駝背的老人,只不過老人這時候卻受了傷,一隻胳膊耷拉在那裡,應該是脫臼了。
  「薔薇,別胡鬧,回去!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別弄得大家臉上都不好看。」不得不說,白薔薇的這個二叔,應變能力還是很強的,他僅僅一瞬間的慌亂之後神情就穩了下來,同時對那四個準備對我們動手的保鏢說道:「先請大小姐跟黃伯回去,來一個外人就鬧出這種事情,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再想動小姐,先從老夫的身體上跨過去吧,二爺,你事情做的太過了。」白薔薇身邊的老人往前跨了一步擋在了白薔薇的身前。
  「黃伯,薔薇鬧,你怎麼也跟著鬧?我不是都跟你解釋過了麼,我這是為了咱們白家好,而且師家是什麼情況您也去看過,屾山那個孩子對薔薇更是一往情深,薔薇嫁過去就是師家的少奶奶,我白家也能跟師家在生意上更加的深入合作,您這是何必呢?」中年男人很惱怒的看著白薔薇身邊的老人,但老人在這個時候,卻好似對他的話充耳不聞。於是中年男人臉上的惱怒就變成了羞怒,他一臉猙獰的看著老人,說道:「黃伯,我好說歹說你也不聽,你想讓我怎麼辦?薔薇的婚事老早就定下了,既然你非要從中阻撓,那麼就別怪我,你們去吧小姐送回去,至於這個老傢伙,先關起來。」
  「喲喲喲!越來越肆無忌憚了,把我們當空氣?」我說著一個前衝朝,著離我最近的那個傢伙揮拳砸去,也許是因為我身體看著不怎麼壯碩的原因,所以面對我這一拳,這個保鏢並沒有閃躲,而是舉著拳頭跟我對砸了上來。
  砰!兩拳相交,發出厚重的撞擊聲,還帶著一陣微不可聞的骨裂聲,跟我對了一拳的這個家直接倒飛著砸咋在了牆上,然後抱著自己的胳膊在地上縮成一團。
  我才解決了一個人,范存虎已經用把兩個黑衣男人拍暈在了自己的刀下,至於還剩下的那個,不斷的往後縮著根本連過來都不過來。
  場景的驟然轉變,讓白薔薇的二叔似乎有些無所適從,他愣了好一會,才忽然冷笑了一聲。
  「真以為能打就能讓白家屈服了?天真!」他說著又拍了拍自己的手掌,於是再次出現了四個男人,是從我們後面過來的,正好截斷了我們的後路。
  而看著這四個光著身子,身上繪滿了各種毒蟲圖案的男人,我的眼睛慢慢瞇了起來。范存虎在看我,我朝他點了點頭,他解開了綁在朴刀上的粗布。
  「拜託四位了。」中年男人朝著剛出現的這四個人躬了躬身子,倨傲的神色瞬間消失。
第三百二十章 大開殺戒
  我不知道白薔薇的這位二叔,是什麼時候開始跟白苗的人勾結上的,但是現在在這裡看到了白苗的人,再想到我們對白苗做的那些事情跟老婆婆臨走之前的諄諄告誡,我發現自己能做的似乎就只有一件事情,把這四個男人徹底的留在這裡。
  這四個男人在看到我第一眼的時候,眼睛就瞬間變紅了,他們好像能從我的身上感覺到什麼,我猜可能就是當初打開那個石盒子時候我身上被留下的印記。
  四個白苗人一上來就不要命了,他們的喉嚨裡發出古怪的聲音,好像是有什麼生銹的金屬物體的物體在摩擦一樣,呲呲的響著還有一種帶著奇怪韻律的尾音。而伴隨著這種奇怪的節奏,繪製在他們身上的那些蠱蟲好像瞬間就活了過來,那一個個色彩斑斕長相已經變異的爬行蠱蟲不斷的從他們的身上脫離,然後瘋了一樣的全部朝著我衝來。
  四個男人身上也是血跡斑斑,那一個個蠱蟲的離開帶走了他們一部分的皮肉,但是這些人卻好像絲毫也感覺不到這樣的痛苦,他們甚至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四個人紛紛掏出了短刃,跟在蠱蟲的後面前進,大有一波衝擊就將我徹底解決掉的意思。
  四個彪形大漢一起奔襲過來,很有視覺上的衝擊力,他們手裡的短刃更是寒光閃閃,從上面那種陰毒的顏色來看,肯定是塗抹了某種蛇毒,只要被那匕首刺一下或者劃破肌膚,那蛇毒發作一定會讓人在最短的時間內失去一切抵抗能力,甚至有可能一個小小的傷口就要了人的性命。只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成片的蠱蟲,相比於四個人來說,這些東西才是威脅性最大的東西。
  「蠱蟲我來解決!」我壓著聲音快速說了一句,范存虎立刻翻騰而起,越過了衝過來的蠱蟲,揮刀劈向這四個苗疆男人。在武力方面,我現在是有了很大的長進,但是這也要分跟誰來比。若是現在再跟范存龍貼身博鬥,我能輕而易舉的拿下他,要跟范存虎緊身短打,能撐住很長一段時間不落敗,可一旦范存虎提起自己的刀的時候,尤其是生死搏殺,十招之內我肯定是必死無疑,所以殺人這種事情交給他最合適。
  范存虎的刀很快,這毋庸置疑,他奔出去就如同猛虎出籠,一把刀帶著殘影壓得那四個苗人的漢子喘不過氣來只能不斷的後退招架。只是掃視了一眼,我便不再有任何擔心,立刻激起了地花的力量侵入了這些蠱蟲的思維中樞。我想要用當時在苗寨那種方法擾亂蠱蟲的心智,甚至給它們灌輸一種互相殘殺的思維,但是侵入它們精神世界之後我卻大吃一驚。
  這些蠱蟲跟之前在苗寨碰到的那些黑苗人的蠱蟲有很大的差異,它們的精神世界竟然是一片空白,只有一雙發紅的眼睛在那邊虛無的精神世界中怒睜著。我沒有影響到它們,而在這一瞬間,一條一尺長的毒蛇已經纏在了我的腿上,緊跟著一個渾身長滿疹子的癩蛤蟆從地上彈起,在半空中朝著我的臉吐來乳白色的毒液。
  長生勁在體內遊走,我側身避開蠱蟲的襲擊並把纏在我小腿上的毒蛇震開,但是迎面而來的卻是更多的蠱蟲。
  避無可避,危險瞬息而至。而在這個時候,身體之中卻一陣陣悸動,一團氤氳帶著莫測的力量擋在了我的身前,這股力量讓那瘋狂的蠱蟲瞬息間安靜下來,甚至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這是那只有一個雛形的天花出現了!在我的精神世界中,地花跟天花之間竟然自然形成了一座相互溝通的橋樑。本身天花未開,是不可能出現在外界的,否則一旦被瀰漫在外界的濁氣影響必然只有枯萎凋蔽的結局,但是地花卻在這種時候充當了天花的保護傘,它在周圍撐開了一個沒有濁氣的空間,而天花就存在於這個空間之中。只是這樣,對地花來說消耗很大,對於我來說消耗更大,渾身的經歷迅速流走,讓我的思維都出現額短暫的遲鈍。
  不用水提醒,我自己已經在明悟。天花的開啟本身就借助了蠱王那磅礡的精神力量,在周圍孕養的這一團氤氳充滿了那蠱王的氣息,正是這東西,讓那些蠱蟲全都沉寂了下來。我循著感覺的指引,伸手操縱著天花的力量從那些蠱蟲的身上刷過,而天花這個時候好像一個巨大的黑洞,那讓我無法察覺的蠱蟲靈魂,竟然自己蹦躂出來融進了天花之中,變成了最外面那氤氳的一部分。
  蠱蟲死了,任何東西沒了靈魂都只能是一個死物,就算是死人產生屍變,也是因為它們的軀殼中奪了一個殘缺不全的靈魂,不管哪個靈魂究竟是不是人的,但總歸是有了靈魂它們才能開始有一定意識一定思維的定向行動。
  死掉的蠱蟲快速乾癟,很快就變成了兩張皮一樣的東西,而這個時候,范存虎已經提著刀走了過來。血液是無法在黑色朴刀上存在的,刀身上的鮮血很快就順著刀尖滴成了一團。
  「沒事吧?」我看了看范存虎身上被劃破的衣服,又看看他身後幾個倒在血泊之中死的不能再死的人。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范存虎殺人需要在一個人身上劈那麼多刀,平時的他,只要刀刃劃在了對方的身上,那麼對方基本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沒事。」范存虎咧著嘴搖頭,他並沒有受傷,好幾次面對刺來的短刃都是險之又險的避過。所以對方的短刃都只是劃破了他的衣服。只是說來這樣簡單,其中的凶險大概也之後面對的人才能真切的感覺到。不過只要最後的結果是好的,對方死我們活,這就是勝利。
  白薔薇大概是沒有面對過這樣的情況,她的臉色很難看,在我看向她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轉身乾嘔了起來,而站在她前面的那個老人黃伯,則是一臉平靜的看著,死人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兒,或許這位年輕的時候死在他手上的人也不在少數。
  不光是白薔薇臉色難看,這下白薔薇的二叔臉色也變得難看的要死,他可能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四個在他看來簡直跟天神一樣的男人會這樣被我跟范存虎幹掉。
  「白薔薇的二叔,是吧?」我的精神有些睏倦,也虧得長生勁不斷的在梳理著我的身體,否則這個時候我可能已經因為精力損耗過度而瞌睡過去了。但是現在看著白薔薇的這個二叔,我的心態就忽然變了,如果說之前針對他還有那麼一點點牽強,畢竟如他所說這是白家自己的事情。那麼現在,我卻變得無比理直氣壯。
  「真沒看出來,你竟然跟白苗還有勾結,嘖嘖,了不得,現在這事情不光是你們白家的事了,咱們還是好好說道說道吧。」我現在對這白苗人的出現十分警惕,這些天不管做什麼事情,都一直不敢忘記了出山時候老婆婆的告誡,一定要小心白苗的人。而從這些人今天看到我的情形來看,雖然他們最開始在白家並非是為了針對我,但在看到的時候心中卻的確是升起了一種莫名的仇恨,是要殺死我才算完的那種!這肯定就是那個盒子中的卵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記在作怪,我想著,慢慢覺得有點頭疼,要是這麼來說,白苗人不死絕我都沒辦法從這樣的麻煩中擺脫出來?
  死在外面的屍體,被那個剛剛一直朝後的躲的保鏢全都拖進了屋子,而他這個時候,手裡正拿著水管跟抹布在外面清洗地上的血跡。當然,他肯定是不情願做這些事情的,也有可能是不情願一個人去做,只不過范存虎只是瞪了他一眼,他就立馬十分賣力的跑了出去。
  白薔薇的臉色這時候已經恢復了正常,她跟我一起聽著她那一臉頹色的二叔所說的話。白薔薇二叔自己說的,在很久之前,他就因為一次陰差陽錯的機會跟白苗人搭上了線,那個時候白家正好碰到了一樁大麻煩,就是他借助著白苗的力量,用非常規的手段把那種麻煩解決掉了。於是順理成章的,一方需要借助某些黑暗處的力量,一方需要在世俗中扶持能給自己提供錢財的勢力,雙方就此達成了協議,而這個時候,是白薔薇父親剛剛出了車禍的時候。
  「等等,你是說,在後來你求白苗的人去救你哥哥,而他的人還專門去看了,但是卻告訴你你哥哥不會再醒來了?」我詫異的看著白薔薇的這個二叔,沒想到這傢伙還不算是壞到了骨子裡,我當然知道,那些話白薔薇的二叔並沒有撒謊,現在能在我面前撒謊的人不多了。他是真想一心想要讓他的大哥,也就是白薔薇的父親甦醒,並且還坦言在商業處理的手段上他不如他大哥,白家在他的手上要是不借助一些外力,落敗只是遲早的事情。所以才有了後來發生的這一切,在他眼裡,白家才是最重要的,白薔薇一個人的幸福並不算什麼,更何況他一直認為這一樁婚事對於白薔薇來說並不是壞事。
第三百二十一章 赤子其人
  權力跟金錢都容易讓人迷失自我,這樣的事情不光是在華夏,在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地方都屢見不鮮。對於白薔薇這個二叔後來所闡述自己的種種,我覺得已經沒有什麼再聽下去的必要。
  白薔薇在白家的訴求究竟是什麼,我不知道,只是之前我們說的是我以她男朋友的身份來她的家裡一趟,而現在的情況跟當時已經發生了很大變化,她沒有提起這一茬,我也樂得自在。
  這邊的事情很快就告一段落,對於那死掉的四個白苗人,我沒有提起,白薔薇的二叔似乎也是遺忘了那四個人的存在,但至於在這件事情上他心裡究竟是怎麼想,我懶得去管,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我相信白薔薇這個有智慧的女人,在這件事情上會有她自己的想法。
  其實說起來怪怪的,我不大理解他們白家究竟是怎麼回事,白薔薇好像對她的這個二叔異常的大度,還跟她二叔單獨在一起談了很長時間,我則是百無聊賴的給自己泡著茶喝。其實按照我的想法,今天就應該讓他的二叔跟那些人一起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不管他開始的初衷是怎麼樣的,但到了現在,畢竟人已經變了。
  我提出了讓白薔薇帶著我去看看他爸爸的要求,在聽說了之前有白苗的人去看過之後,我就本能的覺得這其中應該是有什麼蹊蹺,這件事情的背後雖然不怎麼複雜,但也肯定不是那麼如他們所說的那樣簡單。
  也許是陰謀之類的東西看的多了,或者我本身就是一個陰謀論者,這件事情在我的腦子中有了個大概的思路。或許白薔薇的這個二叔當時是真的想要讓自己的大哥,也就是白薔薇的父親甦醒過來,但是剛剛跟他打成了協議的白苗人,並不希望這其中再出現什麼別的變數,而這個變數就是白薔薇的父親。白苗需要在外面扶植屬於自己世俗的勢力,而白薔薇的父親偏生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他並不需要總是借助很多非常規的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白薔薇妹子,當時看到那些蠱蟲,你都沒有一點點的想法麼?」坐在車裡,我朝著白薔薇挑了挑眉頭,這姑娘鎮定的實在是太快了,僅僅那一會兒的不適應到現在看上去已經變得完全沒有任何一點的問題。
  「有!」白薔薇的回答也是乾脆利落,絲毫都不顯得拖泥帶水。於是我便來了興趣,甚至是有些萎靡的精神都為之一振。「什麼想法?」
  「噁心!」白薔薇抓在方向盤上的雙手有一瞬間的握緊,雖然很快就放鬆了下來,但是這樣的變化並不能瞞過我的眼睛。她現在的鎮定全都是裝的,包括剛剛跟她的二叔談笑自如,包括在說起所有東西時候那種淡然的態度,都是裝出來的。剛剛的事情對她的衝擊力很大,這些,可能是她這輩子第一次見到殺人的場景,尤其死的還是那麼詭異的白苗人。
  我忽然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車內的氣氛驟然間變得有些沉重。或許是因為這個本應該生活在父親羽翼下柔柔弱弱的女子,卻承受了一些生命不可承受之重;或許是因為如此這樣帶著讓人無法看清真實的面具生活,已經從很早之前的某天開始,成為了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又或許,是我在猶豫著要不要知道白薔薇此刻心裡某些真正的想法。
  最終,我還是偃旗息鼓的看著車窗外景色變幻。對白薔薇這個總是一襲白衣的姑娘,從剛開始見面的時候我就有種特殊的感覺,正所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李太白的這句詩,簡直就是為了形容白薔薇而專門寫出來的。
  「你是說我爸還有可能醒過來?」白薔薇對這事情很在意,她扭頭問了我一句,看到我微微皺起的眉頭,她又很快補充道:「你放心,我沒有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我只是想知道你有多大的把握……只要能讓我爸醒過來,什麼什麼條件我都能答應你。」說完最後一句,白薔薇就專注的盯著前方那筆直的路面,再也不扭頭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