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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節

  「那你還非得讓她送我們出來。」我眼睛一瞪,真不知道這人心裡是怎麼想的,他好像總是跟人不同。
  「裡面出的那些事兒你也看到了,其實我們的後路已經被斷,要是讓人妖帶我們出來,對他的傷害不小。這種事情,自然不能虧自己人,那就只有讓那個小女生吃點虧了。」
  「而且吧,主要問題不在這裡,我要的是那個小聖女妥協,要的是她這種態度。妥協過第一次,後面第二次第三次乃至於第四次,就不會顯得很難了。」
  鄭無邪這種說,要是讓那個小聖女聽到,不知會做何感想,恐怕會恨不得掐死這個混蛋吧。但是聽在我耳裡,卻覺得挺舒服,朋友之間可不正是這樣?能讓別人虧的,就可著勁讓別人虧死,虧死別人也不能虧了自己人。
  「那就只有那一個辦法了,我們出去跟人打聽一下這附近哪裡有梨木,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去弄兩根回來。」想了想,我無奈的對鄭無邪說道。我也不是沒想過找梧桐寨裡的某個住戶先借兩根椽木出來,但是鄭無邪卻告訴我,在山裡跟人借蓋房用的椽木,很犯忌諱,沒人肯借的。
  都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可問題是我們這裡雖然是有三個人,但是范存虎這個悶葫蘆顯然不會有太多主意,他聽我們說話自己基本不說話,只是在等我們商量完畢之後告訴他該怎麼做,然後他便會一絲不苟的執行。
  但是怎麼能讓老實人吃虧呢?不管怎麼像,我還是覺得這種事情,總該大家一起行動。
  「只能這樣了。」鄭無邪點頭,也頗有些無奈。「我們時間按理來說還挺多,而且本身就是要在晚上弄的,但是怕就怕,那些老傢伙不給我們那麼多時間,先想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給小聖女整死了,那可不怎麼好玩。」
  「靈魂一部分被鎖,雖然不是不能解決,但終歸是有些麻煩。而且我感覺,我們的危險還不光是在這裡,主要問題,還是出現在在那群老傢伙身上,他們怕是不會讓我們這麼安逸的。」
  下了祭台,鄭無邪的感覺似乎都靈敏了不少,他一邊說著一邊皺眉。
第二百三十六章 讓人矛盾的大祭
  正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有路豐田剎不住,啊不,說錯話了,總之就是這麼個意思吧。
  我正跟鄭無邪說話間,外頭,卻是風樹谷推開了屋門,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到我們都在正廳坐著,他略微一愣,然後才說道:「怎麼不坐屋子裡頭。」苗疆人是有這麼個講究,一般不會在屋子的明堂裡面坐著閒聊,要說話,要麼是在外頭,要麼是在房間裡面。這明堂正廳,都是用來吃飯或者供神的。
  「懶得動,就坐在外面隨便說說了。喲,這位是?」跟在風樹谷後面,又進來了一人,我們並不認識,沒見過看著面生。
  風樹谷介紹到:「這位是鹿大兄,隨大祭一起來的。大祭讓我們過來看看,問問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
  「鹿大兄?大祭身邊的人?」鄭無邪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而那位鹿大兄則更是冷漠,他只是朝我們點了點頭,並沒有說哪怕一句話。
  「說到麻煩,面前還真就有個。現在我們需要幾根細椽木,谷大哥,這事兒能幫我們搞定不?」鄭無邪問風樹谷,眼睛卻在那個鹿大兄的身上瞄來瞄去。
  不待風樹谷說話,鹿大兄便開口說道:「椽木不難,我回頭讓人送過來,大祭,讓我給你們捎句話,若不行就不要勉強。」
  「什麼意思!」鄭無邪皺眉看著跟風樹谷一起的瘦瘦高高比較黑的鹿大兄。
  鹿大兄平淡搖頭,「我也不知道,大祭說了,我帶話給你們過來。還有什麼麻煩沒有,一併說了,我好解決。」
  也不知道,這個叫鹿的男人,是真的不知道什麼事兒,還是不願意給我們說什麼,反正他一直就是同一種表情,看著不鹹不淡,讓人覺得有種很難接近的感覺。
  「沒了。」鄭無邪也不欲多說,「你們去我那個朋友那邊看看他有什麼需要的沒。」
  「大祭沒說要管別人,椽木稍後送來。」叫鹿的男人說完,直接轉身走了,剩下的我們面面相覷。
  風樹谷顯得有些尷尬,說道:「起橋兄弟,你們別太在意,鹿大兄,他就是這麼個性格。你們還有什麼事不?」
  「暫時沒了。」我看了鄭無邪一眼,他不知道又在想什麼,好像是陷入了沉思。
  風樹谷說道:「要是沒事我就先過去了,你們說話回屋子裡說,坐在外頭怪不方便的。」
  風樹谷說完也轉身走了,這時候鄭無邪才扭頭看我,問道:「起橋,你說那個大祭是個什麼意思?忽然說這種莫名奇妙的話,是想做什麼?」
  我搖了搖頭,說道:「我也迷糊,他可能是在告訴我們不要插手這件事了,但是無邪,你有沒有發現有一點很怪,要是那位真不想我們查收這件事情,那當時完全可以不讓我們來,偏偏又是他讓帶著我們過來,這事情好像互相矛盾。」
  「所以我現在弄不清楚了,誒!管他呢,咱們該怎麼來,還怎麼來,想這麼多幹啥!」想不通索性便不想了,我跟鄭無邪又說了兩句,不過七八分鐘時間吧,門再次被敲了敲之後推開,幾個男人抬著椽木給我們送了過來。
  椽木抬了一堆,都是比較細小的,最終鄭無邪選取了其中最為短小的五根,三根正常使用,兩根備用。
  「存虎,你去人妖那邊給我要一罐人血過來,告訴他我要沒處理過的。」鄭無邪給范存虎交代,他自己則在圍著幾根椽木打量了一番之後,迅速掏出自己的家當,用丹砂在椽木上認真勾畫起來。
  「我能做些什麼?」我問鄭無邪,他頭也不抬,只是說道:「什麼都不用做,這些東西你又不懂,看著就好。」
  這貨說話還是那副德行,我被他噎住,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時候范存虎已經回來,把一罐殷紅的鮮血放在鄭無邪身旁,便過來跟我坐在了一起。
  慢慢地,我看鄭無邪勾畫那些東西入了神。不得不說,這種東西還真的是很有吸引力,它所散發出來的這種氣息,像極了我能從那些很有些年份的老物件上感覺到的東西,深厚的內蘊,讓人情不自禁對其心生嚮往。
  椽木上的紅色紋路在不斷增加,當狼毫筆沾著丹砂勾勒完畢一根椽木時候,鄭無邪迅速打開那罐鮮血,直接用手指蘸著血液又在丹砂沒有走過的那些空白地方進行填充。
  一個個我根本看不到代表了什麼意思的詭異符號,在鄭無邪宛若生花的手指尖不斷成型,那種感覺讓我更加入迷,越看月覺得陷入其中。
  第一根椽木書寫完畢,鄭無邪迅速活動自己的手腕,很快便重新進入狀態,開始在第二根椽木上,又勾勒起了完全不同的紋路。
  我看的有些目不暇接,在我完全看完第一根椽木上的那些東西,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時候,第二根椽木上的那些刻畫已經基本完成。鄭無邪再次用鮮血點綴那些空白之地,時而相似,時而想通,又時而天差地遠的那些符號,讓人眼花繚亂。
  我慢慢能感覺到,那些丹砂的紋路跟鮮血的符號匯聚在一起時候,好像是有了一種貫穿這個空間的力量,彷彿只需要那點睛的一筆,它便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而掉進另外一個世界裡面。
  這種感覺很神奇,讓我覺得自己如同是站在一章薄薄的紙張上面,只要找個尖銳的東西輕輕一桶,便會掉落到不知何處。
  鄭無邪這傢伙懂得很多,我暗暗感歎,相比之下,鄭氏十八房,我們大房這一脈的能力,卻顯得十分雞肋,像碰到這種事情,完全便讓我沒了發揮的餘地。
  我心情忽然變得有些沮喪,胡思亂想間,卻聽到鄭無邪憤怒的跺了跺腳。我奇怪的看著他,「怎麼了?」
  「最後一筆畫錯了,媽的,又得重來,幸虧當時多留了兩根椽木。」功虧一簣的感覺是很讓人不爽的,這也難怪鄭無邪會如此憤怒,擱在我身上,碰到這事兒肯定也會覺得很氣人。
  一腳把細小的椽木提到一邊,鄭無邪對我說道:「起橋,幫忙把這根木頭處理了,最好燒掉。我立馬重畫,這天就快黑了。」
  「行,你趕緊弄,這些交給我。」我跟范存虎把椽木抱到後面的院裡,用了一點點煤油當引子讓這根椽木迅速燃燒起來,等它完全變成灰燼,我們才重新回了屋裡。
  鄭無邪依然在低頭繼續刻畫,不多時,雷仁耀跟他的兩個小兄弟推門走了進來。他看了看還在忙碌的鄭無邪,臉上難掩那份疲憊的神色。
  「東西做好了。」雷仁耀說著,從自己兜裡掏出了兩個很小的透明瓶子,裡面裝著同樣顏色的液體,每個小瓶裡面,都只有多半瓶液體並沒有裝滿。
  「嗯,放那裡吧。」光線已經很暗,鄭無邪依然低頭忙碌甚至無暇抬頭,他眼睛盯著椽木,手下不停歇,十分專注認真。
  「這是什麼玩意!」我問雷仁耀,鄭無邪說他也有事情要做,難不成就是為了這兩個小瓶子裡面裝著的東西?