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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節

  「施藝輝!」江溪立刻變臉,那一張臉上掛滿了寒霜,她從她的秘書手裡拿過一大疊的資料砸在了施藝輝的臉上,白色的紙張紛飛,「你這個財務總監當得還真是夠好,僅僅一個月的時間從翡翠賬目上搬走了三百萬,你是吃錢麼!」
  江溪的一句話,讓施藝輝臉色頓時慘白無比。但這人不愧是燕京大學走出來的高材生,他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整了整自己的衣領,又扶了扶自己的金絲邊眼睛,「江總,我不知道您這樣的結論從何而來,你調查過公司的賬目嗎?要是沒有調查過你就不能下這樣一個污人清白的結論!還有,請您別忘了,我是蘇大少……」
  「孫子,還敢提老子?老子的臉都讓你丟光了!」一個衣著華貴的男人從門口走了進來,他一腳踹在了施藝輝的肚子上,有些歉然的朝我擺了擺手,「起橋,讓你見笑了,好心給我這個表弟安排進了咱們翡翠,卻沒想到竟然是一頭喂不熟的狼。」
第四卷:錘煉紅塵,路途茫茫
第三百零三章 白馬寺換了個主持
  來人是在翡翠拿了一成干股的那個長安紈褲之中的一哥,他揪著施藝輝就在包廂中狠狠揍了一頓,然後拎著人如同死狗一般的提走了,走之前告訴我該怎麼樣就怎樣,不用顧忌他。
  我不得不感歎,這果然是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哪怕之間有一種親情的繫帶,但是在這些紈褲或者說是地位越高的人的心中,這種親情上帶來的羈絆就越發弱小。
  「你什麼時候拿到那些東西的?」看著散落一地,上面標注著各種數據的白色紙張,我有些奇怪的問江溪,她的動作也太快了一些。
  「就在剛剛才拿到的。」江溪俏皮的朝我眨了眨眼睛,她這幅神態若是讓翡翠那些員工看去,怕是會驚掉一地眼球。「其實還是存龍幫我查的。」
  「存龍?」我歪頭看向范存龍,范存龍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把頭點了點。
  「江姐說讓我注意一下他,我就托老鼠門的朋友調查了一下,沒想到他還真的有問題。」
  老鼠門,就是之前周敦頤幫我尋找南柯一夢時候去的那個地方,是一個靠著販賣情報為生的人群,沒想到范存龍現在跟老鼠門之間倒是建立起穩定的關係了。這就很不錯,我暗自點頭,把范存龍放入長安地下世界中的那個大染缸裡面,不就是要讓他做這些事情麼,現在看來他做的很成功,最起碼要比我想像之中的簡單了不少。
  「以後自己身邊的人要小心點,不是知根知底的不要往身邊放,不然出了什麼事情就麻煩了。」我看著江溪認真叮囑了她一句。
  「能有什麼事情啊,你不是還給我找貼身侍衛了麼,她功夫很厲害,怕什麼?」
  「什麼貼身侍衛?」我愕然,怎麼連侍衛都整出來了,回到古時候了麼?
  「就是你給我請的那個女保鏢,我放了她兩天假讓她回家探親去了。」江溪一解釋,我心裡才隱隱有了點印象,當時是給陳慶之提過一嘴來著,不他還叮囑我要善待人姑娘。說是家裡情況不怎麼好,能幫襯就多幫襯一些。
  「對對,有點印象,你把那姑娘的薪水調高一些,她家裡可能有些困難。」我給江溪叮嚀了一句,她點了點頭,給我說她知道。
  ……
  紫桐別苑,小丫頭坐在沙發裡,津津有味的看著電視裡播放著的動畫片。
  「行了,別總圍著我轉,該做什麼做什麼去。」
  把范存龍打發走之後不長時間,黃三跟黃四過來了,看著他們兄弟兩個現在的裝束,我不禁有些感歎。現在看著他們,還有誰會把這兩個人跟那些無所事事的小混混聯繫起來?
  「最近在這邊一切都還好吧?」黃四還是那麼一副憨憨的彷彿缺根筋的模樣,黃三也依然是那種眼珠子亂轉看起來十分油滑的樣子,兩人的本質看上去都沒怎麼變化,唯一變了的就是外觀跟身上的哪一種氣質。氣質這種東西,說不明白,但是人確確實實都能感覺到,這應該就是跟一個人自身的涵養有關係吧。
  「都好著呢,跟著吳老長了不少知識,吳老說再帶我們一兩年,就能提個掌櫃了。」黃三說起話來一臉的興奮,但是黃四,神色悶悶的,好像要說什麼但是都被黃三用眼神給制止了。
  「四兒,想說什麼就說,別看你哥臉色。」我瞪了黃三一眼,這小子一輩子都是這幅模樣,把他的這個傻兄弟吃的死死的。
  「鄭哥,我就是覺得長安還是沒有咱們渭城呆著舒服,這裡是挺大的,看上去也比渭城好,但我就還是覺得渭城好……」
  黃四的話讓我啞然失笑,這傢伙屬於那種戀家的人。相比於黃三來說,他沒有什麼野心,大概他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吃好穿好睡好然後討個媳婦安安穩穩過完一輩子吧。
  「聽老吳說你們兩個在這方面都還有些天分,改天我考校考校你們,看看你們本事學的咋樣了。」說起來,我已經很久都沒有摸過那些老物件了,現在提到,心裡卻不盡一陣癢癢的。自從到了長安之後,事情就越來越多,我能接觸古董的時間變得越來越少,已經再也無法如同在渭城那樣,一個人躺在籐椅上,周圍放幾樣喜歡的東西慢慢把玩,或者把自己關在那個原本存放著粘紅物件的暗室裡,沉浸在其中跟那些東西鬥智鬥勇了。
  傍晚吃過了晚飯,給先給管仲打了一個電話,他依然還是很忙,而當我再把電話給陳慶之打過去的時候,卻得到了一個不怎麼好的消息,老二那邊又出了問題,他在監獄裡面差點被人給弄死,陳慶之告訴我說,他得到的消息是有人故意想要老二死在裡面,永遠都不想讓他再從裡面出來。這個消息讓我大吃了一驚。
  「老大,不管怎麼樣,你必須得想想辦法讓我跟老二見一面,你抽不開身我過去,這裡面肯定有什麼咱們不知道的事情,沒那麼簡單啊。」
  「我知道,我也正想給你說這個事情,也不知道老二那傢伙在南邊究竟是捅了什麼婁子!那傢伙老早就不安分,現在琢磨出事情來了吧!誒,你再過去之前告訴我一聲,我立馬著手安排,這次說不定得扯一扯我老子的那一面大旗了。」陳慶之在電話那頭也很頭疼,當時寢室四個哥們,我們三個都各自活得十分安逸,唯獨老二一個混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掛了電話,我的心情還是有些沉甸甸的,聽著白馬寺的暮鼓聲,我邁出紫桐別苑朝著隔壁的白馬寺慢慢走了過去。
  朱紅色的寺門還沒有關,裡面一切的痕跡都沒有什麼變化,和尚們該做什麼還依然在做著什麼,只是我卻感覺這個地方,彷彿還是變了有什麼發生了變化,至於是什麼,我說不清楚,就是總有那麼一絲細微的地方跟我的記憶有些對不上。
  經常會來這邊走走,也許是因為之前經常跟老方丈見面,所以白馬寺裡的小沙彌對我都還有些印象。兩個小沙彌看到了我,一個急匆匆轉身走了,另一個則帶著我進了主殿堂,在那一尊金光閃閃的佛像下,我接過小沙彌遞過來的三炷香,對著佛像擺了擺手插進了香爐裡面,而那個之前離開的小沙彌在這時候已經一路小跑著從偏堂裡過來。
  「施主,請移步方丈禪房敘話。」小沙彌雙手合十朝我躬了躬身子,他在前面帶路,然而那走的方向卻跟我以前去方丈禪房的那路徑對不上,我壓著心頭的疑惑,繼續跟著小沙彌往前走去。
  這同樣是一間禪房,但是卻要比之前老方丈的禪房小了一半,而且其中的陳列更為簡單,整個屋子別說禪床桌子,就是連一個椅子都沒有。對著西邊的牆壁上依然是金底黑字寫著一個大大的佛字,而在屋子的正中央,放著一個金色的蒲團,蒲團上盤坐著一個披著紅色袈裟的老和尚,老和尚面容堅毅,頭上有九個戒疤,但是我卻不認識,這根本就不是白馬寺的方丈。
  「施主無需迷惑,師兄在一個月之前已經圓寂了,現在由貧僧主持寺裡的一切事宜。」老和尚並沒有坐起來,他依然是雙腿盤坐在哪裡,紋絲不動,「老衲正在坐苦禪,不能起身,還望施主見諒。」
  「大師不必客氣。」我暗暗心驚,老方丈一個月前圓寂了?可是在離開長安之前,我還來白馬寺裡轉了轉,老方丈的精氣神都很好,絕對不像是一個即將把生命走完的老人。
  「師兄圓寂之前,曾囑托貧僧,要將一樣物品禽獸交道你手裡,現在你來了,正好把它交付於你了。」老和尚說著,對站在我身後的小沙彌說道:「去吧禪房裡那個盒子拿過來。」
  小沙彌領命而去,老和尚對我說了句稍等,便捏著佛門的寶瓶印再次入禪,到這個時候,我才有機會好好看一看這個接替了白馬寺主持之位的老和尚。
  老和尚的確是在做苦禪,他的雙腿盤放姿勢很怪異,沒有一定的功力根本就沒辦法那樣坐下去,由此可以看到這和尚從一開始修的就是苦禪一道。苦禪,用一切艱苦的條件磨礪自己的一顆禪心,等到己心通透之後方可小成,而這苦禪十分磨人心志,一旦坐下去,最少都得十天不能起身。至於這個老和尚,給我的感覺卻是不如之前那位老方丈一樣深不可測,他身上的佛性雖然也很強大,但是我卻能看到他的根底。
  小沙彌很快回來,把一個包裹著黃布的盒子遞給了我,黃布外面用麻繩封著。
  「大師,這是什麼東西?」盒子裡面同樣是沉甸甸的,江溪給我的那個盒子放在屋裡,都忘記拆了,現在又收到一個。
  「這貧僧也不知曉,施主拿回去自行打開一看便知。」老和尚似乎沒有哪怕一點點的好奇心,對我手裡的東西更是漠不關心。
第三百零四章 貧僧法號,和尚
  老方丈圓寂了,在那熊熊大火中留下了兩顆舍利。舍利放置在白馬寺的那三座佛塔之中左邊的那一座裡面,在最頂層。這座佛塔裡供奉著歷代白馬寺方丈高僧圓寂之後留下的舍利子,只要進來就能感受到那種鋪天蓋地的佛氣。中正,弘大,平和。
  把那位逝去的老方丈拜了拜,我墊著手裡沉沉的盒子回了家裡,江溪送給我的盒子還靜靜的躺在沙發前的茶几上。
  把兩個盒子左右看了看,我還是決定先拆開江溪送我的那個。打開最外面的包裝,裡面標注著一連串的英文,前前後後看了幾遍,我才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把學到的那些東西,在畢業的那一刻起都還給我敬愛的老師們了。
  盒子裡面靜靜地躺著一個很大的黑疙瘩,當然,說是很大,但是跟黑金剛的那種磚頭塊一樣的體型比起來,卻小了好幾倍。一個小小的玻璃屏幕橫在上面,下面是一連串的黑色按鍵。
  第二代數字模擬電話。看著裡面配方的中文說明書,我知道了這究竟是什麼玩意,說白了就是黑金剛那種東西的縮小版,而且相比來說信號要比黑金剛好了很多,不會再如同那種東西一樣一邊打電話一邊到處跑著找信號了。
  電話裡面存著江溪的號碼,這是她打開專門存進去的,名字那一欄填寫的是朵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